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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光明中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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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破浪,无数的波涛汹涌在天上,在地上。
  浪花漾出兰花,星空在地下映出灰暗。
  夜深人静。
  一道黑色的流星从北欧地区之上的鬼天中悄悄窜出。
  月色透过鬼影的呼啸倒映在他脸上,却照不清任何东西,那道黑色的身影,似乎把一切都吞噬殆尽了一样。
  他静静地看着眼下毫无动静的高楼大厦,轻蔑一笑:“装作不知么?”
  右手轻轻抬起,成利爪般倒抓。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整片欧洲大陆竟然缓缓浮空升起。
  山崩地裂间,似乎有无数裂缝产生。
  突然,鬼主一声轻咦。
  怒哼一声。
  撕拉!
  天上的黑幕蓦然被撕开一道裂痕。
  天光顺着那道裂痕轻泄进来。
  鬼主漠然飞出。
  看着眼前的白天又忽然化作岩浆地狱。
  他轻呵一声,双手再抓。
  锵!
  锋利的指甲上火花四溅。
  岩浆地狱依旧如常,鬼主不禁皱眉。
  一道如山的黑影从岩壁后冒出,似乎是被他惊醒了一样,两道如球般的赤红色血瞳紧紧地盯着他。
  然而,无论怎么努力,那道黑影还是看不清鬼主的相貌。
  黑影一声叹息:“你走吧,我不是你的敌人。”
  鬼主一声冷笑,低头思索片刻,便欲转身离开。
  谁料,一声轻笑恰在此时从四方传来:“鬼天之主,不过如此,面对一守关之兽,竟也畏惧至此。”
  鬼主猛地抬头,胸中怒气高涨。
  那黑影似乎也忽然愤怒起来,仰头一声咆哮。
  刷!
  两道遮蔽了整片岩壁的黑影张开,接着,便是一声翅膀扑打的声音。
  鬼主忽然冷静下来,低声喝道:“界友,冷静,这有秘法,影响心智。”
  然而,黑影无动于衷,反而是发出一声狞笑:“是又如何,非我界外之人,杀!”
  无数岩浆翻涌,鬼主却早已被那道黑影撞去了数里开外,无数岩壁破碎。
  轰!
  待到他们交手了不知多少招后,岩浆翻涌的声音才蓦然响起。
  轰!轰!轰!
  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地响起,其中错杂着鬼主与黑影痛苦的怒吼。
  咚!
  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鬼主的身影蓦然倒退数百步,随后身形一晃,这才险险地避开了黑影的下一次撞击。
  “疯子!”
  他剧烈的喘息着,原本吞噬一切的黑色身影越发扭曲,看着那巨大黑影的眼神有些后怕:“这个疯子,居然想单单靠肉搏来解决圣境间的战斗。”
  更加疯狂的是,还差点被它成功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有些恼怒,五指齐张,一抓,喝道:“六气集。”
  呼—
  寒风卷来,无数刺骨的寒气席卷四方,将周遭的一切冰封。
  鬼主见状,顿时色变:“这什么鬼地方。”
  黑影静静站立着,听到这句话,略带疯癫地笑笑:“地狱。”
  “那你是?”
  鬼主看着自己手上渐渐变成冰晶的手臂,双眸冷光一闪。
  “…路西法。”
  路西法狞笑着,身后的双翼有黑火燃起。
  “倘若我们真放开手打的话,这片地狱可就不复存在了。”
  鬼主正色道。
  “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担心自己该怎么活下来吧。”
  路西法周围一道道符文组成的锁链哐锵哐锵的浮现,原本笼罩在它周围隐藏起来的血色古怪阵法也随着出现。
  鬼主看着它脸上痛苦又兴奋的表情,不禁有些恼怒:“区区一个被封禁的圣境,也敢看不起我。”
  “哪怕此处六气封禁,我也会让你明白,即使是同等境界,差距这种东西,依然存在。”
  他抬手,轻轻虚握,一个黑色的圆球静静出现在他手中,在它出现的刹那,周围的一切都看似毫无变化,然而数秒过后,路西法忽然觉得整片寒冰地狱的亮度竟然降低了一些,路西法身形一动,就欲动手打断,然而,不管他如何移动,他与鬼主的距离却分毫未减。
  片刻后,周围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了。
  黑暗中,鬼主的声音静静响了起来,却如天崩般响亮:“映照一切虚无的鬼。”
  他手中的黑球蓦然大亮,一道道黑色染尽黑夜,奇怪的是,路西法原本应该更加黑暗的视野却忽然明亮起来。
  路西法抬头,终于看见了鬼主的样子,那是一袭破破烂烂的黑袍,黑袍中的却是一团黑雾组成的人形,两只黑得哪怕再其中都能令人察觉到的黑亮眼瞳紧紧地注视着他。
  他看见黑雾人的脚下,无数黑暗亮了起来,明明是黑暗,然而却亮了起来,这是一个很古怪的现象,然而,路西法却一点都不吃惊,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影子渐渐大放光明。
  明明是影子,却大放光明,这应该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然而,却像前面一样真实地发生着。
  路西法的身躯微微颤抖,说不清那是恐惧,还是敬畏,又或者愤怒。
  他张开獠牙交错的嘴,无声地叫喊着什么,声音像被堵在喉咙一样,永远都出不来。
  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只是呐喊,好像直到生命终结,都能够这样无声的呐喊着一样。
  鬼主并不知晓他的心情,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的疯狂,向着路西法一指,那道大放光明的影子做了个迈步的动作,一跨之间,便已来到路西法面前,它握着黑色的拳头,不,应该说是一团影子,猛然砸落。
  尚未落下,地狱便已然跳了一跳,好像要就此崩塌一样。
  然而,当鬼主抬指,大放光明的影子行来之时,路西法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身上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淡,同样抬手握拳砸出。
  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影子连同它所放出的光明寸寸崩裂,以及,路西法拳上流淌着的黑色血液。
  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眼神异常失望:“没想到,也就如此罢了,连他神韵的万分之一都未必拥有。”
  鬼主哑然,片刻后才悻悻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按照你记忆中最怕的那个人的力量所创造出来的,怎么可能你会如此轻易地战胜自己的恐惧。”
  路西法笑了笑:“你错了,当你指着我,让它行来的那一刻起,它便已然不能再是我的恐惧了。他确实是我心中所畏惧的鬼,但是,它不是。我猜,就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阴暗的鬼会绽放光明吧?”
  “…为什么?”
  沉默片刻,鬼主还是开口相问了。
  “因为,那是上帝的影子。”
  咔嚓嚓,那是符文锁链相互摩擦的声音以及断开的瞬间。
  地狱的撒旦魔鬼,终于挣开了第一重牢狱的束缚。
  扑棱!
  又一对黑色的光翼,伸展开来,将黑暗的地狱拖向更深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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