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机门前算四季,山海弟兄此别离

　　第八章第八章；天机门前算四季，山海弟兄此别离
　　“可以。”钱砺顿了顿，“云壑之外是怎样的。”
　　“自己去看吧。在你完成我说的事情之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墨啸浩将快要凉掉的清茶一口饮尽，起身来到窗边左手摁在玻璃镜面上，像是开启了一个任意门，凌空出现两根萤火虫一般的色彩，勾勒着一个简单的长方形被白天光亮的氤氲云层所填充，墨啸浩一脚踏入其中，秦红衣紧随其后，光门像是有所感应，最后关闭，变成一个点消散在空中。
　　“主人......他们？”凌懿澜有些不敢相信，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懿澜，去清点凌家所有名下资产，趁着许卫国攻城时，望月楼撤退四季城。今晚你做的动静有些太大了。”钱砺若有所指的说道。让凌懿澜有些害羞。
　　“天降火雨，九星连珠，云壑看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在通天塔上，一位不断向下一捋一捋自己洁白中微微发黄的胡须，眼神中冒着精光，身上还穿着兽皮，身前是一个庞大的龟甲，上面刻画着简陋的笔画，但是倘若钱砺在此处一定会认出来，这就是——洛河图书。黑点白点交织在一起，并没有后人所整理的那样清晰完整，但依旧能够看出来这是两幅图在同一龟甲上。
　　这位白胡子老爷爷正是江矢善迫切需要找到的人!——天机老人。
　　手上印刻着卜和筮的歪曲纹路，两手拿着木棍在龟甲面前左右横跳，像是在舞蹈着一种神奇的宗教仪式一般，最后将手中木棍投入面前的火盆中，在身上掏出一块龟甲，一起扔入其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将火花迸溅的四处都是，天机老人将双手在水盆里面浸湿，迅速将龟甲取出，然而龟甲上出现了阵阵破裂的痕迹。天机老人看着龟甲边沿上被炽热的火焰燃烧的彩云边沿让破裂的裂缝横穿，底下的两栋高耸建筑，其中一栋中间突然被炸裂，四处蔓延的裂痕直接爆开。
　　“果然如此么？”天机老人无奈叹气，看到了不少东西，可是每次泄露天机所要承担的东西，都是最为明显的——寿命！
　　在楼外广场，江矢善和眼前这位拿着陌刀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江矢善手握长枪，右手小臂紧贴在枪身上，左臂横摆在身前，一手回马枪的起步站姿，双目精光爆射，嘴唇微张，“你是谁！”
　　“柯迅！”
　　眼前男子语气傲居，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缓慢，掌中陌刀绕着手腕旋转着，一个抽身，在空中做出拔刀的动作，向着江矢善冲去！早已蓄势待发的江矢善脚腕一拧，弓步弹射，向前一刺！长枪的枪尖撞击在刀身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一叮，震得周围人牙齿一酸。
　　柯迅在武器碰撞的瞬间右脚抬起，膝盖在下方撞向江矢善的小腹，不料长枪一摆，将一击的方向偏移，柯迅此时重心不稳，放弃兵器，让整个身体向左三百六十度旋转，重新掌控重心稳定，左手撑地，一腿踢去想要击退江矢善，夺回武器。
　　动作幅度如此巨大，江矢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想法？越过地上的陌刀，长枪当棍使，双手斜劈猛使劲，以为柯迅一定会躲过自己的攻击，转而去夺回陌刀，可此时眼看长枪快要压迫眼前，柯迅却像是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一把握住了高速运转的长枪，江矢善见事不好，想要长枪往回抽，柯迅的手和长枪一时间好似黏在一起一样，动弹不得！
　　“啪——”柯迅觉得自己也是和对面玩够了，手掌一扭，长枪截断！要知道这可是刚刚能够和陌刀相互抗衡的枪杆啊！江矢善一时间也是蒙圈了，‘人真的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这道疑问，此时盘横在江矢善的内心中，久久能不能回过神，‘既然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呢？’
　　“柯迅！”一个身着兽皮的老人跳了出来，是天机老人！
　　叫停了柯迅，仿若缩地成寸，一步距离，来到了江矢善面前。
　　“天机，他有些过分了。”柯迅面色不太好看的说道。天机老人笑了笑，说道，“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阻拦他。”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江矢善不敢相信，因为通天塔的消息是木局和他说的，而知道的，也只可能是木局。但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能。
　　“我已经知道你的请求，回去吧，我做不到。”天机老头直言说道。
　　“什么意思？就是说你知道，但是不能告诉我？还是连你也找不到！”江矢善有些生气，自己大半夜的来这里，可不是没事找事的！
　　“天机不是预言，能够说出来的，更是只有只言片语，付出的便是——寿命。而我现在急需一位继承人。”天机一字一顿的笑着说。“要不你来？”
　　江矢善咬着牙，转身便走。
　　“天机，他要找的人在哪。”柯迅有些不解的说道。
　　天机老人笑而不语，望着江矢善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眼熟。
　　江矢善离开了通天塔，找不到沐沐的下落，确实，这无论是对于他还是木局来说来是一件大事，作为看着年幼的沐沐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兄长，他能够理解这种失去亲人人感觉，但是自己并没有木局那样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绕过南城七街，此处已是灯火阑珊，庙会已经被叫停了，地上各种木头木屑散乱摆放，甚至有不少血迹的出现，江矢善猜测这里应该是发生了踩踏事件吧。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思绪将江矢善内心搅乱成一团。四年前，是他最早的记忆，那一次，他倒在雪中，是木局不顾别人的一切看法，忍受着别人的白眼，将自己救活，那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将自己救活，把自己接进本就吃不饱的家里，在牙缝中拼死挤出多一些食物。房子里的那个男人在那时候尚且还没有会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是赌博，虽然那时候就没有见到过那个男人的老婆。甚至可以说，这个房子就是木局一个人支撑起来的。
　　江矢善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操纵兵器，武器到手的时候，却有一种浑然天成，自己应该会用的感觉，那把短小的匕首，是自己身上唯一跟随自己四年的物品。有时候，他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木局将自己救活会是什么样子呢？木局没有要求过他要怎样去回报，每一次和他说话全然都是和睦的态度，只有牵涉到沐沐。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回到了村子里，这里就是当初自己睁开眼认识的世界，见到木局的那一个地方，这一个村口，迎面而来的是北城三街还没有散去的阵阵热风，村口是一棵接近三百年的垂榕树，上面被麻绳吊挂着一个秋千，是沐沐最喜欢待的地方，更是三人在这个村子唯一的游乐设施。
　　“通天塔怎么说。”木局蹲在垂榕树下，头发乱糟糟的，明显被手指揉乱了数次。
　　“天机老人说，做不到。”江矢善也坐在垂榕树下，背靠树根，双手自然垂下，仰望着被枝繁叶茂的树干遮蔽星空。
　　“你先回去睡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打点酒给那个酒鬼。。”木局摇摇晃晃的想要起来，手指已经阵阵发白，这是肌肉多次全力拉伸之后的模样。
　　“你别闹了！你看这个样子，连方向都找不到。”江矢善赶紧起身，双手钳制住木局。他很担心木局会因为沐沐做出别的不理智行为。
　　“放手。”双目空洞的眼神中透露着死灰般的意志。没有任何情感，就像是，为了目标行动的人，其他的，完全不论道德伦理，不管法律法规的狂信徒。
　　在江矢善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想法“当人真的在面对要死10个人和50个人面前会选择让前者死吗？”语言有些拗口，甚至有些神经病，在此时，木局绝对是不会管死多少个人，只要救出自己想救得的那一个人，其他人，就算是死，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放个屁——”江矢善刚说出口，寒芒乍现，一把菜刀在自己的手上砍去，吓得他立即让路。
　　“如果你还有脑子，去参加城防兵吧，我需要知道沐沐到底有没有可能还在城内。别再来找我，假如有一天找到了沐沐的消息再来找我。就此向别吧。”木局似乎有有些计划。也并没有明说，只是简单的交代，一摇一晃的手中握着那把在陈大爷面馆里带走的菜刀，向着城内走去。
　　山海，山部为将领，武统天下，海部为谋士，算无遗策。目前已知的这两位山海弟子，就此诀别。
　　“你别想了，一定是我先找到沐沐。”江矢善看着木局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酸，他知道，木局是害怕自己的安危，永远都是，将危险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即使最强大的不是他，却永远不声不响的揽下所有。不管最后木局听不听得见，这一生大吼，确实是把心中的不甘和难过吼了出来。
　　“就现在这样，我又应该去哪找？”楠楠自语着，江矢善陷入了迷茫。
　　木局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可能去找城主府巡检堂的，那一场大火，很明显，就是在巡检堂！能获取消息的通天塔也无法给予帮助。那还有哪里能帮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