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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冰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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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科沃勒夫感到自己可能真的时来运转了,引起他这种想法的原因,是这一路的行程简直顺利的难以想象。
  他们已经在空中飞行了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天气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状态,没有极端天气,没有下雨,甚至连稍微强烈些的大风情况都没碰到过。
  他的工作也很简单,按照亚伯拉罕先生的交代,他每天只需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即可以通过先进的导航监测仪记录下航向、前方气流等飞行情况,通过十多天的操作,他基本已经驾轻就熟了。
  而亚伯拉罕先生每天的日常,基本就是在艇上兜兜转转,偶尔会坐在宽大的玻璃舷窗前,边望着外面的天空,边在一本小册子上写上一行行笔迹优美的文字。
  每当这时,他便会表现出较高的兴致,有时还会把刚写的那种类似于诗歌的文字,以一种夸张的腔调朗诵出来,并征求科沃勒夫的感想。
  “勇敢的孩子,你觉得我刚才那首诗如何?嗯,‘夕阳下的光华荣耀’,我觉得这样的寄情简直太美好了,不是吗?”亚伯拉罕先生似乎陶醉于自己的诗中,双手怀抱胸前,半眯着眼睛问。
  “额…”科沃勒夫挠了挠头,他实在无法理解“光华”与“荣耀”这样的词语叠加在一起有何种意境,不过作为陪同者,他也只能略带奉承的回答:“您的感情寄托的实在太好了,亚伯拉罕先生,我觉得您应该是个诗人。”
  亚伯拉罕先生嘴角上扬,胡须的角度更加夸张的上翘,经过十多天的相处,科沃勒夫知道下面他将会就此诗歌引申出众多的话题,于是赶紧岔开话题说:“不过,我想如果能顺利到达南极,那里的美景可能更加激发出您的想象力呢!”
  “南极!”亚伯拉罕回过头望向窗外的夜空,喃喃地说:“确实,那里的美妙超出想象。”
  “您曾经去过?”科沃勒夫期待的望着他。
  “很遗憾,我没有去过,如果没有这次末日事件,我想它只能停留在我的想象里。”
  “为什么,亚伯拉罕先生?”
  “你了解的,孩子,我的产业是家族性质的,一直流传下来的家族荣耀不允许我做出只顾玩乐的事情,我每天只能呆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份又一份的文件,开一个又一个的会议,而进入末日纪元将所有人的生活打乱又重新整理,虽然在资产方面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个悲剧,但是生活上却又让我重新恢复了自由,我对此毫无怨恨,甚至是有些感激。”
  科沃勒夫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竟然理解似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对南极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这得益于我的父亲,他曾经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本书,那是E国欧内斯特·沙克尔顿爵士写的一本有关于南极的著名小说,那里面的故事让我神往,与此同时,我爱上了那个地方。”
  “是吗,那可太有趣了,可以为我描述一下吗?有关南极,那里真的有许许多多的帝企鹅吗?很遗憾,我所了解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亚伯拉罕先生温柔的笑了笑,说:“那儿不仅有帝企鹅,还有很多我们不曾见过的白色动物,冰面下的海洋里有许多磷虾,还有海豹、海狮、巨型鲸类,陆地上还有南极狼,不过最令人向往的是南极的极光。”
  “极光?那是什么?”
  “一种美丽的磁场现象,只存在于南极和北极这样的极地之中。”亚伯拉罕似乎沉醉于自己的幻想里,停止了描述。
  “那么,南极有外星人吗?”科沃勒夫忽然一脸认真的说。
  “外星人?”亚伯拉罕大声笑了起来,“幽默的孩子,你一定是听你那些小伙伴们说的吧。那只是个传说而已。”
  “不过,”他稍稍平静了些后继续说:“我相信这次旅程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感受!”
  2
  飞行后的第42天,16岁的科沃勒夫和F国绅士亚伯拉罕终于成功抵达南极上空。
  一路上非常顺利,除了遇到几场不大的雨外,没有碰到任何突发状况,这让极地探险家们对于此次探险充满信心。
  在亚伯拉罕熟练的操控下,“亚伯拉罕号”成功降落在南极一块巨大的冰盖上。
  这个着陆点是这位博学的F国绅士经过多年的资料阅读以及大量的研究后确定下来的,而选择这个坐标的原因,除却地理上的高度可以统观全局的优势,更多考虑的还是安全的成分。
  首先,这块区域的地势较为平坦,地坪的组成部分大多是坚固的冰层,因为在南极这块被厚厚冰雪覆盖的大陆上,谁也无法弄清藏在下面的究竟是陆地还是海洋,如果盲目降落,弄不好会因为冰面的破碎而坠落在冰冷的海水里,那可是要命的事。
  其次,这个位置远离冰山,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亚伯拉罕先生考虑到,飞艇下降的噪声不比飞机小多少,如果靠近大量积雪覆盖的山体,非常有可能会引发雪崩之类的灾害。
  所以当亚伯拉罕骄傲的把降落地选择的理由叙述出来的时候,那个16岁孩子的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只有钦佩。
  “所以,亚伯拉罕先生,原来您早已笃定自己是一定会来南极的了。”飞艇刚降落完毕,科沃勒夫说。
  “也可以说是命运使然,也许我以往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今天。”亚伯拉罕看上去情绪高昂,颇有感概的说。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探险了!”科沃勒夫有些迫不及待,急匆匆往舱门处走去。
  “等等孩子,”亚伯拉罕叫住了他,“别太心急,我们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
  说完,他把会客室的天鹅绒地毯的一角掀起来,拉开藏在下面的舱门,一步向下的钢制楼梯立刻显现出来。
  “现在,你要帮我把一些物资弄上来。”亚伯拉罕说完便径直走了下去,科沃勒夫跟在后面。
  当探险家们再度出现在会客室的时候,一个木箱子被他们抬了上来。
  “这是什么?”科沃勒夫好奇的问。
  亚伯拉罕没有立刻回答,他打开锁,拉开箱盖,里面整齐的码放着一些东西——2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两双带有履带式滚轮及冰刀侧翼的奇怪鞋子、两台最新式的眼镜式通讯器以及两把老式伯-莱-塔92F型手枪。
  “这两个背包里装的是能满足我们一个星期食用的压缩食品和饮用水,我们一人要背上一个;这种鞋子是我让人研发制作的,能让我们在雪地上轻松前行;还有通讯器,它保障我们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分散了,可以及时进行联系,并且它还有向外界传输救援信号的功能,发射信号非常强大并且不会衰减;还有这种古老兵器,是我爷爷遗留下来的,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他一个一个的指着说了一遍这些物资的功能性,然后抬头望着科沃勒夫说:“这些东西我们都要携带,并且要保存好,因为在这里,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明白了吗?”
  科沃勒夫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的看着里面的东西,实际上他对那种高科技的产品并不熟悉。
  亚伯拉罕看出他的顾虑,接着说:“别紧张,这些东西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他拿起一支鞋子,说:“它是由微型核动力电池驱动,你不用担心它会没电,并且在设计之初,我就考虑到了操作简便性,它会根据人体动作自动判断你的行进目的,你只要身体前倾,它就会匀速前行,如果要拐弯的话…”他做了个微微弯腰的动作,“你只需这样向左或者向右就可以了。”
  “可是,我没有经过练习,会不会掌握不好平衡?”科沃勒夫有些顾虑的说。
  “不会的,它会自动保证驾驶人的平衡。”
  科沃勒夫点了点头,又指着箱子里说:“手枪我倒会用,只要打开保险就可以射击,我在电视节目上看过,不过这个通讯器…很抱歉,我没使用过。”
  亚伯拉罕从里面拿出一个戴在脸上,说:“你放心,它也是智能的,它会自动读取周围数据加以保存,并且根据配对信号实时显示方位,语音也是即时传输,不过,如果要发出求救信号的话,只需要用手在眼镜腿上敲击两下就可以了。”
  听到他的描述,科沃勒夫激动的说:“亚伯拉罕先生,您的科技实在是太先进了,我想我现在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亚伯拉罕笑了一下,然后又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虽然如此,还是要小心谨慎。”
  科沃勒夫回应了一声,然后背起背包,穿戴完毕后和亚伯拉罕一起走出飞艇。
  3
  冰雪的反射使得室外的光线异常强烈,探险家们把眼睛眯了一会儿才能仔细看清楚这片大陆。
  这片巨大的冰盖实际上离漂浮着零星冰块的罗斯海(南太平洋深入南极的大海湾)距离不远,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海面上凸起的冰山。
  而在他们身后的稍远处,则是许多巨大、连绵的白色山峰,透出某种神秘的诱惑。
  由于温室效应的影响,这里的风已经并不像以往新闻里看到的那样强烈了,温度也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低,空气质量却比地球上其他地方要清新、干净的多,并且竟然还能从里面闻出泥土的芳香,这让科沃勒夫有些好奇,
  “亚伯拉罕先生,您闻到了吗,泥土的味道?”他问。
  “是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怪事,温室效应引发的气温升高在全球都无法改变,这里也是如此,埋藏在冰雪之下的地表估计已经重新显露出来了。”
  “那么我们还能看到那些动物吗?比如帝企鹅?”科沃勒夫似乎对他唯一知道的南极动物情有独钟。
  “应该能看到,不过环境的变化给那些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动物也带来了灭顶之灾,看运气吧。”亚伯拉罕回答。
  “好吧。”科沃勒夫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问,“亚伯拉罕先生,我们要往哪儿走?”
  亚伯拉罕指了指身后的群山,说:“那儿,也许能找个不太陡峭的山峰过夜,运气好的话,我们今晚就能看到极光。”
  科沃勒夫满怀期待的点了点头,他对他描述的那种奇妙的现象憧憬着。
  于是两位勇敢的探险家驱动脚下的自动鞋向那个地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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