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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伏狼 鹰狼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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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尔寒远远望着,见这四人,一个气急败坏,连打带骂,另三个呆头傻脑,愚不可及,暗暗只觉好笑,相比传闻中的凶残狠辣,此时倒颇显奇趣。心间又自庆幸那黑金二翁夺去一童,使这祭典无法进行,且看他们如何是好。
  但见三伏狼怒火稍息,整了整赭褐长衫,目光从九名鹿童脸上扫过,复向蜥蜴祭司问道:“老祭司,你手下这几个小子里,可有丙辰年生的么?”
  那蜥蜴祭司霎时惊慌失色,万没想到三伏狼竟想用鹿童来补位充数,慌忙道:“狼公,这……这万万不可啊。”
  三伏狼狡黠一笑,扬声道:“近来,我意再收一名徒儿,你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吗?”
  蜥蜴祭司怔了怔,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心想,灵鹿一族于阵法之术极具天赋,这几名鹿童可是他悉心栽培出来的,又怎忍心让他们转投三伏狼门下,学一些粗暴的杀人技法?再者说,收徒与生辰能有何干系,所谓丙辰年,那分明是“沙祭散灵”所用活祭品的生辰,此话委实可疑。
  他正要否认辞绝,不料右侧一名鹿童头顶毛茸茸的小耳朵微微一抖,闻听三伏狼要收徒,眸子里顿时奕奕生光,欢喜道:“狼公,我,我是!”
  蜥蜴祭司大吃一惊,指着那鹿童道:“你……你……”欲要责怪,却被三伏狼狠狠瞪了一眼,立时噤若寒蝉,只能在心里连连哀叹,大感惋惜。
  果不其然,三伏狼阴笑声中,形影闪动,已至鹿童面前,右爪伸出,扣住鹿童脖颈,将他提了起来,笑道:“真乖!”
  那鹿童咽喉被锁,兀自不明所以,只觉窒息难受,双臂奋力攀住三伏狼手腕,张大嘴巴发出阵阵闷哼。
  三伏狼臂上使力,猛地将鹿童掷向那只闲余一足的大漠章鱼。
  那章鱼本在沉眠之中,待鹿童接近,乍然睁眼,那条空足竟如蛙舌捕食飞虫般倏地探出,瞬间将鹿童卷住。那鹿童挣扎两下,忽似失了魂一般,头一歪,昏睡过去。那章鱼复又入眠。
  “鹿族小童的灵魂,虽不如凡人纯净,可眼下时间紧迫,姑且将就着用吧。”三伏狼回过身,向蜥蜴祭司道,“好啦,开始做法。”
  那蜥蜴祭司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又悲又愤,却也不敢违拗,两臂微张,对着水晶杖就要施术作法。
  蓦地里忽听一声断喝:“且慢!”在场之人均是一惊,凝目向三伏狼望去,只见他神色诡异地向四周看台望了望,高声道:“这祭坛里飞进几只苍蝇来,还是先清理掉为妙,免得一会儿跳出来搅局捣乱。”
  此话一出,伏虎三狼和四周一群狼卫立刻警戒起来,挥举兵刃,作势以待。
  古尔寒听到“苍蝇”二字,便知已然暴露,那是三伏狼将苍鹰骂作了苍蝇。当下不再隐藏,展翅从一尊兽像后飞身直上,立在石兽头顶。跟着白影闪动,阿依慕也跃将上来。古尔寒促唳一声,藏匿各处的禽人闻令,也一一现身亮相。
  伏狱见了,当即指着古尔寒和阿依慕道:“狼公,你看,就是这两个人。”
  三伏狼面无表情地自避风堂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神色忽转冷厉,沉声道:“刚听说祭坛里来了一鹰一狐两位高手,我当是谁,原来是避风堂的‘大漠双侠’。怎么,你们不待在戈壁岭上捉蛇捕兔,带着一群小鹰跑到我这骷髅山来,有何贵干啊?”
  那性子最急的独眼秃鹫抢先道:“老杂毛,你少他娘的装蒜,你抢了人家这许多孩子来,行祭做法,就不怕遭天谴么?识相的,赶紧把孩子们放了,不然的话,搅你个天翻地覆!”
  台上伏获也是个暴脾气,听到有人口出污言,辱骂狼公,登时怒气冲天,秽语还之:“哪来的野鸟人,敢在这里撒泼放屁,看爷爷不把你的臭嘴打烂!”扬起震天锤,曲膝一跃,向秃鹰当头砸来。
  秃鹫挥动双翼,飞身避开,那震天锤落处,将一尊猛虎石雕砸得粉碎。秃鹫双翼前合,挡下迸溅的碎石,凌空讥讽道:“你这杆铁锤,分量倒是不轻,就怕砸不到人,白费力气,还不如回家研药捣蒜称手些。”
  伏获怒吼一声,抡起巨锤,又向秃鹫攻去。
  两人一言不合,这就交上了手。
  三伏狼被骂作“老杂毛”,直气得五内俱焚,单一个“老”字,已是触了他的禁忌,“杂毛”二字,更如拂了他的逆鳞,若非古尔寒在侧,他早就亲自上场动手了。
  古尔寒之前与伏狱对过一招,心知“伏虎三狼”武力之强,绝非泛泛,担忧秃鹫不是对手,观望了几眼,见秃鹫飞身半空,腾跃闪避,轻巧迅捷,那伏获每次纵跳,都是扑空,便如飞燕凌空嬉耍猫咪一般,心下稍宽,正过头道:“三伏狼,你虽为天荒国的边将,可也是帝国的臣民,却为何罔顾国法,做这等天怒人怨之事,难道你想要造反吗?”
  “造反?哈哈哈……”三伏狼听罢,仰天大笑道:“枉你号称‘大漠黑鹰’,整日在天上飞来高去,于云顶之变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吗?”
  古尔寒乍闻此言,不禁大惊:“你……你说什么?”其实,近些天来,他已然觉察苍穹之上略有异变,弥天法阵似有衰微迹象,但也只是偶有感应,恐是自身错觉,并无在意,此时听三伏狼竟也提及此事,着实吃了一惊,心中不由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伏狼敛起笑意,正色庄容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帝国已今非昔比,不久之后,必然式微,老夫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免得风起云涌时,仓皇失措,后悔莫及。我这骷髅山里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老夫也敬你是条好汉,有心放你一马,趁我杀念未起,快带着这群小鹰,滚出骷髅山去吧!”
  古尔寒听了这几句狂言悖语,霎时激起满腔忠义之气,怒斥道:“哼!好大的口气!就是天荒霸王也不敢妄谈国事,你区区一个西域小邦的戍边老将,偏处荒隅,势同山寇,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三伏狼微一愣神,傲然道:“天荒霸王,你是说逆天屠?呸!他算个什么东西!待我完成这‘沙祭散灵’大法,就先取了他项上人头,夺下这天荒国,自此厉兵秣马,杀进关内,一路攻城略地,直取帝州圣京城,到时这天下就……”
  阿依慕侧耳听着,忍不住骂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旁处小隼嗤笑道:“哈哈,这人上了年纪,神志不清,净说些胡话,当真可笑,哈哈哈……”
  古尔寒“哼”的一声,冷眼道:“常言道,万事开头难,且不说以后怎样,眼下‘沙祭散灵’这一关,你就休想得逞!”
  三伏狼摇头叹道:“唉,罢了。无知小辈,枉费我一番口舌。既然如此,老夫还是送你们下地狱吧!”双目中杀意顿起,紧盯着古尔寒,口中则令道:“老祭司,你只管做法,不必分心。大狼,三狼,你们还等什么,守护法阵,灭了这群苍蝇!”言毕,双臂低垂,自袖管里滑出两柄精钢锻造的护手狼爪,在胸前交错划出,火花飞溅之中,狼影闪纵,疾向古尔寒扑来。
  伏狄、伏狱也分持开山斧和狼牙棒,自两条大漠章鱼的间隙中腾跃袭至。周围数十名狼卫见状,也纷纷举起钢头狼爪,尖声呼啸着围攻过来。
  古尔寒背负斩魂宝刀,却不出鞘,只亮出一对锋利的鹰爪,急声命道:“迎战!破阵!”
  众禽人闻令,一齐朝狼人们冲将过去。
  顷刻间,兵刃交鸣,鹰众和狼群战作一团。
  那三伏狼无愧“沧溟四公”之列,且不说功力深浅,单就身法而论,当真是迅如疾风、快若闪电,只一眨眼功夫,已然纵至近前,两柄护手狼爪锋分左右,齐往双侠面上刺来。
  这等奇快的身法,古尔寒平生首见,实在出乎意料。眼见狼爪锋芒逼近,已不及招架,情急间左手疾出,猛推了身畔的阿依慕一把。借着这一推之势,身体自然的右倾后仰,头部跟着左转,才勉强避开这致命一击。饶是如此,二人脸上还是被爪锋划出一丝浅浅的血痕。
  三伏狼一击落空,自二人中间穿过,飞出丈许,双足在一根立柱上一点,复又折杀回来,仍是两爪分袭二人。
  古尔寒和阿依慕急转过身,不敢轻忽,全力应对。待见狼爪劈面,阿依慕急从腰间拔出那对“风雪鸳鸯刀”,双刀齐出,抵住一柄狼爪。古尔寒亦举右爪格住,同时体内真气流转,潜运天荒之力,左爪向三伏狼当胸击出。
  三伏狼身处半空,无可闪避,急促间竟以两爪着力,暗运内劲,双脚凌空踢出,右脚接住古尔寒这一爪,左脚踢向阿依慕小腹。
  阿依慕双刀嵌入那护手狼爪的爪隙之间,一时无法抽脱,见三伏狼一脚踢至,赶忙运使真力,也同样抬腿踢出,与那狼足撞在一起。
  这三股真力交相一碰,三人无不暗自惊叹:“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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