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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脸上露着使我欣慰的高兴的颜色,
他把我领到幽冥的事物中去。
这里喟叹,哀哭,和深沉的号泣
响彻了无星的天空。
——但丁《神曲•地狱篇》
一座破败的房屋映入眼帘,西边的屋子已经塌了,只剩下东边一个小房间,厨房也是露天的,院子里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江远哥,你不要嫌弃,父母前两年去世了,就剩下我跟姐姐相依为命,去年房子也塌的就剩下一间了。”
说着说着,小豆子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江远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自己生活了,
“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姐姐。”
小豆子却拉着那女孩的手冲着他笑,
“是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在山里捡的,姐姐说,她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可是我们也没有钱送她回家,她就留下了,我已经攒够了钱,姐姐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女孩听着,突然抬头看着他,满脸震惊,
“小豆子,你跟姐说,你哪来的钱?咱虽然穷,但是可不能做那不该做的事。”
小豆子听了,有些委屈的挠了挠头,
“姐姐,这都是我卖鱼赚的钱,你想回家,我知道。”
女孩突然把小豆子抱进怀里,
“姐不走,姐等你长大了,带你一起走。”
江远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泪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口袋里手机突然传来滴滴声,他拿出手机,是二叔发来的短信,
“这什么破路,一点也不好走,我车胎爆了,过来接我,在山口。”
江远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笑了,
“江远哥,是你女朋友吗?”
江远一听,冲着小豆子的脑袋敲了一下,
“别胡说,是我朋友到了山口,车胎爆了,让我去接呢,你们俩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湿淋淋的,别感冒了。”
说完就向着山口奔去,路过祠堂时,众人已经散了,那个黄袍道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这什么破地方啊,我一来就车爆胎!我这可是刚提的新车!你这有没有修车的?”
江远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二叔在对着他骂骂咧咧的,江远却忍不住想笑,
“这儿可没有修车的,修车得去镇上。”
“那我这车怎么办啊?就扔在这儿啊?”
二叔看着江远,等他走近时踹了他一脚,“臭小子,又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江远挠挠头,“嘿嘿嘿,也不算麻烦,我今天可是英雄救美了呢。”
二叔冷哼,“哼,就你,英雄救美,你可拉倒吧,你只能惹麻烦。”
说完又踹了江远一脚,“赶紧领我去你家,我都快饿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顺着山路往前走,江远在后面揉着屁股抱怨,
“能不能不要踹我屁股啊你!”
只见二叔没说话,却连连摆手,江远在背后瞪了他一眼,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晚上的时候,江远跟二叔睡一个屋,
江远睡不着,就跟二叔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等说完了,发现二叔却在打游戏,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二叔盯着手机屏幕不耐烦的回答着他,“听见了听见了,小事小事,赶紧睡觉吧啊。”
江远小声念叨了一句不靠谱,便睡下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江远觉得有人在推自己,
他睁开眼睛,二叔的脸近在眼前,吓得他一个激灵爬起来,
“你干啥啊二叔?大半夜的不睡觉吓唬人玩儿啊。”
二叔却翻了个白眼,“赶紧起来,带你去看好玩的。”
说着就把江远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你干啥啊,你等我穿个裤子啊!”
江远拎着裤子,一边穿一边被二叔拽着往外走,“二叔你慢点儿,我跟不上。”
江远手忙脚乱的穿着裤子,二叔的声音却传进了耳朵,
“你能不能别总是干啥干啥的,你以后跟我在外面混能不能把你那家乡话收收,要不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好好练练普通话吧你。”
江远穿好了裤子,一头雾水的揉着眼睛,“知道了知道了。”
等他借着月光看清周围时,却打了个寒颤,背后一凉,汗毛也立起来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二,二叔,你带我来坟地干啥啊?”
江远从来没有晚上来过这里,借着月光一眼望去,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二叔却一脸的不以为然,
“刚说完你又忘了,能不能把你那东北大碴子味儿收收。”
江远吞了口口水,抓着二叔的袖子,却被二叔一脸嫌弃的推开,
“别跟我搂搂抱抱的,男男授受不亲。”
江远撇撇嘴,跟着二叔蹲在了草丛里藏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远躲在草丛里,腿脚发麻想要站起来时,二叔却拉着他再一次蹲了下来,
“别出声,你看那边。”
江远腿脚发麻,难受得不行,却还是顺着二叔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月光下,有个人正拿着一把铁锹站在一座坟前,坟前还放着小白花和花圈,看样子是一座新坟,他要做什么?
借着月光,江远瞪大了眼睛看过去,却发现,那个人正在挖坟!
江远刚想阻止,却被二叔拉住,“你别动,就看着他。”
江远不懂,但是他知道,二叔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是那人还是受了惊,听到有声音时,躲了起来,过了很久,确定没有人时才出来继续挖,
于是,在月光下,二叔和江远躲在草丛里,看着一个人在不停的挖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扔了铁锹,跳进了坟坑,
过了一会儿,棺材盖子就被扔了出来,
又过了几分钟,那人背着一具尸体出来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那座坟给恢复原状。
那人看起来非常瘦,背着一具尸体走的也是很缓慢,等他走远了,二叔才拉着江远跟上去,
江远想说些什么,但是二叔好像知道他要说话一样,快一步捂住了他的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别说话,跟着他。”
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亮不是很圆,但是依旧明亮,
月光下,一个瘦小的人背着一具尸体在前面缓慢的走着,二叔和江远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前面背着尸体的人很是警惕,专门挑无人小路行走,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以至于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
走了许久以后,路开始变得宽敞了,前面出现了一辆车,还有一个江远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