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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让他感到非常震惊。虽然他还没开始研制生物人呢，但是对生物人的一些特性，还是大致了解一些的。杂毛的突然发病，以及莫名其妙的消失，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只蝴蝶。所有这些特征，都非常符合蝴蝶生物人的特点。因为蝴蝶的寿命有限，根据品种的不同，短的只有10至15天。而长的呢，也活不过半年。所以，杂毛的突然消失，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她的大限已经到了。
只不过……如果她是生物人的话，那么她的加塞排队，与自己的吵架，所有的这一切，就颇耐人寻味了。因为自己与一个寿命极短的生物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过节。而生物人的所作所为，基本上都是受主人的指使。那么，是谁指使她跟自己胡搅蛮缠，无厘头地无理取闹呢？其目的又是什么？
能研制出生物人的，只有虚无空间里的人。而虚无空间里，自己也没有仇人哪。谁会这么干？
琢磨了半晌，也没想明白。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午休就快结束了。他只好找了个塑料袋，把这只蝴蝶先装起来，然后驾车返回了厂里。
整整一下午，他也没理出个头绪。下班后，他在半路上找了个僻静处，泊好车。然后只身返回了虚无空间。
他想在虚无空间里缓一缓，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清醒。不想以这个精神状态回家。
……
虚无空间里，此刻也是黄昏。街上的行人稀少，显得不温不火的。不过夕阳的余晖很美，给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金色。
因为时间被放慢了的缘故，所以在这儿，能够让人尽情地放松。让快节奏的生活，变得舒缓下来。也让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问题，找出应对之策。
迎着夕阳的余晖，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款款而来。心里不由得一动，哦，又碰上她了。
迟疑间，对方的目光也瞟了过来。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下意识地抬手打招呼：“嗨，你好。”
女孩一愣，“您是……？”
见对方如此的反应，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草率了。哎呀，瞧自己闹的，这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么。人家根本就没记住自己呀。这下糗大了。
本来，他一向是非常忌讳这种事的。因为让自己下不来台的感觉，非常不爽。因此，凡是遇到半生不熟的人，他极少主动打招呼。可是刚才，因为事发突然，又加之他心事重重的，所以一时疏忽……
他局促不安，有些不知所措了。
幸好，对方转瞬间就想起来了。
“哦……对了，咱们见过，是在培训大厦里。对吧？”
“对，对，没错儿。我姓肖。”
“肖大哥你好。”李婵落落大方地微笑道。
肖翀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非常感激对方。他就喜欢这种一点儿也不装的人。这样的人性格率真，容易相处。
他赶紧跟李婵解释，说自己也正准备学习研制生物人呢，因此两个人很快就要成为同学了。所以才主动打招呼的。
“哦，这样啊。那太好啦。”李婵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她的笑容很能感染人。
心情大好的肖翀，随口问道：“你这是上哪啊？”
“没事儿，我刚上完课，随便遛达遛达。”
“噢。”肖翀点点头。“哎，能咨询个问题吗？”
李婵点点头，“你说。”
“你会鉴别生物人吗？”
李婵抬手比量了一下，“鉴别的话，需要做DNA检测呀。”
肖翀想了想，忽然一指着街对面的咖啡馆，“能请您到那儿聊聊吗？”
李婵扭头瞟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略显踌躇。
肖翀赶紧补充道：“您可千万别误会呀，我就是想请教点问题，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李婵抿嘴儿一笑，率先奔向了咖啡馆。
看着如此敞亮的女孩，肖翀觉得自己的这个招呼，算是打对了。碰上了投缘对脾气的人了。
这家咖啡馆的环境很好，到处都是绿植，令人赏心悦目。就跟进了植物园似的。
肖翀要了两杯蓝山咖啡，又点了炸薯条、鱿鱼圈、开心果等小吃。想了想，又为各自点了一个披萨，就当晚饭了。
“肖大哥您太客气了。”
李婵阻拦了一下，然后爽快地说：“快说说您的问题吧，咱们共同探讨。”
品着咖啡，肖翀掏出个塑料袋，那里面装着一只瘦小的蝴蝶。
“你能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是生物人吗？”
李婵瞟了一眼，“这个呀……光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必须得进行分析检测呀，看它的体内，有没有人类的DNA。”
随后又抬头问道：“怎么，你碰到生物人了？”
肖翀有些迟疑，“嗯……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应该是。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了，用别的方法根本就解释不通。”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遭遇杂毛的事儿，和盘托出。
“哦。”李婵忽闪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若有所思。
“肖大哥，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我指的是虚无空间里的人？”
肖翀一愣，摇头道：“没有啊。”
顿了一下，他又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李婵用汤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因为只有到过虚无空间的人，才能研制出生物人呢。而且，你说的那个杂毛，肯定是受人指派，才故意跟你胡搅蛮缠的。所以，对方即便不是跟你有仇，也应该是想警告你什么。”
“呃……？”
肖翀的心里一动，觉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究竟是谁，想警告自己呢？
警告？嗯……如果说，有谁想这样做的话……他忽然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来虚无空间求助，给儿子解答练习题。曾和培训大厦里的那位老师有过交流。而且看得出，当时自己所说的一些话，让那位老师不爽了。难道，就为这么点事儿，对方就弄个生物人出来捣乱，警告自己要安分守己，谨言慎行？
就为了那么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外星人就如此大费周章，可能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杂毛闹事儿时的场景。那小丫头曾一再贬低虚无空间。而那位身材魁梧的警察，突然出手了，将杂毛一拳给打飞了。
此刻想来，这样的做法，确有虚张声势，小题大做之嫌。难道，警察是在杀鸡儆猴，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提醒自己，不要去质疑外星人所做的一切？
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看来，外星人还真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见肖翀半晌无语，李婵忍不住问道：“肖大哥，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肖翀扭头望着窗外，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哎，对了，你听说过，这儿有个外星人的指挥中心吗？”
李婵摇摇头。
“那……你的时空穿梭表，会在夜里发光吗？”
“发光？”
李婵再次摇摇头。
肖翀沉默了。难道，自己的时空穿梭表，跟别人的不一样？
好像受到了肖翀的情绪感染，李婵忽然放下汤勺，盯着身旁的绿植道：“肖大哥，你说，虚无空间，是不是挺神秘的？”
肖翀点点头，感叹道：“是啊，虚无空间，就像遮了一层面纱，让人琢磨不透。”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再与外星人打交道为好？”
肖翀一怔。
他感到，李婵就好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似的。
不过，不管虚无空间潜藏着何种风险，但大家依然趋之若鹜。足见其难以抗拒的诱惑力了。而这个诱惑力，就是发财梦。恐怕谁也不会主动放弃发财的机会的。
想到这儿，他微微一笑，“请恕我直言啊，难道你愿意放弃，虚无空间给你带来的福利吗？”
李婵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肖翀惊讶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李婵解释道：“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发财。等我学会了研制生物人，就再也不来了。”
肖翀默默地剥了个开心果，缓缓说道：“作为一个女孩子，选择全身而退，远离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啊。也好。”
李婵点点头，脸色平静地捋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毕竟彼此不是很熟，所以，有些话，也不方便更深入地交流。
跟美女坐在一块儿小憩聊天，看天边的夕阳，本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只是，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挺伤脑筋的。因此，就有一缕凝重的气息，弥漫而出。与周围温馨的环境，格格不入了。
一杯咖啡已经见底了。
突然，他们的忧患意识被外面的骚乱所打断了。
街道上，喧哗声四起，许多人惊慌失措地奔跑着，纷纷遁去。
而咖啡厅里的人，也纷纷离桌，涌向了落地窗前看热闹。
他们俩也身不由己地来到了窗前。
窗外，出现了惊险的一幕。
一个地球人，正在前面玩命地狂奔。而后面，几名警察驾着一辆越野车在狂追。并不停地用手中的武器向逃跑者射击，红色的能量束频频闪烁。
这场景似曾相识，肖翀曾在歌厅里见过。此刻，又在大街上再次上演了。而且相较上次，其惊险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肖翀始终认为，与外星人针锋相对，无异于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