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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十三: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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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leeplessnights,
  Justbeingwithyouisenoughforme……
  (不眠之夜;
  只是和你在一起,
  对我来说,
  即是一种满足......)
  =======================================================================================
  直到今铭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感到口渴。
  今铭走进浴室准备洗漱,抬头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感觉有些异样。
  “为什么头发长长了……”
  今铭看着镜子中垂落腰间的长发,心中无限诧异。
  昨天明明还只是稍稍没过肩头的长度,怎么会……?
  她站在洗漱台前一个人纳着闷,低头看向刚刚好触及到脚踝的长度的睡裤,这下她真正的迷茫了。
  我这是在一夜之间长高了吗……
  昨天睡裤穿在腿上,裤腿的长度还是完全盖过脚面的……
  今铭双手摸着自己的脸定定的看向镜子——纤细修长的身形,细致的颈项,柔和的下巴,直而翘的鼻梁,白皙素净的面容……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好像哪里改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化什么。这样的自己不禁让她联想到反复在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孩。更准确的说,现在她和梦中沉睡着的那个少女除了发色上有明显的不同之外,五官轮廓几乎相似无二。
  这时,今妈妈轻轻敲了房门便走进屋来,见今铭已经起床顿时神色舒缓了很多。
  “你发烧了,估计是昨天淋雨淋的。”
  今妈妈走来摸了摸今铭的额头——已经不烫手了。再仔细端量了现在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女儿,今妈妈的眉间犹如雨过天晴般出现了一抹彩虹:
  “铭铭长高了呢。”
  今妈妈温柔的笑了,一边摸着她的长发一边说道:
  “小孩子发智力烧有时是会长个子的,我们的铭铭啊,越来越漂亮了。”
  今铭暗暗松了口气,有一个瞬间她真的以为她的衣服在一夜之间疯狂的缩水了。
  整晚发着烧,身体出了很多虚汗,今铭换下被汗沁的已经潮湿了的睡衣打算好好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在放满了一池温温的洗澡水后,她舒服的坐在浴池里放松心情。虽然以前也有过发烧长个子的经历,但是这次却烧了很久,她感觉整个人都被烧透了一样的疲惫。浴池里的热水飘出悠悠水汽,恍惚间今铭再次想起梦中喚着她名字的声音和半梦半醒间在她的额头上感觉到的那只冰冷的大手。
  那个声音……
  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她想对我说些什么的......
  还有抚过我额头的人……又是谁呢……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而已……
  反反复复做着几乎相同的梦,每次醒来,梦境里的画面都无比清晰。梦境中的情景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里真实的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一样,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为什么……
  今铭思索着,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在龙潭见过的那个少年的画面。她的心中划过一片涟漪,思绪飘向了远方。
  ……
  ……
  山城的另一边,宁静的山林豪宅里,褐发少年正独自伫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瞭望窗的外风景——夜晚的旧金山坐落于一片星海中,远处的金门大桥亮起点点星光。这个城市的夜晚,相较于白昼所带给人的美感,更多了一份独特的诗意,美丽的让人心醉。
  辉炎望着窗外,可现在的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夜晚独特的美丽。毕竟,他并不是一个拥有诗情画意的人。
  相反地,辉炎一手端着棱角分明的下巴,眉头紧锁。
  奇怪......为什么洛铭的气息......
  比上次在博物馆里感受到的还要强烈了呢……?
  洛铭……
  你真的回来了吗......
  你在哪里……
  带着心中的疑问,辉炎决定今晚去城里走走。
  心念一动,身形便消失于灯光明亮的山中别墅。
  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独自在夜晚的城市里走动过了,一方面因为公务繁忙,另一方面则是完全没有必要——身为不朽的他在人界的另一个身份是某知名财团的董事。早已适应了人界生活方式的辉炎,心中却还是对人类有着一丝不屑。然而,却不愿离开。
  人类是脆弱的……
  其实,他只是矛盾的对人类有着一份别扭的羡慕,但不愿意承认罢了。
  人类在有限的生命里可以体验到各种个不同的经历——无论酸与甜,爱与被爱,无论生与死,抑或成长与衰老……
  而神自诞生时起,就是一个人。不受时空束缚,不会感受到时间的流转与轮回,更无所谓爱与被爱。更多的,只是孤独。
  行走在夜晚的城中城,辉炎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他依寻洛铭的气息来到一处别墅区——戴文慧女士的家就在这个居民区里。
  少年打量着这个普通的别墅区——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居民区。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民宅而已……
  辉炎依循心中的感觉走到了戴家别墅前,不知到会有什么发现,也没有任何的期待,他只是伫立在草坪边。思考之际,只见今铭从别墅正门走了出来:
  一个长发及腰的人类少女——熟悉的身形,和辉炎不可能忘记的脸孔。
  ……!
  ……!
  ……洛铭!
  怎么会在这里?!
  如被一道无声的雷鸣击中了一般,辉炎几乎认为他的眼睛背叛了自己——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虽然现在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身为神示,他还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慌张情绪。没有将错愕又惊奇的内心表露于脸上,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止的宛如一尊俊美的雕像。
  看见今铭向他走过来,却依然挪动不了身体。一时间有些慌乱,却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但是有一件事是他十分笃定的——他不想离开。
  “你好。”
  今铭看着这个站在草坪前的陌生少年同时也正在看向自己,于是开口打了招呼。
  其实她已经在窗外看见他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只是此人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定不动,又不像是迷了路,这样的举动让她产生了好奇。
  “额……你好。”
  辉炎回应着对方。
  今铭仔细看着辉炎——高挑的身材,俊美的外表,约默比自己稍年长一些,不过还是很年轻。宽阔的肩膀撑起银灰色的衬衫,他的衣服看上去很高级。虽然是从没见过面的人,但她并没有感觉很陌生。
  “请问您有事吗?”
  “CanIhelpyouwithanything?”
  (“你好,需要点些什么呢?”)
  今铭友善地笑了笑,问道。
  辉炎定定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柔亮的长黑发垂落腰间,白皙的皮肤,与洛铭极其相似的轮廓,以及她右鼻翼处的一颗小巧精致的朱砂痣……
  还有她微笑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洛铭的影子。
  天……
  你到底是谁……?
  “没什么……我可能走错了方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
  辉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这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但是出于礼貌,今铭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毕竟对方看起来是个很体面的青年,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今铭。”
  今铭说。
  辉炎笑了笑,说:
  “很特别的名字。”
  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可疑人士,辉炎向今铭询问了一个附近超市的地址后便离开了。
  今铭的出现让他沉寂已久的心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需要能量去释放并消化掉这个际遇。没有目的地的随意散着步,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整理好思绪。
  今铭……
  你不是洛铭,却拥有和洛铭几乎一样的面孔……
  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
  可你确实是个人类啊……
  如果辉炎没有慌张,他一定会留意到今铭手上戴着的戒指是有多特别。可他还是慌张了,无暇注意到女孩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魄蓝戒。
  今晚对某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辉炎在旧金山的城区内游荡了一整晚,对于一个拥有和洛铭相似面容并且同时拥有洛铭气息的人类少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
  作为神示,作为一个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元素之神,再看见今铭从门内走出来向他打招呼的那个瞬间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无从知晓这种慌张感的由来,因为辉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情绪,更对此无所适从。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此时已临近破晓,夜色即将褪去。豪无头绪的他站在街边的夜灯下看着路面发呆。白皙的肤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少年银灰色的衬衫也因灯光的照射而拥有了透视感——美好的锁骨和宽阔的肩膀在衬衫下若隐若现,最惹眼的还是那一头褐红色随意散落耳际的发和少年比例完美的颀长身形,他的俊美性感而寂静。
  少年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和迷茫,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想着事情。
  这时,街道对面,一个中年男子晃晃悠悠的向他走来。那名男子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海蓝色的眼睛,只是眼部和额头上的皱纹揭示出了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更是随着他晃晃荡荡的步伐而跟着晃晃荡荡的摆动,视觉上看起来让人着实不太舒服。
  男子来到正在发呆放空的辉炎身边,他被路灯下的这个俊美少年所深深吸引了,他走上前来,一只手已肆无忌惮地扶上了辉炎的肩头。
  “Maybeit’stoolatetosaygoodnight,mydear.”
  (“也许现在对你说晚安会又些晚,亲爱的。”)
  金发中年男子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辉炎的肩头,他的指尖游移,带着浓重的酒气说:
  “Perhaps,I’llhavethehonortogiveyoualyfthome,mybeauty?”
  (“也许,我会有这个荣幸开车送你回家,你说对吗?我的美人?”
  辉炎被金发男子不安分的手摸索得非常不耐烦了,没有心情与他纠缠太多,他只是干净的甩开了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准备离开,可还是被对方娴熟地动作抓住了手臂。
  “Norush,beauty.Howmuch?”
  (“你要着急,漂亮的孩子。你要多少钱?”)
  金发男子微醺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他的欲望,这让辉焰感到一阵厌恶。
  贪婪的人类……
  幸运的是,现在我并无意杀人……
  “you’renotinsoberyet……forgetaboutwhatyousawtonight.”
  (“你还不清醒......忘记你今晚所看见的一切吧。”)
  少年娓娓说出由能量转化而成的语言,金发男子的这段记忆被瞬间清除。
  辉炎随即化作一团蓝色火焰消失于路灯下。
  ……
  ……
  肚子咕咕叫着,今铭被饿醒了。床头柜上的电子表里显示着10:10am的数字提示,她从床上坐起来,向客厅走去。
  大家是否已经醒了呢……
  客厅静悄悄的,厨房里也是一片安静,看来前天的那场大雨还是让家人们很疲惫。
  胃里传来的饥饿感完全打消了她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想法,今铭依稀记得离家一个街区的距离附近有家麦当劳,她决定一个人去速战速决不打扰家人们休息。
  大街上洒满金色的阳光,明媚又不太热的好天气里,路人三三两两悠闲的在街边晃荡——学生族在咖啡厅里看着书、浏览报纸;上班族一边喝着美式冰咖一边在键盘上敲打着文字整理文件;年纪大些的中老年外国人则多半边喝咖啡边和同伴聊着天,很惬意很轻松的接受新一天的洗礼。
  这条街上的生活气息实在太丰富了!
  观察着路人们的活动,今铭心里默默赞叹三藩人民安逸舒缓的生活状态,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麦当劳快餐店。
  走进这个不大也不小的麦当劳街边便利店,一个气质极好的漂亮姑娘站在收银台后对客人微笑着,一身工装穿在她身上与其气质并不相配,但是她美好的身段却将这一件工装演绎的曼妙有质,简洁而不简单。
  今铭觉得这位气质极佳的美女姐姐说不定是店老板。
  “早上好,想点些什么?”
  形风问着面前她早已知道姓名的今铭,甜美的声音十分悦耳。
  ……果然和辉炎说的一般无二……
  这个人类女孩和洛铭长的像极了……
  形风端详着今铭的样貌,心中评判道。
  如此相像,连神韵都是一样的灵动……
  今铭被面前的漂亮姐姐一口流利的中文怔了一下,欣赏的眼神中冒着星星。
  “你的中文太流利了,了不起。”
  今铭称赞的说。
  “不会,中文本来就是我的母语。”
  形风清爽而甜美的声音回复着今铭的称赞。她随即笑了笑,双眼始终关注着眼前和洛铭出落得几乎一般无二的今铭,心中有些不可思议的感叹。
  今铭清澈的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赞赏,对这位美丽的大姐姐更是多了几分亲近感。她看了看身后的队伍,排队的人还有很多,此时并不方便闲聊。今铭接过漂亮大姐姐递来的打包好的汉堡套餐,简洁的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今铭手里拿的外带纸袋里,并不是普通的食物。那是形风以风之能聚合而成的汉堡,可以提升免疫力。
  同时,形风以精神波的形式将完成的任务即时告知了远在山城另一边的辉炎,以及她留意到的,被辉炎忽略了的重要细节——今铭手上的魄蓝戒。
  ……
  ……
  整理着手中的合同文案,听到形风于风中传来的消息……
  辉炎更加确定了昨天遇见的少女和洛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那枚可以印证身份的此时戴在她手上的魄蓝戒。想到这,辉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他一只手单依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中:
  那个女孩,辉炎笃定她只是个人类少女。
  可在她身上散发着洛铭的气息,以及戴在她手上的戒指也的确是魄蓝戒……那么,龙夜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来到旧金山就足够将两个偶然事件画上等号了。
  没错,如果龙夜知道这个人类女孩的消息,那么他来旧金山就是必然的……
  可为什么他只是默默观望着呢……
  ……不管怎样,形风将能量转化成的食物输送给她,这件事是必要的。
  在没有弄清这个人类女孩的身份之前,务必将她保护起来。
  ……
  ……
  回到家,今铭见大家依然没什么动静。果然前天那一场大雨检验出了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她一个人走回房间,单独享受打包回来的汉堡套餐。可能是因为自己实在太饿了,这份套餐意外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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