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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短剑重铸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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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时的梦话,推事,”
  他说道。
  “她来的那天晚上。某种属于她的东西,她极为珍视的东西被破坏了,所以她在咒骂诺克萨斯。”
  “你知道她当时说的是什么吗?”
  “我应该没猜错,推事。”
  老伯慢慢地点头。
  “她的剑柄和剑鞘缠在一起。四天前我看到她解开了绑带。我看到那把剑是破碎的。”
  锐雯以为那天在谷仓里看到她的只有那只捕鼠的肥猫
  一些人开始低声嘲笑起诺克萨斯的武器质量。
  “得知这一信息以后你做了什么,孔德老爷?”
  “我把剑拿到了神庙。”
  推事扭过头,目光沿着猎鹰锋喙般的鼻子俯视老伯。
  “打算作甚?”
  “我希望祭司们能修好它,如果这把剑能重铸,她也能摆脱一些过往的鬼魂。”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群立即爆发,但老伯始终看着锐雯和她双手上的镣铐。
  “我希望她能在当下获得一些平静。”
  “谢谢你,孔德老爷,感谢你向本庭提供的证言,”
  推事说道,冷峻的眼神让人群静了下来。
  “你的发言结束了。”
  她看了一眼铺展开的羊皮纸,然后面向庭吏。
  “呈证物。”
  锐雯看到两名神庙祭司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托盘,上面垂下薰衣草色的褶边布,小心翼翼地放在推事面前的桌子上。一位武士祭司迈步上前,他的木质肩甲和胸甲边缘精致的凹槽是更高位阶的象征。
  “亮出来,”
  推事说道。
  武士祭祀撤掉了薰衣草色的盖布,展露出比鸢盾还宽的剑和剑鞘。
  剑鞘外面刻着诺克萨斯语的粗糙笔画。与艾欧尼亚文字的柔美线条相比,这棱角分明的生硬笔触显得格外突兀。
  但推事们的注意里不在剑鞘和铭文,而是剑刃本身,如此厚重的剑,即使对于这位训练有素的神庙祭祀来说,光是举起来就让人担心会折断胳膊,所以更难想象面前这双镣铐中的苗条手腕是如何挥舞它的。
  的确,就连锐雯自己,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想法。
  如今,这不再是一把完整的剑,它被残暴地打碎成许多段,就如同一只怪兽的巨爪割裂了金属的血肉。
  其中有五块最大的碎片,每一块都足以单独拿来取人性命,而现在呈在艾欧尼亚的绸缎之上,即便残破不堪,也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推事看着锐雯说。
  “这把武器是属于你的。”
  锐雯点了点头。
  “我看以现在这种状态,要用它战斗有点困难,”
  推事自言自语道。
  人群中传来几声窃笑。
  武士祭司不安地说。
  “这把武器附有魔能,推事,诺克萨斯人在剑上施了魔法。”
  他的语气里满是嫌恶。
  锐雯不知道推事是否在听祭司说话,推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视线仔仔细细地在剑身上扫来扫去,直到发现了锐雯最不愿面对的那个角落,那个锐雯一直在寻找的空缺,推事的鹰钩鼻抽动了一下。
  “剑上少了一块。”
  一位年轻的神庙堂役在议会大厅前方紧张得发抖。
  “堂役,这个武器是孔德老爷呈给神庙的吗?”
  为首的推事问道。
  “是,推事。”
  “就是你向本庭报案的吗?”
  “是,推事。”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对这件武器有兴趣?”
  锐雯看到堂役在长袖上揩了揩手上的汗。他的脸色煞白,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或者吐到石头地面上。
  “堂役?”推事催问道。
  “我是洗骨工,推事。”
  年轻人的声音战战兢兢,他的双手就像燃尽的蜡烛一样无力地垂下。
  “长老们的遗骨。他们的尸体被天葬以后,我收回骸骨然后,进行处理。”
  “我知道洗骨工的职责,堂役,这和武器有什么关系?”
  “一样的剑。”
  推事脸上浮过短暂的疑惑。
  同样的茫然也挂在所有人脸上,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而锐雯却感到一种不安渐渐爬上心头。
  “当我处理素马长老的遗骨的时候,我是说在他死后,给神庙。”
  堂役语无伦次,让许多人无法理解,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长袍的兜里掏出一个绸布包,然后开始用纤细的手指解开绳结。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金属碎片,举了起来。
  “这块金属,和断剑是一样的。”
  堂役急忙从自己的位置跑到推事面前。她从他手中接过碎片,捏在指尖仔细翻看。
  即使从很远的地方看,这块金属也和断剑非常类似。
  锐雯无法呼吸,这是她曾经辛苦寻找的碎片,但最终放弃了。
  现在它即将拼凑完整,点亮她脑海中被遗忘的黑暗角落。锐雯背负的罪孽曾被深深埋藏起来,现在终于即将重见天日。
  锐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等待命运降临。
  “你在哪找到的这个?”
  推事问。
  堂役清了清嗓子。
  “在素马长老的颈椎骨处。”
  议会大厅发出一声喘息。
  “你之前怎么不呈交上来?”
  推事的目光紧锁在她的目标身上。
  “我来过,”
  堂役说道,眼神极力想要躲避站在断剑旁边的那位武士祭司。
  “但师父说它无关紧要。”
  推事的视线可丝毫不需躲避那位武士祭司。
  “你来把它和其余的部分放到一起。”
  她命令道,她将那块金属碎片交给了武士祭司。
  武士祭司瞪了一眼堂役,但还是接受了命令。
  他走向锐雯的断剑,在最后一刻转过身对推事说:
  “推事,这件武器上附了黑魔法,我们不知道这块碎片会带来什么。”
  “遵照执行。”
  推事的语气不容置疑。
  武士祭司回过身。议会大厅里的所有眼睛全都在屏息注视,他将那片扭曲破碎的金属放在了紧靠断剑尖端的地方。
  那把武器安静地躺着。
  推事轻轻地出了口气,然而锐雯却始终都在看着老伯和他的老伴。
  她知道他们的希望就要被辜负了,她一直都太脆弱不敢接受,不敢相信这世界对于如此残破之人还存乎怜悯。
  他们所希望的无罪判决转瞬即逝,而这个瞬间最令她痛心。她痛心是因为她知道,他们心中关于她的一切美好信念都将在下一个瞬间破灭。关于她过去的真相比任何刀刃都更加锋利、更加痛苦。
  锐雯听到她的剑开始轰鸣。
  “行行好,”
  她大叫出来,她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大厅里的嘈杂。她努力想要摆脱束缚。
  “你们必须仔细听。”
  声音越来越大,现在所有人都能听到并感觉到,村民们惊慌失措,你推我挤地想要后退。
  推事立刻站了起来,她的双手伸向断剑下面的木质桌台。桌子的边缘开始生长并弯曲,木质间萌发出新的枝条将武器缠绕起来,但锐雯知道它的魔法无法被限制住。
  “大家快趴下!”
  锐雯大喊道,但巨剑的轰鸣淹没了她的声音,淹没了所有声音,这把武器开始发出一种刺耳的音调。
  突然之间,符文的能量爆发出来,夹杂着破碎的木屑。一阵烈风将所有站着的人推倒在地。
  人们趴在地上,仰脸看向锐雯。
  锐雯的嘴唇冰冷,脸颊燥热,她脑海中的鬼魂,她深埋起来的记忆,现在全都喷涌而出,历历在目。
  他们是艾欧尼亚农民,男女老少,不愿向诺克萨斯屈尊下跪的村民。他们全都看着她。侵扰着她。
  他们知道她的罪行。他们也是她手下的战士,她的兄弟姐妹,他们甘愿为了帝国的荣耀牺牲自己,然而她却害了所有人。她用诺克萨斯的旗帜带领将士们,这面旗帜曾向他们承诺过家园和意义。但到了最后,他们全都遭到了背叛和遗弃,所有人都被战争残害殆尽。
  现在这些鬼魂与活人站在一起,被巨剑的魔法掀翻在地的旁听者们开始慢慢站起来,但锐雯依然还留在很久以前的那个山谷中。她无法呼吸。死亡堵住了她的口鼻。
  不,这些死人都不是真的,她告诉自己。她看到了亚撒和莎瓦,他们也在看着她。两个残魂站在他们身边。一个拥有老伯的眼睛,另一个拥有莎瓦的嘴。老两口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对周围的昔日亡魂视而不见。
  “黛达,”
  老妇人说。
  锐雯无法压抑自己的负罪感和羞耻。
  “是我干的。”
  锐雯的嘴唇说出了空洞的话语,她将接受自己的命运,任由这群人摆布。她会让他们完成审判,然后为自己的罪行受罚。
  “是我杀了你们的长老,”
  她对所有人说。她几乎无法呼吸,刺耳的自白充满了整个大厅。
  “我杀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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