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进山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佑就醒了，他麻利起床后，随便拿水洗了洗脸。就开始准备进山采药的物品。麻绳，镰刀，药铲，水囊，火石等都收好放入药篓。
　　“石头，过来吃早饭”林张氏起的也很早，她想早点备好早饭。早饭其实很简单，就是红薯和窝头。她拿了两个红薯两个窝头放到药篓里，“石头，这些留在山里吃。”
　　“嗯，知道了，娘。娘，这两天晚上要是回不来不要紧张，孩儿昨天听说南草帽山里面有新的药草出现，孩儿可能要深入一点”林佑快速的吃过早饭，背起药篓，和林张氏说。
　　“什么？！石头，深山你可千万不要进去啊，娘知道你为了娘好，但是你要是出什么事，娘还怎么活啊！”
　　“娘，你放心吧，天黑前我会回到南草帽山前面。以前也在山上和叔叔伯伯一起过夜的，也不是没有自己在山上待过。”山里的孩子，又是从小就跟着叔伯进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没在山里过过夜。
　　“石头，那你要答应娘一定注意安全。”
　　“嗯，我答应你娘，您放心吧”说完就背着药篓出门了。
　　林张氏站在院门口，一直看着林佑瘦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处，她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但又知道自己也拦不住他。他说出来的事，肯定是已经想好了而且一定会去做的事。
　　秋天的早晨气温比较低，路边野草上到处点缀着露珠，峰峦田野间，白雾皑皑，颇有些仙境之美。路过土地庙，林佑在庙前虔诚拜了三拜，这是他每次进山采药前必须要做的事情。翻过土地庙的山坡，就到了河边。
　　河面上有丝丝雾气弥漫，河水触手有些温凉。秋天的河水不像冬天，水温稍稍高于气温，林佑入水后，先用河水淋了淋身上，然后很快游过河。快速的穿好衣服，感觉精神奕奕，他快速的朝深山走去。
　　“前天进山的方向收获不错，这次要再深入一点。听长辈们说上了年份的灵药都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但是里面野兽出没，很危险。这次一定要小心一些”少年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快速进山。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黄叶村周边山水情况。
　　清河是源于黑雾沼的一条河流，自东南流向西北，后汇入云沧江。云沧江是云沧大陆第一大江，据称宽有几百丈，源自西南十万大山无数支流会合后，浩浩荡荡流经云沧大陆中部，后入东北进入妖域，最后沉寂与北方冰极。称云沧江孕育了整个云沧大陆都不为过。
　　黑雾沼古称大燕泽，沼泽东南和大部西北区域都是被高山大川所环绕，其水源有二：一是同样源于西南十万大山的酆都河，二是沼泽周围各大山川雨雪融水汇聚。大燕泽曾是云沧大陆最大的鱼米之乡，无限广阔大燕泽孕育滋养了无数山民，无数飞鸟走兽。但不知何时起，沼泽上空终年被黑雾笼罩，不见飞鸟不见野兽，一片死气沉沉。以前清河上有很多往来云沧江与大燕泽的船只，但自从被黑雾笼罩以后，船只到了清河尽头便会进入一片黑雾，再划便会发现出了黑雾之后还是清河，总是原地转圈，故而后人渐渐习惯称之为黑雾沼，视之为不祥之地，也使得黑雾沼周边几无人烟。而源自黑雾沼的清河，则成了靠近黑雾沼的为数不多的适合凡人生活聚集之地。而黄叶村，则是最靠近黑雾沼的人类村庄。
　　平时大家采药一般都在三个草帽山及不远的周边，三个草帽山分别指东草帽山、南草帽山、北草帽山，因山形平缓，形似草帽而得名，虽然叫一个名字，但是每座山都是由大大小小四五座形状类似的平缓山脉组成。南北草帽山在清河南北两侧，东草帽山也在清河南北两侧，只不过分别在南北草帽山东侧，清河从东草帽山中间穿过，三个草帽山环绕中间就是黄叶村，清河镇。南草帽山与东草帽山之间有一片狭长的山谷，叫做红叶谷，因每逢深秋，漫山遍谷的都是枫叶，红叶谷是当地村民进入深山的捷径。东草帽山向东是黑雾沼方向，东草帽山过去后便是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远远望去，仍彷佛看不到边际。
　　三大草帽山其实都属于云台山脉山系，而云台山脉则是环绕在黑雾沼西北方向的一整座庞大无比山系构成。而环绕黑雾沼东南面的山脉称作火云山脉。
　　不是没有人进入过更远的深山，但是都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而且草帽山周边药草产量还算丰富，因为慢慢地进入深山的人就越来越少，现在就几乎没有人去了。
　　临近中午，林佑才差不多刚进入红叶谷，如果是上南草帽山的话，现在差不多到达南草帽山山腰位置。只见眼前一片红色延展开去，阳光洒落于片片红玉般的枫叶上，星星点点随风飘散开来，霎时远去望不到尽头的火红色摇曳，如置身与一片火色海洋。伴随着微风吹拂的清凉感受，好一篇壮丽的秋日丽景！
　　林佑深吸一口气，来不及感受这片奇景，他要尽快进入深山，争取能在夜晚来临之前出山在外围找栖身之处。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野兽出没。趟着没过膝盖林间杂草，林佑抽出腰间的镰刀，在有些荆棘或者藤曼较多的地方，就用镰刀开路，一路向着深山行去。期间不时有各种小动物路过，林间一片祥和。
　　又走了小半日功夫，林佑已经过了南草帽山的前山，进入了后山，随后折向后山方向。在这里，透过林间空隙，可以看到南方有一座巨大的直插天穹的陡峭山峰，那座山，老一辈叫做药王峰，传说中曾有一位神医居住于此，由此得名。折向后山后开始由此攀爬，一路上不断找寻各类药草，很快他到了上次采药发现何首乌的地方。
　　“这次就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向后山深入，按照现在天色，应该还能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还要找一处晚上休憩的山洞”
　　边走边找，一直到接近后山山顶的地方，才找到了一处仅供容身的石隙。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林佑把药篓放在地上，把路上捡来的干树枝堆在石隙前，下面放了两把干草，拿出火石点起火，有了火光，很快石隙里就温暖了起来。林佑又从药篓里拿出一个红薯扔到火堆里。接着转身提着药篓进入石隙，把一路上收集的枯草平铺在石地上，长舒一口气，走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很快少年用木棒把红薯从火堆里扒拉出来，慢慢的吃了起来，烤红薯的香气在深山飘散开来。吃完后，少年把火堆熄灭，在火红的烧成木炭的木头上再盖上几块木头，让火堆没有明火但仍然以木炭的方式燃烧，发出光亮，这样可以吓跑接近的野兽。就这样，少年躺在草堆上，很快熟睡过去。
　　明月高升，夜晚的山顶星光摇曳，树木林间黑影龊龊，有一只豹子走进了少年歇息的石隙，但是被石隙前的火堆吓阻。只见它绕着火堆来回走了半天，期间甚至尝试去接近火堆，但是被火堆的温度吓退，半天后豹子才退开。
　　在豹子退开后，只见一团黑影从空中飘了过来这团黑影飘荡到了少年身边。
　　“哥哥，哥哥”
　　“嗯？怎么又是你啊？”
　　“我知道哥哥进山采药了，所以特地来看哥哥的哦。”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哥哥可以喊我瑶儿”
　　“瑶儿，对了，哥哥今天才进山，可没有何首乌哦”
　　“瑶儿知道，只要哥哥尽量帮忙寻找就好了。瑶儿在这里谢谢哥哥啦！嘻嘻”
　　少年这才注意到少女的有着圆圆的脸蛋，一双宛如宝石般的眸子，透着少女特有的灵动和慧黠。
　　“瑶儿，你怎么找上我的呢？村里叔叔伯伯采药比我厉害多了”
　　“嘻嘻，瑶儿也不知道啊，只是瑶儿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就觉得有种亲切感。”
　　林佑一阵无语
　　“对了，这两天瑶儿陪着哥哥采药好么？”
　　“好的啊，可是你父母怎么会放心你出来呢？”
　　“哥哥你不知道，瑶儿从小就跟着爷爷在山里居住呢。”
　　“那哥哥好好睡觉哦，瑶儿帮哥哥守夜”
　　林佑被早晨山间鸟儿的鸣叫声吵醒，他看了看外面，一如他晚上睡前的样子，火堆已经接近熄灭。
　　少年伸了伸懒腰，奇怪，昨天晚上怎么又梦到那个奇怪的小姑娘了呢？她还叫瑶儿？奇怪，为什么我会梦到她呢？梦还能连续么？少年坐在草堆上发了一会呆，愣是没想明白。他晃晃脑袋，双手拍了拍脸颊，算了，先不管了，今天还要赶紧采药呢。
　　来到洞口，借着火堆余烬又加了点柴火，少年拿出一个窝头放在火上烤热，就这凉水吃完后收拾好药篓，把东西都带上后把火堆彻底浇灭，然后翻过后山，继续向着深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