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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河畔有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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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佘烛和祝玖音叮嘱过佘葵不要半夜起来偷吃东西,又叮嘱过佘歌夜不要通宵打游戏,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
  夫妻两人同床共枕,关上床边的台灯,准备安然入睡。
  两只手在被子下找到彼此,然后十指相扣。
  无光的黑暗中,响起了佘烛温和清朗的声音。
  “明天周六,我没有接到加班通知,阿葵也不用去学校,我在想,咱们要不要带孩子们一起去餐厅吃个饭,歌夜也很久没去他朋友家里了,阿葵上周就在说想和闺蜜去一次水族馆,所以,我们拥有一整个空闲的下午,到处转转,买买东西。”
  佘烛转过头看向祝玖音,正巧与那一对鲜艳赤红的竖瞳正面对上,两人互相对视,他调笑道:“你想的话,咱们也可以去游乐园。”
  祝玖音笑道:“你连坐个过山车都不敢,还要去游乐园?”
  “不然怎么突出我自愿奉献的高尚呢。”
  “然后又被吓的脸色发白,再扑我怀里?”
  佘烛一认真的看着自己老婆,“如果我说当初我是故意演出来为了接近你的,你会信吗?”
  祝玖音憋笑道:“不会。”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
  佘烛伸出双手将自己的妻子揽入怀中,用手臂枕着祝玖音的脑袋,两张面孔之间的距离进一步靠拢,鼻尖仅仅相距不过一两公分。
  感受着自己妻子温软的身体,还有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佘烛选择把自己的脸埋进妻子的头发中,细细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你干嘛。”感觉头上有些痒的祝玖音轻笑着扭动了两下自己的身体。
  佘烛低下头看着妻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妻子的头发,然后亲了一口祝玖音光洁的额头,笑道:“我老婆闻着真香。”
  祝玖音脸色酡红,就像喝醉酒的少女,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躯内部如同雷鸣般的心脏跳动声。
  两人各自默然,均无言,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和幸福。
  良久。
  “我上午买菜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救了几十个人,当时他们马上要死了,其中很多都是小孩,真的很小,连十岁都没有,我觉得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生命很轻,还不应该死在那里。”
  “嗯。”佘烛轻声应道,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早有预料那般。
  “这是一件很正确的事,如果是我在现场,我也会这么做的。”
  祝玖音看着自己丈夫带着笑意的温和目光,抱着他身躯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
  “今天早上我才救下他们,中午饭点还没过,天尊就在蜀中仗剑飞升,前往天外,你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一桩巧合而已。”
  佘烛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他们是一群很讲道理的人,最按规矩做事,我们一家子,还没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到时候实话实说就好了。”
  祝玖音笑道:“跟我他们也会讲道理吗?”
  孔宣身死,神魂被镇压于尸山血海之底,作为监察院大选考验的一环。妖师鲲鹏高举反旗不足半月,便被山海司黑龙座主亲自搏杀于北冥冰山之上,拖尸而归。
  此战之后,黑龙座主不仅折断一角,还背上了半数妖族气运。
  迄今为止,能真正影响到监察院的两桩大事件,都是由这些已经欣赏十三境山巅风光许多年的妖族大圣们牵头发起,连在西方佛国中曾有明王之名的孔宣都会死,只留下神魂洗涤功德。遑论她这种曾经为一地山神的大妖,易地相处,经过这些事,祝玖音自问是真不知道天尊对他们这种曾经具有神位的妖族大圣,究竟还能残存下多少信任。
  佘烛笑道:“那等他们来了,除了说实话之外,再请他们吃顿饭好了,吃火锅,味道好不说还实在,就在家里招待他们,这总行了吧。”
  祝玖音不禁失笑。
  她第一次听说,有人用一顿火锅就想贿赂监察院。
  “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把孩子们送走吗?”
  佘烛摇头道:“他们会查到的,这样反而显得我们心虚,跟我们待在一起反而安全些。”
  祝玖音轻轻点头,也对。
  佘烛轻笑道:“没什么好担心的,睡觉,指不定咱们一睡醒,他们就自己上门来了。”
  祝玖音搂住丈夫的脖子,微微凑上前去,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点,找了舒舒服服的姿势,像条蛇一样紧紧缠绕在丈夫的身上,闭上眼睛,不管心里已经像小猫抓挠一般骚动起来的丈夫,轻声笑道。
  “睡觉。”
  佘烛只好无奈地长长呼出一口粗重的气息,也抱着自己的妻子,压下心中旖旎想法,二人相拥而眠。
  自此之后,一夜再无话。
  一条河畔。
  河水静静流淌,颜色泛起如黄金,水流无声,前路无阻,自古以来,千万年不变。
  有一袭黑袍白袖年轻人,以一柄连鞘长剑当那行山杖,拄剑在地,沿着河边水流方向,徒步前行,细细观瞧着河中流水。
  他做不到一剑劈开再截断这条万年不变的金色长河,再取水而观吗?
  可以,只不过不划算,很不划算。
  斩断光阴长河带给人间的影响无法估量,可能是历史断层,可能是婴儿早生华发,老人返老还童,可能是局部的时光逆流停滞倒转,也有可能是孩童一夜衰老如枯骨,所以年轻剑仙愿意哪怕麻烦一点,也要沿着河边徒步行走,寻找着自己从光阴长河中想要探究的东西。
  身在人间,哪怕天道加身,依然看不真切,只好亲自走一趟光阴长河。
  天道显示烛龙早在上古年间就已身死,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可天机仪到底不会出错,他只好来光阴长河中看上一看,瞧上一瞧,这条存活万年之久的龙族老祖宗之一,到底死没死。
  若是没死,现在它又在做些什么。
  自天庭坠落以来,神灵碎裂金身如雨落人间大地,其中还有不少大块碎片还沉进光阴长河之底,衍化为一座座小天地,被三教圣人和大修行者们施展神通从河底打捞起来,便是一座现成的可以开宗立派的洞天福地。
  监察院建立以来,要求山上山下,泾渭分明,所有山头宗门,必须拥有一座独立于人间之外的洞天福地,约束门人弟子在其中修行,监察院不会插手过问半句。
  对那些藏于人间的世家而言,监察院的要求就要高出很多,小到衣食住行,生活学习,大到为人处事,行走人间,事事插足,事事监管,条例框架之多,超乎想象。
  除此之外,监察院对诸子百家的约束要求可谓是宽松之极,三教圣人可以建立书院,寺庙,道观用来传道授业,百家中人,可以随意在人间传道,寻觅弟子传人,哪怕带回祖地培养都行。
  前提是上报监察院,且不可强迫,不可威逼,有名额限制。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三教圣人和百家中诸位老祖其实在此前天庭坠落之时,诸多神灵落入人间大地一事中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天庭坠落,有些神灵在天庭高位者带领下远去天外,寻找新的安身之处,更多的神灵还是选择落入人间,希望借此逃过一劫,重新过上安享香火,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日子。
  三教几位祖师率先起身,整座建在九幽黄泉泉眼上的西方佛国都打的灰飞烟灭,偌大的一座灵山,硬生生被打碎成数百块碎片,至今沉没于光阴长河河底,三百金刚罗汉,佛陀菩萨,甚至几位苏醒过来的外门护法明王,古往今来,寥寥几位十四境山巅大修士之一的佛祖,全数战死,一个不存。
  道家道祖与天庭至高神灵之一以命换命,以一身道行拖拽其落入九幽之底,茫茫青冥,身死道消,只余紫气一缕,消散天地间,算是为后人添了一分福缘。
  然后又有三位掌教先后破开天地禁制,前往天外,追寻那些远遁的神灵足迹,为师报仇。
  与之相比,儒家落得的下场最好,可也最不好。
  至圣散去一身道行,愿意拼去一死,重新修正人间天地因为神灵落下人间而逐渐偏离扭曲的度量衡,或者说,修正另一种形式上的大道。
  亚圣死在光阴长河河畔,被数名高位神灵联合拖拽来此,围杀身亡。
  述圣死于大战,死前弑神过百。
  宗圣力竭而亡,天地灵气枯竭,便以人身小天地内的灵气施展神通,灵气干枯便用自身血气,血气用尽,还有三魂七魄,最终枯竭身死。
  除此之外,儒家圣人心神前往光阴长河,为人族打捞神灵金身碎片,被岁月时光侵蚀神魂体魄,因此身死的也不在少数。
  儒家现今仅有的几位圣人,还都身负重伤,在读书人的道路上,出现了沟壑式的断层,以至于如今这幅青黄不接的局面。
  可儒家好就好在,它仍然拥有最为完整的道统传承,没有缺失,没有损伤,没有遗憾,也就保留了一线重新崛起的机会。
  除此之外,百家也曾出力良多。
  墨家钜子曾一人建城,固若雷池,令诸多神灵数月之内不敢越城一步。
  更不用说墨家游侠,最是舍身忘死,前仆后继。
  兵家大祖,盘坐天幕十余载,击落神灵数百尊,金身碎片如雨下。
  商家一朝用尽积蓄数千年的底蕴,而且就连其天下间人人皆知诸子百家中最不能打的祖师之一,商家范氏老祖,依然义无反顾,登天而去,拦截神灵。
  一去不返。
  纵横家,杂家,阴阳家,穷尽计谋推断之法,窥尽天机之变,推测出神灵进入人间的方位。
  其中纵横家门下共计十六人,亲身上阵搏杀者就有十人之多!
  哪怕是仅仅擅长口舌之辨的名家,也曾以唇枪舌剑截杀天外神灵,人人死战,不曾后退半步。
  他们仅靠自己赢得了监察院的尊重。
  为什么蜀山跟监察院如此亲近?连选址之地都靠的如此相近。
  为什么监察院立院之初,天尊还要亲自赶赴蜀山,问剑一场?
  因为作为天下剑修心中圣地的蜀山,昔日满山剑修如云,神灵降临人间之时,人人皆出剑,剑断则死,宁折不弯,埋头出剑,从来无言。
  何等的剑仙意气!何等的剑道风流!
  大战落幕之时,整座蜀山上下,竟死至仅存一位三境剑修!
  他甚至连一柄本命飞剑都不曾孕育而出,还是名不足十岁的孩童。
  时光飞逝,昔日如同一座死山的蜀山如今也恢复了生机,那名曾经孤身一人抱剑坐山巅的少年,现在也成了蜀山名声在外的大剑仙。
  蜀山从来不曾负天下,天下倒欠蜀山八百剑仙。
  与这些大战之中演绎出一曲曲生死壮阔悲歌的人们相比,那些山头宗门世家,大战之时,关起门来,做那避世之人,大战之后,再打开大门,重新做那山上人。
  可以,这没问题,毕竟并非人人能舍生忘死,低头弯腰不去看那世上刀兵惨事,行那视而不见之事,都没问题。天下太平了,重新开宗立派招收弟子就是了,为什么明明骨头不够硬,腰杆弯的抬不起来,还要装出一副好像只是不小心错过那场大战,不曾为之出力一二的惋惜样子?
  少昊每看天下一眼,便对这些人生出一份厌恶,可谓是两看相厌。
  年轻剑仙沿着河畔漫步,不着急去寻找那烛龙下落,而是缓缓慢步而行,一一看过河中那些天倾之时,奋力而起,与天争命的人们和那些现在看来,依旧荡气回肠,犹如烈酒一线入喉,酒气落满衣襟的大小故事,酣畅淋漓,无比痛快。
  烛龙身为龙族老祖,妖族大圣,又曾身居神位,若是想掩盖一二,光阴长河中必然会留下些细微痕迹,若要主动去寻,难度之大,还不如一路细细看过,再说其他。
  原本一直徒步行路如散心的年轻人忽然抬头望去,满天星辰点缀的星空之间,不知何时起,悬浮有一圈朦胧的金色光晕,好似一颗来自一尊巨大存在的金色眼眸,死死盯住河畔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笑问道:“你认真的?”
  天地周围,四面八方,异象横生。
  一条条横亘千万里的巨大山脉虚影从虚无中翻拱而起,像是春日雨后竹笋破土而出,然后纷纷如积雪融化,无数山石泥土滚滚而落,自行聚合,最终化为一尊重见天日的巍峨身姿。
  其身高万丈,身后矗立有一圈金色光晕,如同佛门菩萨法相身后宝轮,形如大圆。
  气势磅礴的山河气运在他身上得以大道显化,是一座金色小山,被这尊存在托在掌心中,犹如天地压顶,不见天日。
  “刚好,本座正好还缺一块金身碎片有大用,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年轻剑仙终于拔剑出鞘,剑鞘钉入地面,极深,笔直如高山老松。
  剑长三尺三寸,明亮如一泓深潭寒水。
  剑脊之上刻有两个古篆字,
  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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