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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魔剑救世录 / 第十七章 龙江斗乐

第十七章 龙江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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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听到这里,年少聪慧的赵存雪已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张爹,那个和成爹打赌的老叫化是不是爷爷?”
  张胖子点了点头。
  当初离开平安镇的时候,少年还有些担心自己的爷爷,如今看来,爷爷身为世外高人,这份担心倒是没有必要了。只是张爹说他喜欢云游四海,往后也不知何时何地才能相见了。
  “张爹,那晚悦来客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出手相助的华服男子,他和我的生身父母又是什么关系?”
  张胖子摇头道:“当初我和你成爹也想查明这件事的真相,但由于镇魂古玉的消息已经传开,而它对你又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只好躲进了平安镇里。”
  “那晚伏杀之后,继续留在镇子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你成爹武功大成,区区一个白蟒寨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我们便带着你离开镇子,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只不过真相能否查明,我和你成爹也不清楚,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这件事多半和镇魂古玉有些牵连。当初托玉的是那个老道士,而吴庄主又是见过老道的唯一线索.....”
  赵存雪打断道:“爷爷不是也见过老道士吗?”
  “我们问过你爷爷几次,他只是因为打赌输了才帮老道送玉,其他的也不清楚。”张胖子道:“或者是他不愿意多说,总之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所以出了平安镇后,我和你成爹才一路向北来到幽州,就是想从吴庄主那里打探一下老道的来历。”
  “可如今.......”张胖子顿了顿,续道:“如今局势突变,那白蟒寨的背后可能藏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你成爹怕牵连他人,只好带着你远赴塞外,借此避祸了。”说吧长叹一声,猛灌了一口酒水。
  张胖子这般怅然无奈的神情,少年从未见过,他有心安慰,便扬声道:“张爹,书上都说塞外之地广阔无垠,草长马肥。到时候咱们策马驰疆,无拘无束,又怎是中原比得了的?”
  张胖子心知这孩子自小懂事,便应道:“说的极是,到时候张爹教你射雕打猎,可不许偷懒呐!”起身拿着船桨,又自撑船,回头说道:“存雪,给张爹吹个曲儿吧。”
  赵存雪“嗯”了一声,横起玉笛。
  笛声一出,苍然悠长,清高旷达,让人听了好似身处千里塞外,长草茫茫,大有开人襟怀之意。
  他吹了一阵,笛声陡然拔高,宛若万里长空中忽地飞来一只苍鹰,引吭长鸣。接着曲调一转,又自厚实雄浑,恰如骏马奔驰,无拘无束。
  他从小受成林教诲,与书本和音乐为伴,这吹笛的技艺自然极高,将这两股调子吹得交相发出,忽上忽下。高亢时灵动不拘,好比鹰翔九天,展翅迎风。浑厚时音重律急,犹如马驰八方,黄尘漫天。吹到精妙之处,两调合一,沛沛洒洒,上下交鸣。
  张胖子被笛声牵引,豪气顿生,行船飞速犹如离弦之箭。面前的江水仿佛也已化作塞外草原,头顶群鹰飞舞,时起时落,脚下万马奔腾,声震于天!
  他禁不住喝个好字,忽听远处响起一阵箫声,其音如月下泠溪,石间幽泉,虽然舒缓轻柔,却空谷传响一般透过笛声传来。
  赵存雪听那箫声宛转低沉,好似松下夜语,了无一丝杂音,不由得解下长笛,随着对方的节拍轻轻敲打船头。
  他听到兴起处,忍不住又横起玉笛。笛声飘渺幽怨,好比轻雾薄烟,隔窗对语,和那箫声遥相呼应。
  谁知箫声忽转,变得高亢悠扬,浩浩然如长风拂山,巍巍然似明月照江,大有居于天地,坐看风云之气概。
  赵存雪眉头微皱,心知对方在与自己较劲,于是遥望江面,渺然无物,也不知箫声从何处传来。
  他心中虽有疑惑,然而少年心性,不甘示弱,于是又吹笛一首。
  笛声先是潇洒无拘,任意东西,好比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静静地飘浮在海水之上,随风逐流。接着笛声加急,气势渐渐磅礴,仿佛万里无波的海面上远远地涌起一股潮水,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天,轻舟于其中载沉载浮,扣人心弦。
  赵存雪笛声未落,那箫声再起。曲调简单明快而又意境深远,恰如高山流水,雍容脱俗,仿佛吹箫之人隐居山水,神意相合,无物可以羁绊。
  赵存雪赞个好字,又自吹笛。二人你来我往,暗中比拼。
  时而箫声穆穆,如飞流瀑泉凌冲霄汉。时而笛声悠悠,似小河清溪静静流淌。一时间笛箫相应,起承转合,闻之如痴如醉,凝思忘倦。
  赵存雪正吹得意兴洋洋,忽听张胖子叫道:“大哥,到啦!”
  原来乌篷已行到了岸边。
  成林穿着灰衣麻袍走出船舱,拄起一根丈长的竹竿,说道:“时辰不早啦,快些赶到孟阳城去!”当先下了乌篷。
  赵存雪虽然意犹未尽,也只好跟着上岸。笛声一停,那箫声也自落下。四野间寂静无声,唯有江风吹林,涌浪推波,好像方才的斗乐只是虚幻一场。
  三人走了不久便上了官道,遥望远处可见一座城池耸立,巍然大气,正是孟阳城。
  这孟阳城乃是中原最北的一座城池,位于伏龙山脚西南。相传千年前,北方的兽群来犯中原,各方英雄组成了十万大军,依靠伏龙山的天险与兽群对峙,而孟阳城便是当时抗兽大军的后方本营。
  自从兽群被消灭后,此地居民渐多。后来官府出资开出了一条大道,南起孟阳城,北入有“千里牧海”之称的呼伦贝塔草原。中原的各方商旅们靠着这条官道和草原中的游牧民族互通物质和文化,多有贸易往来。
  由于关内关外的往来商旅都要路经此地,因而孟阳城也渐渐发展起来,虽没有中原大城池的富丽堂皇,却也彰显出了旺盛的人气。
  城中的建筑多以标准的北原风格为主,两三层的砖瓦泥檐,连墙接院,鳞次栉比,简约而不简单。不少富户人家,也是朱门阔院,锦衣玉袍,吃穿用度样样讲究,就算比之中原的王孙贵族也丝毫不差。
  三人入了城中,行不多远,忽见前方路边生着一棵古槐,苍拔挺立。稀疏的槐花随风颤舞,又点点白星般落在树下的一片青石瓦上。
  一众百姓围在树前,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赵存雪年少好奇,说道:“成爹,我去瞧瞧。”便挤开人群,探头瞧去,原来瓦下立着一面五尺来高的砖墙,青漆剥落,斑痕累累。墙上正中则贴着一张告示,书曰:
  经查明,我孟阳城连日发生的孩童失踪一案乃伏龙山山妖所为。此妖惯常夜间作祟,来去无踪,为祸甚重!幸而上天怜悯,今有大罗神仙亲至,夜设神坛,诛伐山妖,以佑护我孟阳城数万子民。
  告示的左下角还盖着一个狮头官印,猩红锃亮,十分的耀眼。
  赵存雪向旁边一人问道:“这告示上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见赵存雪一副外乡人的打扮,便解释道:“这些天,咱孟阳城里有几户人家的小孩接二连三地失踪,官府连续追查了几天也没找到线索。这不,今个儿忽然张贴告示,说是伏龙山的山妖所为。”
  “山妖所为?”赵存雪皱了皱眉头:“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
  那人也是半信半疑,嘀咕着:“我也有点儿不信,只是这告示都出来了,难不成官府欺骗我们百姓不成?哦,对了!”他当即朝人群中大喊道:“刘大爷,您老见多识广,可曾听说伏龙山里藏着什么妖怪?”
  众人纷纷看向一名银发老者,只见他手捋苍须,双眼微闭,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小的时候,老太爷给我讲过伏龙山的故事,说很早之前曾有人进山采药,却没几个人能够活着回来。当时都说那些采药的人是被山精掳了去。依老朽猜测,想必....也许.....是真的有山妖存在。”
  听到这位老者的回答,人群里登时炸开了锅。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孩子不会都被山妖吃了吧?”
  “也不知那山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叫我们如何应付呀!”
  “哼!管它娘的什么东西!”一个穿着破旧衣裳的汉子止住众人,哼声道:“那山妖的本事再大,遇到咱官府的神弩营,还不给射成个刺猬一样!”
  一年轻店伙不以为然,摇头道:“二狗子,不是我欺负你不识字,告示上可都写的清清楚楚。神弩营要是顶用,官府还用得着请大罗神仙吗?”
  那叫二狗子的汉子大怒,扯着嗓子骂道:“三蛋'子,我去你娘的臊!你也就比老子多认识几个字,少他妈唬弄人!难不成山妖是铁打的,真当八臂神弩吃屎的吗?”
  店伙呵呵笑了笑:“这话不假!咱神弩营的八臂神弩虽然厉害,也只能对付血肉之躯。可那山妖却是个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轻轻一口气就能吹倒半垛城墙,跺一跺脚也能把天震个窟窿出来…….”
  话未说完,便被二狗子打断道:“你娘的就会满嘴放屁,说得好像亲眼见到一样!”
  店伙双眉一竖,回骂道:“二狗子,你娘的才喜欢放屁!谁说我没亲眼见过?”众人纷纷看向那店伙,面带戏谑,显然是不大相信。
  店伙见众人不信,便发誓道:“谁要是骗你们,谁就是龟孙子!”
  二狗子双手环抱,冷笑道:“你想做龟孙子,老子还不想做龟公呢!”他这话大大占了便宜,围观众人哄然大笑!
  那店伙直窘的满脸臊红,正要出言挽回些颜面,忽听人群外有人问道:“这位施主,你当真见过山妖?可否详细告知贫僧。”
  众人回头一看,问话的是个体型枯瘦披着月白僧袍的老和尚,手握一柄四环青兽镇魔法杖,胸前挂着串檀木佛珠,看似年迈,却双目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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