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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见江裳,清风皆与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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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歌》:百草香,百草香,一叶一只皆第三章。疗伤养魂破天关,除去人身暗疾殇。百草长,百草养,炼药成丹不死气,养出大罗战十方。
  神农庙,百万藏。龙鳞凤羽珍难比,绮罗仙品十二章。阴阳还神四季果,五行草木各一藏。最属悟道与轮回,昆仑埋下长生香。仙品第一妙中寻,斜月三星洞中藏。
  绮罗之下又一品,修行圣品五万章。三生花,冥河果。轮回境中看生亡。血脉草,夜昙骨,易脉换骨踏修行。青莲妙用无穷尽,更有大道其中藏。扶桑月桂弃天草,此中九品难天渊藏。
  ......
  最下一品万千卷,精深药理密不宣,若想学的此中意,踏遍天地可寻全。
  ......
  渭水寨子前多了一个名叫医庐的地方,说是医庐,其实就是村子东头的一栋闲置的屋子罢了,勉强能够遮风避雨。老人便在此住了下来,寨子的族人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多一个人而已,对于淳朴的族人来说没有什么。
  清晨日头还未升上来,齐迹就麻利的爬起来,朝着老人的医庐跑了去。
  此时齐迹的爹早就跟着部落中的族人们打猎去了,只有齐迹的娘在井边浣洗衣服。
  对于此齐迹并没有听见,在快到村子东头老人的住处时,齐迹缓缓的放下脚步,走到老人的医庐当中。此时老人早已经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做着笔记。看到齐迹进来,只是目光看了一眼,手指了指屋内放背篓的地方。
  “把旁边的汤药喝了,喝完我们准备出发。”
  “好。”虽然只是才认识,但是齐迹对于老人心里十分的敬畏,当下走到背篓边,拿起碗将药汤往嘴里倒。刚一入喉,一股辛辣刺激夹杂着一股酸味直冲脑门儿和鼻孔,差点让齐迹这碗药汤喷出来,最后却是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咳咳!”齐迹放下碗,不停地吐气。
  “这清尘汤,我第一次都是一小口喝。”老人扯了扯嘴角,放下书,说了一句。
  “......”
  齐迹已经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去背上竹篓,只是背上这一瞬间,差点让齐迹背过气去,这竹篓似乎比昨天重了十倍左右。
  “看你过来的时候跑挺欢,完全将我昨天的话忘了,所以我就在竹篓里加了点东西。你背着正好合适。好了,我们出发吧。”
  老人拍了拍衣服,起身拿起门后边的采药工具,朝着渭山走去。齐迹恨恨的看了老头一眼,运起老人教他的呼吸步法,气鼓鼓的跟了上去。
  这老头,刚开始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这么可恨。
  渭山其实不算小,之所以两人之前能够这么快翻过来,是因为两人走的直线。而这一次老人带着齐迹从山脚开始,沿着边沿一点一点的采摘记录,所以直到日落时分齐迹和老人也没有走到整个渭山边沿的部分。
  回到医庐后,齐迹早已经两腿发软,连放下背篓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了,今天回去吧,明天我们继续。”老人开始整理背篓,也没看齐迹。
  齐迹起身,刚准备跑回家,想起老人早上的眼神,打了个寒颤,迅速按照老人的呼吸步法朝家里走去。这老头儿惹不得。
  星月升空,大燧树的火光显得更加耀眼,男人在院子里打磨着自己的弓矢和长刀,女人则是在屋内缝补着衣物,少年则是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梦中的少年总是潇洒风流的,自在翱翔于天地间,少年梦到自己飞出了寨子,越过了家门前的渭水,走出了渭水林,向着未知的远方而去,他见到了水汽氤氲的大泽,大泽之中有妖兽奔腾,有奇异植物,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着灵气。他看到了比渭山更加巍峨的山脉,钟灵毓秀,那里同样有着和他一样飞天遁地的人族。他看还到了那个父亲曾今讲过了人族城池,那里的人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叫卖声,吆喝声汇聚成了一副生机勃勃的画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引气入体的修为,丝毫不惧凶猛的妖兽。他看到了很多很多,也想到了很多很多。
  深夜中,大燧树的火光生生不息,星光似乎都被扯了下来,显得更加神圣。同样生生不息和星辉熠熠的,还有少年的梦。
  当齐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光亮,齐迹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朝村东头的医庐跑去。
  说来奇怪,往日跑到村东头要花费最少半柱香的功夫,今天速度明显有了提升,齐迹觉得这一定是老人的办法起作用的原因。等到了医庐,齐迹也不用老人吩咐,照例喝下一碗清尘汤,不过这一次齐迹学乖了,没有一饮而尽,二是分几口喝完,虽然味道依然十分的刺激。然而,等他再次背起竹篓之后,他差点没崩溃,竹篓比以前又重了。
  “今天是十二倍,明天你要是依然没按我说的做,我会再加两倍,往后如是。走吧。”老头看了一眼齐迹,转身而去。齐迹呲牙一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察觉到身后齐迹模样,老人扯了扯嘴角。一老一小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渭山不大,却是草木葱郁,散发着浓烈的生机地表之上的植被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深扎地下,山上的不少树木更是深延到地脉深处。山中更是有一条溪流自山顶处顺流而下,汇入渭水之中。
  农,这是老头告诉齐迹的称呼。出于礼貌,齐迹叫老头农大叔。至于真名,齐迹不知道。只知道农行走过了很多的地方,见过很多的草药,也才摘过很多的草药,身上除了那一个药篓便是几乎从不离身的黄皮葫芦。当齐迹知道知道农大叔采摘过很多的草药知道,盯着药篓看了好久,哪怕是背在背上也要时不时摸一下,这种情况被农发现后狠狠地给了一个爆栗子。
  “蠢蛋小子,药草采摘之后可不是用来收藏的。”农瞥了一眼齐迹。
  “那,用来换钱的?”齐迹想了一会,说道。虽然他没见过钱,但是去过人族城池的大人曾说过,钱可以换很多的粮食。
  “看你怎么想了,如果换成钱能救人,也算一种。现在说了你这娃也不明白。”农摇了摇手中的葫芦。
  “我救人的草药,都在这一葫芦之中。”
  “葫芦中有什么?”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山林中,一老一少,少年靠着山中长满了青苔的石头,捶打着双腿,老人则是喝下葫芦中的一口清水,愣愣出神。山风清凉,清气解乏。
  “会吧,葫芦中有什么,你今天可能就知道了。”老人迈步朝着山下走去。
  老人的门前,齐迹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坐在门槛上小姑娘,一袭青色的衣裙,低盘发与小姑娘的俏皮相映成趣,伴随着的还有盘发上那几颗清脆作响的铃铛,就仿佛渭山之上溪水流动的声音一样,清脆写意。看见归来的老人,黑色的眸子中闪耀一抹灵动,再看看发呆的齐迹,捂嘴轻笑间,月牙动人。
  “哎呀!”清风拂过,打破这一切的是农毫不留情的一脚送来的狗吃屎,这下齐迹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直到农扔给齐迹一枚石头,才解下他肩上的药篓。
  “小屁伢,把这个石头丢进渭水去,然后来我这。”说完重重的在齐迹头上拍了一巴掌。
  “哦哦哦哦哦,这就去这就去。”齐迹反应过来,红着脸赶忙朝着渭水边跑去。
  “明天再翻两倍重量!”伴随着老人戏谑的还有一连串好听的笑声。齐迹,只听到了笑声。
  老人指了指小姑娘,示意跟自己来。院子内的小桌山,两人对立而坐,小姑娘收起初见时的笑意,有些郑重与严肃。
  “见过大人。”小姑娘起身一礼。
  “嗯,受伤了?看来这一次争斗,没讨到什么好处啊。”农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还请大人见谅,实在是这畜生欺人太甚!”小姑娘脸上带着些许怒意。
  “行了,你们那点小心思就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了,欺人?你算人吗?治伤可以,有条件。”农,摆了摆手。
  快步跑到渭水边的齐迹,想也没想,将老人交给自己的石子丢进了渭水之中,这一石子下去,让水中溅起了淡淡的波纹。齐迹看了看也没想其他,心中只有老人的家门口,转身就走,却是在此时,背后的水中爆发出一阵冲天的轰鸣之声,紧接着浪花打湿了衣衫。
  “我滴个亲娘诶!”齐迹连滚带爬朝着农的屋子跑去。
  却不知此时寨子对面的森林中,传来阵阵的狼嚎之声,一瞬间之后,十分不甘的偃旗息鼓。
  齐迹扶着门,大口的喘着气,不停地摆手,一边指指自己一边指指农。
  “见到了?”农问道。
  齐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知道了,回去吧?”农摆了摆手。
  “啊?”齐迹看了看旁边倒茶的小姑娘,终于说出了大喘气之后的第一个字?
  “不回去留我这吃晚饭吗?信不信明天给你增加四倍!”老人威胁道,哪知齐迹听到这句话,不进反退,走到老人旁边坐下。
  “吃饭就吃饭!”
  “作孽哦幺儿!”农眼见赶不走这个不知死活的混小子,痛心大呼,又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树下石桌,两人对坐,一个愣愣不语,一个眉眼带笑。清风一拂,便灿烂了少年郎的整个夏天。
  这是少年郎认识名叫江裳的少女第一个夏天,蝉鸣不燥,清风习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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