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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湖遭风暴 落入无名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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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队行驶在平静的鄱阳湖上,雾色下一艘艘交错的蓬船在灯笼的辉映下显得如此美轮美奂。
  我坐在船中的篷子下,老黄则倚在船头,叼着烟斗,一脸悠闲地看着前方。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我先前的紧张与恐惧感也一下子淡化了不少,一路过来很少有像现在这么平静安宁的时刻了。
  躺在缓慢漂流的蓬船上,跟随着船体的摆动,听着湖水潺潺的轻呢,如琴声般沁入我的心灵,不停地冲刷着我凌乱的思绪。正可谓,谁同醉?缆却扁舟篷底睡。
  蓬船行驶了一段,天上突然下起了丝丝细雨,雨滴垂落在篷顶上的声音让我逐渐清醒过来。
  黄一生一屁股坐进了篷子下,侧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稍有波纹的湖面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我揉了揉眼睛低沉道:“运气真背,这天怎么突然就下起雨来了?”
  黄一生附和着说:“是有点奇怪,但不是因为下雨,而是这鄱阳湖的水流有些异样。”
  我一下子坐起了身,看了看篷外的湖面,除了细细的波纹和雨水滴落在湖面上产生的涟漪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于是我好奇道:“这湖面挺正常的啊!哪里看出有什么问题了?”
  黄一生将烟斗收进了斗篷里,伏下身子边注视着湖面边分析道:“刚才鬼音婆已经用鬼音将湖中异兽驱逐殆尽,加上音浪的推动,这水流本应该顺势而行,可现在这水流居然是逆势而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们的相反的方向推进。”
  我虽然看不懂什么水纹的顺逆,但确实明显感觉到蓬船的行驶速度在逐渐减缓。
  发现这一情况的似乎不只是我们,前面蓬船上的几个鬼差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站起了身,对着彼此做着奇怪的手势。
  突然,天上的雨由原本的淅淅沥沥变成了倾盆大雨,而击打在篷上的水落声也在瞬间加重。
  大家纷纷退回至篷下,探出脑袋继续查看湖面的动态。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大雨迎面忽然袭来一阵狂风,将本就轻飘的蓬船掀得翘起了头。
  我身体一哆嗦,本能地用手掌撑住了蓬船的内壁来给自己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
  在狂风暴雨的侵蚀下,蓬船在翻滚的湖面上不停地颠簸,别说前进的速度变慢了,甚至都能感觉到船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后倒退。
  我不顾大雨的洗刷,抓着船沿爬到了船头。
  “不好!快退!”
  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呐喊。
  只见黄一生的瞪圆了眼珠子注视着喊声传来的方向,嘴巴张开着忘记了合拢,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物一样。
  我急忙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
  好家伙!行在最前面的蓬船前不远处,一排巨浪如一个站起的金刚,挺着十几米高的身子张开双臂向我们扑来。这巨大的水浪已经将不少的蓬船给推立了起来,隐约可以看见有些东西正从从那些蓬船上面掉落下来,
  剧烈的狂风夹带着暴雨无时不在扇打着我的脸颊,我回头对着黄一生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你......能信这鄱阳湖居然还会有海啸?”
  黄一生的双唇不住地颤抖,他裹紧了斗篷,将我拉回到了篷下小声对我说道:“你待着不要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说完,他便只身一人站在了蓬船的船头。
  “咔咔”一声巨响,一道闪电转瞬即逝。天空如同被划破了一道缺口,天水从缺口处倾泻而下。
  此时的暴雨已经到达了降雨量的最大值,湖水的翻滚程度已经和风浪中的大海差不多大了。蓬船在汹涌的波涛中剧烈的上下起伏,我的身体则在这剧烈的起伏中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子前倾,直直地往篷子外冲了过去。
  “嘭”的一下,就像是撞在了海绵上一样,我被什么东西给弹了回来,身子又朝后倒了过去,直到我的头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抵住了才稳定下来。
  我转身往后看,篷子外是船尾,整个篷内贯穿通透,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堵住前后的障碍物。
  “乌拉”的一声嘶吼将我浑身的汗毛都给炸了出来,好像海豚尖锐的鸣叫从前方渗透了过来。
  我抬头向前看去,原先正站在蓬船船头的黄一生这时不知去向,船头已空无一人。
  我心想:这老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莫非是被这剧烈的动荡给晃进了湖水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没了他我还怎么去暗冥维度?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我已经看不清前面的画面了。
  于是我弓着身子往前一点点的挪动,想走到船头去查看老黄的情况,看看是否有什么脚印滑落的痕迹。可我刚一探出脑袋,头就被什么东西挡在了篷子里面,篷沿的四边像是用保鲜膜封住了一样,摸上去软软的,手却伸不出去。
  我又尝试了几次,不论我怎么用力推,面前就像是一道无形的结界,又软又韧,愣是把我困在了这篷子底下,完全没有任何出去的办法。
  我一屁股坐了回去,想从后面出去,然而这后面与前面一样,也有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着。
  船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了,已经将船身颠簸的横了过来,这也使得我完全看不到海啸来的正前方具体的情况。
  突然一阵强大的推力从侧面袭来,我只觉得连人带船逐渐升高,一种莫名的失重感冲出了我强烈的肾上腺素。
  我死死地抓住蓬船的边缘爬到了篷沿边朝外看,隔着巨大的水帘发现此时的蓬船已经被这巨浪顶起了十来米高,接着船身斜侧,我一屁股滑到了船尾处。
  没几秒,浪头从船底浮过,船身朝相反的方向侧了过来,我又从船尾撞到了船头。
  这一来一去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力道很足,在浪潮冲过蓬船后,船体整个翻了个个,底朝天的直往湖面上坠。
  我头顶着篷顶,脚抵着船板,四肢开始发软,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的失重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随着一击重创,蓬船重重地砸在了水面上,接着被一股强浪以盘旋的姿态一路向下游而奔。
  飞速的旋转加上咆哮的浪涛声让我一时间头晕目眩,加上周围水流冲击带来的船内动荡,很快我的意志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透过蓬船朝外张望时,湖面已不再是之前的惊涛骇浪,更没有黑夜下的电闪雷鸣。
  风平浪静,黎明初见,淡淡的涟漪伴随着潺潺的水声抚向了远方。
  我扭动着脖子,揉了揉眼睛,感觉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像是胸口被什么堵了一样。
  不过在被巨浪侵袭之后,船体本身还能保持完整,船内也没有被巨浪吞没,这一切的原因都归功于蓬船上这两道无形气墙的阻隔。
  此刻的鄱阳湖虽然表面看上去似乎已经没有了危险,但我还是心有余悸,躲在蓬船里不敢大声呼救,鬼知道这湖底里还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可怕事物。
  借着微弱的光,我确定这周围并没有和我一样幸存的船只,就目前而言,我是这片湖面上仅剩的一条漂泊着的蓬船。
  老实说,我现在的内心极度的恐慌。一来是孤身一人在这湖面上无目的地漂泊,黄一生又没了音讯,一种恐惧未知的本能在不断作祟。二来是这天色已经有些明目了,如果完全进入了白昼,光靠这船篷的一点避光,我肯定会被烧的魂飞魄散。
  “哐”的一声,一击轻微地震荡,船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停了下来。
  我依靠着船篷沿边想侧着脑袋,试图从船篷最外侧向外看,结果一个扑空,身子朝外倒了过去,重重的砸在了阶梯后的船板上。
  一条小金鱼从湖里跃了起来,扑通一声坠入了湖中,水花溅在了我的脸上。
  我回头看了看船篷,自己竟然置身于篷子之外,想来那道无形的墙看样子是失效了。
  一瞬间我内心悲喜交加。
  喜的是自己终于从被困的船篷里逃了出来,但这也预示着失去了船篷本身的保护,没有老黄带路的我又该何去何从?
  蓬船在一处浅滩边不停的徘徊,在水流的波动下缓慢地浮动着。
  我踩着船头一个纵身跳到了岸上,一阵阴风迎面吹来,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回头看时,蓬船已经自个儿朝着湖中央漂去。
  这里是一座不大的小岛,坐落在整片湖的正中位,周围没有陆地相连,像是漂浮在湖面上的一块巨型土坡。
  浅滩上面停息着不少黑色乌鸦,见我打扰,纷纷扑扇着翅膀发出难听的叫声朝着天边飞去。水流一层一层的扑打着碎石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走过浅滩便是大片的平阔草坪,这些草坪并不像绿茵地上那么郁郁葱葱,草垛彼此之间掺杂着一些贫瘠的土地,而在这些贫瘠的土地缝隙里生出一些颜色特别鲜艳的花朵。
  凑近一看,有蓝色的,黑色的,白色的,还有如鲜血般红色的。
  这些花散发着奇异的香味,闻一下却让我心旷神怡起来。
  再往里深入,四周就开始变得密集起来了。
  原本只有脚踝高的荒草越往里越发的高。很快,茂密的杂草已经和我的身高齐平了。
  我穿梭在这些杂草之中一直往前走着,脚步也不由得慢了下来。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杂草越来越高且越来越密,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来去的道路了。
  我内心开始紧张起来,这高耸的草丛里充满了未知,无意间给了我强大的压迫感,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拨开前方杂草后会出现什么。
  走着走着,不远处隐约传来丝丝的流水声。
  这流水声如同一盏明灯,一下子给了我短暂的希望。
  我打起精神顺着水声用力拨开杂草快步向前,水流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拨开最后一摞杂草,我一脚踩了出去,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我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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