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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九叔等等我们。”
秦九刚进门，还都没来得及询问结果，身后就传来一阵叫喊。
秦九回头望去，几个贵族家的少爷正在门口伸头仰望呢。
铁匠铺是秦家的重要产业，没有允许外人可不敢擅自进入，哪怕如今和秦家一起起事。
秦九一脸不屑，都是些废材，没有真才实学还喜欢胡来的纨绔子弟。
不过，这一声九叔，倒是让他很舒服。
年纪差不多大，有的甚至大过秦九一两岁，还是得乖乖叫秦九“九叔”，还美其名曰贵族该有的礼仪。
秦九招手，让他们都进去了，这里头有屁的技术可保密的。
这铁匠铺和西山矿场被秦家把持，离阳城中的所有和铁有关的产业全部都是秦家的，就算有什么技术含量，他们几个学了也没用。
盐铁从来都是掌握在当权者手中，垄断所以暴利。
待他们都走近了，秦九点了一下，羊家的三孙子羊威十九岁，望家的大孙子望江二十岁，全家的三孙子全狄十七岁，问家的小孙子问岳十五岁，沙家的大孙子沙白十七岁，全都叫十八岁的秦九九叔。
唉，舒服啊，多想让你们多喊几句。
想着一帮孙子喊自己叔，秦九满意地点点头，问：“平日里可少见你们往我身边跑，今天是怎么了？”
这一问，所有人都有些扭捏了。
秦九大概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投石机的威力初显，让家里几个老头看到了秦九的潜力，派族里一些小辈过来学习的。
最后，还是羊威被推了出来，回答秦九的问题。也确实如秦九所猜的，没啥新鲜意思。
秦九忽然来了兴致，嘿嘿一笑，“你们确定要跟我学东西？你们上过战场吗？你知道照着脖子一刀砍下去，其实是砍不断的，头还挂着，反倒是鲜血喷你一脸。刀子砍在肉上的声音和砍在骨头上的声音其实是不一样的，你们分得清吗？刀子划破肚皮时，肠子流出来一地的画面你们见过吗？还有……”
呕……
一阵反胃呕吐的声音此起彼伏，唯独只有问岳面色如常。他是没有上过战场动手杀人，却没少偷偷上过城墙，倒是见过死人的惨状。
秦九赞赏地看了一眼问岳，说：“小问子，不错嘛。其他人都出去吐去啊，小问子留下就行。”
管事的一看，这闹也闹完了，赶紧过来问好。
秦九没废话，直接说：“都给我拿过来吧。”
管事的是个三十好几的精瘦大叔，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被炉火烤的，脸上的黑色都反光了。他名字就叫二黑子，想来应该是天生的的黑。
再看看秦二，秦九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洲。
管事的一招手，一件件兵器被抬了上来。
城外的五万大军，城内两万守军，说是军队，其实不过是拿着武器的农民。武器呢，因为铁矿的开采难度和冶炼难度，所有人拿的武器几乎都是一样的长木头套个枪头。
美其名曰长枪兵，打着打着就成了拿着木棍的农民了。
所以战争的胜负最先取决于人数的多与寡，其次是参战人员的力量，双方武器其实都在同一个层次上。
像秦二这样的大高个，力气奇大无比，三百斤的石头一只手都能抬起来，这才是主将偏爱的兵。
秦二目前为止出战三次，皆是不胜不败的局面。对面也有高大个，和他大战到几乎脱力也没分胜负，简直是张飞战马超的翻版。
秦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抬上来的一把大刀，像极了遇见爱情的单身狗。
秦九也是笑了，第一次看到傻子还有这么细腻的表情呢。
“给你的了，还不赶紧接过来。”
那是一把山寨版的偃月刀，全部都是铁制品。刀柄加上刀身，长两米，重五十斤，配合秦二的身高与力量，简直不要太完美。
因为秦九画工和铁匠手生的原因，它看起来并不是很美观。但是刀口经过多次淬火和回火处理，开锋后异常锋利，迎着阳光都能看到它的锋芒。
秦二要是有这把刀，早就斩对方于城外了。
秦二一手接过青龙偃月刀，用力一震，刀柄与刀身来回震动，表现了极强的韧性。
只见他再双手一握，无师自通地挽了个刀花，然后高高举起，一刀劈向身旁的石台，十几公分厚的石台愣是被他平滑地切下一角。
秦九气啊，要练手你不会选个别的东西啊，而且刀的性能还没测试过，你上来就照着最硬的砍，崩了你找谁哭去。
秦二不管不顾，收了刀检查刀口，没有任何缺口，笑得更大声了。
秦九想要拿过来检查一下，毕竟他的知识有限，正火回火退火淬火，都是一知半解的，加上铁匠铺老师傅也是第一次进行这么复杂的处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二笑着摇头，意思很明显，这刀很好，别人是别想碰了。
秦九也乐了，你这护着小媳妇的样子倒是少见哈。
秦九此次从管家那里拿了三百斤生铁，让秦离和管家心疼得直龇牙。三百斤生铁几乎是库存的一半了，如今剩下的西山矿场在城外，没法采矿，用一点是少一点。
秦九却用一句话就让老爹没法反驳了，他说：“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这几个儿子了？”
搞笑呢，刘关张三结义一起起事的时候，不也最先给自己一人搞了一套兵器。
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三百斤生铁，那可是够装备一千只长枪了，可秦九却一共只打造了一百把铁剑和一把大刀。
短剑是通过铸模浇筑出来的，大体性能都一致，只是对剑锋的处理上会因为师傅手艺的影响而略有不同。
秦九拿起一把，仔细掂量，拿手横划过剑锋，感受到剑锋的锋利后也是很满意的。
每把剑大概重不到两斤，总长八十公分，剑身长六十公分，重心偏向剑柄，舞动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秦九拿起两把剑，相互砍了砍，还是有一些缺口，倒也不是很在意。在敌人全是木枪的战场上，这样的剑足够应付了。
秦九将剑交给一旁眼馋的问岳，走过去拍了拍二黑子的肩膀，赞赏道：“干得不错，赏你一个主管，以后你就是这间铺子的主管了。”
额，合着这主管就这么不值钱呗。
再说了，二黑子本来就是这间铺子的主事了。
不过精瘦的二黑子心里明亮，知道当前的城主府实际上已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赏赐了，也没在意，他本来就是秦家的人。
“谢九少爷赏赐，不过，九少爷还有没有需要打造的物件，老头我倒是手痒得很？”
前天，秦九上门给他下了个订单，顺便教会了他很多新的知识。比如那四把火，比如如何建模批量生产。最重要的就是那连续不断进风的风囊。正是有了这个风囊之后，他们的铁才能融化成铁水。
二黑子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可以这么做，无形中他的思维打开了。
秦九倒是有很多东西想打造呢，可实力不允许啊。
秦九望向西门外，仿佛听到那些喧嚣的叫骂声。他沉重地点点头说：“等着吧，打赢了这场仗，你有的是打不完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