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一位前辈

　　“那一战？”，归亦锦疑惑不解。
　　北冥幽天点了点头，语气不减沉重，
　　“嗯，那一战，上古时代的那一战打破了鸿灵大陆的位面之桥，从此大陆上的修者再也无法飞升仙界，那位绝世的酒剑客也是在那一战之后从此销声匿迹”。
　　归亦锦听着北冥幽天的回答，心中暗暗思考起来，自从自己到达这鸿灵大陆以来，算上北冥幽天的这次，已经有三次听到仙界之路不通，还有两次是初次与醉千风见面之时和慕雪城中与北冥雪相谈之时。
　　“既然仙界之路未通，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位面？”，
　　这个问题在归亦锦心中已经存在多时，之前两次他都想要发问，但是他估计醉千风和北冥雪相知甚少，此刻北冥幽天在前，自然就问了出来。
　　北冥幽天对于归亦锦的发问也不惊讶，当初他也想知道归亦锦如何来到这个位面，才邀请他来北冥宫，但根据北冥雪说给自己关于归亦锦的信息，他心里猜测归亦锦自身也不知道怎么来到鸿灵大陆的，于是他回道，
　　“我也不知，我和兴云兄这几年都在探究修补位面之桥的办法，但是一无所获，你如何来到这个位面的问题跟我刚才所说的问题一样，根本无从探究”，
　　“不过，或许这次的鸿灵大会可能会是一个契机，这也是我希望你参加鸿灵大会的另一个目的。那位绝世酒剑客在那一次大战后在大陆上消失，但他的传承仍然留在大陆上，其传承也就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物品‘青莲谪仙图’”，
　　“‘青莲谪仙图’其实已经在慕雪拍卖会中存在多年，他们自身也花去时间去寻找那位绝世酒剑客的传承，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青莲谪仙图中所记载的传承不在鸿灵大陆，而是在中州的鸿灵洞天中。此图被慕雪拍卖场直接无价送给丹元阁的颜伟鸿，要去寻求那位绝世酒剑客的传承，就必须过颜伟鸿这一关，雪儿没有这个实力，青云天那边兴云兄也已经安排千风去做，而我希望你去会一会颜伟鸿”，
　　北冥幽天说道这里，就此停顿，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归亦锦，过了一会又接着说了一句，
　　“这并不只是为了我的目的，也是为了你，你还是要重新回到仙界中去”。
　　归亦锦也凝视着北冥幽天的一双眼睛，他明白北冥幽天所说不错，这次不同于去帮北冥雪拿回“北冥”，这次他为了自己也要去会一会颜伟鸿。况且北冥幽天所说的那位绝世酒仙客，就是他所知的“青莲剑仙”李太白前辈，他的传承于自己而言，也是非去看一看不可。但颜伟鸿的那边，归亦锦认为自己的实力仍不能说是完全胜过，即使是启用那一位前辈教给自己的力量。于是他回道，
　　“我会尽力一试”。
　　北冥幽天放松下来，他的放松并不是身体上的放松，而是从眼神中的严肃缓缓退去，他继续说道，
　　“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接下来继续给你说天骄榜的排名。安源源排第六，安源源之后便是雪儿，雪儿我就不多做解释，你们之间应该比较熟悉了。至于雪儿之后就是排名第八的柳子阴，与安源源一样本源属性为阴，为暗水无灵，是一种顶级的阴属性本源，配身灵器为刀，八品，名为‘无夜’”，
　　“此子表面上一副正直模样，但暗地里为人极为狡诈险恶，为了采集阴属性的本源灵气，自己不愿切身修行，去采补女子。如果我没看错你的本源属性为雷电，雷电至刚至阳，专门克制阴暗属性本源，虽然柳子阴拥有高阶本源灵气，但我认为你的实力应该不在他之下。总之，今后遇到柳子阴你只须提防他在背后使计即可”。
　　归亦锦听着北冥幽天提起柳子阴这个名字，脑海中闪现出当初初进“雪中仙”的场景，自己当时已经准备与柳子阴动手，但醉千风忽然间的出现阻止了那场争斗归亦锦当时也只是听见醉千风叫了那人一声“柳兄”，事后也没有详细再去谈论这件事，而后来也再没遇见过柳子阴。与当初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知道那个人叫柳子阴，是天骄榜排名第八的天骄。想到这些，他便对着北冥幽天说道
　　“这个人我倒是见过一次面，确实狡猾，而且骄傲自已，是不可多得的让人见上一面就心生厌恶的人”。
　　北冥幽天脑海中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微弯，眼睛也微眯，似有笑意道，
　　“既然你已经见过，而且我感觉你对他的厌恶感很强，当初是遇见什么事了？”。
　　归亦锦看着北冥幽天此时的模样，知道北冥幽天是在说笑，忽然间心中一痛，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年幼之时，父亲也是这般对着自己说笑，可如今再也没有方法再见到一次父亲说笑的模样，不要说见到父亲说笑的模样，就是看父亲一眼都没有办法实现，这一切都深深的活在自己的记忆中，只能在深夜闭上眼睛时父亲的笑容才能偶尔闪现。
　　一个人的痛苦是藏不住的，因为你周围的空气会安静下来，它会替你表达情绪，它会出卖你。北冥幽天看出了归亦锦的情绪渐渐低落，随即转移话题，
　　“柳子阴之后便是北州雷天教的栾天长，其本源属性与你一样是雷电，为极黄雷，是一种高阶的雷电属性本源，其配身灵器与左泽阳一样，为枪，唤为‘极电’。此子远在北州我对于他的了解不多，遇见他之后你自己小心一点即可”，
　　“至于最后排名第十的则是南州的衍金阁的江万云，其本源属性是金，为繁天幻金，也是一种高阶的属性本源，而且是比较稀有的金属性本源，这种金属性本源还参差有一点幻属性本源，只是不太明显，至于江万云的灵器，也是罕见的重长灵器-戟，名为“甘宁”。与栾长天一样，南州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也了解不多，江万云遇见之后你也只须小心一点即可”。
　　归亦锦听着北冥幽天的讲解，心中暗暗记下两者的名字与灵器。他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回了过来，他自雪落崖之后已经决定不再过分在意过去。
　　北冥幽天见归亦锦已经缓了回来，也没有在去谈论其他事情，最后对着归亦锦说一声早点休息，就离开房间。
　　房间中，归亦锦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木桌旁。静坐一段时间之后，他走到离木桌不远处的柜台上的镜子前，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眉心的那一点血色，眼中时而露出悲痛时而显出坚定，良久之后他自顾自地说道，
　　“前辈，或许你说得对。天下没有谁有一帆风顺的命运，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去拼命用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直到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正想着，忽然房中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一道轻灵的声音随即传来，
　　“亦锦哥，你在里面吗？”。
　　归亦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起身走去开门，看见来人，果然是北冥雪。慕雪城中不允许随意地释放灵识，于是他不知有人来到房门前，更不要说起来人是谁。他看着北冥雪，有些奇异地问道，
　　“北冥师妹，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北冥雪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她只是想来看一看归亦锦，不由得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脸渐渐变红，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红色稍缓，从手腕上的手环上取出一个长长的盒子，递到归亦锦的面前，强装镇定地说道，
　　“亦锦哥，我刚才去雪落崖找你没找到你，娘亲随后告诉我你已经跟爹爹他们在一起了。我回来之后问爹爹，他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这是七品灵器‘残月笛’，爹爹叫我过来送给你”。
　　北冥雪似乎有些语无伦次，直到最后才把目的说出来。
　　归亦锦目光落在北冥雪递过来的长盒子上，心中感动之余疑惑重重，
　　“为什么北冥宫主会知道我会吹笛子？难道是寒告诉他的？那他为什么刚才谈话时不亲自交给自己，反而事后让北冥师妹送过来？”。
　　他实在想不清楚北冥幽天的用意如何，推辞道，
　　“北冥师妹，替我谢谢北冥宫主的好意，但是这礼物亦锦受之不恭”。
　　北冥雪心中本来还是还是暗自雀喜的，但听到归亦锦的回答心中就像被浇了一桶冷水——凉透。她自小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收回长盒，语气有些紧张地说道，
　　“爹爹说只有亦锦哥才能使用这灵器，这灵器放在他那里也是放着，不如在此次大会前交给亦锦哥，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归亦锦看着北冥雪焦急的模样不明所以，他其实心中对于北冥幽天的感觉很不错的，为人平和且温厚，同时自己心中还是对那“残月笛”有些好奇，当下他接过了北冥雪手中的长盒，躬身对着北冥雪行了一礼，
　　“北冥师妹，替我谢过幽天前辈”。
　　北冥雪看着归亦锦收下了残月笛，喜上眉梢，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不见，心中也没有在意归亦锦的话，对着归亦锦说道，
　　“亦锦哥，那这‘残月笛’以后你要随身保管哦”。
　　归亦锦听到这话料想北冥幽天应该只是把这残月笛借给自己用一段时间，于是说道，
　　“好，我会好好保管的”。
　　北冥雪喜不自胜，对着归亦锦打声招呼后蹦跳跳地离去。
　　归亦锦搞不懂北冥雪为什么这么高兴，估计是明天大会就要开始了吧。他和上门，走进屋把长盒放在木桌上，借着烛光打开木盒，见到了残月笛的模样，即使是在火红的烛光下笛子通体仍然是月白色的，莹莹发光，笛声的一端挂着一根莹白色的丝带，整体给人一种清幽、圣洁的气息，就像月亮给人的感觉一样，名字倒是于本身般配。归亦锦对这残月笛甚是喜欢，把其收入洞天中就此躺在床上，休养灵气等待明天大会的到来。
　　北冥幽天和左心玉在远处看着刚才发生在归亦锦房前的一幕，两者望着北冥雪的房间，都不由微微叹息一声，随后两者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你也明白？”。
　　两者又不约而同地调转目光再次看向北冥雪的房间，北冥幽天和左心玉前后相继说道，
　　“雪儿这件事很难成的，当初寒儿传来的影像记录让雪儿陷得太深了，我当初就不该派雪儿去的。我今天试探性地去问过那小子，那小子没有回答，而且雪儿资质虽然算得上顶级，但是她的太清玉玄冰成长空间还是太有限”，
　　“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离人总归是要回到故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