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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修罗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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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一行人把马打快,渐渐地离石门镇越来越远。一路还是走的官道,倒不难行,只是川西都是山区,道路两旁不是山崖就是幽深的树林,行了三四日,也没碰到几个行人。这天走着,眼见得将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下去,恰巧来到个驿站处。胡惟政就叫大家停下来,说:“看来再走也碰不到客栈,晚上看不见路,怎能走得,这里有个官驿,不如今晚就在这宿一夜,如何。”大家都没意见,就把行礼卸下来,搬进驿站屋里,在驿站边上的柱子上拴住马。
  有个年老驼背的驿守走出来接着,众人说了借宿之意,那老官说:“驿站地方小,诸位不嫌弃,就将就着挤一晚无妨。”又问:“诸位哪里人,要去何方?”
  胡忠介绍说:“这是我们胡老爷,从京城来的,要去茂州府任长官。”
  老官点点头,拱手说:“失敬,失敬,茂州离此去不远,骑马的话再有两天就能到得。”又说,“驿里有些柴火和米,胡长官几位不嫌弃,尽管自用,只是没有酒菜。”
  胡忠说:“多谢驿站大哥,我等打挠,已是心下不安,其他不敢有劳。我们自带有干粮,并不用费事生火做饭。”
  老官呵呵一笑:“好说,好说。”自个儿走进他的房间。
  胡忠就使唤芍药、杏花将油布在驿站里地上铺开,拿出熟食来,又拿几个盅,去那池子装了清水,分给众人饮食。众人填饱肚子,把水盅、餐具撤去,芍药、杏花两人又在地上铺上褥子,大家就席地坐着,聊些话。此时正值夏季,山风吹来,十分凉爽。天上挂着个半月,照得驿站外面有些光亮,远处山崖的轮廓也依稀可见,夜空中,蝙蝠飞来飞去,捉吃虫子,山中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似哭似诉叫声,听来让人毛骨悚然。众人不禁坐得更靠近些,除了那军士,在这荒山野岭中夜宿,还是头一遭。在后世,尽管路根生长于农村,乡下的晚上,夜枭的叫声听过不少,但即使在穷乡僻壤间,也有灯有火,并不太怕。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众人站起身,紧张地看着朦胧的官道。马速很快,不一会儿,四匹杂色骏马就飞驰到驿站前,奔马嘶鸣一声,猛然停住,四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跃下马来,身手极是敏捷。胡天见来者都清一色的黑白色装扮,腰悬长剑,面色不善,不禁想到那修罗庙中的法师来,心里暗暗担心。果然,其中一个脸带刀疤、长相凶恶的男子用马鞭指着众人问:“喂,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个头高大,络腮胡子,提着柄钢刀的中年男子。”问话非常无礼,莫非真是修罗庙那些人的同伙,此时来找郭磊寻仇。
  胡忠忙站出来,说:“几位大爷,我等并未见到这么个人。”
  四个黑衣男子相互看看,其中一个长得稍矮的男子说:“这姓郭的得罪我教,这会儿多半躲藏起来了,眼见的天色已晚,再追也是徒劳,不如在这住上一晚,明早再赶路。”
  另一个留着短髭的白面男子说:“那姓郭的嚣张之极,明着挑衅我教,目的不就是为着让我们能找上他么,我看应该不会躲,只要一路找去,定能撞见,迟一日两日,他也逃不出这川地去。”
  最后一个高瘦点的黑衣男子说:“言兄分析得是,我们就在这宿一晚吧。”
  于是四人也把马系在柱子上,走进驿站里来。胡忠他们连忙腾出个位置,让给他们,生怕惹上这几个凶神。那四人也不垫什么东西,直接就在墙边坐下,从怀里掏出干粮来吃,又从背后解开酒囊,拔开塞子,就着喝几口。这时吃饱,那个稍矮的黑衣人看到芍药、杏花,心想这荒凉古道,倒还遇着两个水灵灵的娘们,眼珠子转了转说:“你两个小娘们,帮我们打点水来喝。”说话非常粗鲁。
  芍药、杏花二人看看胡惟政,胡惟政就点点头,意思去吧,他也不想多生是非。两个丫头就拿了茶盅,到水池边洗了洗,装满了两盅水,战战兢兢地走到他们面前,把水递过去。那刀疤脸拿过水来,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又转递给边上的高瘦男子。芍药和杏花送了水,转身正想走开,这时,那稍矮的黑衣男子向刀疤脸使个眼色,两人同时出手,一人一个,分别抓住芍药和杏花的手,浪笑着说:“嘿嘿,小姑娘,坐下来,陪爷们乐一乐。”芍药、杏花大急,但被对方如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使劲挣扎不开。
  胡惟政涵养再好,见此也再忍耐不住,站起来,大声喝着:“大胆狂徒,官家女仆,岂容你们随便调戏。”胡天也站起来,虽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也得表明态度。
  那两人仍拉扯着两个丫头,没有放开的意思,那高瘦的黑衣男站起来,阴阴地笑着说:“原来还是个当官的,我他娘的最憎恶的就是你们这帮锦衣玉食、高堂端坐的无耻官员,你们有什么本事,只会成天舞文弄墨,耍耍嘴皮子,却过得比谁都好。”说着慢慢走过来,眼里凶光大现。
  青年军士见长官有危险,忙拔出单刀,护在前面,喝斥说:“你们敢对长官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么,看我…啊…”话未说完,剑光只一闪,军士“啊”地一声,已倒血泊中,脖子上致命一剑,送了性命。再看时,那高瘦黑衣男已还剑入鞘,显是他出得手。胡天几个一声惊呼,完全没看清他如何拔剑、收剑,又如何出手的。
  胡夫人抱住胡惟政,吓得浑身发抖,颤着声音问:“你,你,你们想怎么样?”
  那高瘦的男子面现狰狞,笑着说:“本来,你们遂了爷几个的意,等爷们快活完,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老子开了杀戒,是一不做,二不休的,那就一个都别留着,嘿嘿,嘿嘿。”
  里面那驿站老官儿正不知发生什么事,听见外面吵闹,披了一件衣服出来,忽见地上躺着个死人,大叫着说:“你们干什么,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又是剑光一闪,老官儿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声音。
  胡惟政虽然是文官,倒也是个不畏强暴的硬汉子,当下又要直面斥责他们,胡天连忙过去,拦住他,低声说:“老爷,这些人毫没人性,咱先不要冲动,稳住他们再说。”对付垃圾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岂知那些人内力深厚,离得又近,胡天几句小声的说话,完全没逃过他们的耳朵。那高瘦的黑衣男子嘿嘿笑着说:“对,我们就是没有人性,你,过来。”向胡天指了指。
  胡天心想,自己丝毫不会武功,过与不过去,他要杀自己,又焉能躲得了,不如就过去,不要刺激他,看他如何行事。于是就要走过去。胡夫人连忙拉住他,大声对那高瘦男子说:“你要杀就杀我吧,放过我天儿好不好。”
  那高瘦男子缓缓拔出手中长剑,再走前两步说:“要死还不容易,一个一个来,都有份,嘿嘿,嘿嘿。”又指着胡天说:“你跪下来求老子,说不定老子心情好,还会放过你们。”
  胡天知道这种人格不正常的,杀人前往往还要玩弄一翻,如猫戏耗子一般,跪地求饶只不过更加满足他们杀戮的快感而已,当下昂然说:“要杀就杀,又这么多废话干嘛,老子还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四肢发达,精神变态的土匪呢。”
  那高瘦男子果然被胡天说得动气,挥手一掌,将胡天打翻在地,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胡夫人叫声“天儿”,扶起胡天,心疼的流下泪来。高瘦男子提剑再次走近,胡忠马上跪在他脚下,磕着头说:“求大王放过我主人、少主人,老奴给大爷们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高瘦男子狞笑一声,眼也不眨,提剑刺落,可怜办事可靠、忠心护主的胡忠被穿胸而杀,惨死异乡。
  高瘦男子把血淋淋的长剑从胡忠身上拔出,指着胡惟政,冷冷地说:“你,给我跪下来。”
  胡惟政惨然一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老夫在恶人面前屈膝,万万不能。”
  高瘦男子嘿嘿一笑:“是吗,很有骨气嘛。”右脚抬起,连环一踢,正中胡惟政双腿膝关穴上,胡惟政双脚当即不听使唤,扑地跪倒在地。
  胡惟政大骂:“恶贼,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被那高瘦男子提起一脚,踢飞撞到墙上,又跌落在地。胡惟政胸部几根肋骨齐断,差点痛晕过去,双掌痛苦地撑在地上,咳嗽不止,却苦于双膝要穴被点,站不起来。胡夫人惊叫一声,放下胡天,奔过去,扶住胡惟政,哭着说:“天啊,老爷你半生为官,上不愧天,下无愧地,怎么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啊。”
  高瘦男子阴恻恻地笑着,心里得到极大满足般,面容却狰狞得更加可怕。胡天勉强站起来,站在恶徒和胡老爷之间,心想,死就死吧,没想到穿越过来,啥好处没有,只得个大宋朝几日游,不过又想,死了后,意识说不定能飘回至二十一世纪,附回本身。当下胡天心如死灰,说:“动手吧,傻逼,我不想看到畜生欺凌手无寸铁的老人,糟蹋未成年少女。”
  那高瘦黑衣男子听不懂他骂什么难听话,紧紧地盯着他问:“什么傻逼,什么未成年少女,你他娘的是个疯子吗。”
  胡天惨然一笑:“傻逼就是蠢笨呆,人渣,败类,一无是处,心理不正常的人。你们不止是傻逼,你们就是变态”
  高瘦黑衣人大怒,又是一掌把胡天扇翻在地,打得他另半边脸也肿起来,恰好对称,英俊的面貌顿时走了样。高瘦黑衣人狞笑一声:“嘿嘿,本来还想给你个痛快的,今晚非把你小子炮制个够不可,让你尝尝老子的手段。”回过头去,对那抓住芍药、杏花的矮个黑衣人和刀疤脸说:“时兄、万兄,你们开始吧,你们享用美人,我这边为你们助兴。”看来相对美女,他更喜欢杀人虐人,真是变态。
  矮个男子和刀疤脸正自内火中烧,说声“有劳赵兄”,伸手就去就往两个小丫环身上掏摸,不住发出淫贱的笑声。此时芍药、杏花两个姑娘眼见三人血溅当场,已被吓个半死,身上哪还使得出半点反抗的力气来,看来辣手难逃。这边姓赵的高瘦男子用利剑在胡天脸上比划着,狞笑着说:“小白脸儿,我先把你的鼻子割下来,再把两只耳朵也卸了,看你还嘴硬不。”
  胡天见那锋利无比、沾着鲜血的长剑直在门面处晃,心下反而没那么害怕,瞅着他握剑的手,要冲过去抢夺,拼个死也不能受这残肢之辱。哪知那姓赵的看穿了胡天心思,没等胡天动作,就出手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让他动弹不得。这点穴功夫又快又准,胡天瞧也没瞧清他怎么出手的,避无所避,浑身肌肉顿时僵直,全不听从指挥。
  胡夫人见儿子就要受辱,抢过身来,挡在前面,说:“先把老身杀了吧。”护犊深情,死亡也是吓不退的。
  瘦高男子不耐烦,抓住胡夫人一只手,往边上一掷,说声:“臭婆子,给老子闪开吧。”胡夫人站立不稳,被摔到墙角,头撞在石柱上,晕了过去。
  胡惟政大呼:“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胡天紧闭双眼,一股强烈恨意由心底而生:“杀了我吧,只要我胡天不死,我誓要你修罗魔教教毁人亡!”
  高瘦男子正要折磨胡天,但见他闭目待死,兴致顿时消了大半,冷笑声:“好,老子送你上路!”举剑斩下。
  正在这危急时刻,又是一阵“得勒,得勒”的奔马声传来。瘦高男子忙把剑一收,说:“有情况。”奔出驿站,持剑挡在要道。刀疤脸和矮个黑衣男正待把两个小丫环的小肚兜解开,实施强暴,此时听到马蹄声,便将怀中之人往边上一推,站起来,拔出长剑也跟着出去。一直没出声的白面短髭黑衣人却显得极为冷静,自进驿站,吃了两口干粮后,就一直抱着剑,闭目养神,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像均与他无任何关系。
  马蹄声驰近,一匹枣红骏马上,骑坐着一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袭劲装,身背宝刀,正是白天在石门镇外大闹修罗庙的破天刀郭磊。原来郭磊在大闹修罗庙后,又在石门镇附近转了转,并没发现魔教首脑踪迹,料想这石门镇只是魔教的一个小分支,在教中并没什么重要性,要不然也不会派几个武功如此低微的人掌管。寻了两日,毫无所获,勾起酒瘾来,就在镇里买了酒肉,躲到山里吃喝个足,然后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方才赶路,因此在胡天危险关头来到这个驿站,间接救了胡天一条小命。
  郭磊眼力极佳,远远见到前面三个持剑黑衣人挡在道上,就勒停了马,双足轻点,飞身下马,在空中早已解下宝刀,擎在手中,向前踏出两步,喝问:“是魔教的鼠辈吗,老子找得你们好苦!”到到敌人,顿时来了兴致。
  三个在外面的黑衣人没有回答。那高瘦黑衣男子冷笑着反问:“你就是破天刀郭磊?”
  “没错,正是老子!”郭磊洪亮的声音说。这给胡天很安定的感觉。他希望郭磊能再次大发神威,以一敌四,打跑恶徒。
  “好一个纵横陕甘无敌手的破天刀!”驿站那白面短髭的黑衣男慢慢地踱出来,眯着小眼说。
  郭磊目光如电,看向那白面短髭男子,冷笑一声,说:“嘿嘿,老子当是谁呢,原来是穿云剑言定方,想不到数年前成名的剑客,竟也屈身于魔教,却不知以你的武功,是当了堂主呢,还是也只是个喽罗。”
  原来白面短髭男子言定方,当年也是独霸一方的人物,曾在河北凭一人一剑挑了梅家庄,也曾与恒山派掌门张志空独战三百余合而不败,其剑法飘忽无定,有如行云流水,其人亦正亦邪,人送外号穿云剑客。穿云剑言定方见对方认出自己,微抱一抱拳,笑着说:“郭大侠,当年在洛阳酒楼一别,无恙否。没错,在下现投身神教,只因我教要匡清浊世,拯救善民。我神教更是人才济济,以在下的微末粗浅功能,也只做个正堂使之职而已。”
  “好一个匡清浊世,拯救善民,老子要说你们是祸乱江湖,滥杀无辜,嘿嘿。”
  “看来郭兄对我神教误会极深。”
  “老子怎么误会魔教了!安化龙华马场华清华老爷子,本是与世无争的前辈,为何一夜间全马场老少皆被屠戮,女子更是被凌辱致死;风翔府曹家,本也是做正经生意人家,又为何一夜间惨遭灭门。等等这些种种,你们魔教应该比谁都清楚。就是眼下,驿站内的这几条人命摆在眼前,难道你们还想抵赖么!”郭磊气愤不已,大声喝斥说。
  “嘿嘿,郭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今世人蝇营狗苟,岂有良善之辈,修罗神言,君失其纲,民失其常,都是该杀,何况我神教一向都是先以理度人,给其痛悟前非、改过自新的机会,如其仍执迷不悟,那就只有执行修罗神旨,将其消灭了。”言定方狡辩着,种种恶行,竟也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轻轻就将之掩过。
  “说到底,就是不听你魔教使唤的,不给进贡的,都是该死,哈哈,好一个修罗神旨,当真是妖言惑众!当年在洛阳酒楼,念你并无必死之罪,放你一马,今日你助纣为虐,老子就替天行道吧。”郭磊怒目圆睁,又扫了扫其余三个修罗教的杀手,大声说,“你们几个一起上吧,老子也省些气力。”
  “好狂的口气,你武功再高,能胜过我们四人联手吗。既然你不知死字怎么写,那我们也就不客气地教教你了。”言定方说着,“唰”地拔出长剑,剑身泛着青光,也非普通铁剑。
  郭磊更不打话,挥舞宝刀,攻向言定方,“乒乒,乓乓”几声,刀剑相交,杀在一块。郭磊一把刀舞得如翻江倒海,气势磅礴,言定方一把剑是如走游龙,密不透风,一时不分胜败。这边矮个黑衣杀手使个眼色,与刀疤脸和高瘦杀手一齐加入战团,作为修罗教一流杀手,三个杀手的剑法都是凌厉无比,招招均是攻向对方致命要害,不留余地,配合也是恰到好处。
  郭磊“嘿”地一声,以一己之力独战四个顶尖杀手,竟是越战越勇,不落下风,刀法更是如惊涛骇浪般,连绵不绝。破天刀,当然不是指那刀法变化,而是这种睥睨天下、开天裂地般的气势,越是无畏无惧,招数使出来就越是不可阻挡。酣斗了二百多回合,四名修罗杀手除言定方外,内力均是有所不济,剑势略微缓了下来,而郭磊却内力无穷无尽般,刀法丝毫不乱。原来郭磊不但刀法高超,年轻时更得奇遇,内力大增,如虎添翼,就刀法上来讲,在整个武林中算得上数一数二。再激战二十余合,郭磊窥个破绽,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将那矮个的杀手斩杀,形势急转,郭磊大发神威,一刀刺伤那刀疤脸的右臂。那刀疤脸反应及时,退得极快,才勉强保住一臂,忙将剑交到左手,但使出来的剑招已是大打折扣。
  言定方见势不妙,叫声“撤!”刷刷连攻数招,不等郭磊回刀,立即收剑,翻身跃上一马,斩断缰绳,双腿一夹,纵马逃走,瘦高杀手和刀疤男也是轻功极佳,早已跃上马背,削断缰绳,拍马欲走。郭磊大喝一声,“鼠辈哪里逃。”挥刀向刀疤男斩去,刀疤男本来右臂受伤,难以招架这惊世一击,当胸一刀,被斩于马下。但这一个迟疑,言定方和那瘦高杀手已是跑得远了。郭磊轻功并不是强项,料再追不上,“啐”口在地,骂声:“入你娘的,原来这么没种,只知逃跑的货!”
  郭磊将刀疤男和矮个杀手的尸体踢飞,远远掉落在灌木丛里,跨进驿站来。见胡天直挺挺站着,地上躺着五人,三个显已死去多时,一个重伤奄奄一息,一个中年妇人昏迷,又见两个小丫衣衫欠整,蹲在地上,抱作一团,浑身抖个不停。
  胡天虽穴道被点,但仍能听能看,知道那位郭大侠在外面独战四名恶徒,最后还大获全胜,心里惊服不已,见到郭磊进来,就问:“郭大侠,你把那些败类打跑了吗?”
  郭磊见这年轻公子哥儿,遭这劫难,脸上却无惧色,不禁暗赞,伸手解开他穴道,问:“你们是哪里人,从何而来,去往何处?”胡天一一作答。
  郭磊说:“上午在镇外,你小子还曾提醒郭某小心来着,想来也是有些侠义心肠,只是不知你们怎么会落到魔教人手上。”
  胡天将自己一行要在驿站借宿,那伙人又怎么跟着来到,又怎么意欲奸污丫头,胡家上下怎么不甘受辱,奋勇反抗,等等,简略说了一遍。
  郭磊点点头,说:“魔教妖人,着实可恶。想不到你胡家人等有此骨气,宁死不屈。”说着走过去将胡惟政的腿部穴道也解开,扶他坐在墙边,暗暗查探了他身上的伤,知道经脉已断,为时无多。
  这边胡天也是掐人中将胡夫人救醒。胡夫人悠悠地睁开眼,看到胡天,说:“天儿,你我莫不是在地下相见。”
  那边胡惟政听到夫人的说话,挣扎着要起身,但胸口一疼,“啊”地一声,瘫坐在地,原来受伤已是极重。
  胡夫人听到丈夫叫声,才回过神,急着说:“天儿,快扶我去你爹爹那儿。”胡天倒只受了些轻伤,当下搀着胡夫人过去胡惟政身边,胡天坐在一边。虽然胡天难以认同自己作为他们儿子的身份,但见一家人死得死,伤得也,心里恻然。
  胡惟政自知不保,但见妻儿尚在,多少有点慰藉,左手拉住胡夫人,右手抚着胡天的头说:“老夫,死也无憾,就是,就是不放心夫人、天儿你娘俩啊。”
  胡夫人安慰说:“老爷,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乘车去茂州,到了城里请一位高明的大夫帮你治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胡惟政摆摆手,凄然说:“没用了,我自己很,很清楚,我胸口痛,痛的很。”说话断断续续,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胡天见胡惟政呼吸浅促,脸色煞白,忙帮他检查了下身体,见胸前数处肋骨骨折,胸腔大量积血,已是休克失代偿状态,这个伤要在自己那个年代,马上给予输血扩容,并急诊开胸探查止住出血,基本上能救过来。只是身在这古代,身边没有任何器械,却是不治之伤了。胡天暗暗顿足,心说此时要有把手术刀,有针有线,说不定就地开刀,把胸腔内的积血引出,解除呼吸压迫,同时把出血的血管扎住,还有一丁点儿希望。只是,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一没器械,二即使有,没有光线,看不清楚出血处,也是徒劳,而白白地增加胡老爹的痛苦。
  眼看着胡惟政呼吸越来越弱,说话声也越来越小,脸色也从惨白变成青灰色,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胡夫人直哭晕过去。胡天掐着胡夫人的人中,将她救醒,那边芍药、杏花早整理好衣服,踉跄着走近来,与胡夫人一块伏在胡惟政尸身上痛哭。胡天心下惨然,对郭磊说:“郭大侠,胡家遭此大难,前景是一片渺茫,今日救命之恩,不知何时能够报答!”
  “不必,郭某此次进川,本来就是冲魔教而来,只要是魔教中人,我是见一个杀他一个!”
  胡天说:“不过,要是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尽管吩咐,我胡天决不推迟。”
  郭磊点点头:“你一介文弱书生,我又不用你教我读书识字,有啥能够吩咐的。目下,我唯一的目标就是消灭魔教,还武林一个清静太平,但奈何那帮鼠辈,行事极为隐密,一时竟找不到他们老巢所在。”
  胡天说:“他们占据庙宇,公然诱骗善男信女入教,索取供奉,这不是很好找到吗,如果跟踪那些小头头,说不定可以找到他们匪窝。”
  郭磊摇摇头说:“你想得太也简单,那些只是底层小头目,一向行事,都是受总舵派出堂使、副堂使指挥,而这个联络方式,也是非常隐秘,亲口亲传,不留线索。那些底层小喽罗根本没机会见到魔教中的顶层人物,更不知道总教在哪,说实在话,这修罗魔教如此神秘,江湖上竟没一人知道教主是谁,又笼致了哪些高手。就刚才那个外号叫穿云剑的,如此厉害的身手,在魔教也只不是个堂使,可见魔教实力是多么恐怖。况且,我也只是查到魔教七年前最初兴起,正是在汉川一带,所以才猜测他们总教应该就是在这汉川十万大山中的某一处。”
  胡天说:“蜀地山多又险,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要找到匪窝,确实不易。刚才郭大侠为何不抓住一个,逼问他说出魔教总部的位置。”
  “能担任正副堂使,或者派出来充当魔教杀手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敢死之士,何况他们剑法极其狠毒,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几个杀手配合更是天衣无缝,我能伤他一两个也难,要活捉根本办不到,即使抓到,他们多半会咬舌、服毒自尽。我想,魔教中背叛教主的教众,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比死还惨的刑罚。”
  “只是,你一路明里打杀过来,他们暗中肯定早有防备,现在是你在明,他们在暗,万一他们趁你不备,暗施偷袭,那不是危险?”
  “哼,那又何惧!老子正是要那些龟儿出来送死,等我将他魔教的魔子魔孙杀得差不多了,大魔头自会冒头,到时碰到,郭某定教他知道我的手段,哈哈。”郭磊又是仰天一笑,豪气顿生。
  胡天也被他这干云豪气感染,真英雄就是要有这种孤身一人,手提铁剑,荡尽狼窝虎穴的气概,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太也鲁莽,对方毕竟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也有绝顶高手,如果再有智谋阴毒之士从旁设计,一个人武功再高,也难免被他们暗算,于是提醒他说:“郭大侠虽然行事光明磊落,可是魔教却不是讲江湖规矩的,依我看,不如暂时把自己行踪隐蔽起来,趁他们有所行动时,逮住他们行踪,顺藤摸瓜找出匪窝,然后再广邀武林正直高手,一网打尽,才是良策。”
  郭磊摆摆手阻止他再讲下去,说:“唉!我郭某行事哪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何况我平素独来独往,杀一个人是自己上,杀一千个人,也不需别人帮忙。”
  胡天见他如此固执,就没再劝下去。
  郭磊说:“胡小兄弟,你倒有些侠义心肠,只是你丝毫不会武功,年纪也轻,要不然和郭某联手去把魔教挑了,也是人生快意事。”
  胡天心想,在我们那个年代,武功有什么用,你轻功再好飞得再高,一个火箭筒也把你打下来。只是目前身在这大宋,武林纷争何其激烈,没有武功,就如狼群中的羔羊,朝不保夕。本来还打算跟着胡老爷去茂州安定下来后,再重新规划下人生,但这半途就发生这么大变故,不得不让胡天再次审视自己的处境。听到郭磊一句联手挑了魔教,当真是快意恩仇,让人豪气顿生,当下说:“郭大侠,你教我武功吧,我要报仇。”
  郭磊想了想,说:“学好武功岂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现在,我有这紧要事,实在没有功夫收你为徒、传你武功。”
  胡天连忙说:“可以把武功秘藉给我啊,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学它。”
  郭磊哈哈一笑说:“你小子,以为武功都有秘笈的吗,何况就是有,谁耐烦成天带在身上。学武并非说说那么轻巧,如果学些花拳绣腿,在江湖上卖艺,倒容易得紧,但若想学得高超绝技、傲视群雄,却是难上加难。我这身武功,可是机缘巧合下,在西域一处沙漠古城里学的,并且还苦练了十余年,才有现在的成就。”
  听说到古城有高深武功,胡天忙问:“在哪里?给我画个地图,我去找。”
  郭磊说:“我也不知道在哪,这话并非骗你,在大沙漠,要分辨东西南北也难,想我当年年轻气盛,独闯西域,误入荒漠,迷失路途,眼见就要困死其中,得亏老天保佑,让我误打误撞进到那座深埋在地底的古堡。那古堡想来是数百年前被黄沙埋没的古迹,里面有金银财宝无数,又有地泉水食,我才不致渴死饿死。这武功绝学,就刻画在一荒殿墙壁上,我在那呆了月余,墙上的武功也堪堪学到六、七成,无奈古堡内食物短缺,没办法只得脱困出来。出来后,我在古堡的地上做上标记,望日后回来再学全它,只是待我做好充分准备,要回去再找它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古堡入口,想是黄沙移位,把入口又填埋住了,又或者方位根本就没找对,总之,再要学全那些武功已是不可能,遗憾之极。”
  胡天听得啧啧称奇,心想这还只是学了六、七成上面的武功,已是如此了得,要是学得完全,天下还有敌手么。想一想,沙漠里被埋的古堡,要去寻找,难度确无异于沙海寻珠,海底捞针,万物间却有个缘份两字。
  郭磊见胡天父亲亡故,随从、家丁也惨死,面上却无多少悲伤表情,以为他是被仇恨占据了头脑,所以才一味地要求自己教他武功,又或者悲伤过度,痛极无悲了,于是安慰他说:“胡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以你的力量,报仇是比登天还难,劝你还是好好安顿母亲,让老人家饴养天年吧。至于魔教妖孽,郭某自会将之料理,如果大事得定,他日相见,说不定可以传你武功。”
  胡天见他说得至诚,激动地说:“那郭大侠,我们后会有期!我要将胡老爷和其他人的尸身安葬完,才能离开此地。”郭磊不再说什么,拱一拱手,走出驿站,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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