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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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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轩窗洒了进来,屋子里顿时变得明朗敞亮起来,桌上,地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这是少年每天最喜欢的时刻,浮光跃金里不仅让人心暖,仿佛还孕育着希望,他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迎接新的一天。
  少年还是没有记起自己的名字,不过,那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他有了新的名字——何燕然。
  有诗云:“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这是他的记忆里面仅剩不多的东西,他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他的义父何解很喜欢,哥哥妹妹们也很喜欢。
  他喜欢上了这个家。何家世代行医,医术不凡,对古典医书有独到的理解,并不拘泥于老祖宗的智慧,每遇到患有重病的病人,总是能追根溯源的找到病因。最重要的是何家的医者仁心,每每遇到手头拮据的患者,总是慷慨解囊,予以资助,免除费用,又细心呵护。
  何燕然整天耳濡目染,倒也对医学有了些了解。何家有六不治:信表征理论者一不治也,衣食住行不听医谏者二不治也,身体羸弱不能服药者三不治也,病重而不早求医者四不治也,不按时诊断者五不治也,轻身而重财者六不治也。
  何家,加上燕然,总共两男两女,年纪都相差无几。燕然年方十六,而他的哥哥何忧也只比他年长两岁,正是待婚的年纪。两个妹妹分别小他两岁和五岁,也都是含苞待放的岁数。
  医家有一个传统,应该说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传男不传女。而何解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在他看来,儿女皆是心头肉,岂能区别对待。对女儿的疼爱比起儿子来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整个故事便要从这看似寻常的一家说起。
  ......
  “二哥!你怎么还不起床,姐姐还在等着呢,草药都快用完了,爹爹让我们去采点药材!”
  随后,门哐当一声便被推将开来,丽儿小丫头面带愠色,甚至还有些许嫌弃,一双秋瞳斜瞥向半躺在床上的燕然。
  燕然见妹妹生气只是觉得好笑,灵机一动,便想着故意逗逗她。
  燕然轻咳一声,端正了身子,正经八百道:“丽儿你如今是大姑娘了,昨晚上爹爹对我和哥哥讲,要找个好人家,把你嫁过去了......以后你兴许就不能见到我们。”
  燕然说完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摆了个黯然伤神的表情,继续道:“丽儿出嫁后,我们可就算是天各一方了,丽儿到时可不能忘了我们。”
  丽儿一听,怔怔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二哥骗人,二哥最坏”,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门外等候的婧儿一直在偷听他们的对白,心想丽儿这丫头被他们给宠溺坏了,好好教训她一顿也是好的,随即向前几步,跨进了屋内,温婉可人道:“二哥,你也真是的,怎么现在就和这丫头说了,不是父亲说要过几日再说的么?等丽儿再吵闹的时候,让他未来婆家来看看,以后丽儿就没好日子过了。”
  婧儿一席话,犹如雪上加霜般,使得丽儿心中咯噔一声。
  丽儿左顾右盼一番,等到确信他们说的是真话,才赶紧求饶道:“我不要嫁人,我要和爹爹、哥哥、姐姐们在一起。”
  两只小手不停地擦拭着眼角,哭声不减反增,真的是梨花一枝春带雨,让人心疼不已。
  见此状,燕然婧儿意识到玩笑貌似开大了,一通连哄带骗,才将妹妹的哭声压了下去,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还了得。
  丽儿的哭声倒没了,可脸上留下了两行泪痕和隐隐可见悲恸的神情。燕然和婧儿相互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手,心想一个糖葫芦都解决不了了,得两个。
  兄妹三人吵吵闹闹的拿起背篓,带上镰刀,走出房门,迎面而来的是翠绿的山峰,清澈的溪水,时日尚早,家家户户正值早炊时候,缕缕青烟随微风摆动,好一幅烟笼山郭斜,绿水绕人家的画卷。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何解心里感觉很欣慰,他喜欢看孩子们胡闹,那是他们的天性,是涉世未深的单纯,是一份难得的单纯干净。
  有时候,他真希望岁月能永远驻留在这一刻,永远地隐退,看着自己的儿女以平常人的身份长大成人,与那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彻底脱离干系。
  可他能够感觉到,那个日子也快来了吧。
  毕竟,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想罢,何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满是老茧,尽是沧桑,不知不觉竟有些沉沦往事,不过一瞬之后,何解恢复了平静,轻挥衣袖,便踱回内屋。
  何解养育儿女,张弛有度,基本上不会过度的压制他们的天性,好让他们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那也是何解少年时所憧憬渴望的。
  何解的一切对儿女们并没有什么隐瞒,除了一件事,当时的事何忧知道一些,可退隐江南水乡后就没有在可以提起过,婧儿和丽儿当初尚不记事,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儿女们从年少懵懂时,就知道他们的爹爹是岐黄世家,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所以他们也从未问过,他们的父亲是从何时开始行医的,在行医救人之前又从事的何等行当。
  可何解心里清楚,有些东西终归是躲不过的宿命,早一点,晚一点,该来的终究会来。他以前没想过逃避,因为那曾是他的战场,可现在,他有些怕了,因为他有了牵挂,有了家人,这些都是他失而复得的幸福。
  何解立在一个木质雕花柜子前,柜子木漆斑驳脱落,一看便有些年头,一把古铜色的锁具微微泛绿,那是独自熬过漫长岁月的凭据。
  儿女们从未见他打开过,就连他也忘记了多久没有开启过这尘封的记忆。可手上的这封密信,将它重新带到了这里,和十年前前一样。思虑良久,他的手终于抬起,想要打开他的过去。
  “不是答应过娘亲,不会再打开的么?!”
  “不是说好,对过去......只字不提的么......”
  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的何忧厉声喊道,可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含糊,有些犹疑。
  何忧端凝着何解的背影,依旧那么伟岸宽厚,可鬓角那几缕微微泛白的发丝,还是被十年光阴留下了痕迹。
  “娘走的那一晚,你是怎么答应她的?那个地方你已经回不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究竟还是放不下么?”
  “为父当然知道,可边境受侵,圣主蒙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啊”
  “可你毕竟已经离开了那里,那里的一切早已与你,与我们没有关系。父亲为何又要出尔反尔呢?难道父亲真的想让母亲在九泉下不安,我弟弟妹妹们伤心不成。”
  沉默片刻
  “忧儿,新皇的手谕已经送到了,我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不知如何答复,可想来想去,始终觉得那才是属于我的地方,那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宿,十年来,我一直在骗自己,整整十年,连我自己都相信了,可...”
  “父亲,娘走得早,你这一走,弟弟妹妹怎么办?而我,又怎么办呢?”,说完,何忧不禁伤感起来,双手紧紧的攥住衣袖,仿佛拽的越紧,离别就不会到来一样。
  “失而复得,失而复得,人生至幸啊......”何解沉吟一声,继续说道,“忧儿,我去与不去,暂且不论,今日所谈之事,先不要和你弟弟妹妹讲起,知道么?”
  那个曾经纵横天下,驰骋疆场的镇国将军,曾经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的破虏名将。如今早已丢掉了杀戮威名,十年的行医生涯,使他变得平易近人,再也不是那个在朝堂上一言不合就剑指首辅的热血男儿,再也不是那个仅凭一腔孤勇率八千铁骑大破西蜀十万叛军的奋勇将军。
  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有着一颗上报君王,下安黎民的心,而且从始至终未曾改变。
  十年来,他没有再握过剑,当时握着的是素素的手,他们的娘去世后,握着的变成了他的儿女。可这一切的一切,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十年前,他可以不管不顾,重披战甲,再握利刃,痛快杀敌,毫不顾忌。
  可现在,他真的有了牵挂,他害怕失去这失而复得的幸福。
  他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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