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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未知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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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弥彦早早起床,洗刷之后,随意吃了点点心,与莲隐告了声别,然后大喊一声:“我来了!”欢天喜地直奔山下而去。
  莲隐结束一夜打坐,看到弥彦欢快远去的身影,莞尔一笑,只是心里难免为老夫子哀叹一声。
  起身来到湖边,拘起一捧湖水,打湿面庞,清凉的湖水驱散昨夜的混沌,一道风灵术及身,尘垢皆去,身心舒畅。
  莲隐看着湖面,静静出神,似乎想要看透湖底,他知道,那里隐藏着大秘密,不仅是湖里,整座坠仙岭都笼在烟尘里。
  鄞雾走到湖边,学着莲隐的样子洗漱,只是不同与莲隐,他喝了一口湖水,仰起头,喉咙里咕噜声不断,然后一口喷出,成水雾状,飘散在空中,口中大喝一声:“爽!”
  莲隐嫌弃的离鄞雾远了点,鄞雾见状,伸了个懒腰,笑嘻嘻说道:“大清早的,一脸惆怅,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师兄开心开心!”
  莲隐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
  年幼在这里修行的时候,没觉察有异常之处,若是说有异常的地方,无非就是此地的仙灵浓郁程度远超其他地方,修行起来事半功倍。只是经过弥彦启灵事件,莲隐知晓此地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反而是危机重重,一位境界匪夷所思的大修行者,一直以来盘踞此地,在他面前无任何秘密可言,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好在,那位大修行者似乎没有恶意,不然的话,在弥彦启灵那次,莲隐应该无幸存之理。
  思虑良久,莲隐决定还是把此地的诡异之事告知鄞雾,不能让他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万一惹怒那位大修行者,后果未知。
  莲隐转过身来,手掌一挥,百丈范围覆盖了一层结界,仍不放心,又取出一方阵盘,仙灵缓缓输入,倏忽之间,阵盘蓦然变大,将师兄弟二人笼罩其间,之后看着鄞雾,轻轻说道:“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以防你惹出什么乱子,后果很严重!”
  鄞雾见莲隐郑重其事,知晓事情并不简单,站直身体,双手平于胸前,手心向下,缓缓下压,深深吸了口山间清气,轻轻吐出,说道:“你师兄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也不是拎不清的那种人,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说就是了,我听听怎么个严重法?”
  莲隐面色严肃,想了想措辞,缓缓说道:“要跟你讲的事情,跟这座湖和这座山有关!”
  鄞雾睁开双眼,面带疑惑之色,这座山和这片湖水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幼时修行的时候,耐不住寂寞,整座坠仙岭早已探索一遍,湖底也探寻过无数次,虽说未曾触及过湖底,但心底所想无非是湖水太深,冰冷刺骨,漆黑一片,又没有能够辅助修行的天才地宝,没有任何探索价值,所幸放弃了,但听涟漪所讲,似乎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弥彦启灵的时候,我差点身陨,血肉之力被抽空,寿元枯竭,不足千年,灵识差点永坠冥渊!”莲隐轻描淡写,但在鄞雾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能对造化境的大修行者造成如此致命伤害?便是与天地同寿的寿命都能强行掠夺?
  鄞雾双手抓住莲隐肩膀,面色阴沉,静静的看着眼前依旧有些许瘦削的师弟,然后手指并拢,点在莲隐眉心之间,没经得莲隐同意便开始探查莲隐身体状况。
  盏茶功夫,鄞雾元神在莲隐血肉深处探寻一周,退将出来,眼神深处更多的是震撼之色,真如同莲隐所讲,血肉之力依旧有受损的痕迹,不过更令他伤心的是,莲隐的寿命竟然不足万年,要知道,对于修行者而言,一旦开仙门,寿元源远,至少也在万年以上,尤其是大修行者,参悟规则,寿元更是无疆,有时一个小闭关,耗时都在万年,而眼下时间对于莲隐来说,很是急迫。
  鄞雾慌了,浑身颤栗,他不敢想象万一莲隐出现意外,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自小与师傅和莲隐在一起,很少分开,只是后来师傅逝世之后,莲隐心灰意冷,遁入深山,相见的日子屈指可数。可在他心里,除了师傅之外,莲隐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敢想象没有莲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莲隐伸手拍了拍鄞雾,笑道:“怕什么?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鄞雾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抓着莲隐的肩膀,生怕他会消失不见。
  缓了许久,鄞雾松开莲隐,眼神犀利,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完,想起一事,自己空间印记中,还珍藏着几株灵药,应该能弥补一些莲隐损失的寿元。于是一股脑的取出许多丹药和珍稀药草,不管不顾塞进莲隐手中。
  莲隐将药物收进空间印记,转身拉着鄞雾走进草厅,坐在草团之上,又取出茶具,煮起茶来。
  鄞雾可没有这个耐性,急得抓耳挠腮,囔囔道:“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莲隐呵呵一笑,师兄还是和以前一个德行,耐不住性子,于是缓缓说道:“以前,我们师兄弟像猴子一样,逛遍了整座山岭,也算事坠仙岭的半个主人了,便是这天栖湖,下去的次数也多不胜数,始终未发现什么异常,当时只觉得是一处与世隔绝的极佳修行之所。”
  鄞雾细细听着,想到了年少时的荒唐事,尴尬的呵呵笑了几声。
  涟漪继续道:“在弥彦启灵之前,我未曾多想,只道坠仙岭还是之前的坠仙岭,每日静静修炼,偶尔神识巡游天地,也未发现异常。但这天栖湖,隐藏着大恐怖,刚回到坠仙岭的时候,识海空明,我进入了顿悟状态,也看到了造化境之上的风景,驭乾坤万物,肆意潇洒,犹如这片世界的主人,可惜的是,因为当时突然想起这片湖水,以前多次探寻也未知晓湖底是什么光景,便想着今日境界不可同往日相比,如今探查岂不是易如反掌?怎知,灵识还未触及湖面,便感觉到一股恶意汹涌而来,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幸好当时弥彦醒转过来,打断了我,不然后果难料啊!也因此,虽然我境界略有长进,但也止步于此,仅仅跨出了半步。”
  鄞雾听了莲隐的讲述,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不到天栖湖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扑朔迷离。不过惊喜的是,莲隐跨出了半步,实力大涨,不幸的是,也仅仅跨出半步。
  鄞雾拍了拍桌子,说道:“你还没说是怎么受伤的呢?”
  莲隐白了鄞雾一眼,正巧茶水沸腾,莲隐泡了壶茶水,给自己和鄞雾各倒一杯,轻轻呷了口,说道:“如今想来仍心有余悸,那天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也没多想,稳步进行,启灵之初,稳步进行。纵观整个修真史,也没有听说有谁能够一次启灵成功,万年以来,即便前些日子交手的即墨剑主和幻月皇朝的主人,整个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最快也是两次启灵成功,何曾想过弥彦天资竟是如此妖孽,不知真是自身天赋极高还是那位大修行者的暗中相助?”
  弥彦一次启灵成功?鄞雾瞪着双眼,不敢置信,他很清楚一次启灵成功意味着什么?鄞雾回想起弥彦骂骂咧咧的样子,看着也不像天资过人之人啊!怎的就一次启灵成功了呢?如果弥彦不中途夭折,造化境已经是板上钉钉,更高的修行境界也未可知,鄞雾心底多了些担心,可稍后便恢复正常,修真史上天赋异禀之人太多,有几个能顺利成长起来,等她真到了那个境界再说不迟。
  莲隐见鄞雾震惊之色,稍候片刻之后,接着说道:“弥彦启灵那天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有违常理,我至今都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鄞雾不解,启灵就启灵好了,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一个无任何修为的修行界菜鸟,即便启灵失败,以莲隐的修行境界,也能轻易掌控局势。但是听莲隐所言,弥彦首次启灵成功,看来其中有蹊跷的事情发生了!
  “自有修真史以来,师兄可曾听闻过有人启灵中需要庞大的仙灵之力?”莲隐问鄞雾。
  鄞雾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即便天资再高的修行者,在启灵之初,无非也就是感知仙灵的存在,待能感知到仙灵,在领路人的引导之下,缓缓吸纳仙灵,改造血肉之力,强化自身,这是修真界公认的固有修行途径,我也是头次听说有初学者启灵之初需要海量仙灵的,当时弥彦你小丫头丹俯都未曾开辟,所吸纳的仙灵储藏在哪里呢?”
  莲隐也是面带疑惑之色,说到:“我也曾这样想过,也仔细探寻过弥彦的身躯以及元神识海的沉睡之地,都未发觉异常。所以后来我想过,这是不是和那位未知的前辈有关?”
  听闻莲隐所言,鄞雾惊骇不已,这是何种手段?前所未闻啊!
  “而且这还不止,启灵之人除非自愿,否则无人可以强行掠夺仙灵,那天弥彦启灵之时是在强行盗取仙灵,完全把我当成了仙晶,不断索取,更恐惧的是,我的身躯完全被禁锢了,动弹不得。若是简简单单的索取仙灵倒也罢了,后来仙灵不足,我的寿元和生命力都被她抽取出来,也不知作何用途?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并不是我特意用道法幻化而出,而是血肉之力损失太多的缘故。”莲隐抚摸自己依旧枯黄的头发,有些怀念以前的隽意秀发。
  鄞雾仿如听天书般,从未听闻这等诡异之事,可奈何这事真真切切的发生了,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莲隐叹了口气,看着鄞雾,问道:“师兄可还记得历仙峰?”
  鄞雾有点疑惑,回应道:“当然记得,当初修行之时可没少往那边跑,怎么?难道那里也有问题?”
  莲隐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继续说道:“所有事情的起因想来也只有那里能解释了,至于能不能找到答案,得看那位大修行者的心情了!当时我血肉枯竭之时,曾神识探寻天地,想强行召回弥彦元神,可是一无所得,后来便在历仙峰那里发现异常,在我的感知里,那里竟然一片空白,被一层强大结界笼罩,便连我的神识都无法靠近,更无法强行打破结界!”
  鄞雾点了点头,仍不太相信,年幼时经常攀顶的历仙峰,竟有大修行者潜修?
  手掌一番,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出现在掌心之中,莲隐将珠子平举到鄞雾眼前,说道:“在我意识沉沦冥渊之际,是它唤醒了我,我只知道它名‘初子天珠’,其他一无所知,后来心神沉浸其中,发现其内别有洞天,一条完整的大道规则潜藏其中,你可知当时有多震撼?”
  鄞雾看着眼前的初子天珠,光芒流转不定,绚丽异常,听完莲隐的介绍,更是极度震惊,赶忙心神沉浸其中,果真如莲隐所讲,初子天珠内部自成天地,大道规则构建了完整的天地山川,如同草蛇灰线,展现在眼前,玄奥莫测。
  片刻之后,鄞雾心神退出初子天珠空间,一脸无法置信,忙问道:“这玩意儿哪来的?”
  莲隐笑了笑,看着初子天珠,猜不透那位大修行者在谋划什么?脸上笑容,慢慢隐去,轻声说道:“弥彦带回来的!”
  鄞雾沉默了一下,扫了眼初子天珠,缓缓说道:“那位前辈到底想干什么?”
  莲隐将初子天珠收回空间印记,而后双手负后,说道:“不知道!从目前来看似乎并无恶意,不然我们无法像今日这般完好无缺,还能在这里聊天。”
  鄞雾点了点头:“也是。”
  二人不再多言,心里各藏心事。
  莲隐撤去阵法和结界,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细细品味。待茶水饮尽,莲隐说道:“我去拜访一下那位前辈,毕竟做了那么久的邻居,不能失了礼数!”
  “我和你一起去!”鄞雾不放心莲隐,万一那位前辈出手,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莲隐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身形一转,仅以身法速度,向历仙峰赶去,瞬间便在千丈之外,鄞雾见状,紧随其上。
  历仙峰距天栖湖并不远,片刻之间二人便以至历仙峰顶,悬浮半空中,正对着当初莲隐感知到的异常之地。
  二人未用神识探寻,生怕冒犯前辈,静待片刻,并无异常,于是莲隐双手抱拳,恭敬行礼,大声喊道:“我师兄弟二人特意前来拜会前辈,如有打搅,还望海涵,烦请前辈拨冗一见!”
  山间回荡着莲隐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师兄弟二人见状,用神识探查片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不免失望几分。
  鄞雾元神回归,看了眼莲隐,说道:“那位前辈并不想见我们!”
  莲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吧!”
  说完一个空间漩涡缓缓生成,二人跨越空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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