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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馆酒馆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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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说是这刘茂本是华山剑宗里的三位少宗主之一,总是随身拎着一个黄铜酒葫芦,背着两柄仙剑是风姿超然,遗世独立。每逢对敌都要先取下葫芦喝上两口烈酒,然后才缓缓地拔出身后的剑来,真是好不潇洒。奈何造物弄人,三十年前竞争宗主之位失败后便悄然下山,有人说是投奔了传说中的剑馆,有人说是找了一处僻静之地结茅修炼,还有人说是遇见了一位红颜知己从此过起柴米油盐的快活日子,但是事实上山下再无人见过这位入世的山上剑仙,当真应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那句好词儿。”
  “老刘头,你说这刘茂背着两把剑,莫不是你送我的那两把锈剑?你不会就正好是那隐世的酒剑仙吧?”
  “嘿嘿嘿少爷你可是说笑了,老头子身无长物,孑然一身,那里会是那风姿卓绝的山上人物。”
  年轻人翻一白眼。
  “我瞅着也不像,你看你这糟老头子哪里有半点仙气儿?那两把破烂锈剑也是跟山上仙兵沾不上半点关系。”
  ......
  用小贩给的钥匙重新打开铺子大门的庆安少爷又坐在了老刘头常坐的那把绿竹躺椅上,老刘头讲过的故事走马灯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从眼前掠过。
  前不久江湖上传闻三十余年前入世后隐世的那位酒剑仙刘茂重出江湖。
  一所客栈里
  只身一人走到华山脚下的酒剑仙刘茂,身后没了两柄锋芒毕露的仙剑,但是腰间犹旧挂着那个和背剑一样出名的黄铜酒葫芦。
  只见这位没了佩剑的酒仙从腰上摘下酒壶,仰面朝口中倒了一口不知是烧刀子还是剑南春的晶莹白酒,随后手持葫芦向着地上一挥洒。这葫芦里洒出来的酒却并没有泼在地上,只是缓缓的停在半空凝成实质飞剑,而后跟随着多一柄“剑”的刘茂登山而去。
  从清晨到晌午,剑仙刘茂从山脚下登上云台峰。又从晌午到傍晚,他从云台峰登上了那华山主峰雁回峰。一路上华山剑宗内门或是外门的弟子皆来阻挡,然而这刘茂却是只斩剑不伤人,一程山路吟诗御剑,当真是天上仙人风采。
  “峰回路转千万座,唯有一剑冲云霄。”
  ......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雁回好些年。似有愤愤事,心中意难平。今日登山去,欲要问苍天,几时重作那逍遥剑酒仙?”
  ......
  “但有半分剑气存,不留浑浊在人间。晃晃悠悠登山去,我乃遗世剑酒仙。”
  ...
  华山剑宗弟子总共数千人,硬是无一人拦下这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的剑酒仙。
  “客人你且稍等,待先生我喝盏茶休息片刻,随后再给您娓娓道来。”只见那坐在客栈中间位置的说书先生一甩手合住手中的折扇,随后提起茶壶欲向茶盏里添茶,有两个端着方形木制托盘的小童分两个方向跑进酒客聚坐的地方。
  富裕些的酒客看见小童走来会往盘子里丢上几颗铜板意思意思,不多久两个小童就略显吃力的端着托盘回到说书先生身旁,先生瞧见那托盘里一块突兀的银锭后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始说起了书。
  ...
  待到上了雁回峰,有一人驻剑站在峰顶静静等候,无疑是现任剑宗宗主陈抟。
  这雁回峰是以天险著称于世的华山诸多山峰里最高的一座,峰名取自南去的高飞大雁到了此处也不得不转头飞回之意,曾经有词人作词形容此峰,
  “南峰绝顶,天近咫尺,举目环视,群山起伏,莽莽苍苍。”
  走上雁回峰的刘茂看见此人也不多言语,唯有一声“拔剑”响彻在天地间。刹时山顶突然剑光闪烁如雷电划破天际,剑鸣如震雷传入耳中,两人交错之间天昏地暗,从峰顶打到金锁关,又折回掠过鹞子翻身,剑气肆意挥洒在悬崖绝壁上,不时还会有整齐切下的落石滚下山崖,真不愧是仙人对剑的气势。
  话说这二人一打就是一夜,黑色的夜幕被剑光映照得如同白昼,以华山山头为圆心十里半径之内的天上没有一丛云雾。待到快要日出时厮杀总算是落下帷幕,此时的二人已经从南峰雁回峰打到了东峰朝阳峰。却见两人慢慢落在朝阳峰的封顶,剑仙刘茂盘坐在地上身后靠着一颗苍老的松柏树,用作剑的一缕酒缓缓恢复成液体流进已经空空荡荡的酒葫芦里,身旁走来刚刚鏖战的剑宗宗主陈抟。
  “总算甘心了?”
  此时剑仙刘茂的生机已经开始缓缓消失,用余下不多的力气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后,虚弱地回道:
  “嗯,这样就够了”
  随后剑酒仙刘茂的肉体渐渐消散化作点点荧光,随着初升的红日飘洒向天地之间,到底最后还是输了半筹啊。
  一世风流万古存,江湖上,如今就只剩这位的风流巨擘的故事喽。
  ......
  台下片刻寂静无声,而后喝酒的人接着喝酒,吃菜的人接着夹菜,显然对接连重复了半个月的故事已经感触不深。
  二楼一间包厢里坐着三人,两个身穿朴素灰色长袍的高个少年和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裙的水灵少女。身穿相同灰袍的年青少年分别是不再是纨绔的少爷孟庆安和仆役十一,绿裙少女自然是今年已经九岁的王府千金唐筱。
  “哥,书也讲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走啦?”
  孟庆安这半个月天天来客栈听说书的讲故事,这让天天跟着来的小唐筱不胜其烦,只是知道了刘老头的死讯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孟十一倒是很乐意天天跟着自家少爷来这里吃喝,每次还都会带上一斤酒回去。
  “小二!”
  孟庆安大声的传唤到。
  “灌上一斤烧刀子,带走的。”
  待小二提着酒返回后,孟庆安亲自拎着酒走出客栈,嘴里小声的絮叨:“一斤酒,够不够?”
  日出东山,火烧云霞,盘坐在朝阳峰面对日出的老刘头随着一口烈酒下肚无声念叨着:“小王八蛋,这个故事,不知道能跟你换来几两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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