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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馆酒馆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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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天儿,连风都吹的那么刻薄,那么凄凉.......
  时至午夜,穿着绣有金边的乳白色睡衣的年轻妇人坐在跨江大桥中心的青石栅栏上,从身旁的塑料袋里取出一罐德国啤酒,一只腿盘坐在桥墩上,另一只纤细白皙到惹人怜爱的腿吊在空中随风摇摆着。大概是喝醉了随身带来的酒,她未曾察觉秋风的凄冷和江水的渗凉,身后时而快速掠过一辆轿车,伴随着黯淡微黄的路灯灯光,将这黑夜衬托得更加寂寞。
  随着一辆保时捷驶过,裹着黑色过膝风衣的人扶着石墩流畅的跃上栅栏,自然的坐在妇人旁边不远处,是个面容普通的年轻学生。妇人似是未曾察觉身边的动静,依旧盯着脚下深不见底却能听到潺潺水声的深渊。
  年轻男人从塑料袋里翻找出一瓶尚未开封的青岛啤酒,略带颤音的寒暄到:“真冷啊...”
  妇人依旧没有理会,静静的喝着酒。
  不多久,年轻男人把酒放在腿旁,从风衣怀中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压变形的烟盒,是一盒常见的利群烟,打开烟盒还躺着寥寥三支烟。
  “要抽烟吗?”他从盒子里取出一直已经压弯的香烟递给身旁的女人。
  女人终于有了点反应,沉默里几秒,然后侧过头细细的回答到:“我不会。”
  又是一阵沉默,年轻男人的手依旧保持着递烟的动作。
  妇人终究还是接过了烟,男人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再从侧身口袋里掏出已经磕掉漆的zippo打火机,背着风给自己点燃那支快要断掉的烟后把打火机再递给女人。
  “什么感觉?”
  “有点晕......”
  “头一次都这样。”
  烟头很快燃到了指缝间,被男人随手塞进剩下半罐的啤酒里,女人回过头打量,接着笑了笑。
  “学生?”
  男人坐进了妇人一点,坐定答道:“是啊,体院的”
  女人又重新打量了男人一番,发现年轻男人的侧脸轮廓十分清晰,甚至有点消瘦,耳后有一块漂亮的梅花印记,不知到底是刺青还是胎记,女人无心询问。
  “抽烟不好,没人告诉过你吗?”
  男人有点不服气
  “喝酒也不好”
  “倒也是,谁在乎呢”
  男人准备倒出烟盒里最后一只完整的烟,女人问:“还有吗?”
  男人动作停顿了几秒,把手心的烟递给女人后回答:“最后一根了。”
  之后又是一支烟的寂静无声.......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男人知道了妇人是某个即将上市公司的老板的情人,前几天因为公司面临上市,担心绯闻影响的原因被始乱终弃,也猜到女人来桥上坐着可能是准备寻短见。
  妇人知道了男生是体育学院的大三学生,普普通通没有存在感,几个小时前刚刚因为同学聚会被忘在了厕所。这不?大晚上只能走回六公里外的大学宿舍,接着碰到了桥蹲上的妇人。
  妇人站起了身,直直的站在桥墩上,询问男生:“可以抱抱我吗?”
  “当然可以”
  男人刚刚站起身就被妇人重重的环颈抱住,扑向深渊,耳边传来妇人细细呢喃的“谢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男人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上一秒还在得意自己即将挽回一条生命,下一秒却要葬身长江。
  “为什么?“男人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
  因为害怕一个人死才拉上我吗?
  因为我多事吗?
  因为恨吗?........
  这些疑惑很快都被抛之脑后,随后正当父母的面容快要变得清晰时,男人的背部仿佛撞上了坚硬的水泥地板,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彻底失去了意识,恍惚间好像看到天上有颗星星暗淡下去
  .......
  ......
  ....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民风粗犷的中土北地,每到孟冬时节便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家家户户在房间里燃烧着入秋自家烧来或者是买来的木炭取暖,这一点上富贵门庭与城镇居民区别不大,只有街边的乞丐和贫苦的农户才会卷着破破烂烂的棉衣棉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辆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印和一行马蹄印,车厢上盖着一床脏兮兮的毛毯,鼓起得像一座黑色小山包,车轮碾过藏在雪地下面的一片沟壑,伴随着吱呀作响的摩擦声几块乌黑的木炭从车厢缝隙滚落。坐在车箱前面的白须裘帽老人骂骂咧咧的将手里的旱烟杆重新塞进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过肺后缓缓吐出,悠悠的哼唱起了一曲北地乡调。
  “北地广呦,汉子莽,江南千里好风光,我北境无处不荒凉。荒凉山呦,荒凉水,荒唐将军打疆场.......”
  调里哼唱的“荒唐将军”自然就是在整个中土神州都威名赫赫,一手撑起唐氏王朝的百年基业的镇国大将军唐璜。您可千万别觉得“荒唐将军”是在取笑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一个原由是因为咱们这位大将军这名字到改过来可不就是“荒唐”,再一个就是因为咱们这位的将军确实是干了不少荒唐事儿。
  听闻这位“荒唐”将军已年过半百,夫人孟柳氏在今年初才怀上了一个孩,听说就这几天就到产期了,大将军怕小少爷或者小千金受了冻,所以就差府里的管事买光了城外的几十家买碳户的木炭,要将整个府里都暖的像春天一样,这不?这位叫谭老三的老碳户正要往望边城正中心的将军府里送碳去?
  ........
  镇安将军府在望边城的正中心,自然也是这座边陲小城里最大的府邸,同时也是唐氏王朝里除了那座紫禁皇城以外最大的府邸,你若有能奈从天上往下瞧的话就会发现,占地广袤的望边城就像是哪一位御剑千里的绝世剑仙用剑气写了一个大大的“回”字。唐氏王朝能排得上号官宦老爷们纷纷调笑这位大将军在唐国九郡八十一城中拣选最小的城池里建造了一座王朝之内最大的府邸,当真是天大手笔。
  此时此刻,将军府里的人生攒动,丫鬟管事们急匆匆的穿过一扇接着一扇的庭院大门,人人脸上都皱紧了眉头,好像是等着什么天大的消息似的。
  王府内院里,一个衣角沾染血迹的年轻丫鬟端着一盆温水快步的走进王妃寝室又走出,随后大概又听到有人传唤快速的转身跑进房内,留下在雪地里来回踱步,刚出声询问情况就被打断的唐大将军独自尴尬。眼瞧着从黄昏等到了日落,院里飘得鹅毛大雪也被通明的灯火染成了淡黄色,静悄悄的落在雪地上和双鬓微白的老将军的肩头上。
  倏忽间,好似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哭声,随后哭声慢慢放大,老将军一抖身上的积雪,三步并两步的趴到门前,贪婪的听着婴儿呱呱坠地的第一次声响。将军府随之热闹起来,之前紧张的氛围被一扫而空,随之则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祝福和劫后余生的喜悦。
  产婆从屋里出来报喜,被依旧趴在门缝上的大将军吓了一激灵,紧接着就笑得合不拢嘴,大声的喊道:“是个公子,是个公子啊,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哈哈哈。”直到这时,这位驰骋马背征服数国疆土的大将军才彻底的安下心来,冲进正在清洗血迹的房间里抱起自己的儿子,一屁股坐在刚刚经历完一番痛苦的夫人身旁,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夫人,兴奋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将夫人和儿子的脸蛋也亲的通红通红的。此时的大将军沉浸在兴奋中无法自拔,以至于都忽略婴儿右耳耳后的朱红色梅花胎记和血腥气味中夹杂着的淡淡梅花香。这一天是久安历三年,孩儿随母姓叫做孟庆安,寓意着唐国的兴盛久安。
  一片星空中的星星陨落将会造就另一片星空上新星的升起,只是今晚月明星稀,星空下的万家灯火都不曾察觉到罢了。想必看官您猜得不错,新生的婴儿自然就是上文中被牵连落水的可怜男人,只是前世今生,花开花落,从此之后再无瓜葛......
  此时的唐氏王朝尚未稳固刚刚打下来的新版图,北地以北不断有蛮夷试探侵犯,西方又有刘氏王朝的虎视眈眈,更有不少山上势力和江湖势力相互勾结,企图从乱世中分一杯羹。
  要说这孟庆安啊,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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