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道佳节早 一

　　第二章莫道佳节早（一）
　　玉垒府，坐落于大夏国西南边陲。也是大夏国西南布政使司的行辕所在。
　　西南盆地，四面环山，交通闭塞，物丰地沃，人杰民和。自上古李家父子用莫大神通治水建堰后，始有天府之称。
　　二十四朝以来，无论是三万年前的儒道交恶，还是两万三千年前的两教握手言和，抑或是一万七千年前佛宗东传所引起的全面大战。都无法影响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
　　管你是佛是道是儒是巫，只要能为百姓求来雨水，能斩灭祸乱民间的巨妖大鬼，便是功德，自然是信众盈门，从者众多。
　　故而西行千里有道教青城，南行三千里有佛宗峨眉，玉垒府中有儒门石室，至于巫觋端公更是遍地都是。众教林立而不生仇隙，他省难有亚匹。
　　且说这玉垒府南城，武侯庙旁，有十来户人家，乃两万五千年前自发为教化民众，擒斩大妖的大神通者诸葛武侯守祠之人。
　　因二十朝来皆敬诸葛武侯为人，故而这十来户人家倒也免受战乱之中背井离乡之苦，香火也就延续至今。
　　时至黄昏，只见一窝大柏树下，遍地瓜子残壳，坐着几个中年妇女说说笑笑。倒是如今难有的太平景象。
　　“靖平他妈，你说我家元元咋还没回来。下午跑出去说要看影戏，现在都还没回来，这马上就要到饭点了，你说咋办。”只见其中一名圆脸妇人一边利落的剥开瓜子壳往嘴里送，时而回首，望向大路。
　　“我说也是，我家靖平也不知道干啥子去了，问他也不说，看他那样，准是又和学堂的哪个女同学出去玩去了。”另一名白布包头的干练妇人笑呵呵的说到。
　　“哎，你看，那两个是不是你家靖平和元元。”
　　话刚说罢，圆脸妇人便站起来转身望去。干练妇人也斜侧着头，目光绕过圆脸妇人，向前望去。
　　“还真是，你说这丫头原来是和你家靖平出去玩去了，事前说一声是靖平，我也不用白担心一场。”圆脸妇人埋怨着。
　　干练妇人尴尬的干笑两声，丢下手中瓜子向前迎去。
　　“靖平，元元，你两回来了。下次出去玩一定要和妈说一声，没啥好害羞的。”干练妇人笑吟吟的望着那瘦高少年说到。
　　尹靖平和周元二人听完此话涨红了脸，尹靖平分辨到：“妈，我只是看影戏时遇见了元元...。”
　　“哎呀我懂，好啦不说了，先回去吃饭吧。”干练妇人听着辩解，脸上笑意更浓的说到。
　　尹靖平见这事越描越黑，索性不再解释。与周元打了招呼后便径直走回屋子。
　　回屋后，只见一个脸色黝黑，身体壮硕的中年男子坐在床边，眉头微皱，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卷烟，显然在想些事情。这自然就是靖平的父亲了。
　　中年男子见儿子回家，神色好转了些许。一口吸尽了小半杆卷烟，说道：“靖平回来啦，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奇怪，饭桌上的空气一时凝结了起来，尹靖平也只好闷着头吃饭，内心深感诧异。
　　“靖平，你有想过当学兵吗？”中年男子冷不丁问了一句。
　　尹靖平愣了愣，试探的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啥，就是想问问你想法。”中年男子本就黝黑的脸愈发阴沉了起来。
　　尹靖平见气氛不对，主动问道：“爸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怎么，又想让我继承你的光辉岁月？”
　　面对着儿子的调笑，往常会笑嘻嘻插科打诨的父亲却还是笑不起来。
　　“爸，我以前不是说过嘛，我暂时真没想过去当学兵，你以前常念叨的那些好处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想去受那份苦。”
　　“你懂什么，当年你爸啥也不会，就守着这祖宗的屋子，后来征兵队来了，你爸我跟着一去，在护道军中学了怎么开灵能车，又好不容易靠军功挣了几枚丹药，炼了几年体，算是入了修仙的门...。”
　　“我知道，然后后来就退伍回家，靠着护道军中学的技术，才能做上现在这开灵能车的活计。这灵能车好啊，全玉垒府也就那么一百辆。时不时还能接到一些高阶炼体士。这样才能送你入学堂，也修仙...。我说的没错吧。”尹靖平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你小子就知道编排你老子，你现在多少层了？”
　　“嘿嘿，昨天进阶到了炼体七层，算是半个高阶炼体士了吧。你还不如把我搭上坐灵能车，你想想，天天都有半个高阶炼体士坐你车，这还不够你外面喝酒说的？”
　　“你小子...”父亲摇了摇头，半是高兴半是无奈的说到。
　　眼见气氛缓和的母亲随即笑着接上了话，因儿子的再度进阶，一时间房屋上下和气融融。
　　三更天，冷月凄清，更兼是腊月时分，床边瓷瓶所插梅花香气愈发袭人。
　　尹父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叹上一口气，终究是忍不住起身问道：
　　“孩子他妈，你说现在咋个办，这孩子的确也不想去当学兵，家里现在情况又这样...毕竟这去做了学兵，学堂每年高额学费予以免除不说，退下来还能有十来万...。”
　　“况且万一他立了功，得了哪个贵人的赏识，提携一二。更进一步，要是入了练气期，以后免了税赋不说，每年朝廷还能发上几百万钱米，那才是真真的光宗耀祖呢。”
　　尹母听罢，使劲把手中针线往下一顿。头也不回的骂道
　　“哼，你天天就想着光宗耀祖光宗耀祖，也不见你能干个啥。靖平不想去便不去吧，现在西面北面都在过兵，若是做了学兵有了什么好歹...哼，你倒看看老娘饶不饶你。”
　　“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学堂学费一年较一年高。我在修炼上是不成了，这孩子又这般聪明，依我看，要是能去护道军中历练两年，进阶练气是大有可能的。”
　　“反正不能去做学兵，你腰上那处伤怎么来的，你就忘了？”
　　尹父听到这里，愣坐在床上，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
　　不一会，尹父长叹一口气，继续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