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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今夜烟花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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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间寂静一片。
  无支水死了。
  周围剑门的弟子也都倒下。
  林朴躺在一处屋顶上。
  金离不知何时离开。
  只剩下了三人。
  ……
  洛水间声音渐起。
  月光下,白来身上的白袍愈加白净,眼中的蓝色火焰也更加旺盛,颇为诡异。
  在原地许久后,他转头看向墨涵那边。
  钱师兄握住了一旁的长剑,看起来有些紧张。
  墨涵笑了笑,对其招了招手,准备说几句。
  一声轻响。
  一朵烟花贴着他的脸飞过。
  身后的屋子里亮起了一团光。
  然后又黯淡。
  短暂的平静后,浓烟缓缓升起。
  墨涵摸了摸微微发烫的额旁。
  屋子忽的炸开。
  或大或小的木块带着火星从他身边穿过那半边墙。
  墨涵在那些木块中间,没有动。
  他在看着白来。
  然后,他站起来了。
  钱师兄猜到了他想干什么,脸色苍白的说了一句很不符合身份的话:“别开玩笑啊。”
  墨涵对着钱师兄笑了笑,像白来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就不像他一样说了。”
  钱师兄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便没有再说什么。
  墨涵走向白来。
  远处的十七似有感应,从石板缝中飞出,皱着剑身,回到了主人身后的剑鞘里。
  他站在白来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装昏时看到的这位少年与无支水对峙的场景,竟是又笑了笑。
  他看着白来的眼睛,说道:“需要帮忙吗?”
  白来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昏倒了,请把我叫醒。”
  墨涵心想万一等下我也晕了怎么办。
  白来也想到了。
  他们齐齐看了一眼那位钱师兄。
  钱师兄把脸撇到一旁,装作不认识这俩家伙的样子。
  两人又转头看向对方。
  白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
  “无事。”
  墨涵拔出身后的长剑,将一朵飞来的蓝花斩开。
  一股黑白的灵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了出来。
  他的眼睛和手中长剑的颜色变得更为深邃。
  这是他第一次用宗门秘法。
  说实话,他很不想有这个第一次。
  这个秘法需要他的寿元,并且只能让他的修为勉强达到天门上境。
  虽然修行之人一生的寿命很长,有些人能活一千岁,两千岁。
  但也不至于能到随意挥霍。
  墨涵罕见的没有再笑,看着白来,认真的说道:“这次过后,不管如何,你可都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来没有说话,头微微低了些,长过手的袖袍无风飘动。
  有风吹过,白来的身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却并未烧及衣袍。
  “如此,便当你答应了。”
  十七缓缓被一层黑白之气包裹。
  当风停。
  火焰与剑意四射。
  ……
  夜空里响起了闷沉的声响。
  一道白光出现,又消失。
  今晚,在书房外,金三爷说天冷。
  然后,天便冷了。
  黑云把月的光芒重新藏住。
  白来身上飞出一团火焰,眼中的小了些。
  墨涵将火焰斩开,斜跑到白来的侧面,二指并拢,十七从手中飞出,穿过几朵火花,来到白来身前。
  白来看了一眼十七,一柄蓝色的火剑竖立在身前。
  十七撞在那柄剑上,并未穿过。
  蓝色的火焰在剑上炸开,溅落在周围。
  墨涵变幻手中剑诀,召回十七。
  那柄火剑也在十七飞回墨涵手中那刻消散。
  墨涵握着烫手的剑柄,已在白来面前,没有任何犹豫,一剑挥下。
  月亮没了。
  包裹住白来的火焰越来越小了。
  他的力量没了来源。
  只要墨涵能在自己倒下之前,让他体内的力量消耗一空便好。
  那柄火剑出现在白来的头顶,挡住了墨涵这一剑。
  墨涵眼中闪过一抹黑白之光。
  火剑微微下沉。
  然后其上的蓝色火焰变得更加旺盛。
  白来身上的火焰又小了几分。
  两道力量对峙了起来。
  这种对抗很辛苦,很漫长。
  墨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黯淡。
  与之相对的,是白来身上的蓝色火焰已经快消失了。
  ……
  雷声响起。
  天空中落下了两滴雨水。
  一滴落在那仅剩的蓝色火焰上,化为了水汽。
  一滴落在了墨涵被炙烤了许久的脸上,同样化为了水汽。
  用不了多久了。
  墨涵看着白来那双唯一还有着火焰存在的眼睛,有些疲倦的说道:“下雨了,再大的火都该熄了。”
  白来点了点头,眼中蓝花般的火焰消失,头顶上的火剑消散,向后倒去。
  十七停在了他的头顶。
  墨涵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便收了力。
  他将握着十七的手放下,伸出左手,将白来拦腰抱住。
  ……
  白来现在很困。
  在将要睡着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腰间的那只手。
  也不顾自己即将睡去,勉强睁开眼,说道:“这样太恶心……记得叫醒我……”
  然后,眼睛又闭上。
  “是吗……”
  墨涵说道:“反正,没事了……”
  大雨落下。
  他们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不是墨涵想这样。
  而是他真的没力气了……
  ……
  雨越来越大。
  他俩的头顶多出了一把旧伞。
  墨涵闻着身后的传来的酒臭味,无奈的说道:“李师,下次可别丢下我们去喝酒了。”
  身后那人打了个酒嗝,在墨涵头上重重敲了一记,嚷道:“什么叫丢下你们去喝酒,这叫打探消息,喝酒是为了打好关系,是为了你们好!还有,你什么时候弯了!”
  墨涵叹了口气,心想又喝醉了,到时候一定要向戒律师伯反应一下。
  他恢复了点气力,将十七插入剑鞘后,背过身,让白来落在自己的背上,将其背起。
  “师傅,大师兄,看看我啊!”
  钱用在雨中的石墙处泪流满面的喊道。
  墨涵看了一眼钱用,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同门师弟,心想钱用师弟和这么多同门都在淋雨,明早怕是要生病。
  修行之人是体魄是比普通人要强一些不假,但不生病这种事还不是他这些还在体境的师弟们能行的。
  他望向自己的师傅。
  “出息!这么点雨就受不了了?”
  他们的师傅姓李,叫李活着。
  不是你活着。
  一颗石子落到了钱用头上,然后他便再没说过话……
  墨涵同情的摇了摇头。
  钱师弟又忘了不能在师傅喝醉酒的时候大声说话了……
  李活着拿起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说道:“等着。”
  墨涵点了点头,朝着雨中的某处屋顶看去。
  林朴死在那里。
  从他到这里一直没有特别注意过。
  现在他的尸首旁站着很不起眼的一人。
  看着腰间那把与林朴之前所用一样的银刀,墨涵隐约猜到了那人是谁。
  那人看着林朴的脸,很久。
  然后,他把林朴的刀放在其胸口,在雨中站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开。
  一道闪电在他身后闪过,像是在告诉着人们,他就在那里。
  不需要说,只要你在看这个世界,你便知道他在那里。
  墨涵心想可能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他是我弟弟。”
  那人说道:“现在他死了。”
  又一道银光在天幕里闪过。
  李活着看着屋顶上的那人,没有说话。
  墨涵看着那人,眉头皱了皱。
  他的道心,动摇了。
  明明只是在陈述着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他却害怕了。
  好一人,好一林州。
  大宋军方的最强者……
  孤刀镇塞外。
  果真不假。
  ……
  “我很伤心。”
  雨声落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大。
  “又如何?”
  金离曾经在白来的酒馆也说过这句话,现在从墨涵嘴中说出。
  派人跟着白来,又如何?
  明天没饭吃了,没钱花了,又如何?
  你亲弟死了,对我们来说又如何?
  这是在表达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李活着有些诧异的看向墨涵,心想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自己这徒弟这么会说话。
  林州沉默,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
  “有趣。”
  一般他对一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只有两个意思。
  他产生了杀死那人的兴趣。
  他真的想杀了那人。
  墨涵微微低头,道了声谢,但其实现在他的脸色很不好,眉头也越来越紧。
  李活着把伞交到墨涵手里,挡道两人中间,说道:“我还没死。”
  落下的雨水停了下来。
  却不是雨停了。
  而是雨停在了空中。
  林州居高临下的看着伞下的老人,说道:“李活着,你还活着。”
  这不是重复。
  “你全家死了我都不会死。”李活着骂道。
  林州看了一眼林朴。
  一股带着极浓血腥气的杀伐之意从他体内涌出,震碎了无数雨点,直指伞下两人。
  李活着“哼”了一声,一股无形的剑意将那杀伐之气悄然散去。
  雨点继续落下。
  “把那小子交与我,我便不为难你们。”
  他现在很生气。
  但他与李活着实力相当,怎么生气,怎么交锋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但三爷那边需要结果,自己的弟弟尸骨未寒也需要结果,他自不想无意义的纠缠下去。
  况且,有些事,日后也能解决。
  ……
  白来睡在墨涵的右肩上。
  一滴雨水忽从伞上掉下至他的衣里。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揽着墨涵脖子的手紧了些。
  墨涵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望向林州,说道:“这人,我要了。”
  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了。
  伞上雨点不断滴落。
  李活着提起酒壶至嘴边,嘴角处洒出了许多。
  ……
  传闻剑门内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
  天生剑种,年纪轻轻便通过了剑意淬炼,到达了气相上境,距离气相巅峰也不过一步之遥。
  下一年的择会,更是传言剑门掌门要收他为真传弟子。
  这就意味着下一任剑门的掌门,很可能会是他。
  那人,在同门师兄弟眼中,他是天才,是和善的大师兄,是个爱笑的少年。
  可只有那些境界真正高深的人才看得出,他其实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也没有喜好的东西。
  每天的事情除了修行练剑,便是扮演大师兄的角色。
  就好像一个天生的修道者。
  这人,便是墨涵。
  “想好了?”
  李活着擦了擦胡子上酒水。
  “想好了。”
  墨涵想行礼,然后发现自己一手拿着伞,一只握着剑,完全腾不出手。
  于是他只点了点头。
  “难得见你这么高兴。”
  李活着转过头,朝着林州说道:“听到没,人得留下。”
  雨里,半道银光亮起。
  “如此,便没办法了。”
  林州拨开眼前垂下的一缕头发,眼神逐渐锋利。
  李活着打开酒壶,一柄黯淡的短剑从中飞出。
  场间的气氛在这一刻极为紧张,好似能让人窒息。
  “李师。”
  墨涵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李活着,说道:“你……”
  李活着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道:“多大点事,不至于。”
  “不是说这个。”
  “你屁话怎么也这么多了!没看到在忙吗!”
  墨涵认真的说道:“我是怕你俩等下不小心伤到我和众位师弟。”
  “知道了!”
  李活着朝着林州说道:“换个地方打。”
  林州看了一眼周围躺着的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好。”
  ……
  两人离开后,墨涵背着白来到了一处屋檐底下。
  他蹲下,把伞和十七放在地上,然后慢慢把白来放下。
  他靠着墙壁,微微喘息着,脸上涌现出一抹不健康的红晕。
  点点鲜红沾到了流云袍上。
  这是秘法的副作用。
  他的麻烦来了。
  他偏头看向白来。
  “为什么一定要叫醒你……”
  咳嗽声响起。
  “睡着不好吗……”
  他的鼻子开始出血。
  “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
  眼角处有两行血水流下。
  “反正不管怎样……”
  两道细细的血从耳处淌落。
  “我累了。”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低:“那就只能对不起。”
  ……
  雷声很大,风声呼啸,黑云之中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翻腾。
  皇宫中的龙椅,一位身穿龙袍的男人坐在上面,一名青年站在他面前。
  这俩人是京都乃至宋朝最重要的几人之一。
  当今陛下赵光义和大内侍卫统领云川。
  赵光义看着宫外的天空,有些惆怅的说道:“这只怕是我宋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场雨。”
  云川说道:“陛下安康即可。”
  “尽会拍马屁。”
  赵光义说道:“朕安康,百姓都死了,你说朕这江山还有没有?”
  “陛下在,江山就在。”
  云川颔首,双膝落地跪下。
  他的任务和职责只有一个。
  保护陛下,消除陛下身边的一切危险。
  “那朕要是不在了,这天下是不是就成了别人的天下了。”
  赵光义用手撑着头,如一只打盹的老虎。
  “臣不敢妄言。”
  云川说道:“但只要陛下想,臣可以为陛下做任何事。”
  这里的任何事,也包括防止新皇登基。
  比如除掉太子,大皇子,二皇子……
  赵光义笑了笑,说道:“你呀你,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哪能明白朕的心思。行了,时候不早了,下去吧,朕也乏了。”
  “谢陛下。”
  云川行完礼后,便离开了皇宫。
  赵光义望着远去的背影,从龙椅上站起,将门外的林公公唤了进来,向着寝殿走去。
  “谁又能理解朕呢……”
  ……
  宋国的皇宫与前几朝的皇宫不大一样。
  其后并不是庭院,也不是宫女官员的住所和府邸,而是一座道观。
  至于为什么,那还得从当今皇上的一段生平讲起。
  相传皇上当年连连大胜之后,准备在京都发动兵变的前一晚,碰见了一位云游的道士。
  据说那位道人当时是脚踏祥云,从天而落,惊到了一众的兵士。
  皇上那时也在,便走出人群,想让那道士替自己算上一卦。
  谁知那道士竟是未等皇上开口,就说看到了皇上身上有龙气相伴,天生的帝王,所以才会节节大胜前朝军队。
  皇上听闻大喜,于是把那位道士奉为坐下上宾,并向其许诺如若自己当真称帝,便为其在皇城内建一座道观。
  最后,皇上真的成为了皇上。
  皇城内也真的有了一座道观,并由皇帝亲笔题青天二字。
  天下第一道观青天观,也便由此而来。
  “懂了吗?”
  中年道士看着面前的一名小道士说道。
  “师傅,你这故事都说了好多遍了。”
  小道士揉了揉眼睛,一滴水珠从他眼角溢出。
  这个故事他的师傅,也就是这个中年道士,每天都会说上一遍。
  刚开始还好。
  现在,他听到就犯困。
  “愚钝!愚昧!愚不可及!”
  中年道士拿拂尘打在小道士头上,说道:“这是属于青天观的荣耀,多说是为了时刻警醒你在一个多么好的道观里!怎么就这么懂事!”
  “哦。”
  小道士双手抱着头,吃痛的看着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看向祖师像,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也不知道师叔去没去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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