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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围还是就此一圈，可据刘局亲口阐述，死者若是自杀，那么平白无故消失的注射证据去向何处？十年前统一口供时，常旭淳做的笔录和法医的判断偏差不大。本就不完整的现场给案件的难易程度添了不少。
　　邓小元的耳边再次断续着电流声，刺耳的凶。他贼眉鼠眼的看向漏缝的大门，无声无息的从沙发上爬起，顺声音大小不一的走向，亦步亦趋停留在放置电脑的书房前。
　　“这是？”邓小元看见乱如麻的电线交错成死结，乱在地面上相互打架，像是七竖八横的天罗地网，一踩上去就会爆炸。他不迈步，通过洞察找到电流声的来源，直觉给的建议是多半由于电脑电线接触不良，不能抱薪救火。他回到沙发上，正巧合，常旭淳还叼着雪茄，从门外拎着饭盒稳扎稳打的站在邓小元面前。
　　“吃吧，把孩子饿坏了，”常旭淳帮他手撕一次性木筷，吐出一朵“云”来，“这是刀削面，青菜牛肉的。”
　　邓小元道谢，打开包装盒肉香就直滚滚的扑入鼻喉，惹的他口水垂流三尺：“香。”
　　常旭淳不出声，坐到他的对面通通手腕上的突起的经络，要报答社会尽量早两年，老当益壮这个词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常旭淳在外面站那么一小会儿，手掌连同脊背全军覆没，酸疼不已。药物摧残后，就不觉进入力不从心的死循环里。
　　“老爷子，您家的电线是不是有点问题啊，”这点功夫，邓小元的牙缝里还粉碎着面条，弹指之间，这餐已经消灭了三分之二，“我老听见您家有电流声，您这样不安全。”
　　常旭淳引以为戒的扫了眼自己杂乱书房的电脑，摆着手：“不碍事，多少年了也没情况，由他吧。”
　　“哦。”邓小元又探了一眼，不对劲动动嘴角，嚼完最后一片牛筋，才将一些不着调的猜想抛之脑后。沉默片刻，心底吊高石头的邓小元犹豫再三，脑袋一热带起一波沙浪。眉梢下垂，忽然当断不断的卖笑两声，假装无意提起：“老爷子，要不您给我讲讲您和您妻子的故事吧。”
　　言论到，他削弱的干笑太过累赘。
　　常旭淳降压了嗓子，冉冉升起的阴桀，似乎在听到这句不当言语后触犯了底线，邓小元仿佛亲身经历了生灵涂炭。
　　“突然想起来听这个？”他老谋深算的在脑海里过一遍文本，霎那揪起褪去光泽的印堂，狭眸被墨漆染化，消噬了光线的照射，渺茫的慈爱也轰烈的消失殆尽。常旭淳一手拽着裤腿，表情挂在刀刃上，音色厚重：“你对我，还蛮感兴趣的。”
　　邓小元挺着鸡皮疙瘩，面对他格杀勿论的表情，不得不忍住怯步，“别出机杼”的洗耳恭听：“我也就，就是随口一提。”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常旭淳开口大笑，恐势稍纵即去，拉上帷幕，“那我就给你讲讲我和她的相识过程。”
　　邓小元仍存后怕，常旭淳变脸似得“演出”使得他跟不上变换，他隐隐作痛的脑神经拨动两秒，被迫解开眉头，应声扯笑。
　　常旭淳笑话他被骗了，半晌才收敛起扁弯的嘴巴。这次，聒噪的电流声不再惹人害怕厌烦，而是偏倚青睐，给邓小元的心头装了一道坎，最少，还有糊音可以略略参杂一下，没有见死不救。
　　常旭淳了如指掌的运用排比，光洁明朗的直接在故事的最高潮破了个口子：“我们相识在今天巷口的饭店。”
　　“她曼妙的脚步，是我此生醒不来的春梦，听听看。”常旭淳从手机中播放了一段悄然魂飞的录音。
　　邓小元拖着一干二净的下巴，不禁畏惧的磨合着米白的板牙。
　　崔得黄把背包拐在常去禁身上，引来了乌鸦群众的正义感，个个揭竿冲来，愤愤不平：“这小伙子，他是残疾人，你怎么把包给他背啊？”
　　欲哭无泪的崔得黄不得已向插着腰，嚷着嗓子的大妈双手合十赔笑解释：“婶婶，我们刚降落，我要去厕所，憋不住了。”
　　说着，崔得黄遥遥观望着厕所标志，急着脱开围观而来的人群。他刚夹着大腿根迈出一个脚印，大妈却一挥魔掌怼着胸脯把他推了回原地：“你刚才在飞机上怎么不去，怎么欺负完残疾人，想跑啊？”
　　常去禁被大妈的丈夫捆在后背，两人沆瀣一气，声称要帮残疾人解决虐待问题，解救社会风气。他满不在乎的斜视这对夫妻，见他们的穿着打扮不错，怎么配上这模样的长相几句俗不可耐，像个恶人呢。
　　大妈的白衬已经包不住她如同赤道一般的腰围，有一种人尽皆知的“白熊”样。
　　“婶婶，我们待会再说行吗，实在不行你去厕所堵我，我真憋不住了。”崔得黄不得不甩开大妈威武的身材。他尽量不去想满口不整的牙横横竖竖，永久修眉和扣眼瞪人的样，只顾得把希望寄托在常去禁身上。
　　常去禁和他心有灵犀，毕竟他也不想被摁在大叔的汗如雨下的衫子后头闻汗臭，他残缺的身子展现在众人眼前，一个女人下意识捂住了孩子淘气的眼睛。
　　“他不背，”常去禁从右肩上扯下背包背带，精准的套中大妈粗旷肉肥的脖子，大妈被重力砸的咳嗽两声，“那就你背。”
　　崔得黄见缝插针，小碎步溜到人群外面。
　　“不是小伙子，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啊！你怎么还让我来扛？”
　　大妈一个人风中凌乱，见崔得黄逃跑，转念之间将台阶架立在常去禁的头上：“我是在帮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帮我背包也是帮。”常去禁俯视大妈，撇了一眼排排座位，在大妈先前的位置上理所应当的坐下，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低着头切换手机的内地时间。
　　无法辩驳，二人该举的正义要举住。虽说嘴里还嘟囔着有的没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要完成大家口中的以身作则。
　　“常去……”徐太牵才入门机场，寻找好久。这会儿瞄见了独特的夫妇二人，垂头丧气的阴着脸竖在一个男人的两侧，后来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大少爷出街，带的左右护法。
　　她刚上前两步，却在第三步时使不上劲跨不出腿了。她焦虑的打探着仍然与众不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常去禁，预警的愧疚感不断腾升。
　　他会为身体的残缺而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