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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清明时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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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请问这里是故人庄吗?”
  杨玄婴缓步走进,看着在溪流边捣衣的女子。
  那个年轻的村姑蓦然抬头,神情很是惊愕,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你是谁,为什么会从莽山里跑出来。”
  “哪里来的野道士,赶快离开。”
  那个村姑对于杨玄婴表现出了一种莫名的排斥。让后者很是不解。
  “姑娘,对我可是有什么误会?”
  不等杨玄婴说完,那个女子就毫不犹豫的摸起一块河石,站了起来,作势欲砸。
  “镇定,且慢动手,贫道这就离开。”
  女子脸上的神情不似做伪,让杨玄婴很是疑惑,他匆忙跑到远处,对着溪水照了照自己的样子,仔细端详着。
  自己这模样,虽说算不上多么英俊潇洒,但好歹也不能说是不堪入目吧。
  分明是第一次见到,却被如此敌视,让他很是生疑。
  “死道士,还不肯走,赶紧给老娘滚!”
  那个年轻的农妇警惕的注视着杨玄婴,看见他远远的避开自己,却又徘徊着不肯离去,顿时表现得愤慨。
  她直接砸了几块石头过来,激荡起层层的水花涟漪。
  但是,仿佛有所顾忌,那个村妇始终跟杨玄婴隔着一段距离,不肯靠近。
  对于这种意外的情况,杨玄婴只能无奈一笑,从从容的返身退开。手中掬起一捧水,吹了一口气,复而洒落溪流之中。
  他悠悠荡荡,如同踏青郊游的闲人,沿着溪边小径,最终消失在在溪流的下游。
  那个村妇在看到他离开之后,就连衣服都来不及洗完,就一脸惶恐的端起木盆,转身就往身后的村子里跑。
  一边跑动着,这个年轻村妇还中气十足的大喊道:
  “不好啦,山鬼又冒出来啦?”
  转眼之间,村落之中响起一连串的嘈杂声响,片刻后甚至有一阵急切的铜锣声响起。
  十几个青壮汉子,拿着锄头镰刀,满脸戒备的冲了出来,每个人身上都抹上了几道朱砂画成的鬼画符。
  “山鬼呢?在哪里,还敢冒出来,对庄子祸害的还不够吗?”
  一个矮壮的老者,跟在一群青年人的身边,手里捧着一只古朴的香炉,炉上青烟袅袅,正燃烧着一根清香。
  “鹅姑,你在哪里看到了山鬼,带我们去看看,现在是白天,天地之间的阳气重,那只山鬼不敢现原形!”
  “我等趁机抓住它,为庄子除害!”
  “我,我也要跟着去?那个山鬼,往溪流下游走去了。”
  鹅姑有些胆怯,心里微虚,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你当然得跟着,不然怎知道在哪里,不必害怕。这么多年轻人,阳气重,山鬼不敢靠的太近。”
  在老者的要求下,鹅姑也只能放下手中的衣裳,拎着那根捣衣棍,跟在人群之中,折返溪流。
  一路顺水而下的杨玄婴,坐在一个水洼边上,水面映彻着村妇鹅姑跟那个老人交谈的情景。
  他的眸中,有莹莹紫光焕发而出。
  “山鬼?”
  杨玄婴若有所思的看着水面,他脚尖一点,层层水波荡漾,让水洼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自己则迅速笔直的往溪边的深林走去。
  此时此刻,在明知道自己被人误会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接触为好。
  林中苗木惊人得茂盛,长藤青蔓极为粗大,像是一片罕有人至的原始深林。
  耳畔有鸟雀啼叫,也有着虫声不绝。
  “哗”
  一阵长风拂面而过,树叶簌簌作响,甚至有着不知名的野果落下。
  杨玄婴的脚程,比之乡野之中的农人要快得多,很快就冲入了密林的深处。
  潺潺流水之声已经悄不可闻,耳畔此刻万籁俱寂,有一种别样的宁静。
  方才的虫鸟叫声,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
  突然之间的情况,却并没有让杨玄婴感到意外,脸上的神情镇定而从容,随性洒脱,并没有因为当下的异常而感到紧张。
  身后有所异动,衣领突然间被外物挂住,传来清晰的拉扯感。
  他的肩头一抖,劲力外露,以一种玄妙的方法向后发力。整个人则顺势旋转,
  “啪”
  一根干枯的树枝被直接掰断,连同身后的枯树都在缠丝劲的作用下轰然破碎。
  漫天木屑抛飞,黄叶散身,就在杨玄婴转身的瞬间,一道黑影悄然抓向他身后背负的古朴长剑。
  “御!”
  并指在前,杨玄婴轻声喝道。
  桃木剑微微一震,有氤氲紫气溢出,刹那间散布周身。
  猝不及防的黑影此刻与杨玄婴近在咫尺,被紫气裹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我倒想看看,所谓的山鬼,究竟是什么妖孽。”
  杨玄婴执剑回身,双眸之中紫意盎然。
  一头白猿,身上裹着新鲜的草木藤裙,正龇牙咧嘴的盯着自己。
  “好一头异兽”
  白猿与外界的俗类不同,兽眸之中熠熠生辉,有灵韵之光,半身的草木裙上还挂着一根古朴短棍。
  随着杨玄婴的注视,白猿自腰间取出那一根短棍,横在身前,挥舞不止。
  棍影重重,呼啸生风,别有一番生面。
  “你就是所谓的山鬼?”
  杨玄婴向前踏出一步,一身澎湃的灵机随风而动,向前逼来。
  草木翻涌,深林之中惊飞无数的虫鸟。那只白猿发出一声尖叫,直扑而来。
  手中的短棍闪烁着乌金光泽,甚至有一两个模糊的篆文浮现,半空中隐约现天雷之声。
  只是,在杨玄婴的身前,全然没有威胁。
  短短三五日的光阴,他的法身已经完成了大半的转换,向无漏金身的层次发展,经络之中流淌的血液紫中带金,不再是寻常人族的血液。
  在看到短棍临身的一瞬间,他横手一握,强大的法力直接控制住白猿的身形,禁锢在半空之中。
  杨玄婴从容取过短棍,仔细端详,在白猿手中的短棍只是一截残缺的棍身。还有部分已经消失。
  这一根短棍,实际上是一件品质粗劣的法器。
  尽管使用的材料颇为一般,然而祭炼者的手法颇为精妙,让短棍的质地极为坚硬。
  但杨玄婴真正关注的,却是短棍上的篆文。
  “太一金篆,金刚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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