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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一个星期天的鱼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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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杭正坐在河边钓鱼,此时的他嘴角带笑,在初秋的暖阳里满面“春”光,心里不禁浮现出一句老套但经典的演讲词“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个丰收的季节里,我们欢聚一堂,共同······”
  当然,这里的“我们”是指诸杭和自从诸杭坐到这里,把钩钩甩进河里,就一直露面的鱼儿们。而这套演讲词之所以没有下文的原因,我们已经知道了,诸杭想要“共同”的对象一直都不肯露面,并且在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吃掉了诸杭所带的铒食的一半,照这样下去,再有一个小时,自己就该拍拍屁股回家,回到人群中去。
  诸杭并不厌世,也不孤僻。相反,诸杭是一个阳光开朗,且长相清秀又乖巧的大男孩。他只是一不小心拥有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而已。
  既然说到了长相,就不得不提他那双迷人的丹凤眼,诸杭的二表嫂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曾断言,诸杭长大不愁身边没有女孩。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看人家这张脸长得,特别是这双眼睛长得,真是,啧啧······”
  特别是最后这句“啧啧”,里面包含的内容是庞大、引人遐想的。
  为了打发掉整个下午的时光,诸杭放慢了自己提竿、甩竿的节奏,尽管他知道他那害羞的伙伴们总是以很快的速度就吃光了鱼钩上的食物(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发明、使用的工具决定着工具本身的用途,但有时候我们又不得不承认,使用了工具造成的最终结果,是会改变工具本身的用途的。就像现在,当诱饵起不到它应有的作用时,它的性质就只好变成食物了)。
  有风吹过水面,鳞鳞波光让诸杭眯起双眼,脸上一片微醺与陶醉,他甚至有一瞬间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这种状态像什么呢?诸杭心想:真像是做了一场清醒无比的美梦啊!
  就在这时,一瓣黄花悠然的从水面飘过。划破了风在水面上画的一个个圆弧,当然也惊醒了岸边的赏画人。
  诸杭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瓣黄花,随着它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诸杭渐渐屏住了呼吸。在飘过诸杭的右脚时,水流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它略带慌乱的在诸杭的两脚之间的水面上打了个转,然后有惊无险的从诸杭的左脚前飘了过去。它越飘越远,越飘越远,一分钟后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诸杭已经开始怀念那远去的花瓣了,在他新建的记忆库里,开始回放有关于它的一切:它以傲娇的姿态冲碎一片圣光,又将所有的光与亮吸附进身体,再将那种热烈转化成为一种陶瓷般鲜活细腻的光芒回馈给天地。最后,带着世间的不解、不舍与不屑,奔向了它早已注定的结局。
  诸杭非常肯定,就算在成千上万瓣黄花里,自己也可以一眼就认出它,他清楚的记得它靠近花瓣底端的地方长了一颗小黑痣,他甚至在记忆里依然能闻到它所散出的苦涩的清香。
  虽然诸杭知道美梦都是用来打破的,但在三分钟内连续被打破两个美梦的情形,在诸杭为数不多的人生阅历里,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事件的起因是这样的,诸杭看到了水面上飘来的第二瓣黄花。它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黄花”了,它不佩拥有如此诗意的名字,它就是一片菊花瓣儿。它的出现不仅让人扫兴,更是重新勾起了诸杭对第一片菊花瓣儿的所有疑问:它从哪儿来?为什么在这儿?它的出现又被谁赋予了什么意义?
  看吧,第二片菊花瓣儿不仅是打破了有关于第一片菊花瓣儿的美好记忆,它的出现简直是种彻底的摧毁,这点可以轻易的从诸杭把“那瓣黄花”称为“第一片菊花瓣儿”上看出。
  紧接着,河面上又飘过了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和第六片甚至叠加在一起,让人无法明确的说出它们的排序。这些蜂拥而至的“破坏者”们彻底惹恼了诸杭,他愤怒的盯着水面,水流的速度好像也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哎,”诸杭对着上游喊道:“谁在那儿呢?”
  午后的阳光让人无法直视,诸杭眯着双眼,固执的一寸寸的搜索河上游每一片可能有人的地方。
  这并不是一条直上直下的河流,在目光所及的地方,诸杭没有看到任何生物,而那些目光不及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生物以任何方式回应自己。
  三分钟后,诸杭沮丧的坐回了自己的小折凳,他放弃这种无畏寻找与追究,也就是说,他决定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提起鱼杆,在早就被啃的干干净净的鱼钩上新的鱼饵,瞄准河面两米的地方,甩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做完这套熟练的动作,诸杭的注意力依然在眼前的这块河面上,先前微微吹着的风也停了,水面一片平静,唯一能证明水还在流动着的,是长在河底的水草,此刻它们正随着水流在轻缓的左右摆头,像在暗示着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今天下午一条鱼都没钓到的原因。
  又有一片菊花瓣飘了过来,诸杭伸手就将它从水里捞了出来。把鱼杆固定到地上,诸杭将它小心的放到手心,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去研究它,而是重新紧紧盯着水面,他在等待下一片。
  “也许,我可以在手心里拼出一朵菊花。”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很美好,不过这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想法罢了。诸杭并没有等到他的“一朵菊花”,事实上,他甚至没有等来下一片。
  “看来,这是最后一片了。”望着手心的花瓣,诸杭不由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将这一片放回到水面,望着它悠悠远去的样子,诸杭突然涌上心头一股无力感。
  “嘿。”一个女声突然在正在发呆的诸杭头顶响起。诸杭终于切身体会了什么叫“醍醐灌顶”。他忍着全身的微颤,转过头,看到身后那条位于半山腰的土路上站着一个女人。逆着光,诸杭只看到女人的两条眉中间长着一颗绿豆大的黑痣,以及女人此刻上扬的嘴角。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女人身体向前微欠,对诸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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