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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外的翦霸、勾离等人正焦急的凝望着皇城上空的数个祈天灯,而他们的身前则是同样数量的甲士正牵引着连接着孔明灯的细绳。
“快看!那是令箭。”
诺襄大呼,顺着他的手看去,一只燃着绿光的令箭不偏不倚的正中在位于左侧的一个孔明灯的灯头上。
“太好了!这下他们就有救了,快将那灯缓缓拉回,指引王将军他们出来!”
勾离大喜,急忙催促面前拉绳的甲士。而一旁的翦霸则长舒一气,他嘴角微弯,眼带柔色的看向身旁正一脸兴奋勾离。
“弟兄们,我们有救了!这灯定是军师所置,乃是特意为我等指路的。眼下我们只要保持队形跟着这灯走,定能逃出生天!”
王越言毕,拔出腰间浮游剑,挥剑领军而行。
不过这段路程在他和一众甲士看来却是漫长无比,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处处留心,远不如进来时那般从容惬意。而皇城之外的翦霸等人同样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真怕到时候只看到那灯孤零零的漂在空中。
时间如水般流逝,王越身边的甲士也渐渐稀少,一个个的倒在了归途上,眼下还剩下不到三十人,且个个伤痕累累,身心疲惫,已到崩溃边缘。而王越则已有些恍惚,他只能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甲士接连倒下,而他却束手无策。回头望去,尽是他们不甘而倔强的尸体,王越的眼眶渐渐有些红了。
“将军!我们好像到路口了。”
百骑长的话将王越惊醒,他狠狠的甩了甩头,不停的眨眼,试图将这怯弱的表现掩盖。
“甚好,那就赶快出去吧。”
王越强装坚毅的话语还有些微微颤抖。
“只是末将观那路口之间似乎有一道气墙。”
“嗯?”
王越顺着百骑长的话朝那路口处看去,见两墙之间果然有一层朦胧,好似山间浓雾。
“这阵内处处是杀机,我等还需谨慎,且先待我细观之。”
王越在一众甲士的拥簇下来到气墙边,从百骑长的手中接过火把仔细查看起来。只见其云雾翻腾,似有一股翻江倒海之力孕于其中并不断窜行;而透过气墙则隐约可以看到一片空地,似乎就是刚入皇城时的那个广场。
王越有些激动,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气墙的危险,于是乎他将火把伸进气墙一试。
这一试不要紧,下一刻,所有在场甲士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王越将火把收回时竟只剩下了半截,而那消失的半截竟连个渣都没落下,焰火也是被无情吞噬。
王越瞪大了眼,将那剩下的半截火把拿至眼前细看,只见其切口平顺,隐隐留下一些淡淡的切痕。王越以手拭之,顿觉有些熟悉,他眉目紧锁,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伤口...
他明白了,这气墙竟然就是一堆狂暴的寸劲!
百骑长也明白了,一众甲士也明白了,他们看见将军面如死灰,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言不发,一双眼也是无神的望着那堵气墙。
而头上的祈天灯也渐渐远了......
“快看!灯回来了。”
诺襄兴奋的呼喊令得沉思中的勾离抬起了头,他定了定睛,脸上浮起了一丝喜悦。勾离长舒一气,侧过头欲将手臂搭上翦霸的肩膀,却扑了个空。
翦霸不知何时悄悄的走到了前方,而那跟连接着灯的绳子就握在他的手上。
勾离望着他的背影,顿觉这背影沉重异常,他明白翦霸此刻焦急而懊恼的心情。于是他走上前去,将手轻轻的搭上翦霸的肩膀,并示以淡然的,肯定的,毫无责备的微笑。翦霸只是轻轻点头,但他的目光却柔和了不少。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危机终于可以解除,提起的心似乎终于可以放下了。然而,当翦霸将灯拉出皇城之时,王越与那一众甲士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王越!王越!”
翦霸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他的双手在颤抖,抖得竟无法抓紧那绳子,任它掉落在地面。
“翦霸你冷静点。”
勾离上前一把抓住翦霸的双肩,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他安抚住,却被翦霸一把推开。
“我要进去救他。”
“你切莫冲动,这样只会白白送命!”
“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在里面。”
勾离见拖不住,只得跑上前张手拦路。
“这样,我们在等片刻,如果他们还不出来,我就与你一同进去。”
“你进去干嘛?你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帮倒忙。”
“我是力气小可我有脑子,就凭你这个莽夫你找的到吗?”
“我莽夫?我还就莽给你看,看我不把这破城给掀了...”
就在两人激烈争吵之时,一个人影却悄然出现在了皇城门口。
“你除了躲在后面算来算去还会干嘛?你有本事上阵......”
翦霸话说到了一半,眼睛却直了,他的手停在半空,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前方大门处。勾离不解,也转过头,然后他也呆在了原地。
那人影赫然便是王越,他孤身一人,甲胄破败浑身是血,右手持枪艰难的撑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左手握着浮游剑,而血水正顺着剑锋滴下。
勾离回头与翦霸对视一眼,两人便朝王越奔去。只是还未近身便听见一声锐音,浮游剑掉在了地上,而后王越也是瘫倒在地。翦霸脚快,赶在勾离前面一把将王越抱起大呼他的名字却不见任何反应。
翦霸慌了,他近乎疯狂喊着,摇着王越的身体。
“莽夫别摇,他只是累坏了,血流多点了,没什么大碍。”
勾离把着王越的脉,眼睛却停留在他那仅剩半截的小指上,这令得勾离诊脉的手突然的抽搐起来。翦霸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见他黯然的低下了头,然后又恶狠狠的看向他眼前的皇城,似乎在心中发下了什么毒誓。
之后医官们将王越从翦霸怀中抬走,在后方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里包扎治疗;而勾离则紧锣密鼓的布置起进攻皇城的事宜,准确来说应该叫。
“翦霸,你就不要再自责了,王越虽然受了重伤,但好歹也捡了条命。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没他这一趟我又如何寻得到之法呢。”
勾离对着一旁有些消沉的翦霸说道。
“你的意思是能了?”
“那是自然。”
翦霸一下子振作起来,拿起囚龙戟来到勾离面前,霸气十足的说道:
“快快道来,只待我入得城,定要血洗之,替王越以及那两百兄弟报仇!”
“稍安勿躁,你且过来看图。”
勾离摇了摇头,瘪嘴苦笑,翦霸这孩童般的性格还真叫人哭笑不得。
“你且看这皇城的构造,九宫呈井田式排列,故我料那阵眼定在那正中的子明宫中,只要拿下了阵眼,这城中大阵便土崩瓦解矣。”
“只是我该如何靠近那深藏于内的子明宫呢?王越还尚未醒来,阵中情形不得而知,我不想再看到有弟兄白白送死了。”
翦霸看着图中子明宫的位置,眉头紧缩,他额头上那似眼的伤口仿佛挤成了一条线。而勾离则侧脸以一种惊讶的,略带欣慰的眼神看向翦霸,眼角也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他在心中暗想,这代价虽大,但对翦霸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位将领只有珍惜自己士卒的生命,才能换来更多敌军的生命。
“自然是不会再让弟兄们冒险了,虽然这阵眼下我还破不了,但我却发现他一个破绽。之前用祈天灯救王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担心,担心城内的守军会将灯射下来,可直王越出来也不见动静,这就给了我两条讯息;其一,这城中的守军应该都龟缩起来了,我料应该是在位于后方的升平宫附近,因为那样的话,即使我们破了阵他们也能从容撤退;其二,便是这阵内的种种奇门盖不会对空中造成影响,是故王越才能看到祈天灯。”
“你是说我们可以从空中做文章?”
“没错!”
勾离嘴角微扬,侧目看向正转着眼轱轳尚在思索之中的翦霸。
“有长进啊,一点就...”
勾离褒赞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翦霸恍然大悟似的拍手说道:
“我了了,你的意思是他们在空中没有防备,所以我们可以来个万箭齐发,把里面射个稀巴烂!”
翦霸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然而勾离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眼,将头低下。
“怎么?被我猜破心思啦?大军师!”
翦霸一脸戏谑,瞪眼挑逗起勾离。
“这都哪跟哪啊!还万箭齐发呢,有什么用?我都说城内守军都龟缩起来了,你射得着?”
勾离轻叹,无奈摇头。
“谁说要....要射人了?我是说射...射...射房子,对!就是要把那阵眼射坏!”
翦霸扯着脖子,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而勾离却有些哭笑不得。
“哎,算了,我直说了吧,我的计划是只由你从空中进去破坏阵眼。”
“就我一人?”
“对!”
“可我不会飞啊!”
“不会飞可以给你装翅膀嘛,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想进去骘丘皇宫藉由给你想的那个办法。”
翦霸眯起眼,抓耳挠腮,沉吟许久,忽而恍然道:
“哦,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