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谁?”
“百卉城守将速戈马。”
“速戈马?”
“正是!”
骘丘陷落的消息传到了仓牁,而此时仓牁皇宫的大殿内,三位辅政大臣与坐下群臣正激烈的讨论着。而雍和帝依旧瘫卧于皇位之上,两耳不闻,沉沉睡着。
“这速戈马乃一介武夫,断无这般勇略,兵不血刃便拿下我骘丘。想来他背后定有大能指使。”
房扈沉声说道。
“不错,这速戈马本是杨治的人,乃是一平庸守将;而我骘丘虽说守军不多,但也有万余,且城坚沟深,莫非...是齐泰?”
孟茲话及此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正在沉吟中的张承乾。
“应当不是齐泰,且不说燕州相距骘丘千里,单说那徐州横亘在中间,他的大军便无法通过。”
“嗯...”
众人对张承乾所说深以为然。
“那你以为是何人?”
孟茲又问道,而张承乾无奈摇头,感慨道:
“这天下一乱,各路英雄豪杰便是齐齐涌出,我也不知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大人勿虑。”
依旧站在群臣中的何无会出列,横牌拱手道:
“不妨先发布讨贼檄文,且看他们如何应对,到那时便知他们到底是神仙还是村夫了。”
“嗯,此计甚妙。”
张承乾起身称赞,随后走到何无会面前。
“无会啊,这段时间以来,你屡献妙计,居功甚伟,我与两位大人商议之下决定将你提至兵部尚书,在军政处行走。”
何无会喜出望外,连连叩谢。
而与此同时,瘫卧在皇位之上,仰头酣睡的雍和帝却突然睁开了眼,死死的盯着大殿穹顶。未久,又缓缓闭上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各个势力都忙得不亦乐乎。朝廷虽然颁布了讨贼檄文,但却没有要出兵的意思,只是静观其变。话说回来,此时的朝中也腾不出手,因为他们忙着整肃东部呢;而西部这边,齐泰借着讨贼的名义,趁势出兵,以假途灭虢之计拿下了向往已久的平州。所谓得陇望蜀,既定平州,那下一步自然是徐州了。齐泰在平州虎视眈眈,令得徐州刺史杜雙是如坐针毡,他发动百姓在徐州北部构建了绵延数十里的防御体系。看来这颗硬骨头是打算寸土不让,要死磕到底了。
而藉由自入主骘丘以来,凭着方越留下的兵符以及左将军杨治在许州的人脉声望,十分顺利的,以极小的代价拿下了临近几个郡县。如今只剩下北部紧邻霓州的桂定、菏泽、藕台还未降服。而一方面为了应对朝廷的讨贼檄文,不给各个诸侯豪强以进犯之口舌,藉由也只得先放缓脚步,令胡广领一只军装扮成羌竹队伍,每隔几日便上演扣关的好戏。而后传扬天下,以正视听。
而国盟这边,反攻大计已基本筹备完毕,东西两营的士卒以及粮草以先行抵达了昊国。让人意外的是翦霸所掌之北营居然毫无动作,而更意外的是性情如火的翦霸却没有一丝急躁,依旧每日操练士卒,有条不紊。
“启禀大王,国盟大军已抵达轲昇。”
“有多傻人马?”
“八万左右。”
“再探,密切关注其动向。”
“嗨!”
此时,戎国王庭内,气氛异常冷峻,虽然在数月以前便是知晓了国盟反攻的意图,并早已做好准备,严阵以待。然自百年前被天首怆纪率军横扫后,这百年来都是主动出击,从未被人攻击过。这使得四蛮内部翻起了滔天巨浪,无不震愕,尤其是被列为第一目标的戎国。
打人他们是有一套的,可被人打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戎国大汗沙摩提耶侧坐于兽头宝座之上,目色深沉,但眉眼似有跳动,显然极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
突然他拿起手边酒盅重重的砸在地上,面目狰狞的说道:
“真是耻辱啊,这些四国的蝼蚁竟敢回头打我?自本王继位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荒诞之事,奇耻大辱啊。”
沙摩提耶近乎咆哮。
“大王!我即刻就带兵去灭了他们。”
坐在左下方的呼延睥带着满腔的热血正色道。
这呼延睥乃是呼延宗的弟弟,相比他哥哥,这呼延宗杀戮之气更重,一副莽夫模样。戎国人皆称呼他为“屠夫。”
“且慢!”
阻拦者乃是坐于另一侧的虞方元。
这虞方元乃出极国人士,不知何故流落到戎国,在一次内乱中立下奇功,得到沙摩提耶的赏识。后进入王庭,出任军师,沙摩提耶对他是言听计从。
“启禀大王,此次四国既敢反攻,定是有备而来,不可大意啊!”
“哼!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呼延睥不可一世的叫嚣着。
“大王!如今四国内定有能人,若非如此,我上将呼延宗也不至于被斩于阵前!”
听到虞方元此话,沙摩提耶方是冷静了下来。的确,呼延宗是他戎国数一数二的猛将,是他亲封的上将军,但此前入侵昊国却在阵前被斩杀,不得不叫人慎思啊。
“左大都尉。”
虞方元转过身,拱手对呼延睥说道:
“试问你能否胜过你兄长。”
“不能。”
呼延睥将脸侧到一边,显得有些不太服气,但事实却又是如此。
“那你安敢出此狂言?此番如若贸然前去,岂不正中四国之下怀?”
“我...”
呼延宗欲言又止。
“够了!”
沙摩提耶一声大喝,随后看向虞方元。
“那你可有什么计策?”
那虞方元的面相实在奸邪,尖嘴猴腮,一头白发,两耳如妖孽般竖起。此刻他端着那尖细的,毫无须鬓的下巴沉吟着。
“此前出征虽伤了些元气,但束手待毙、被动挨打是断然不会的。左大都尉所言虽有些冒失,但却也有可取之处,大王请看。”
虞方元来到一侧的行军图旁,伸手指向一个点。
“这里,服峪口!国盟大军进犯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在这里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沙摩提耶看着图,有些黯然的说道:
“此前上将军(呼延宗)便是葬身于此,四国恐会有提防。”
虞方元淡然一笑,坐回位子上说道:
“那是自然,如此兵家必争之地,再愚蠢的将领也会慎之又慎。”
说完虞方元不怀好意的看了呼延睥一眼,引得呼延睥怒目而视,几欲发作。而虞方元却不屑一笑,转头又继续说道:
“但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更是要故技重施!不过...需要王上的一些配合。”
“哦?如何配合?”
沙摩提耶坐直了身子,似起了些兴致。
“请王上佯装不敌,引军民北逃。”
虞方元话音刚落,呼延睥便起身大喝道:
“岂有此理!我军怎能未战先逃,如此岂不伤了军心士气。大王,虞方元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请严惩之!”
“你闭嘴!”
沙摩提耶对呼延睥怒目而喝,随即示意虞方元接着讲。而虞方元又是一脸讥笑的看了呼延睥一眼。
“国盟此次敢于主动出击,定是积蓄已久,王上若如佯装北逃,他们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定会追杀。如此,我们在服峪口的伏兵就能趁国盟大军追击之际将其截为两段,而大王则率军趁势反扑,里外聚歼。”
“嗯...此计甚妙!”
沙摩提耶面露悦色。
“那你觉得这只伏兵由谁统领为好?”
虞方元在账内扫视一圈,正欲开口,却被呼延睥抢了先。
“大王,我愿往!”
沙摩提耶不做应答,又看向虞方元。此举令得呼延睥大感受辱,面露凶色侧头看向虞方元。
“左大都尉虽然勇猛,但行事过于鲁莽,而这只伏兵关系甚大,容不得有闪失。”
虞方元起身又接着说道:
“王上,恕我直言,这帐中俱无人选。”
“你放肆,岂敢视我等如无物?”
呼延睥大怒而起,煽动着账内其余将领。一时间,账内碎语纷纷。
“来人!把呼延睥给我拖出去仗责二十。”
沙摩提耶拍案大喝。如此之下,账内终于是回归安静了,只剩账外传来的呼延睥挨打之闷哼。
“王上,此战欲胜,必须请出左贤王!”
正欲坐下的沙摩提耶听到虞方元提及左贤王,突然僵住,只是面目冷峻的看着虞方元,半晌不语。
虞方元见沙摩提耶有些犹豫,遂跪地说道:
“王上,此战危及我戎国之存亡,非同小可,还请王上暂时摒弃恩怨,同仇敌忾!”
“你们先退下吧,容我三思。”
沙摩提耶缓缓坐下,靠在座背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账外。
“王上休要犹豫啊!”
虞方元近乎恳求。
“退下!”
沙摩提耶起身怒目断喝,虞方元只得与其余将领一样,悻悻告退。
“哎...”
沙摩提耶长舒一口气,又靠回座背,面露愁色。只是他那无神的双眼中似乎映出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