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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亭外秦少白驻足原地,看着亓官玄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
虽然已是开春时节,但是苦寒之地还是覆盖着冰雪一片,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才让秦少白收回了目送的视线。
突然秦少白感觉有些异样,一个黑影突兀出现在了秦少白三步之外,但是所来之人却让秦少白感觉很熟悉,一眼秦少白就记得此人是秦家的“地字号”死士。
秦少白气机才运转于手心,立马又毫无痕迹的散去,放下戒备后,秦少白看着面前的全身笼罩在黑灰色斗篷下的人并无言语,等待面前如鬼魅般的人开口。
只见那人面对秦少白弯腰抱拳禀报到:“启禀殿下,王妃担心殿下安危,命人来告,希望殿下早些回府。”
“知晓了,我这就回去。”
赵雅的提醒,让秦少白心头一暖。离别的伤感也淡漠了许多。秦少白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才转身去解开栓在几步开外的凉地特产大马。
翻身上马后,秦少白正准备扬鞭策马而去,但是右手才举起,却又放了下来。
看着一直延伸向雍州城的驿路,秦少白头也不回的向还驻足原地的王府死士开口说道:“死士不一定是非替人而死不可,活着或许会更好的去完成自己的本份,也不会让牵挂你的人没了牵挂,所以好好活着。秦家不想在多一份愧疚,当年秦家铁蹄所过之处,不仅是敌人的尸体,也有秦家铁骑的亡魂……”
秦少白说完这些让自己都有些意外的话,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扬鞭而去。
死士被这番话也给说得有些楞神,看着秦少白满头白发飞舞在空中疾驰而去的背影,死士心里开始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然而多年身份的特殊和职业素养也只是让这位死士稍稍停留了片刻,随后就快速的回归本来面目,身影一闪而逝,就消失于青天白日之下。
秦少白颠坐于马背上,向城内快速靠近,心里却想起了一封密档,上面记载着的就是刚才前来传递消息死士的记录。
“唐睢,年三十六,旧南越之人,属二品实力,开穴两百五十八,发妻早亡,有一女、年十五,名唐念汝,现为王府一等丫鬟。”
想着这封密档,秦少白联想到了自己娘亲跟前那个娇弱、却总拿鸡毛当令箭的小丫鬟,不由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至秦少白踏入朝天阁开始,闲暇之时便会要一些有关秦家势力结构的密档来看看,秦政自然乐见其成,还嘱托吴言给秦少白解惑一二,因为秦家这张大网的编织基本都是出至于他的手笔!
对于吴言来说,别说解惑一二,倾囊相授也是常理,吴言虽早年间有妻儿子嗣,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都化作指间沙逝去,而今变作黄土一抔。
一直断弦无续的吴言虽没有了子嗣,可是对于秦政的三个儿女,说视如己出也不为过,虽然秦家三杰没少给他挖坑,可是在他看来不过是膝下承欢、含饴弄孙的乐趣罢了!
秦少白是秦政以后的接权之人这一点,不仅是秦家人还是外人,甚至于大周王朝都明白这一点,当局者的吴言岂会被一叶障目而不知道?全力辅佐也就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所以秦少白六年的武学之路上,有亓官玄一人武学指点,也有吴言芝芝不倦的辅佐。
六年时间里的日子,秦少白像一颗种子遇见了肥沃的土地与水,疯狂的吸取着养份,一日日的茁壮起来。
秦少白过目不忘的天赋,秦家人早已为常,所以秦少白虽然才只见过这个地字号杀手两次,却记得格外清楚,当然那个叫“唐念汝”的一等丫鬟,也是让秦少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才会有刚才那般言语吧。
赶回王府后,秦少白直接往赵雅的住处走去。
一进门秦少白就靠倒在铺有蜀锦的软榻上,从果盘中拿了一个橘子,自顾自的剥着吃了起来,赵雅看着秦少白有些眉头不展的样子,拿过丫鬟手里的茶水亲手给秦少白递了过去,出声询问道“可赶上了?”
“赶是赶上了,可是先生还是走了。”
秦少白一边往盘子里吐果核,一边郁闷的说道。
“人有悲欢离合,至古难全,白儿你今后还会遇见许多这样的事,你要学会看开些,明白吗?”
赵雅一边给秦少白剥开橘子,一边开解秦少白,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堂堂西北之主的王妃心性何其坚韧,也侧面看出了当年马蹄百战沙场,一袭白裘袍点将台舞剑祝大军旗开得胜的壮丽景象。
“这个自然。这不、娘一唤我,我就回来了,娘我饿了……”
秦少白拉着赵雅的衣袖轻轻摇晃,装作撒娇样。
“好,娘这就吩咐下去,多做几个你爱吃的。”
赵雅伸出渐渐老去的白皙手掌,溺爱的抚摸着秦少白的满头白发,眼里全是慈母温和的宠爱。
晚膳之后,秦少白给赵雅请安后就离开了。
不知不觉毫无目游荡的秦少白又来到了锁龙窟前,那一柄名叫“雷蛟”的剑依旧笔直的插入石座之上,只是让秦少白不免有些花落人独立的凄凉感。
秦少白走上前去,想把这看似废铁一般的剑拔出来,好好瞧瞧有什么端倪,右手刚触及剑柄,这看似废铁一般的剑,居然让秦少白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因为秦少白感觉出了这把剑的不同寻常。
因为这把死物一般的剑似乎有生机一般,凌厉剑气萦绕剑身,伸手触及宛如进入一方雷池,让人有一入雷池身首异处的大恐怖。
秦少白几次气机运转至灵罡境巅峰,想拔出这把不寻常的废铁,可是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弄了半天秦少白气喘吁吁满头大汉,也无建功寸许,有些疲态的秦少白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块碎石上,正思考着如何才能拔出这把剑。
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极为熟悉的脚步声,脚步由远及近循序渐进而有力,果然不出秦少白所料,来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秦政。
片刻后,秦政那北方特有高大粗狂的身影出现在了锁龙窟院墙的拱门里。只见秦政拎着两坛子酒水,大步流星的向这里走来。
秦政走近些后,直接丢了一坛子给秦少白,而自己也一屁股坐在秦少白边上,两人如出一辙的拍掉酒坛的泥封,相视一笑后,端起坛子就开始畅饮。
明月像个被孩童咬掉一口般的饼子,高挂于天际,只是银辉依旧,月下的父子俩人却无太多言语。
秦政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粗痞汉子,而且常年在外,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除了和自己儿子大口灌酒外,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诉说的话题。
此情此景不是一句,“心有千千结,无语寄思量,对饮成两人”就能说明白的事吧。
当酒坛里只剩下一些糟粕的时候,秦政起身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看了一眼几步之外剑谱排名第三的雷蛟,也是有些唏嘘。
“早点睡吧,过些时日随为父出去走走。”秦政拍了拍秦少白的肩膀就独自一人离开了锁龙窟。
秦少白把最后一口酒灌进肚子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里的酒坛轻轻靠放在秦政留下的酒坛旁,才起身回去休息。
秦政走到半路,又折返回锁龙窟,看见刚才所坐的位置前,两个依靠在一起的酒坛,嘴角上扬,不禁感叹了一句。
“还真是一家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