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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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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今站的队伍本来就离高台最近,走了几十步已经来到台阶旁边。那武士躬身一让,肃请陆今上台。陆今点头致谢,伸手整理了一下发型衣襟,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高台上另有接引的武士和太监,两名武士先详细搜身,确认陆今没有携带兵刃暗器,然后由太监领着,来到了高台正中,面朝萧若望站定。
  陆今的前世虽然糊里糊涂,但毕竟出身于名门世家,从小就要学习诸般礼仪。这时见了皇上,自然而然依照朝拜大礼跪了下去,口呼万岁,向萧若望磕头请安。
  萧若望笑道:“起来说话吧。”等陆今起身,萧若望扶住龙椅的一边把手,往前探了探身子,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他,看了一会才道:“你就是陆今?听说你是陆阁老的侄儿,这首诗是你写的?”
  陆今从容道:“回皇上的话,阁老是微臣的大伯。刚才听了皇上的题目,玄奥精微,发人深省,微臣心里大受触动,在皇上无上禅思的指引下,才写出了这首小诗。”
  他这番话郎朗说来,语调诚恳,情真意切,似乎能写出这首诗,自己并没有半分功劳,全是靠了萧若望题目出的好。
  这次不光文武大臣,就连薛平坚、宇文护以及另一侧几十位六根清净的得道高僧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大家都忍不住咧咧嘴,眼光倒有一大半看向陆征浩,心想真你奶奶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要打洞,本来觉得你陆阁老已经是马屁界的状元,没想到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这个侄儿的马屁功夫不让乃伯,无耻之处更加犹有过之。看来陆家能够位列四大世家,还是很有原因的,家学渊源,不可小觑啊。
  陆征浩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见到果然是陆今上来,倒也没有特别惊讶。这时再听陆今应对得当,一手奉承本领无师自通、圆转如意,更加老怀大慰,捋着胡须不停地点头微笑,以示鼓励。
  萧若望抬抬手,指着高台上下的众人道:“大家既然都想看你,你就转上一圈,跟大家见个礼吧。”
  陆今心里暗骂:“你妹的,耍猴呢?真当老子是青楼歌姬了?”说道:“遵旨。”脸上露出一片灿烂纯真的微笑,转动身子,向众人团团施礼。
  宇文护、张弘范等人听到陆今名字时,已经皱起了眉头,这时见到陆今面貌,都忍不住握起了拳头,向他狠狠瞪过去。他们为了阻止陆今制造三轮车支援前线,派出玉骷髅行刺,结果反而把玉骷髅折了进去,损失掉一名武道高手。现在又被陆今写诗压住风头,一文一武都败在了这个青年手中,可以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只有白仲遥没见过陆今,反倒因为他的诗作助自己提升,看过去的眼神中便带了几分赞许和感激。
  陆今见过了高台上的权贵和高僧,又转向台下士子,抱拳行礼。这些士子们有不少是临安城的公子哥,曾经见过陆今的“双轮车发布会”和“漱玉馆赛诗”名场面,此时看到竟然又是他,顿时交头接耳、口沫横飞,把陆今曾经的传奇故事给旁人讲述起来。讲述过程中自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修饰夸张,就差把他说成是天上星宿下凡了。
  而一众女眷见作诗者果然是个二十来岁的俊俏公子,已经满足了心中九成的幻想,再听到这些激情澎湃的故事,一个个都兴奋的满脸通红,双眼星星点点,恨不得把陆今拉下来好好把玩一番。
  茗烟姑娘混在其中,听这些人信口开河,把陆今说的跟朵花一样,心底好笑之余又带着几分得意,好像陆今被人追捧夸赞,她也与有荣焉;而那些小姐丫鬟们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杏眼含春看向陆今的模样,又让她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醋意,酸溜溜甜丝丝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茗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愫,只觉得又烦恼又欢喜,十分矛盾。她忍不住心意杂乱,定不下神来,想要吩咐人回漱玉馆吧却又舍不得走,一时间心猿意马,好生踟蹰。
  等陆今见礼完毕回过身来,白仲遥出声说道:“陆公子,请问你这首诗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已经憋在心里好大一会,只是碍于要萧若望先说话,才等到现在提问。其实这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一句话,毕竟这种好诗,怎么能没个名目?
  陆今微微一笑,说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有江有月,春水潮生,这首诗嘛,自然就叫《春江花月夜》。”
  心想:“自然就叫《春江花月夜》,因为本来就是《春江花月夜》,老子可没有骗你们。”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在漱玉馆抄首诗逗逗歌姬也就行了,这里可是国之重典,要让人知道自己抄袭,那还不打断狗腿再说?
  但他的担心明显多余,“春江花月夜”一出口,所有人都叫了声好,这五个字实实在在点出了全诗的主旨,而且意境跟诗歌完美契合,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名字。
  白仲遥赞道:“好名字!陆公子年经轻轻,就有如此大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这首《春江花月夜》,也定能万世流传,咱们华族几千来的辞赋诗篇,可都被这一首给盖下去了。”
  陆今心道:“还用你说,孤篇压盛唐,那可不是叫着玩的。”抱拳微笑道:“多谢白二侠称赞。”却也没有谦让,毕竟搬运了人家的作品,给人家拉个双击点赞什么的还是应该的。
  这时梅香又悄悄挤到薛湘灵身边,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姐,这不是血茶花么。”她记起来那天在和生堂药行,正是这个人跟薛湘灵讨要血茶花,干脆就用“血茶花”来称呼陆今。
  “什么血茶花不血茶花的,人家又不是没有名字。”薛湘灵横了梅香一眼说道。
  “哎呦…”梅香捂嘴偷笑,“人家人家的,人家可是谁啊?”
  “死丫头…”薛湘灵伸指轻轻捅了梅香腰眼一下,“刚才说的那么大声,你自己不会听?耳朵让血茶花给堵上了么?”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薛平坚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你们认识这位陆公子?”
  “也不算认识,就是碰巧见过一次。”薛湘灵让父亲撞破了女孩儿间的玩笑,脸上微微有些发烧,顿了一顿,把那天碰到陆今的事简略说了。
  “那倒真是凑巧…”薛平坚若有所思的说道。
  “何止凑巧,简直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梅香又凑上来嘻嘻笑道。
  “梅香!”薛湘灵一手叉腰,举拳要打。梅香赶紧往薛良身后一跳,躲了开来。
  薛平坚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看向女儿。他知道自己女儿心思灵巧、文才出众,实在不输于任何男子,只是平常自视甚高,整个蜀国的青年才俊竟然没一个能看上眼的。因此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却还是待字闺中。
  这次带她来梁国参加礼佛大会,一是因为她办事周密稳妥,可以帮着做一做采购药材等事;二来则是长长见识,让她知道世间还有许多人才,从而能压一压性子。如果再碰上个中意的名门士子,得配良缘,那自然是更好的了。
  现在看到陆今写出“春江花月夜”这种奇作,女儿似乎深为折服,薛平坚的心思便动了起来。这两人年纪相仿,陆今又是梁国四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子弟,名门之后,可以说门当户对,再适合不过了。而且前几天陆征林联系自己,要商谈引进蜀马的事情,也显露出陆家有意结交,那么在亲事上他们估计也会十分乐意,马匹生意自然就跟着水到渠成了。
  另外还有一层深意,梁蜀两国正在筹划结盟抗周,如果薛陆两家联姻,那对结盟之事无疑会有极大的好处。总之这件亲事如果能成,那就是一石三鸟,皆大欢喜的局面。只是不知道这位陆公子婚配了没有。
  薛湘灵见父亲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隐约有些猜到了他的心意,身子向右一侧,轻嗔道:“爹爹!”眼睛却忍不住抬了起来,瞟向场中的陆今。
  薛平坚鉴貌观色,呵呵一笑。他有意让薛湘灵跟陆今先接触一下,如果后面打听到陆今已经婚配,那不能委屈女儿做小,这件事就作罢,如果没有婚配,那就看女儿心意如何,再做下一步打算。
  想到这里,薛平坚向萧若望行了一礼,说道:“皇上,薛某有个孩儿,今天也跟了过来。她刚才也写了首诗,只是见到陆公子的大作,自惭形秽,没好意思献出来。薛某心想今天参与盛会,有皇上和诸位嘉宾在这里,不论好坏都是对皇上的一份敬意,就想让这孩儿把诗作献上,也好让皇上跟陆公子指点一二。”
  他没说出薛湘灵的真实身份,那是给自己留下余地;又特别强调让陆今指点,旨在引起陆今的注意。
  萧若望喜道:“薛剑王何必客气,虎父无…犬子,贵公子的作品一定是好的。高学士,你替薛剑王读一读吧。”他早就知道薛平坚是带了个女儿过来,但对方既不提,自己也不必说破。
  薛平坚说道:“不敢劳动高学士大驾,这孩子是晚辈,又没本事跟陆公子的大作争鸣,就让她自己读一读,请各位和陆公子点评就好。”
  萧若望点头道:“那也好。”心里却有些纳闷,薛平坚这是搞什么鬼,干嘛非要个女孩儿来抛头露面。
  薛湘灵见父亲不跟自己商量就定下了这事,心里三分嗔怪、三分害羞,却又有三分欢喜,整了整衣衫,从薛平坚身后走出来,向萧若望跪拜道:“皇上万岁,给皇上请安。”
  萧若望笑道:“起来吧,把你的诗作,读给大伙听听。”
  薛湘灵谢礼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陆今刚才跟高台下的人见礼,位置已经有些靠近高台边沿,薛湘灵也只好走到跟他平行的地方,隔开一段距离,抱拳道:“陆公子,献丑了。”
  陆今早就认出了薛湘灵,这时见她走过来,也抱拳微笑:“薛公子不必客气。”眉毛轻轻抖了抖,意思说又见面了。
  薛湘灵不去理会他的眉毛,从衣袋里取出诗稿,展开看了一眼,正要开口诵读,突然听右侧有人喝道:“下来吧!”
  然后就见十几个圆球从高台下左右两侧的人群中飞起,飞到高台上空时相互碰撞,轰隆隆的爆炸开来,高台上顿时硝烟弥漫。七八个蒙面汉子趁着烟雾飞身上台,向萧若望冲去,蒋百申带人上前阻拦,大喊道:“保护皇上!”
  紧接着就听御林军哗啦啦的奔跑调动之声,同时几个人影飞快跃到萧若望身周,环绕保护。看身形,宋万奇和齐越这两名九段高手都在其中。
  陆今和薛湘灵站的离高台边沿最近,清楚看到蒙面人从自己头顶掠过,正犹豫该往哪边退,又有三个蒙面人跳了上来,一人抓向陆今,一人抓向薛湘灵,喝道:“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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