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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赛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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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国历代君主都信佛重佛,上行下效,自朝廷重臣到平民百姓均以修习佛法为荣,因此梁国又得了一个佛国的称号。
  文人们行文作诗也常爱说佛论道,将禅机佛理融入其中,俨然成为一种风尚。因此茗烟出了这个“花开见佛”的题目,正是搔中了一众文人的痒处,大家奋笔疾书,很快就有人交出了答卷。
  听着小丫鬟念出的诗句,陆今心中无奈:“到头来,还是逃不过穿越必写诗的俗套剧情啊…”
  夏眠看陆今发呆,就在桌子底下悄悄扯他袖子:“大哥,你要是想不出来,咱们就找个由头赶紧开溜…”比起听茗烟姑娘唱曲,还是面子更重要些。
  “啊,你去找个房间,我写东西不喜欢有人打扰。”陆今回过神来,吩咐夏眠道。
  “你不会想跑吧?”齐云涛一直盯着陆今。
  “放心,茗烟姑娘跑了我都不带跑的。”陆今有点可怜起齐云涛来,我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啊,毕竟穿越者写诗那都是降维打击。
  “来来,我们到这个屋。”夏眠找狎司开了一个单间,忙不迭来喊陆今。在屋里丢人毕竟比在外面丢人要好一点。
  “嗯,啊,这个…”陆今拿着笔,一个劲摇头晃脑,就是不落笔写字。夏眠看的心里发慌,恨不得抢过笔来自己去写,好歹写俩字也不至于把脸丢个底掉啊。
  “你到底写不写?!”夏眠终于忍不住了,陆今都在那嗯啊一盏茶时间了,看得他们几个人哈欠都打了一大串。
  “哦,写,写。”陆今终于准备开写。
  我的痛苦你们哪里懂?陆今心道,你们以为我是写不出来,其实我是选择太多,不知道该挑哪一首了。
  “嗯,就他了。”陆今思来想去,最终选定了一首。“佛爷,罪过罪过,用你首小诗,还请你不要怪罪。”他先给作者赔了个不是,毕竟用别人的诗装13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还有没有哪位公子要递交文稿的?”三楼的小丫鬟念完手中最后一张诗稿,抬头问道。
  半个时辰转眼将尽,小丫鬟已经念了四十多首诗作,其中左手边单独放着三首,是茗烟姑娘选出来的优秀者。而最上面一首更是有临安第一才子称号的萧逸卿所作,不出意料,今日的花魁合当萧逸卿独得。
  “如果没有公子递交文稿,那今日的题目到此…”
  “等等…”小丫鬟正准备敲响比试结束的锣声,夏眠亲自拿着一张纸跑上三楼,气喘吁吁喊道。“等等,这里还有一首。”虽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仍掩盖不住他兴奋的神情,交文稿的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太他妈绝了,夏眠心里喊道。这首诗再次彻底颠覆了陆今在他心中的形象,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才能没展现出来呢?
  “额,这个…”小丫鬟有些犹豫,刚才茗烟姑娘已经告诉了她获胜者是谁,现在就等宣布了。
  “这不还没到时间么?”夏眠指着计时的沙漏说道,沙漏上面还有最后一丝细沙。
  “确实是没到时间,不过…”
  “不过什么?”见小丫鬟不接,夏眠有些急了。
  “香茗,你再读下这一首吧。”房中一个温柔优雅的声音说道。
  “是,姑娘。”香茗这才接过文稿,却见整整写了一大页,不由有些皱眉。
  “姑娘,这个人写的…好长。”香茗不太乐意了。
  “无妨,你慢慢读就是。”屋中声音不疾不徐,听得夏眠心情都安静下来。
  “那,好吧…”小丫鬟香茗清清嗓子,从头读了起来。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哦?”第一句刚念完,屋中便传来一声轻轻的低呼,三分惊讶中倒带着七分感叹。
  “怎么了,姑娘?”香茗转头问道。
  “没事,你继续读,不用管我。”温柔声音回道。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
  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屋中女子低声重复着,脑海中随着诗句浮现出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脸庞不觉已挂上两片红晕。
  “该是怎样的才情,才能写出如此佳句啊。”女子既惊且佩。
  而此时惊讶的却不止她一人,三楼对面房中一个灰衣男子手捻长须,凝望窗外:“若将此心以学道,即生成佛有何难?…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他嘴里喃喃念诵,说道:“想不到南梁竟有如此人物,刚才那什么第一才子萧逸卿的诗,比起来可就逊色许多了。”
  旁边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人点头道:“王爷说的是,此诗不但贴合主题、词句精妙,兼且暗含禅机,确实是罕见的佳作。看来南梁虽然衰退,惟南地有才的说法却是不假。只不过这等吟诗作对的学问于国力意义不大,倒也不必太过挂怀。”
  灰衣男子却未置可否,只是凝神倾听着下面的诗句,屋中一时又恢复了沉静。
  此刻整个漱玉馆中也已鸦雀无声,只有小丫鬟香茗的声音仍在继续,大家都静静听着这首神来之作。
  “不观生灭与无常,但逐轮回向死亡,
  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
  山头野马性难驯,机陷犹堪制彼身,
  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
  欲倚绿窗伴卿卿,颇悔今生误道行。
  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
  静坐修观法眼开,祈求三宝降灵台,
  观中诸圣何曾见?不请情人却自来。
  入山投谒得道僧,求教上师说因明。
  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首已毕,漱玉馆中再无半点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人喊道:“好!好诗!!”
  众人这才恍然醒悟,纷纷开口。
  “千古奇作啊!”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都给听哭了。”
  “听哭算个屁,老子都激动的尿裤子了。”
  “我说这么骚气,你快滚回家换裤子去…”
  漱玉馆中瞬间由寂静转为沸腾,三层楼的所有人都疯狂议论起这首诗,更有人已把整诗抄录下来,拿在手中大声诵读。
  “这是谁写的,我要见他,我要让他给我题字!”一人手捧诗抄,冲着小丫鬟香茗高喊道,其他人立刻同声附和,此时大家甚至不再关心见不见茗烟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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