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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楼外，华灯点点，月朗风煦。
“兄弟们，下次再聚，还是我请客，谁不来就是看不起我。”陆今喝得摇摇晃晃，说话舌头都大了。
“陆管事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们谁都不带含糊的。”夏眠等人也喝多了，相互搀扶着从飘香楼走出来。
陆今这几天并没去天福号，而是不停地请皇家书院的同僚、下属们喝酒。几顿酒喝下来，这帮纨绔子弟已经把陆今当成了穿一条裤子的哥们。
当然，陆今可不只是为了交一群酒肉朋友。跟这帮人搞好关系，一是为了能随时溜出来去天福号，有了他们打掩护，只要不是监院宋万里亲自过问，就算整天不上工也没人查----皇家书院人浮于事，多一个少一个根本看不出来。
另一方面，皇家书院的同僚们大多来自名门望族，到这里当差就是为了混个资历而已，以后就算不能所有人都飞黄腾达，但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可小觑，这都是重要的人脉资源。
看着客人走远，陆今慢慢站直身体，脸上的酒态也一扫而光。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下一步就要撸起袖子干事业了。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陆今心情大好，嘴里哼着曲子，迈开大长腿向陆府走去，很快消失在月色之中。
这时，两个人影从飘香楼旁的小巷内转了出来，沉默的盯着陆今远去的方向。
“这就是你用观心术看不透心思的那小子？”身形高瘦的男子说道。
“是的，阁主。”回答者身穿皂裙，美艳而窈窕，正是审讯过陆今的叶隐娘。
而高瘦男子则是未央宫观心阁阁主，叶隐娘的顶头上司聂心魂。
“要真像你所说，确实奇怪。难道陆家还有什么独门秘技不成？”聂心魂侧头沉思，一双眸子在月光下竟闪着淡淡的蓝光。
“你找机会再跟他接触一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聂心魂道，“这件事暂时不要汇报给宫主，也不要惊动陆家其他人…毕竟还是四大世家嘛。”
“是，属下明白。”叶隐娘点头应道，再抬头时，却已经不见了聂心魂的身影。叶隐娘站在原地思考片刻，咬了咬嘴唇，也转身隐没在黑暗之中。
“今少爷好。”
“今少爷好…”
天福号掌柜王大年带着五个头发花白的伙计，有气无力的向陆今问好。
“大家好，我…”陆今还想再说两句，伙计们已经掉头的掉头，转身的转身，各忙各的去了。陆今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把他憋得一阵干咳。
看着这一群老态龙钟的伙计，再看看冷冷清清的店面，陆今不由苦笑。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来之前还怀抱着世界首富的雄心壮志，来之后才发现开局只有一个碗。
“王掌柜，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见没人搭理自己，陆今凑到王大年身边，没话找话的搭着讪。
啪，一摞账本甩在了柜台上。
“今少爷想查账么？今年的都在这了。”王大年一边打着算盘，头也不抬的说道。
什么态度嘛！你们是服务业好不好？你们要露出八颗牙齿好不好？陆今心里大喊。
可是这话他不能讲，甚至连不耐烦的表情都不能表露半点。天福号里最年轻的伙计也快六十岁了，这些人从年轻时就进入陆家，都是跟着祖父陆朝山一路走过来的，都给陆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尤其是掌柜王大年，曾给陆朝山做过随军师爷，还得过朝廷嘉奖，要不是他不愿离开陆家，恐怕也当上朝廷命官了。凭着这份资历，他在陆家地位很高，自己父亲见了都得叫一声王叔。
这群人打不得骂不得，不高兴了说不定还给你甩脸子看，也难怪陆征林把他们弄到天福号供了起来，估计也是落个眼不见为净。
陆今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离开柜台，临走前又心有不甘的摸起最上面的总账，一边在店内转悠一边随手翻看着。
一月毛入一千三百五十二两，货本一千二百六十一两，杂项支出三十四两，月俸二十两，税银十五两，净利二十二两。
二月毛入一千一百三十四两，货本一千零五十三两，杂项支出三十一两，月俸二十两，税银十二两，净利十八两。
三月……
从一月到六月，天福号每月最高盈利不过二十多两，而五月因为修缮屋顶还亏了二十四两，通算下来上半年一共赚了八十三两。
“八十三乘以零点三再除以六，四点一五两…”按陆今要的三成股份算，他平均每月才能分到四两银子，还真比不上掌柜级别的月俸高…这盈利能力，看起来不花点大力气整顿是不行了。
人员、货品、位置、客户群体、经营模式…陆今一项项盘算着经营要素，试图找到可以改革的关键点。
人员…算了吧。看了眼面沉如水的王大年，陆今首先否定了这一条。等搞出点起色后再想办法补充新人吧，反正这几个祖宗是不能动的。
位置…现在来看陆征林肯定不会给自己换个好位置，这一条也行不通。
经营模式…再好的经营模式也得靠人实现，关键就是人没法动，那这一条也只能等等。
想了一圈，能动的只有货品和客户群体。
临安城里的杂货铺，所卖货品都大同小异，那么只要搞出点新颖兼具实用的东西，做差异化竞争，大概率能获得成功。
客户群体嘛，需要根据我规划的货品来确定，所以第一步还是要做货品。
做什么呢？穿越敛财三大宝，玻璃香水和香皂？陆今摇摇头，这些东西太过普通，并不能深刻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不符合我宏伟远大的志向，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正思考着，就见一个脚夫推着独轮车来店里送货，王大年便招呼老伙计们搬搬抬抬的忙活起来。
“有了！”陆今眼睛一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对，对，这个好，肯定能给这个世界造成很大的改变。
陆今想着产品的销售前景，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样子，不由越想越兴奋，直接唱了起来：“这一封书信来的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高声叫，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唱到得意处不禁摇头晃脑，手舞足蹈。
王大年和几个老伙计看的直发愣，心道这宝贝少爷是怎么，莫非又嗑药了？不过唱的小曲倒蛮新鲜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