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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刘家正房。
油灯上的火苗忽明忽暗跳跃着,在“滋滋”燃烧声中飘出刺鼻的气味。
房间内围了七八个人,有今日闹事,结果吓的尿裤子的刘景。
也有曹武和一众士商,还有一个身穿云白华裳,满眼精明的中年男子。
几人围桌而坐,表情各异,或愁眉不展或摇头喟叹或阴晴不定,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良久,直至桌上茶水变凉,脸色依旧难看的刘景才站起来率先发言:
“请大家集思广益,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铜矿是诸位辛苦了这么久,一致要拿下的目标,而今虽顺利到手,可这萧于咄咄逼人,也如鸡肋般食之乏味,着实令人气恼!”
今日之事,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他现在心中充满了对萧于的怨恨。
有人带头,房内其余人也都心思活络起来,准备道出内心想法。
“刘兄,铁器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立场,他萧于可以用铁器逼迫我等,咱们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底下能工巧匠不知凡几,我等不如合力破解这铁器之奥秘,然后贩卖给神武侯国,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十分喜欢的!”
“到那时,大明武器上的优势尽失,还不任由神武骑兵拿捏?如此一来,我们的心头之恨亦可解!”
今日一共赔了二十五万金币,有十万金币是他掏的腰包,爱财如命的曹武肉疼无比,也记恨上了萧于。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曹兄好计谋,难怪能打下如此之大的家业!”
……
众人纷纷恭维着曹武,只有那精明男子低着头,若有所思。
刘景见他一直低头沉默,便叫他:
“钱兄,莫不是有什么好点子?别藏着掖着了!如今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明皇帝摆明了要拿我等世族开刀,明的他碍于面子不敢,暗的这昏君可会不择手段!”
听到刘景唤自己,钱德邦捋了捋胡须,轻摇头:“你们斗不过大明皇帝的!”
“???”
“钱德邦,你哪边的?”
“还没斗,怎可轻言斗不过?”
“你可别忘了,你们钱家是做青铜器生意的,要是这铁器发展壮大,损失最大的是你!”
……
在场的人是祥和县的利益共同体,虽互相竞争,但也是盟友。
原本,钱德邦靠着贿赂驻扎在祥和县铜矿的神武将领,拿到了一部分铜锭溢出份额,用于铸造青铜礼器、兵器等出口大明、神武、三山三国,攫取利益。
现如今铜矿已经被刘、曹两家,以及士商和那些百姓瓜分完,没有他钱德邦的份。
按理说这可是关乎到钱家家族命脉的东西,钱德邦应该是参与最积极的那个。
可看他今日的表现,却是不为所动,令刘景等人大为困惑,只当是钱德邦胆小如鼠。
可这些人又怎知道,早在白天,钱德邦就已经私下求见过萧于了。
双方谈了一下午。
随着接触越深,钱德邦越发吃惊,觉得这个年轻的大明皇帝学识之渊博,眼光之长远,见解之独到,乃非常人之所能及。
钱德邦询问过萧于一些关于铁器方面的建议。
而萧于也正缺一个合适的代理人,见钱德邦为人精明,嗅觉敏锐,有巨贾风范,便也透露了一些。
接着双方一拍即合。
钱德邦深思熟虑,他的野心可不止于这小小的祥和县。
他在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等,可能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让他等一个契机,一个平步青云的契机。
钱德邦知道,他的契机来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的跟萧于签订了关于铁器的合约。
萧于负责提供铁器,钱德邦负责利用渠道,出售给其余二国的小势力。
以萧于的身份,将铁器贩卖给其余国家的统治阶级,问题不大,若是私自贩给民间,这里面的门道可就深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贸易往来,而是上升到了政治利益,极易引发战争。
萧于不惧战争,可他也不想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被动接受战争,劳民伤财。
好战必亡,老祖宗几千年下来得出的经验教训,萧于不敢忘。
和平发展才是必然唯一的主旋律,战争只是一个极端手段,为和平奠定基石,为发展积累资本。
而贸易广场,一月才开启一次,一次只能待一日,且能带入的物体数量也有限,因此不在萧于长期积累财富的渠道里面。
正房内,几人还在七嘴八舌讨论着,他们都在为钱德邦的胳膊肘往外拐而感到不悦。
“钱兄,你确定不加入我们,一起破解铁器的奥秘?”
刘景再三追问,可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摇头。
“那好吧,钱兄,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府休息吧,不然令夫人该责怪老哥了,我与几位还有要事商量,老刘,送客!”
见刘景下了逐客令,钱德邦也没多逗留,抱拳道别之后,大步出了正房。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钱德邦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正房,房内几人的影子被灯火映照在窗户上,错落。
“钱老爷,请吧!”
管家老刘做了个请的手势,钱德邦点头示意,出了刘府,消失在夜色中。
祥和县县衙。
“皇上,刘景等人决心要自己研究铁器,接着贩卖给神武侯国,让他们抹去与大明之间武器的差距,从而反攻大明…”
“那就让他们研究好了!德邦,你且按兵不动,待我回明北城后,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给你送来第一批铁器,在此期间,可能没有任何收入,委屈你们钱家了。”
“草民无碍——”
“嗯…你且跟朕细说一下,祥和县的豪绅商贾势力关系!”
“诺!祥和县有刘、钱、曹三大家族,各大家族田产遍布。刘家依靠走私战马以及贩卖私盐,曹家从事木材、取暖煤炭、以及几家酒楼。这刘景还是曹武的大舅子。”
“其余还有汪、宋等几个势力较大的商贾,他们如同树根,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互相密不可分。”
祥和县的豪绅士商之所以能够延续这么久,就是因为他们对外十分团结,不容易逐个击破。
而且他们在本地威望甚高,又是书香门第,有着大量出仕的士,甚至刘家在封国齐国还有一名卿大夫!
这名卿大夫是刘景的弟弟!
因此,这就导致刘家无形中有一个保护伞,无人敢随意招惹。
刘家虽然是个土财主,但刘景还是很懂可持续发展原理,并没有仗势欺人,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反倒是不时施馒头赈灾,积累了不少威望和善缘。
不过钱德邦发现,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够发现刘景的手脚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干净。
“水很深啊!”
萧于呢喃一句,摸着已经有些刺手的胡须,陷入沉思。
不过要想改革,豪绅士商这种最大的阻力,是必须要打压的!
直到跟钱德邦聊到深夜,萧于这才放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