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姚远

　　“姚远，16秒7，哎！你这成绩……下周过来重考！”体育老师握着秒表大声说出姚远的男子100米达标成绩，惹得围观的同学传来一阵嗤笑，姚远喘着粗气无力的走到跑道边，只觉得两颊有些发烫，头都恨不得垂到胸里去，心理恨恨地想：这种考试成绩刚刚回去登记的时候告诉我就可以了，何必这么大声说出来。
　　“姚远，刚才我也没有及格，下周我们一起重考，有时间我们可以抽空一起练练”，说话的是一位瘦小的男生，1米65左右的个子，带着一副看上去度数很深的眼镜。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姚远刚刚从郁闷中摆脱出来，同宿舍的孙晓彬就来伤口上撒盐。孙晓彬属于那种看上去就四肢不发达的男生，体育成绩在班级里几乎垫底，对于这种事已经看得很释然了，可姚远不同，姚远身高1米80，身材看上去匀称中略显消瘦，有一身连女生都羡慕的苍白肤色，虽然从健康的角度考虑并不可取，但所谓一白遮三丑，再配上他还算精致的五官，绝对是属于帅哥级别，理所当然的成为班级里许多女生的关注对象。对于当成年的年轻男女来说，不爱慕虚荣是不可能的，姚远也不能例外，总希望自己在各方面都能表现出色，他的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中等，这倒算了，可他偏偏他的体能非常糟糕，这种班集体的体育测试总是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出丑。
　　“你们看，姚远那面色，好像要昏倒了。”
　　“是啊，人是的长的不懒，这么跑步连及格都做不到。跑起来还扭来扭去，一看两条腿就没有力气。”
　　“哎，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据说吃饭的时候很少吃荤菜，家里条件应该也不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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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我和你们说件事儿。上回艺术系的娟姐和他约过一次……”
　　“啊，这小子倒是看不出来嘛。”
　　“肯定是娟姐约得他啦。”
　　“你们听我说完，两人看完电影房都开好了，你们猜怎么着？这小子竟然是个银样蜡枪头！整得娟姐郁闷了一晚上……”
　　“啊！还有这事儿？快详细说说……”
　　……
　　几个平时长舌的女生忍不住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也不顾声音太响直接落入了当事人的耳里。姚远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脸色白里发青，嘴唇失血，看样子有些吓人，他每一次剧烈运动后都会这样，心里也不想去解释，只得催着孙晓彬快些离开。
　　两人灰溜溜地回答寝室，姚远没有脱鞋，直接瘫倒在在床上，情绪稍稍得到了缓解，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仅仅是跑步不及格而已，往下比还有那些失恋，留级，吃处分的同学呢。上帝在为一个人打开一扇窗户的同时，往往也会关闭另一扇窗户，外表俊朗，头脑聪明，身体强壮这样集上天宠爱于一身的人毕竟是少数，许多事情不能去强求，母亲从小就教育他：人贵知足！
　　而孙晓彬那边却早已经在电脑上干得热火朝天：“yes！赢了!五十连胜！又上王者了，稳！姚远你快过来看看！”
　　“行！行！行！算你牛B行了吧，你这成绩劝你去打职业你又不去，让我休息会儿，别跟老子闹！”姚远仍然躺在床上。与姚远不同，孙晓彬在身体上面有先天劣势，相貌也普通，读书成绩更是说不上好，平日里属于不受老师和女生待见的那一类，可是却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了成就感，平日里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网络和电脑上，他除了是一名游戏好手外，更是一名电脑高手。
　　不一会儿，游戏的声音已经停息，可是却传来阵阵女人销魂的呻吟声，直听得姚远心旌动荡。“靠，原来系主任的电脑里还有这东西啊！”孙晓彬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到。这时寝室又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名叫李龙的高大男生一脸猥琐的盯着屏幕说到：“嘿嘿，大白天的就看这种东西，我刚在楼下就听见声音了，呦呦呦！，这么多人，想不到你小子口味还挺重的嘛！”孙晓彬不屑的白了李龙一眼，回道：“我刚刚侵入了咱们系主任的电脑，这是他电脑里的东西……”这下整间寝室都石化了，连姚远也忍不住过来看热闹。
　　寝室里另一个哥们儿说道：“这个好色的老东西，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孙晓彬，你留着这东西，到期末我要是挂了科要重修，嘿嘿……”
　　“这不太好吧，好像犯法了。”回到现实世界，孙晓彬又变得胆小怕事。
　　“管他那么多，到时候咱们只要那这个威胁一下，你以为那老东西真敢把事情捅破？他书不要教了？主任不要当了？再说，这年头好像看这xx也属于违法吧，上次新闻了不是还播出谁谁谁被查出电脑有多少xx片被罚了多少钱……”
　　“对！对！对！我也记得，好像还判了两年刑，”李龙一拍大腿若有所悟，“不过孙晓彬你也真厉害，系主任的电脑都能黑进去，学校里不是有专门的防火墙吗？”
　　“黑客什么的我不太清楚，我应该没有那么厉害吧，不过进入别人电脑对我来说很容易，上次在学校内部机房上机的时候，我用U盘植入一个自己编写的程序，现在回到宿舍再把它激活了一下，就……”孙晓彬脸色微红，有点得意的解释起来。
　　讲到一些计算机的精深知识，众人自然是听的云里雾里，偶尔发现几句诸如“真他妈是个天才”的赞叹。姚远渐渐失去兴趣，一看天色渐晚，一个人走出宿舍吃饭去了。
　　去食堂的一路上脑袋里还尽是刚刚看到的淫乱画面，使得姚远呼吸都是有点急促起来，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哪个不是血气方刚，他使劲摇了几下脑袋，似乎能把这些下流内容甩出去，然后正步走进了食堂。
　　“给我来份青菜，还有青椒土豆，还有……还有番茄炒……蛋少一点好了？”食堂盛菜的阿姨抬头看了姚远一看，好意说到：“小伙子，你脸色这么差，这个年纪光吃蔬菜怎么行呢，番茄炒蛋就当是阿姨送给你的吧。”说着狠狠盛了几大块炒蛋到姚远盘里。
　　姚远无奈地端着餐盘找到座位，其实他何尝不想多尝点荤腥呢，家庭条件的确有些拮据，但也没到这开不了荤的地步，只是母亲从小就非常严厉地控制他的饮食，肉蛋鱼很少出现在饭桌上，如今身体这么孱弱跟这个有一定关吧。不过姚远天性善良孝顺，懂事以来渐渐体会到母亲一个单身女人独自将他带大的辛苦，无论如何，他是不愿违逆母亲的意愿的。
　　突然间，姚远在人群中瞥见一抹亮色，此女身材高挑，腿部线条修长，体态并不丰满，却充满着这个年纪少女们“含苞欲放”的独特韵味，衣着朴素大方，黛眉不施粉脂，却更加凸显出清晰可人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要归属于校花级别，这个女生，正是同姚远青梅竹马的来自同一个山镇的程姗姗。
　　姚远看见程姗姗，脑袋里竟然又浮现出刚才的下流画面，不免脸庞都觉得有些微微发热，心下大骂自己几声卑鄙无耻之后，强行镇定下来，朝她挥了挥手，可惜少女似乎没有看见，端着餐盘径直走到食堂另一边，姚远见状也急忙拿起餐盘跟了过去，站起身才走了几步，就愣在原地，程姗姗已经坐定了，只是他的对面也坐了人，是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生，程姗姗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听朋友说是应用物理系的大三男生，家里条件很好，父亲做钢材生意，母亲是公务员，与一些扶不上墙的富家子弟不同，小伙子自己也挺争气，学习成绩非常好，年年都拿奖学金，据说还拒绝了学校开出的保研条件，励志要考DN大学的研究生。
　　姚远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本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可是偏偏那张餐桌除了程姗姗与那名男生外，再无他人，两人还边吃边谈，少女时不时流露出几分会心的笑意，像极了恋爱中的情侣，姚远突然觉得有些鼻酸，心中不是滋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讪讪地找了一个稍远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