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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赚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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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终于租了出去,又等了两天之后,张松才拿到了手里这皱皱巴巴的十几张或青灰色或是橘红色的大票。
  两年的租约,王怀民按照之前谈好的条件,提前支付给张松一年半的粮食,并以市价换成现金,交给了张松。
  仔细地清点了一下手里薄薄地票子,总共是一百一十五块钱,其中有八张是十元,剩下的五张则是五元票,这些便是张松未来的全部家当了。
  750公斤未脱壳的稻谷,按照当时的市价,最多不过才七分五一斤,算下来实际上应该是112.5块钱,多出的两块五,还是王怀民帮着凑了个整,多支付的钱。
  可别小看了这一百多块钱,或许对于工人、国家机关职员来说,最多不过两个月的工资,但是对于一个农民来说,或许就是他们一家一整年的纯收入了。
  王怀民为了凑出这么些钱,不但掏空了老底,同时还找相近的亲戚跟朋友借了一些,才准备齐全的。要不是看出张松这家伙,确实铁了心想出去闯荡一番,而且留他在寨子里也没什么用,王怀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劳心劳力的。
  当然,王怀民自己也是有私心的,毕竟自己是瓦岭组组长,如果放任张松这个惫懒的家伙饿死在寨子里,传扬出去对于自己、还有寨子的名声,都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把这家伙丢出去,到时候他就算真的懒病犯了,饿死在外面的话,这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了。
  而且,为了能甩脱这个负累,同时也是最后帮张松一把,王怀民才会答应提前支付张松的租钱。在这个时代,正常的租约关系,一般来说都是先把粮食种出来等秋收之后,才会拿粮食来抵租钱的。
  张松拿到钱后,再一次经受了王怀民不厌其烦地尊尊教诲,各种如节省点用、别乱花之类的言语虽然不是那么能听进去,但是却充满了一个长辈关心一个晚辈的善心。
  接下来,张松还需要在寨上耽误些时间,因为他还要去乡上一趟,准备一些事情,顺便把身上这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给换掉。
  王寨乡,一个管理着数十个如瓦岭寨这样基层组织的政府机构,此时第一次踏足这个乡政府街道的张松,一种简朴的气质扑面而来。
  街道上没有水泥路,只有黄泥土混着石子儿、沙子铺就的马路,马路两旁是一排排全木质结构,房顶铺满灰褐色瓦片的低矮木楼,一眼就能望穿整个乡政府上百户人家的街道。
  最高的一栋楼,是乡政府那栋有两层高,唯一用青砖做主材,外面还粉刷了一层白色熟石灰腻子的砖房。砖房是排状结构,从一头到另外一头差不多有近二十多米,每隔数米宽就隔断出一间办公的房屋。
  而张松接下来要寻找的乡派出所,便是其中之一,既然要外出,自然是要准备好必要的证明,在自己的茅房中翻了个底朝天,张松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因此只能跑派出所这边重新办理。
  “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来办理身份证呢!!”
  当听说张松跑来办理身份证时,派出所值班的民警,一位穿戴着青绿色旧式警服的壮年男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张松。
  “难倒不可以办理身份证吗?”
  张松哑然。
  他自然不知道,在86年的时候,身份证这玩意儿根本还没有普及,虽然从84年来是,国家便已经颁布了身份证的试行条例,但是至少此时基层农村办理身份证的人,寥寥无几。
  “可以啊,不过那需要的时间会比较久,还得你自己去照几张三寸照片。”
  男子姓吴,接过张松递上来的无滤嘴香烟,火柴一划就这么抽了起来,带着几分好奇地问起来。
  “你办这东西做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寨子里做农活赚不了几个钱嘛,准备去南边的特区打工。”
  张松搓着手,讪讪地说道。
  “你是说鹏城特区吗?那你恐怕不好进去哦,听说去鹏城特区需要的材料不少,而且查得很严呢!”
  吴姓民警多少有些佩服张松的勇气,在这个时代敢于出去闯荡的农民可不多,不过在审视了一番土兮兮、瘦巴巴的张松后,他的眼神更多还是怀疑。
  “啊,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就是看到报纸上说深圳特区那边需要工人,所以我才想着去试试的。”
  “去南方打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赶紧回寨子去吧,否则去了那边以后还是会被当做盲流抓回来的!!”
  虽然佩服张松的勇气,但是民警还是准备劝说张松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外面的规矩可比乡里多多了。不过,这些也都是吴姓民警从其他人嘴里听说的,他其实也没有出去见识过,哪里真能搞清。
  而且实话说,这个时候的基层公职人员,还不像后是那样鼓励大家走出去,反而更希望大家能安分地在各自的村落生活,以免惹出乱子来。
  “没有介绍信的话,你出去也未必能在一个地方呆的长久,不过介绍信可不好搞,像你这样的更是没有可能了!”
  “不过,你真要铁了心出去看看,其实也犯不着办理什么身份证,只要随身带着你的户口本就好了,不过最好再去楼上办个未婚证明,听说那边好像需要这玩意儿。”
  看在张松递来的香烟份上,吴姓民警最终还是提醒了他两句,免得他浪费钱,农民赚钱可不容易。
  “谢谢,麻烦你了!”
  张松微微屈身,表达感谢。
  既然现在的身份证没有办理的必要,张松似乎就没有了继续逗留在寨中的必要了。
  按照民警指点找到婚姻登记处开了未婚证明,找到乡上唯一的供销社,花了张松整整三块钱,置办了一身最便宜的白色衬衣跟青灰色薄棉长裤,终于将身上那件跟乞丐装没什么区别的衣服给换掉了。
  又花了一块多钱,打了一瓶散装白酒,和一包白砂糖,张松提溜着它回到了寨上,一去一来花了张松整整一天的时间。
  当天夜里,张松带着这些小礼物来到王怀民的家中,混了一顿吃喝,同时也算是做好了告别。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松便已经启程往王寨乡赶路,只有那里才会有一天一班到县城的小巴车,这些张松当时在来乡上买东西的时候,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就连到了龙泉县城后,再转班车到市里坐火车,一切都被规划得很清楚。
  山路十八弯,张松这具身体主人第一次做小巴,竟然还晕车了,不过以当时的山路状况,即便是现代坐惯了车的人,恐怕也没有不晕车的吧。
  马路年久失修,没有完整的养护体系,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塘,狭窄的道路一侧是山体土墙,一侧则是高高、陡峭的山坡,但凡不小心一个跟头扎下去,一车人怕是大半都要直接去见阎王了。
  小巴车上人不算多,只有5-6名乘客,其中又以穿着中山装,怀里抱着一个公文包的公务人员居多,像张松这样朴素装扮的农民,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个中年妇女。
  打开车窗连续呕吐了好几次,差不多将苦胆水都给吐出来了,翻过远方一座山丘,龙泉县城拥有五六条主要街道,跟后世一般小镇差不多大小的城市轮廓,终于出现在了张松的眼前。
  县城车站很简陋,在入眼处也就只有4-5辆这能乘坐20几人的小巴车,当张松从其中一辆小巴车前脸位置看到一块木牌,牌上写着龙泉--司州两地标识的大字时,他的脸上现出了一阵挣扎。
  而在另一边,一辆龙泉开往播州市的小巴,已经开始有乘客上车,售票员扒开门口的玻璃窗,探出头大声地呼喊起来:“去播州的上车了,马上就要发车了啊!!去播州的……”
  司州县,张松灵魂的故乡,他在这个时代苏醒后,曾无数次幻想过,或许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中,刚刚出生的自己正躺在父母的怀中,感受着温暖的家庭气息。
  家,多么美好的字眼,自从父母一一过世之后,张松似乎就再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了。不对,当初跟妻子章云凤结婚前的短暂恋爱期,还有婚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也曾经以为拥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可是最后,自己还是在现实面前,失去了自己曾珍惜的家庭,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只要自己改变一下心意,或许明天傍晚之前,自己便能再次看到父亲跟母亲那一双有些陌生却又一直刻印在脑海深处的亲切脸庞了。
  近乡情怯这个词,此时终于让张松品尝到了这般滋味,纵使早前曾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也希望能够更快地见到自己最想念的亲人们,可是张松内心中平空又生出了几分不自信,还有胆怯。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中因为自己灵魂穿越的缘故,自己原本的父母跟刚出生的自己,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自己的满心期盼,岂不又是一场悲剧吗?
  或许,这种悲痛与希望落空的感情,更让张松无所适从,因为自己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别看穿越之后,这几日张松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可是谁也不会知道,每当深夜世界陷入宁静之时,张松却一个人躺在那软绵绵的稻谷草中发出无声地哭泣。穿越前妻子的背叛,生活的折磨,其实从来没有被张松忘记过,只是他的大脑努力地寻找其他事物,让自己把这一切刻意遗忘在一边。
  而且,就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父母呢?
  张松曾经在被癌症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母亲面前,跪在地上许下承诺,一定会把弟弟抚养成才,可是到头来不但直接一事无成,而且曾许下的承诺,也都被张松不负责任甩在了一边。
  “喂,是不是去播州的?要去的话赶紧上车了,不然我们可就发车了!!”
  就在张松热泪盈眶,满是挣扎的时候,耳旁售票妇女那尖锐地嗓门直接唤醒了张松的理智,强忍住回家探望一番的情愫,张松最终还是艰难且懦弱地做出了决定,或者更应该说是找了个借口,暂时放弃回到灵魂的故乡,一探究竟的打算。
  就现在自己这个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模样,即便回到司州小镇看到了曾经年轻的父母,那又如何呢?难倒自己要眼巴巴跑上前去,跟他们说,自己其实是他们三十几年后的儿子吗?
  花光了身上这百十块钱,那自己真的就是一无所有了,到时候难倒还要再让祈求父母他们救助吗?
  …………
  迟钝地挪动着脚步,登上了前往播州市的班车,随着车轮滚滚转动,张松距离自己梦想中的家,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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