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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香香的。
隔断整个房间的窗帘已经拉开，窗帘后并不是白起想象中满是粉色泡泡的少女闺房，那边那张床甚至比白起这张还要老旧。除此之外就只有两个朴素的木制衣柜，其中一个衣柜下反扣着一个瓷碗，应该是用来隔绝下水道的异味。
贫贱夫妻百事哀么。
白起在心底叹气，他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沙发上坐下，看阿黛尔在自己的“房间”和浴室间进进出出。
两人的衣服挂在浴室外面的简易支架上，支架下满是生活垃圾，是隔壁邻居和楼上邻居的共同杰作。
“我先洗澡？”
在白起面前站定，阿黛尔低头问着，绑好的马尾已经放了下来，衬得她脸越发娇小。
“嗯。”
白起应了一声，假意低头看书，然后趁阿黛尔转身的时候偷瞄她的背影。
他这才发现阿黛尔的头发居然长至腰间，发丝纤细，看上去很让人怜惜。长发下是一条蓝色斑点的居家短裤，脚下面踩着的蓝色拖鞋似乎有些泛白了。
白起再次叹气，看见阿黛尔他又想妹妹了。
以前家里没钱的时候两人也是这样，住在一个狭**仄的房子里，那时候妹妹很喜欢看“赛博猎人”，白起偶尔也会陪她看，他知道妹妹一直想买一个赛博猎人系列的玩偶......妹妹知道这东西很贵，所以她从来没有跟白起提过，可每出一款新的玩偶她都会加进购物车里，就好像自己已经拥有了似的。
阿黛尔应该也是一个坚强上进的小姑娘吧，这样的姑娘的确值得更好的生活，她也一直在为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奋斗。
白起忽然明白“白起”和阿黛尔为什么会冷战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肯定满脑子都是电子游戏，他根本没想去扛起家庭的重担，阿黛尔日复一日积攒着失望，两人之间的关系最终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要不要去改变这种关系呢？
白起回想起阿黛尔今天看自己的眼神，眼神中带着好奇和......欣喜，也就是说她对“白起”还是有感情存在的。联想到居家短裤下圆润修长的双腿，白起一时间蠢蠢欲动了起来。
“嗡嗡嗡”，天讯声忽然响起，白起抬头看向远处，发现阿黛尔并没有把天讯带进浴室，而是挂在内凹的衣架上，亮起的屏幕恰好对着白起。
“阿黛尔，我把钱转给你了，就当是感谢费吧。”
白起迟疑了一下，然后身子前倾，恰好看见发信人的名字
——米什。
钱转给你了......什么钱......就当是感谢费吧......
为什么要感谢！这个叫米什的人为什么要感谢阿黛尔！
随着从脊间上涌的热气，一连串问题在白起脑袋里炸开，他瞪大眼睛盯着那块熄灭的屏幕，只看见自己瞪大眼睛，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相比于心间可怕的臆测，更让白起愤怒的是自己的样子，那个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男人就像只待宰的羊羔！
“不......”
他呢喃着，“我是白起，我不是白起，我不可能喜欢阿黛尔，我跟她只见过一面......所以我不该愤怒，但我为什么会愤怒......我！为！什！么！会！愤！怒！呢！”
最后几个字像是咬碎了从牙缝中挤出，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半蹲着，嘴里一阵阵喘息。
恰好浴室的水声停了，白起闭上眼睛，心想自己要不要找阿黛尔问个清楚。
不，这种事情根本不用问了！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不，她是背叛了“白起”！
“嘶......”
白起一边从牙缝里吸气一边直起身子，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望了一眼这间陋室，然后推门而出。
......
走下地铁白起仍在愤怒，他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我要离家出走？那他妈不是我家吗！”
愤怒归愤怒，但他也不太好意思拉下脸回家去让阿黛尔滚，真要这么做了阿黛尔保不准会装傻问为什么，等到自己说出原因后，阿黛尔冷笑一声说“呵，原来被你知道了啊”，然后转身就走，那样岂不是更丢人？
当然如果阿黛尔满脸泪水地扑上来说我错了我错了的话，那白起也许会考虑原谅......
原谅个屁啊原谅！
“你这条杀千刀的舔狗。”
白起伸手盯着自己的掌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阿黛尔并没有丝毫感情，但自己总会因为这个女人的事而感到愤怒，他推测是因为“白起”的缘故。
也许就像故事里说的，自己是夺舍的鬼魂，而“白起”则是那个反抗鬼魂的可怜宿主。
但他再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占据他身体的是联邦元帅白起，如果把鬼划分等级的话，那他白起一定是最恶的鬼。
晚风清冷，白起彻底平静了下来，他顺着街道拐入小巷，右边围墙里是洛泽中学的后花园，总会有很多男男女女在后花园里畅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但现在男男女女都放学了，后花园安安静静，也不见蝉鸣，只看见洛泽皇帝的雕像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洛泽皇帝。”
白起呢喃着停下脚步，远眺雕像的背影。
每个城市都有一所洛泽中学，每所学校都会摆一尊洛泽皇帝的立塑。
但曾经统治这个星球四百年时间的洛泽帝国已经分崩离析，自那之后地球联邦建立，可好景不长，随着洛泽皇帝掌握的基因技术外泄，一部分经过基因改造的赛博人自诩洛泽正统，他们高举着死去皇帝的旗号悍然对全联邦开战，试图重现洛泽帝国的荣光。
所有人都知道洛泽皇帝已经死了，但他和他消亡的帝国始终像是幽灵一样，飘荡在这星球的每个角落。
不过洛泽皇帝到底叫什么来着，自己着实是想不起来了。
白起挠了挠头，从学校后门的小巷中穿过，这是去鸿宇机甲4S店的必经之路，4S店为每个机师预留了床位，虽说实习维修员住的是大通铺，那也比在家里受气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