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犬戎邪神

　　就在姬桓愣神间，一块巨石从外侧山崖间跌落，缙黎见势，忙喊道“小心！”，伸手去推姬桓，不料自己却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姬桓过神，一把抄起缙黎，随拼尽全力一跃，跳出险境。
　　两人惊魂之下大喘粗气面面相觑，缙黎了天上的巨龙道：“少主，这……龙、这是龙？”
　　“对，是龙，我看得见！”
　　“可这龙怎么从犬戎营地中……怎么就有龙了呢？”
　　“怎么，你以前没见过龙？”
　　姬桓他年纪尚小，从来没见过龙，就连儿时给他讲故事的耆宿长者，也只是耳听得多，眼见得少。他自镇定，牙齿却不断磕碰。双手也按捺不住颤抖着。只不过这种颤抖不是来自于恐惧，而是兴奋，此刻姬桓只觉得热血奋涌，双瞳尽赤。
　　只见墨龙盘旋几圈后俯身冲了下去，霎时间烟雾四起地动山摇，崖下传来一片哭嚎。烟雾中有一身陡然而起，在月之下化身一匹巨狼，弓身跃向中的墨龙，与之缠斗起来。
　　巨狼这一跃冲散了烟雾，跟着一股腥臭之气弥散开来。姬桓看见这头巨狼，瞬间眸一紧，“白狼神！”
　　说罢，姬桓拽着缙黎向巨龙和巨狼的方向跑过去，“那是犬戎的白狼之神，是白狼勇士化身而成的，犬戎有这能耐的屈可数——大王一定就在这里，随我趁乱冲进去！。”
　　快营地的时候，果然看见有犬戎勇士从营地仓皇出逃，姬桓扯着嘴角嗤笑一声撤下犬戎军服，随后长剑出鞘，挥剑而上。
　　缙黎见状，看了看自己伤的手，扯着嘴角抽了口冷气，撕下一里衣随意包了一下，旋拎起大刀，一刀劈翻迎面而来的犬戎勇士。
　　二人趁乱一杀进犬戎营地，又跟着大喊大，纵火焚烧粮秣，闹得不亦乐乎。重进大寨，二人藏在一块巨石后面，此时营中除了地上肢骨不全的伏尸，只能看到中的墨色巨龙和地上的白狼之神。
　　以及绑在高台图腾柱上的两个人。
　　“玄衣…纁裳、是大王！旁边的是…是太子伯盘殿下！”
　　缙黎望了一眼高台，借着火辨认了二人。“只有大王和太子，没找到王后和宗主！”他焦急万分，头望向姬桓，“少主，怎么办？”
　　姬桓看着巨狼一次次的墨龙卷到中又摔下，皱了皱眉，喃喃道，“难道是的……”
　　话未说，只见巨狼又一次巨龙掼地面，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砸了过来，姬桓一惊，抓着缙黎翻身闪到旁边正对着高台的营帐后面，“看样子白狼快要输了，机不可失！咱俩趁现在过去，把大王和太子带走。”
　　缙黎点了点头，跟着姬桓从营帐中穿过，迅跳上高台，而犬戎的白狼神却在这时墨龙一爪拍进土里，一声哀嚎形消散。
　　没有了巨狼吸引墨龙的视线，站在高台上的二人变得极其突兀，中的巨龙看见他们，一个摆尾便冲了下来，姬桓和缙黎急忙后退，巨龙一爪拍过，巨大的气把二人平地掀翻，飘摇而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姬桓挣扎着爬起，好巧不巧，自己和缙黎正落在犬戎人囤的草垛上，若非如此恐怕早已骨断筋折变成烂泥。
　　缙黎咳了两声，感觉呼吸有些滞涩，伸手探了下自己的左肋，疼地“嗯”了一下，想是断了肋骨。
　　“缙黎…我无能，连累了你性命。你若侥幸不死，自行逃命去吧。”姬桓吸口气，笃定心念，跳出草垛，对着墨龙大喝到：
　　“宗姬桓字子昭，日勤劳王事死而无悔！有本事过来吃我！”
　　姬桓一边说着，一边向另一处跑动，言下之意要将巨龙引开救下缙黎。缙黎忍着疼痛追了出来，但见墨龙盘旋伏下，落在地上。探着身子量着二人。
　　“你怎么还不跑？”
　　缙黎摇了摇头，他想说些么“同生死义”的昂扬之语，但言辞滞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巨龙身形犹如山峦，个营地将将够它蜿蜒横行。在它面前，自己和姬桓不过如蝼蚁般尔尔。缙黎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踩蚂蚁，蚂蚁眼中的自己，又是么样子？
　　他抬头望向那条墨龙。
　　巨龙双目如电，竟是如此澈，仿佛能读出感情，只是眼神中没有自己当年碾死蝼蚁之时的轻蔑与不屑，分明满是凄苦。
　　只一瞬间，巨龙眼神忽然犀利凶悍，怪着便向二人冲撞而来。
　　就在两人将葬身龙腹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哭号之声。那声音比不得龙吟震耳，却阴恻甚，一浪一浪，凄厉之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巨龙闻声，盘旋而起，在营地上狂吟翱翔。
　　荒野上刮起大风、阴寒透骨，地面有白霜自边蔓延过来，一铺开，连营地里的篝火、野火都在瞬间熄灭。白霜之上隐隐绰绰的人缓缓往边走去，姬桓顺着这些人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个骊山都笼罩在了巨大的阴中。
　　月明如鉴，人聚多，骊山上的阴也变得晰了起来，渐渐显出轮廓，一股阴寒之气伴着难以抗衡的威压蓦然在天地间弥漫开来。
　　缙黎遭不住这压力，一口血喷出去之后，晕倒在地。
　　姬桓虽然神尚，但也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他只觉得仿佛凭压下了一座山一般，将自己死死压在了地上。耳边又荡起那股哭号之声，余音绕耳，他只觉得这声音就像一把利剑直刺心房，说不出的难。
　　这声音高者震耳欲聋，轻者刺入骨髓，让人听了心烦乱，却又挥之不去。姬桓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幻象，只见那幻想横亘在天地间，少说有数丈。与之相比，一旁盘旋的巨龙倒只不过是一条小虫罢了。
　　那虚中的巨像伏下头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凝视着姬桓，姬桓这是凝视盯得动弹不得。这种恐惧、屈、绝望，是姬桓十几年中从未感过的。看着这巨像，姬桓除了恐惧，心里竟还有一丝丝厌恶，他勾了勾手，将掉在远处的剑招手里。
　　“这是……犬戎的邪神吗？”。
　　看到姬桓拿起了剑，“犬戎邪神”好像嘲笑一般从口鼻之中喷出白气，只见它抬起手挥了一下，墨龙随之摔出很远，挣扎着起身后径直飞走了。
　　“犬戎邪神”凝视了姬桓，许久后狞笑了一下，伸出手冲着姬桓的方向点了一下，姬桓顿时只觉得有么东压了下来，之后就么都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