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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男人检查的很快,他只是把手往受测者的肩头一搭,便得出结论,
通过者,进入铁虎帮内等待安排。
未通过者,则是遗憾的摇头离开。
方田对于自己能否通过检测,很要信心。
他观察到,那些未通过者,身上往往带有残疾。
方田一边排队,一边与身旁人小声攀谈,想要获取一些关于铁虎帮的信息。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身边的人大多也是乡村小地方出来的,知道的不多。
有几人更是和方田一样,是自己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
很快,方田走到了灰袍男人身前,而灰袍男人将手搭在他的肩膀。
一股轻微的震动由灰袍男人掌心发出,传入方田体内。
方田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似乎同时跳动起来,相互撞击。
一阵刺痛从他左肋生出,如同肉里长出一颗蒺藜,随着呼吸,搅动血肉。
方田死死咬紧牙关,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灰袍男人的检查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忍,
忍,
忍,
方田面色不变,不断在脑海中大声告诫自己。
可是很快,他的左腿半月板也跟着发出剧痛,像是有条小虫子在啃食着骨头,
“嗬——”
方田口中发出痛呼,身形一晃。
“未通过。”
灰袍男人淡然道。
方田面色惨白,一半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一半是因为心中巨大的失落,
“没通过?不可能的。”
灰袍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的骨头至少有四处受过伤,没有好好治疗,骨节长错位置,一旦练武,疼痛会是此时的十倍百倍。”
方田摸摸自己的左肋,以前他在帮里长家耕地的时候,被牛踢过一脚,吐了几口血,被父亲糊了一口草药,歇息几天,又重新干活。
身上其余几处发痛的地方,大抵也是经历过类似事件,穷人家的孩子受了伤,是看不起大夫的,能用故老相传的土方子治,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拳,沉声道:
“我不怕痛,我可以忍。”
“走吧。”
灰袍男人不想再和方田废话,随手一推,方田登时像是皮球似的横飞出去。
砰。
方田落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嘲弄的笑意。
“我······”
方田的肩膀颤动着,心中即悲又怒,恨不得立刻从地上窜起来,指着灰袍男人大吼一声,
莫欺少年穷!
但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地位,与灰袍男人相比,自己此时就是一只小虫子。
对于小虫子来说,放空炮般地说大话是找死,蛰伏隐忍才是生存之道。
方田紧闭嘴巴,从地上站起来,脸埋在胸口,向着人群外走去。
“哈哈哈,是谁刚刚还说铁虎帮不设门槛,现在却又挑挑拣拣,简直是说话当放屁!”
一个嚣张的声音陡然响起。
方田停住脚步,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壮汉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懒洋洋的靠在大门对面的墙壁。
“你是何人?敢对铁虎帮不敬。”
灰袍男人面色冰冷。
“我是谁?”
壮汉吐掉嘴里的牙签,晃晃脖子,身上的气势暴涨,如山如岳,
“老子是给铁虎帮拔牙的人。”
“找死!”
灰袍男人脚下一蹬,身形如炮弹般弹射出去,抬手一掌,掌心通红如血。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灰袍男人的手掌散发出来。
仿佛那手掌不是手掌,而是一团沸腾的铁水。
“都说铁虎帮的烈火掌威力惊人,老子偏偏不信。”
壮汉单手握拳,脚步踏动,如一头巨象般迎向灰袍男人的烈火掌。
轰轰轰——
他脚下的地面发出震动,踩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如此巨力,不可硬拼。
灰袍男人瞳孔一缩,连忙收掌,身形变换,想要后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壮汉的拳头便打在了灰袍男人身上。
嗖的一下子,灰袍男人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半空拉出一道红线。
咣当。
铁虎帮的大门被灰袍男人的身体砸到,一阵晃动,整个倾倒下来。
“敌袭!”
“敌袭!”
······
从铁虎帮内,跑出许多人来,皆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壮汉。
一个身穿蓝色锦服,身形微微发福的男人站出来,对壮汉拱手说道:
“朋友,你到底是谁?若是本帮有人得罪了阁下,请说出来,我让他向你赔个不是。”
壮汉从怀里拿出一摞白纸画册,翻了翻,从中抽出一张,对着蓝色锦服的男人比照一番,笑道:
“嘿嘿,铁虎帮第三副帮主,鹏和,你的脑袋值五百两银子。”
“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了。”
鹏和面色一沉,双掌齐出,通红的掌心发出滚滚热浪。
砰砰砰。
两人斗在一起,激斗而起的掌风和拳风如狂风般刮过,铺在地面的砖石都被掀起,四下乱射。
街上的路人眼看不对,早就跑光了。
铁虎帮的剩下的人,正要凑上前去,帮助鹏和对付壮汉。
“呵呵,各位小哥,你们要对付的人,是奴家。”
一个慵懒魅惑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铁虎帮大门顶部,有一个身穿石榴长裙,身材窈窕,满脸刀疤的女人横躺着。
石榴裙女人媚眼如丝,巧笑嫣然的对众人说道:
“你们说我美吗?”
“呸,丑八怪,下来受死!”
一个铁虎帮的人指着石榴裙女人骂道。
仿佛是秋日的一片枫叶从枝头飘落,石榴裙女人的从铁虎帮大门顶部一跃而下,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啊!”
方才骂出口的铁虎帮弟子惨叫起来,周身被一片殷红的烟雾包裹。
几个呼吸后,惨叫声停止,殷红的烟雾往旁边一顿,现出石榴裙女人的身形。
她的十根纤纤玉指,仿佛玉石雕刻,光泽温润。
但是每根手指的指甲,却长而尖锐,仿佛十把剃刀,刀尖还挂着滴血的肉丝。
扑通。
脸部被划成棋盘的铁虎帮弟子栽倒在地,身上像是被刺破的气泡一般,向外喷血。
“啊,这位小哥哥血气方刚,呼呼,奴家方才差点把持不住呢。”
石榴裙女人屈起食指,将指甲含在嘴里一抿,面色潮红,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