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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台街上没有新鲜事。
绝味鸭脖店招了俩漂亮姑娘的事还没新鲜几天，陈恪意欲大开二十家分店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一时间，马台街商圈上到各家老板，下到各家伙计，都开始津津乐道，众说纷纭。
老板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嗤之以鼻，调侃陈恪嘴边没毛，办事不牢。
倒是各家的伙计们凑到一起，对陈恪这个同龄人反倒颇多认同。
“陈老板真是魄力十足，比咱们头上这些谨小慎微的小老板强多了。”
“就是就是，一口气连开二十家分店，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
西风茶社的老几位又活泛起来。
一个两个啜饮着低劣的茶水，那表情像是品着美人雨露一般。
其中最为舒畅的当属之前输了二两美人雨露的马有才，仿佛已经看到了绝味鸭脖店的结局，唏嘘慨叹。
“先前还以为看走了眼，现在才发现，一点都没错。”
“年轻人就是耐不住长性，稍微出点成绩，就觉得能登天了。”
“说的就是，二十多家分店的筹备开业，那得投多少钱，招多少人？”
“店多了不好管，队伍大了不好带。”
“况且一口气开那么多家店，区区一个江城，能有那么多爱吃下脚料的年轻人么？”
老几位越聊越投机。
直到一道不愉快的声音打断他们：“哟，我说老几位，你们是不是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一见是葛嫂，马有才当即吃瘪，老脸瞬间红了。
倒是胖墩墩的杨大春，斗着胆子扛下了所有：“怎么着，老板娘，年轻人贪功冒进，不靠谱，还不让人说了？”
葛嫂把小腰一叉，“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怎么就知道不靠谱？”
“……对咯，我倒是忘了，你家做卤菜店的，最盼着陈老弟的鸭脖店关门倒闭了。”
杨大春噌的一下站起来，结果比坐着的时候没高几分，“你别血口喷人，我们这是实话实说，那小子分明就是自不量力，步子大了，迟早卡蛋！”
“敢不敢打赌？”
“赌就赌！”
“二斤美人雨露。”
“老子跟你赌了！”
直到葛嫂趾高气扬地离开，马有才方才提醒道：“杨老哥，二斤美人雨露，可不是二两！”
杨大春这才反应过来，颓然一坐。
牛老板浑不在意地宽慰道：“没事，杨老哥。照我看，葛家老娘们这回输定了！”
四月的天气渐渐热了。
马台街的春天，来得比以往更加猛烈一些。
往年只有江大的学生们喜欢过来，今年却多了不少外校的娇俏靓影。
不过和江大学生过来溜达逛街不同，外校过来的大学生却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直奔绝味鸭脖店，买上二两新鲜美味的鸭脖，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
最终落实到陈恪的每日台帐上，便是日销缓慢增长。
繁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中，一周过去了。
陈恪整天东奔西走的，终于把二十多家店的铺面落实下来，顺便跟葛嫂介绍的包工头老吴做了对接。
店面装修工作已经启动。
开弓没有回头箭。
陈恪干劲十足，丝毫没有受到周围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当然，这也得益于加盟店里的赵晓蓉，主动分担了不少工作，并且没给陈恪添丝毫麻烦。
除了每天变着法儿地穿着打扮在自己眼前晃悠之外。
在赵晓蓉的带动下，刚进城不久的宋巧，也开始学着放开自己。
不仅改掉了总说方言的习惯，而且在穿衣打扮上也跟上了江城的潮流。
一切都挺好。
店里循环播放着许馨的那首《暧昧》，和着春天的阳光，令人惬意十足。
坐在椅子的陈恪，被今天赵晓蓉的露肩装晃得眼晕，意有所指地道：“赵主管，你说咱们多店连锁开起来之后，是不是该统一着装，深化品牌意识？”
赵晓蓉一听，明知是在点醒自己，却也无可反驳。
品牌意识的建立，本身就是做大做强的必要条件之一。
“老板你说的没错，可是现在银行贷款未批，店里资金周转紧张，连供应其他分店的装修材料都捉襟见肘，哪还有钱来定制统一服装？”
一语中的。
这是陈恪目前最为头疼的事儿。
抵押贷款手续提交一个多星期了，到现在也没见动静。
三天两头打电话过去问，只说在审批走流程，其他一概不知。
愁人。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陈恪接起来一听，随即古井不波地嗯了几声，挂断电话。
紧跟着扬眉吐气地道：“赵主管，统一着装的事情你可以抓起来了。”
赵晓蓉一楞，随即明白过来：“银行贷款批下来了？”
陈恪点头，“咱们有钱了！”
短暂的兴奋之后，陈恪觉得肩上的胆子更重了。
开多家分店，并不是简单的加法。
而是要利用规模效应，打造客户的品牌意识，形成行业壁垒，进而才能转化为核心竞争力。
到头来，品牌意识的建立，又可以反过来增强规模效应，构成良性闭环。
其中，统一着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罢了。
时针转眼过了十点。
又到了一天开门营业的日子。
店门口早已排起了不短的队伍，陈恪帮着把香气四溢的绝味鸭脖、藕片、鸭翅和鸭架子端到柜台里，便将柜台交给俩女孩，自己端着茶杯在旁边喝茶。
悠哉游哉间，就见门前的队伍里有人蹦跳着冲他挥手打招呼：“陈老板，我们来啦！”
陈恪认出来了，是绝味鸭脖的原始铁粉柳若曦和裘无烟俩人。
便溜达着走过去道：“若曦可有段日子没来了，忙什么呢？”
柳若曦俏脸一红，微微点头。
倒是裘无烟生冷不忌地道：“她好朋友来了，忌吃辛辣。”
话刚说完，就挨了柳若曦一记秀拳，那意思是，你说这些干什么。
陈恪连忙转移话题，“一段时间不吃鸭脖，看若曦人都瘦了。”
柳若曦秀拳紧握，重重地一点头，“嗯，所以我今天要大吃特吃，一次吃个够！”
不料又被裘无烟无情地揭穿，“她刚失恋，所以瘦了。”
“姓裘的，你再多嘴，我跟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