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二皇子？
大明殿下？
正在烤肉的那位？
这大树上挂着的是谁？
王承恩感觉自己眼睛花了，嗯，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烤肉的，不可能是殿下。
此时尚膳监附近的人是越聚越多，毕竟有个人形旗帜挂在那儿，只要不瞎，就能老远看见。
周围聚拢的人，和王承恩的感受一样，都是懵逼的傻样，他们都离得比较远，唯恐被波及，毕竟二殿下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贵人。
如果按常理出牌，谁会死后七日，再从棺材中爬起来？
这里面的人，包括尚膳监的掌印太监、提督光禄太监、签书、掌事等等，他们都很懵，又有点气愤。
唯独没有害怕，朱正明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不过，普通的宫女和太监，对这一幕很是拍手叫好，王德平时可没有少欺负他们。
他们都在心里为朱正明欢呼，唾骂被挂在树上的王德。
骂得最凶的，就是曾经被侵犯过的太监。
朱正明并没有在意围观的众人，他就是来搞出动静，宣示存在感的。
此时，距离朱正明救下小太监，擒拿爱好‘菊花茶’的吴德大总管，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
左右是个闲着等人上门，朱正明就决定和锦儿一起，弄点热乎的吃食，这天气实在是冷，他们主仆两人从昨夜到今天，吃得最多的，就是冷猪头肉。
朱正明原本想着在雪地上煨个火锅，翻遍了御膳房，倒是在库房的最角落里，搞到一袋辣椒。
这玩意，在现在大明朝，绝对是稀罕东西，所以，朱正明打消了煨火锅的念头，毕竟要请贵人们吃饭，这袋辣椒估计得全部用掉都不够。
所以，他决定烤全羊，然后做个干辣子面的蘸料，那袋辣椒还能剩下大半。
就在这时，王承恩终于回过神，他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就听到殿下正在说。
“这烤全羊，不光得考虑羊肉的选择，以及羊肉的后期处理，还得考虑这只羊在被宰杀前喂的是什么草料，得考虑选哪里的木炭，甚至连这调料，缺一味都不可，那会少掉太多的风味。
寻常人吃烤羊肉，只晓得炭火一架就烤，未免格局显得小了一些。”
“殿下，你在天上也自己烤羊吃吗？”
锦儿早就注意到，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偷偷摸摸，来到了近前，她眨眨凤眼，问出了刚刚那句话。
“那哪能呢？本殿下在天上，就只有心神，没有肉体的，吃不了东西的，神兽倒是烤过不少，只能看，吃不成，那些烤好的神兽，都被太祖他老人家吃光了。”
“啊，那殿下是真可怜。”
说道这里，心灵剔透的锦儿，就停住了话头。
“天啊，我听到了什么？天上，烤神兽，太祖？哪个太祖？
不过这丑宫女，欠缺调教，居然敢调戏自家主子，不分尊卑，后面要不找个由头，打发了她。
话说，咱家是偷偷退走呢？还是上前打个招呼？
这……”
王承恩陷入了两难之中，他今日已经被震惊麻木了，能到他这个位置的太监，就没有笨蛋。
刚刚的话，不出意外，就是面前这二位专门说给他听的。
为什么那么巧？自己刚刚靠过来，他们主仆的话题，就从烤羊，变成了烤神兽？
“好了，这块熟了，可以先吃。”
朱正明掏出一把小刀，切下一块羊肉递给了锦儿，说道：“来尝尝本殿下的手艺，这些年辛苦你了。”
见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烤羊肉，锦儿罕见的脸红了，这里人实在是太多，还有万岁爷身边的当红大太监看着，自己要是接了这块肉，那么……
锦儿心中犹豫，其实手中动作很快，闪电般接过那块羊肉，轻轻咬了一口，她小巧的香舌，舔了舔红唇道：“啊，殿下，好吃，真好吃。
这是锦儿吃过的最美味的羊肉。”
“你个笨丫头，不知道用之前本殿下炮制好的辣椒面，蘸一下吗？
来，本殿下，给你撒点辣椒面，你再试试？”
周围的那些偷窥的目光，因为距离的关系，听不见朱正明对自家的丑宫女说了什么，但是完全不妨碍，他们通过动作去理解，去想象。
然后，就是各种羡慕和嫉妒的叹息声：
这个丑八怪宫女，也太好命了吧？
“咳咳！”
在一边待不下去的王承恩，忍不住咳嗽两声。
他想着要是他再不上前，二殿下非得落下个风流的名声。
其实，他哪里知道？
这些都是朱正明的本色出演，因为在后世，女士优先，是深入骨髓的撩妹好习惯。
但锦儿不知道，她以为自家殿下，是有了什么谋划，需要她配合表演，作为朱正明的掌事宫女，她肯定来者不拒。
当然，出自真心的表演，更能打动人心。
就在这时，朱正明才注意到王承恩，这个太监有点熟。
之前这个太监，处在一堆祭拜他的贵人中，恰到好处的没啥存在感，又不会让人彻底忽视。
朱正明，此时才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在后世中，风评很好的陪着崇祯，殉国的大太监王承恩。
这太监年约四五十，鬓角有点斑白，面容粉嫩自带谦卑，阴柔之中蕴含着些许的铿锵。
王承恩见到殿下，正在打量自己，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了，就是感觉殿下的目光，特别深邃，仿佛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
这是在皇爷身上都不曾见到的感受。
王承恩，联想到刚刚主仆二人的对话，再想到二殿下的死而复活，还有二殿下脑子莫名其妙的变正常，以及明显不同于时下的特殊做派。
他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但是，这个真相太吓人了，还是假装不知道吧，王承恩一边快步上前，给朱正明见礼，一边按下自己心中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起来吧，大伴是跟随父皇的老人，有功于社稷，没必要行此大礼。”
朱正明对这个太监的印象很好，加上史书的记载，要是所有的太监，都像吴德和高起潜父子那样，就恶心人了啊。
王承恩觉得二殿下的话，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很是窝心，可是二殿下也太直接了，这要是被人听了去……
朱正明看着王承恩，又开始发愣，还有点慌张的左右张望，有点不明所以，他继续说道：
“大伴，坐下来一起吃吧，羊肉管够，你老牙口没问题吧？”
王承恩感觉自己的心，快被殿下暖化了，他得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可怕。
嗯，真香，再不走，我就要沦陷了，这比那些黄白之物，诱人多了，王承恩如是想着。
他偷偷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将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烤羊身上挪开，笑着开口道：“老奴，怎敢和殿下一起同席，老奴就是奉了皇爷的令，来看看殿下有什么需要？
对了，皇爷亲自交代，要给殿下拨几个机灵点的宫人，照顾好殿下。”
王承恩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朱正明右手边的锦儿。
这后半句话，这个眼神，让锦儿在心中骂人了，她刚刚还觉得这个大太监，人不错，怎么这会看着如此讨人厌？
朱正明看着这个大太监，明白他的顾虑，毕竟他作为阉人，没有资格和主子一起同食。
其实严格来说，锦儿也不能和他一起饮食，这方面有很严格的规矩。
自大宋朱熹提出理学之后，随着封建社会走向巅峰，礼教的演变，已经不能用严苛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变态。
比如，之前朱正明特意看了长平公主的那双小脚，他就搞不明白了，连大明公主都需要缠足，这个社会，真的到了必要变的时候，变法都没用，是需要革命的啊。
毕竟大明根子坏了。
“额，拨人就不用了，我有锦儿照顾就够了，再者说，我自己也能够照顾好自己，替我谢谢父皇的隆恩，国事多艰，父皇才是真的辛苦，本殿下岂可再有奢好。
既然大伴来了，也省得本殿下再差人跑一趟，大伴给父皇带点烤羊回去，对了还有羊杂汤。
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也一并带上，大伴也辛苦，自然给大伴也留一份。”
王承恩再次在心中感慨：要不是知道二殿下，以前的样子，真的不敢相信，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不过，和二殿下聊天，心中怎么如此舒坦。
朱正明给便宜老爹，准备了两条烤得金黄的羊腿。
以及崇祯可能都没有闻过味的羊杂汤，毕竟这些下水，在古代一般只有贫贱人家才会吃的。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组合，是心意，也是试探。
……
王承恩拿到食盒之后，飞也似的走了，仿佛是怕肉凉了，又或者想尽快回去向崇祯汇报些什么。
至于崇祯的反应，朱正明已经思考了好几种可能，分别盘算了好几种应对。
从始至终，王承恩都没有提一句树上那人的事。
一来，王承恩一直就看不上高起潜，巴不得他倒霉，特别是高起潜在害死大明柱石之一的，卢象升之后，王承恩对同为内侍出身的高起潜，越发厌恶，厌恶他糊弄皇爷，厌恶他毁坏大明江山。
二来，朱正明作为皇子，管束家奴，多大点事情呢。
不过最后，朱正明塞给了他一本账本，王承恩才双目一缩，脸色变得格外严肃。
这本账本是锦儿找到的，至于怎么找到的，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账本记录了尚膳监的亏空和贪污，以及部分账款的去向。
朱正明知道，只要这本账到了崇祯的案桌上，吴德就根本活不了，有人自然会不允许他活。
当然，他没有天真的以为凭借，一个账本就扳倒吴德背后的干爹高起潜，这只是一个开始。
其实，在他的计划中，干掉高起潜只是顺手，他的敌人永远不是只有一个高起潜。
未来可能会有很多，甚至包括崇祯……朱正明在心底默默想着。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召见，一个来自崇祯的正式召见。
他之前做的这些不过是铺垫，包括此时的表演，为了在崇祯心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设，一个心理暗示。
“殿下，御膳房的羊不太够用了，各宫贵人的烤羊都送出去了，送去的分量都不多。
不过都配了一点殿下的干辣椒面，那面子配上烤羊，真香。”
“羊不够了？
大明就这点羊，肯定不够吃，不如咱们多养点羊，亦或是多出去抢点羊。”
朱正明看着远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越过了万水千山。
仿佛看到了华夏大地上，正在饥寒中苦苦挣扎的无数身影。
……
乾清宫。
“皇儿，到底怎么回事？”
崇祯揉着额头，他已经亲自询问了当时朱正明出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事情，原本不需要他一个帝王亲自询问，但崇祯最大的特点就是多疑，再加上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为此，他还特意去了一趟祖庙，询问了一下祖宗，当然是没有得到答案。
他也传召了钦天监，钦天监的回复是：星象移位，有新的星辰落入东方之原，福祸难辨。
并且，安排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做了进一步的调查，两相对比之下，傻儿子复活的事情，整个事件已经没有疑问。
但是，崇祯还是有点矛盾，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皇子。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个太监匆忙进来，禀告道：
“陛下，二皇子殿下，抢了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