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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铁道炮与买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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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叔五婶所在的白河滩算是一个人口大镇,看着像一个微型城市,翟星明还没有下车,就能够透过车窗看见镇里的一些建筑。
  翟星明三人在人群的簇拥中下了火车,然后就被堵在了车门口。
  许多下车的旅客并没有离去,反而是驻足看向了隔壁车道。
  翟星明也在看隔壁车道,没办法那太吸引人的目光了。
  铁道炮!
  隔壁的铁路上停放了一列载有三门铁道炮的装甲列车。
  装甲列车上的士兵似乎刻意的想让人群看到铁道炮,面对人群的指指点点,他们反而将炮身上的防水帆布掀掉,露出来黑黝黝的炮口和墨绿色涂装的炮身。
  翟星明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重工业之美,他现在看到的就是重工业之美。
  强硬、凶悍、钢铁之躯。
  超过八米长的金属炮管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炮管下方竖立的一枚炮弹差不多和人等高。装甲列车上的士兵在无言间,就向人群展示了他们的战斗力。
  拥挤的人群很快就被车站的管理者吹着哨子疏散了。
  但铁道炮留给人群的震撼却久久无法散去,翟星明就是其中之一。
  王招娣见翟星明一步三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便说到:
  “好了,以后可以经常看到的,说不定还可以看见更大的,这个口径只有270毫米,只能算是中型炮。”
  “还有更大的?”
  翟星明对这方面的了解确实不多,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铁道炮这东西。
  “这个确实不算大,大型铁道炮口径都在330毫米以上,更不要提还有超级铁道炮。”
  “这个还不算大?竟然还有超级铁道炮,那得多大?”
  原谅翟星明的孤陋寡闻,生活在海舟的他从来没有听说过铁道炮这个东西,而前世155大行其道,两百多毫米的现役炮还真不知道有谁装备。
  “你问问开镰,他当年可见过超级铁道炮,前些年一直在吹这个事情呢。”王招娣笑道。
  “我这不是吹的,确实见过,”席开镰听王招娣说她吹牛,顿时就不愿意了。
  “就在十年前两江内战的时候,江北一直打不下江南的沿江要塞,然后就制造了超级铁道炮,我当时在江北运输炮弹,就运过超级铁道炮的炮弹,一个炮弹能有四吨重。
  我运的时候还不知道,炮弹全封在单独的长条木箱里,而且连大炮跟前都到不了,离大炮还有几公里的时候,就被人家炮兵接手了。
  也不知道大炮怎么伪装的,我是没看见大炮的样子,但我看得见江对岸的要塞啊!
  炮弹人家拉回去半个小时后,就听‘轰,轰’两声,一声在江北,一声在江南,我就看见打了半年还拿不下的要塞,一下子就被炸塌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回去才琢磨清楚,我运的可能就是炮弹,之后几天,江南沿江要塞一下子就占了十几个,那要不是超级铁道炮打的,难不成是人……”
  “行行,我知道你没有吹,你这都说了多少回了。”王招娣打断了手舞足蹈的席开镰。
  “知道我没有吹牛就好。”席开镰有点讪讪的嘟囔。
  翟星明则是听的意犹未尽,他觉得席开镰这话是真的,学过历史的翟星明知道两江内战的大致走向。
  江北始终无法解决江南封锁江岸的要塞,铁甲战舰曾试图在江上打开缺口,最终也都沉江为了鱼,就这样僵持了十个月。
  然后江北突然就在短短的二十天内扫平了江南的沿江要塞,这要是没用点超级武器,显然不合理。
  “白河滩为什么会部署铁道炮?”翟星明颇为留恋的回头,他要最后再看一眼铁道炮。
  “应该不会部署在这里,停在白河滩可能是让人看看,给人壮壮胆。”席开镰解释道。
  “壮胆?”
  “对,我听消息说最近有些部落不安稳,联盟和这些部落的关系又紧张了。说不定会开战。”
  “这样啊!”
  翟星明没有再说什么,联盟和北方新地里的部落关系本就紧张,时常出现小规模冲突,报纸也是时常报道。
  说起部落,很多人会想到原住民,但北方新地的部落并不是原住民,他们只是先来者。
  北方新地过去一直是冻土层,并没有多少人类生存,那时候各国也没兴趣要这片劣地。
  但最近千年来北方冻土逐渐融化,部分地方变得适宜放牧耕种,由于战乱频繁,不断有人从各地逃往冻土,他们与冻土上本就不多的原始部落发生了冲突,差不多将原始部落灭了大半,然后又无奈和当地仅剩不多的部落融合。
  这是因为冻土融化的中前期气候恶劣混乱,适合逃难者生存的土地不多,还被原始部落占领,所以冲突难免,而占领了能够生存的土地后,才发现他们无法适应多变的气候,只能向剩下的原始部落讨教冻土上的生存方式,最终双方融合,后来者为了生存,也自然而然的加入了部落。
  这些部落以采集狩猎为主,虽然会小规模的种植养殖,但产出非常不稳定,因此造就了许多生产力低下、发展速度缓慢的部落。
  过去因为其气候不佳,各国对此地也不关心。
  最近百年来,冻土的气候已经很适合耕种放牧,还有充沛的矿产资源和自然资源,因此不断有人进入,各国也开始对此地进行争夺。
  最先站稳脚跟的就是海约,并进行移民开发,但之后海约又被联盟打了出去,很多海约的移民以及其他国家的移民,没能提前撤离,又不想加入联盟,走投无路之下,就加入了部落。
  这便是现今的新地部落,用人种大杂烩形容在合适不过,里面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这里的人比较一致的想法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现在要归你联盟管。
  而海约也不甘心失去广袤的新地,所以不断地偷偷支援部落,让他们拥有了大量的火器。
  部落对联盟而言是一个顽疾,没办法让部落融入联盟,也没办法将几百万人消灭。
  双方打打和和闹了好多年,虽然部落损失惨重,但联盟花费的成本更高。
  别的不说,保护新地的联盟移民就是一个花费极大的工作。
  这也是新地不禁枪的原因之一。
  翟星明三人挤出车站后,见到了车站外等待他们的另两位股东。
  在王招娣的介绍下翟星明认识了这两名股东。
  邹伯亮和吕三七。
  这两人翟星明也听五叔五婶提起过,邹伯亮好像还是他们的小领导。
  从邹伯亮的打扮看,他的确像是一个上位者,他和王招娣、席开镰穿着类似。
  也是内穿工装,外套大衣,脚踩高腰皮鞋,头戴宽檐便帽。但区别就是熨烫的非常笔挺,几乎找不到褶皱。邹伯亮将这身不算名贵的衣物穿出鹤立鸡群的感觉,引得周围许多女性旅客频频回头。
  邹伯亮看着大概四十来岁,身材修长,高鼻深目,面容坚毅。手里拄着一根银质鹰头拐棍。也不知是不是腿脚有问题。
  他旁边的吕三七个头中等,差不多和翟星明一样高,但身材偏瘦。
  吕三七头带鸭舌帽,可能是鸭舌帽无法有效遮挡高纬度地区的紫外线,所以他的娃娃脸被太阳晒得通红。
  不过最吸引翟星明注意力的是一只吕三七牵着的大狗。
  这只大狗酷似哈士奇,只是目光比较阴冷,刚才他和邹伯亮、吕三七互相介绍认识的时候,这只狗就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转圈的同时还闻个不停。
  最后在吕三七“警棍、警棍”的呼唤下才甩着头离开翟星明。
  饶是如此,翟星明还是对这只叫警棍的狗观感不佳,他总感觉这只狗刚才在审视他。
  虽然翟星明清楚狗并不会审视,但他就是有这个感觉。
  这让本就对四人抱有警惕之心的翟星明更加不安。
  狗仗人势,狗的表现经常能够映射其主人的心思。
  “应该还没有吃饭吧,这都下午了,咱们先吃个晚饭吧,星明你也是第一次来,我怎么说也要尽地主之谊。”
  邹伯亮提议要为翟星明接风洗尘。
  翟星明自然连连称好,他必须要在镇上多待一阵,看能不能找机会买一把枪,他脚腕上的那把袖珍手枪已经应付不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面了。
  就在一行五人要离开车站时,车站贴出了一则通知,让许多人看到后都鼓噪了起来。
  翟星明依稀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好像是因为其他地方的牛得了传染病,现在铁路停止牧牛的运输,然后视情况重新恢复运输。
  可能就像报纸上说的吧,的确有些地方的牛得了传染病。那么铁路公司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白河滩镇临河而建,全镇有三条街,全是南北走向,根据位置的不同,分别是中街,上街,下街。
  中街是白河滩的中心大道,街边是各种店铺、餐馆和公司驻地。
  上街位于中街的东边,那里是三教九流之地,饮酒作乐,与人共舞是常态,大人们往往不让自己的孩子去那样的地方。
  下街位于中街的西边,紧邻白河,小镇上很多人的住房也是在此处,也有众多的旅馆。
  河对岸则是牲口市,有许多牛或马等待交易,然后被牲口贩子赶上火车运往东面的大城市。
  邹伯亮几人带着翟星明在中街找了一个两层砖楼的饭馆,饭馆里使用了大量的木制装修,墙壁和吊顶上挂有许多煤油灯,小镇没有通电,这些灯在晚上会非常实用。
  邹伯亮似乎非常想了解他,总是问一些他的爱好和在海舟的日常,翟星明对此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也说了一些五叔翟正业的事情,但他也是心不在焉的说两句,弄得桌上的众人好不尴尬。
  翟星明并不是有意如此,只是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正在偷偷的看饭馆里面的人,正确的说是配枪的人。他打算就近弄一把枪。
  机会很快到来,他看见一个腰间两侧各配一把左轮手枪、头发花白的人去了饭馆的后院。
  根据指示牌,翟星明知道后院有一个厕所。
  “我去上个厕所。”
  翟星明说着就起身跟了上去,邹伯亮几人也没有跟随陪同,这让他心中一阵窃喜。
  翟星明进入旱厕后,发现里面只有那个头发花白的人。
  时间紧急,翟星明单刀直入。
  “你的枪卖吗?”
  “什么?”
  那人刚舒服的打了个颤,没反应过来翟星明在说什么。
  “你的枪,卖给我一把。”
  “你去街上买不就行了,对面就有一家枪店。长短枪都有。何必要我的呢?”
  那人还颇为好心的朝对面指了指。
  “你的好看,我就想要你的。”
  “我这两把虽然是精品,但那也是量产的,对面就……”
  “一百五,成交吧。”
  “我这枪用着……”
  “两百,怎么样?够高了。”
  “我这枪虽然才买两个月,但我用着顺手,是有感情的,你知道一把顺手的枪在新地是可以救命的,你实在想要的话……
  得再加钱。”
  “三百,外加你身上的子弹。”
  “给!”
  那人爽快的解开枪带,生怕翟星明反悔似的,一把就将枪连同枪套、枪带塞进了翟星明的怀里。
  翟星明拔出枪套里的枪,将剩下的东西还了回去。
  “就要枪和子弹,剩下的不要。”
  那人将子弹带上的三十来颗子弹全给了翟星明,然后拿着三百银元的纸币就匆忙的离开了。
  他决定离这家餐馆远远的,这小子这么着急买枪和子弹,怕不是想在饭馆里大开杀戒,至于通风报信,他自认为手里的三百银元包含了封口费。
  翟星明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经把他想成了杀人狂魔,他将子弹贴身装好,又检查了一遍左轮手枪。
  这把双动左轮手枪的确很新,是不是精品就不知道了,他将弹仓里的六颗子弹取出,空扣了几下扳机。对扣扳机的力度有所了解后,便重新装弹,他只装了五颗子弹,将击锤正对的弹仓空出来,这样会避免走火。
  这也是左轮手枪的弊端,容易走火,很多玩枪老手身上的第一个枪眼就是自己的枪造成的。
  这个枪眼可能位于大腿,可能位于脚面,也可能再屁股上。像火云邪神那样的也不是没有,虽然是区区一两寸的问题,但奈何没有华佗啊。
  而翟星明身上能藏枪的地方只有后腰,用外套一盖,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藏在其他地方都容易露出痕迹,这个时代的短枪普遍在二十公分左右,实在不好藏。
  这把枪虽然没有他的袖珍手枪小巧,但只有这样的枪才能够在新地保护自己,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竟然弄一把女士袖珍枪防身,估计是在海舟用着方便吧。
  饭馆前厅
  王招娣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从后院出来后匆匆的离开饭馆,腰间一个枪套还空荡荡的,便轻笑道:
  “这小子怕不是在后院买了把枪。”
  “有把枪也好,遇事也能挣扎一下,好过洗颈就戮。”邹伯亮似乎并不介意翟星明偷偷买枪,反而乐见如此。
  “你们说这傻小子花了多少钱。二百银元?”席开镰猜测道。
  “钱不是问题,会不会用才是问题,你们说他会不会这样打?”吕三七边说还边做动作。
  他伸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然后将手收回到胸前,接着继续伸手开枪,之后又将手收回到胸前,如此反复。
  这个动作惹得一桌人哈哈大笑,即使是颇为严肃的邹伯亮也差点忍俊不禁。
  他强忍着笑意道:“这枪最好用不到,咱们帮他把老翟和雨晴的东西处理了,让他安安稳稳的回海舟,当一辈子的富家翁,这比什么都强,也算对得起老翟两口子了。”
  他的话让还在笑的几人神色哀伤了起来。
  “你们最好把自己的股份和星明的一起处理了,我估计咱们在新地也待不了多久了,这次小马失踪,老翟和雨晴惨死,咱们五十七组一下子折了一半,可谓是损失惨重,我估计处里会将咱们小组调回去,时间可能就在这一两个星期。”
  邹伯亮继续道。
  “那事情就这么算了?小马现在生死不明,正业哥和雨晴姐就白死了?咱们怎么能回去?”王招娣双拳紧握,压低声音道。
  “招娣,你知道咱们的能力没办法找人,没有小马和老翟,咱们根本没可能重新找到周希杰,而且即使找到周希杰,从老翟两口子遇害的痕迹看,咱们也抓不住人。”
  “听组长的,咱们回。”吕三七言简意赅。
  “对,招娣,咱们得回去,在这里补充不了人员,咱们回去将组里的人员补齐,最好能够晋升一个主族,到时候再申请调回来也不迟。”
  席开镰小声劝道。
  “我就是感觉咱们这样回去简直和丧家之犬一样,七个人,回去四个,这……”
  王招娣见翟星明已经回来了,就不在多言。
  而翟星明还不知道自己买枪的事情已经败露,左轮手枪别在他的后腰,为他添加了不少底气,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腰杆又硬了。
  坐回桌边,翟星明发现几人神情都不太好,他心虚之下打了个哈哈,为自己去了那么长时间做出辩解。
  “坐车太久了,有点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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