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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西唐往事之迷途的先驱 / 原是如此 八

原是如此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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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朴人祖居的山谷之上俯瞰山势,可以看见明钧山越往南地势越低,而依夙河是自北向南流淌的。所以,欲往山南,乘一只木筏顺流而下最是便捷,且走水路要比走陆路要安全得多,毕竟这样浅的河水中不会有太庞大的水兽。
  我和延月就近伐了几棵白桦,再用藤草稍稍捆扎后,一只简易的木排就做好了。依夙河的下流水势逐渐变急,为了能在湍急的水流中停住木筏,我又在木筏中心木的前后挖了两个能恰好插入长篙的孔洞,这样一来只要将长篙伸进洞里再插入水中的沙土就能将木筏定住。
  “从这里漂流到山南大概要一天多,这段时间我们应该都要待着木筏上。”我打磨着长篙的柄部说,“延月,你快去找些野果来。我一会儿再烤些羊脂鱼,这样我们的吃食就解决了。”
  “好,我这就去。”延月放下了手中的长篙和打磨用的石头,“哥,你帮我也磨一磨,糙了抓着难受。”
  “我这支磨好的给你吧。”我笑了笑,“快去快回,我们好早些出发。”
  “嗯,放心。”延月将行囊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然后小跑着出了山谷,“我马上就回来。”
  磨好长篙,我又下水捕了几只羊脂鱼,轻车熟路地剥了鳞片去了内脏,架上小火,再洒上三两滴羊油。嫩白的鱼肉渐渐变成了焦黄色,浓郁的鲜香抑不住地弥散开来,我忍不住撕下一块鱼肉塞入嘴里。料理完这些鱼,我摘来了几片芭蕉叶将烤好的鱼都包了起来,只留那只被我撕下一大块肉的鱼在架上。
  “好香啊,哥,你竟然背着我偷吃东西。”延月恰好在这时回来了。
  “这不给你留着吗?”我将架上的鱼递了过去,顺手又撕下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干活干得累了,难免想吃点东西。”
  “哇,真好吃!哥,手艺见长啊。”延月一边大口嚼着鱼肉,一边将行囊里的野果倒了出来,“这些果子够了吧。”
  “嗯,你快点吃,我装完这些果子就出发吧。”我取来芭蕉叶和藤草,一一将各类果子装了起来。
  说起来,这明钧山还真的奇怪,春天的白霖莓、夏天的红蛇莓、秋天的紫树莓竟然同时都有,此外还有葡萄、山梨以及一些叫不上名的果子……
  噗哧一声,木筏被我们推下了水,一团团用芭蕉叶裹着的东西被扔了上去,随着缓如静水的依夙河我开始前往山南。那时我看了看天空,已经是申时正点,再过一个时辰又该天黑了。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我们到了昨天刚见到依夙河的地方,天辰的光辉也已转变成清冷的银色星光。前方几里处便是之前听到的那座小瀑布,水声哗哗傍着点点鳞光,不时有几条溯流的羊脂鱼跃出水面。
  临近瀑布,水流开始变急,木筏随之飘地越来越快,最后一跃腾空飞出了水面。砰砰两声,似有两只倒霉的羊脂鱼狠狠地撞上了木筏。随后,两声落鱼入水之音自木筏底下传来,没入木筏拍打水面的巨大声响中无从辨别。
  下了瀑布,水流一下子就急了起来,河面也开始时宽时窄。凉风呼啸着驰骋而过,不时有一两声野兽的嚎叫藏于其中,听着有些渗人。大约又漂了一个时辰,天辰的光辉又黯淡许多,前方的河道已完全看不清了,只能通过河上的点点鳞光依稀辨别河岸与水面。
  “延月,前面河岸宽一点,我们把木筏划到中间就停下来吧。”我回过头对着后边的延月说道。
  “嗯,刚好我肚子又饿了,想吃点东西。”延月一手撑着长篙,一手摸着肚子说。
  “说来奇怪,我怎么也饿了。”我划着木筏到了河中心,顺着孔洞将长篙插进了水底的沙土中,“难道是喝紫秋霜,食欲变得更好了?”
  “也许是吧,喝下那么难喝的东西,吃什么不香。”延月紧跟着将长篙伸入孔洞插进了沙土中,木筏一动不动地停在了河面上。
  “吃完你就睡吧,上半夜我来守。”我坐下身子,打开一包烤鱼递给了延月。
  “好嘞,听兄长的。”延月一手接过烤鱼大口啃了起来,另一只手还不忘解开包着紫树莓的芭蕉叶和藤草,一口鱼肉一口树莓吃得很是享受。
  我把剩下的烤鱼都给了延月,他这几天的食量确实大了很多,我真怕把他饿坏了。不过,我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知不觉就吃光了白霖莓和红蛇莓,双手已经不自主地抓起葡萄往嘴里塞。或许,这真是因为紫秋霜的缘故,它在增强我们身体的同时也增加了我们对食物的需求。
  最枯燥的事情莫过于守夜了,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顶上的天辰和水面的反光能看清。思念在独自安静的时候最易侵入心间,观辰似故乡夜景,观河似故园流水;听风若闻故家谣,听涛若聆父母言。绵绵思乡无有尽处,萦于心上,驱之不去留之又添感伤。
  子时的夜最是黑暗,穹顶的天辰像是熄了火的灯笼没有一丝光明,水面随之暗了下来,我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附近,林间的野兽开始蠢蠢欲动,嚎叫之声不绝于耳,听声音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种嚣犬。岸上的草丛有了动静,开始窸窣作响,我点起了一支火把,十余双狰狞的兽眼跟着亮了起来,果真是一群嚣犬。
  领头的大犬走了出来,亮着獠牙对着我们吼了两声,走到了水边,它伸着爪子试探着踏进了水中走了两步,又急忙退了回去。木筏到岸边足有三丈多远,显然嚣犬是不擅游泳的,那只头犬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我。一人一犬竟对视了起来,我发现这只头犬还真的与众不同,且不说比其他同类高出了一个头,单凭那少了一半的左耳和锐利的双眼就已经让它威风凛凛了。我打开芭蕉叶,抓起一个山梨咬了起来,边吃着边端详起只大狗,寻思着以后能驯养一只来看门多好。
  就这样,我和那只头犬对视了一刻钟左右,看得腻了,我拾起手边的果核砸了过去,一连扔了六个,砸那头犬满脸梨汁,大狗愤怒地吼叫了起来。
  “哪来的野狗,吵死了。”延月忽然就坐了起来,幽怨地瞪着岸上的头犬。
  “醒得刚好,丑时了,为兄该歇会儿了,下半夜就交给你了。”我抬头看了看天辰,已经开始变亮了,将一个果核递给了延月,“来,砸它。”
  延月把我吃剩的果核都扔了过去,可那岸上的头犬愣是不肯走,气得延月又吃了几个山梨,砸得大狗头颈尽湿。僵持了好一会儿后,大狗嚎了一声领着它的狗腿子们消失在了夜色中,我终于安心地睡下了。
  睡梦中仿佛木筏动了,应该是天亮了,延月拔出长篙划动了木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看天辰发现是辰时正点了,木筏漂进了一片宽大的水湖中。我缓缓坐起身子,伸手捞水洗了一把脸。
  “哥,我看天亮就拔了长篙。”延月划动着木筏说。
  “嗯,这下半夜的风真大,吹得我头疼。”我拍了拍脑袋,“等等,我们进湖里了?快划靠到岸上,这湖这么大,指不定有什么水兽大鱼。”
  “啊,水兽?”延月一脸疑惑,“我们走了这么久的水路,碰到最大的东西也就羊脂鱼了。”
  “别废话,快划。”我站起身子,撑着长篙朝岸上划了过去。
  果不其然,刚刚靠了岸水面就出现了一个长大的影子,大约有两丈来长,朝着我们不断靠近。我急忙将自己的行囊扔上了岸,还没来的急跳上岸,木筏就被一张原型的大嘴咬烂了,剩下的东西都落入了水中,木屑在水面上飞溅起来。趁着那怪物撕咬木筏,我和延月赶紧游到了岸上。那怪物弃了木头,跟着我们上了岸,脑袋圆圆的,眼睛小小的看起来甚是憨厚,叫声像是婴儿。它摆动着四肢和大尾巴一跃而起扑向延月,延月扭身反手扼住那怪物的头颅将它死死地按在地上,我连忙抽出长剑刺进了怪物的头中,怪物的尾巴疯狂地摆动起来,我见势又补了一剑,那怪物才咽了气。
  确认怪物死后,我打开了被扔上岸的包裹检查了一番,看见雄黄水还在才放下心来。
  “该死的,木筏被咬没了。”我拍了拍怪物的脑袋,“幸好这儿离山南也不远了。”
  “诶,哥。你发现没有,这怪物长得和娃娃鱼一样。”延月边说着边抽出匕首肢解起了那只怪物,“这肉看着也不错,要不烤着吃了?”
  “这应该是大螈吧,外边的湖里也有一些,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我仔细看了看怪物的身体,然后站了起来笑了笑“我去拾些柴火,这东西吃了大补,不能放过了。”
  【顾世宁:自承文十五年的“太以之乱”后,《慧武遗书》流入民间,被大量拓印流传。在当时,珍藏此书最多的便是庖厨之流,因为此书中记载了大量食材及其分布地。自那以后,每个西唐的厨子就都有了个梦想,就是要把慧武帝所提及的每一种食材汇在一起做成一桌大宴。】(注一)
  (注一:承文是徽宗的第一个年号,承文十五年即公元1207年。太以指徽宗所立的亲政司首司迦兰太以,后来太以篡位,自立为牢兰国圣天皇帝,西唐大乱史称“太以之乱”或“承文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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