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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弦月还在中天，陶冶就握着撑开了竹筏。
惨白的面色，孤零零的单薄身子颤抖着，拽着手里的竹竿拨动河水。
不过了多久，弦月已经西斜，陶冶被一声熟悉的呼喊惊醒。
“陶小哥！”陈笛如同往常一般在岸上招招手。
“先生。”陶冶抹掉残留在脸上的眼泪。
“陶小哥哭鼻子了，是被家里人打了，还是赶出来了？”虽然是黑夜，但这中黑暗对于陈笛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一眼就看到了陶冶脸上的泪痕。
陶冶闻言，单薄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陈笛奇怪，和陶冶相处了接近一个月，算不得有多么了解，却也能大概了解他的性格。
生活虽然穷苦，手脚却也勤奋能吃苦，身子单薄，性子却倔的很，不像那种容易哭鼻子的孩子。
掐指一算，只算出个模糊的大概。
‘还真被赶出来了。’
奇了怪了，俗话虽说：帝王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但也没听过有谁会把长子送出去的。
一来长子年龄太大，送给别人也养不亲，二来长子年龄都比较大，多少能帮点。
“先生，明天我便不来了。”陶冶说到此的时候精神有些低落，甚至是萎靡，完全没了往常的干劲。
‘不对啊。’
陈笛疑惑，根据他的掐算，他父母应该还没找好过继的人家才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送出去的呀，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为何，可是家里有事？”
“不是。”陶冶情绪低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不说就算了，喝酒不？”陈笛从宝囊中摸出一个酒壶晃了晃：“借酒能浇愁，神仙也风流。”
陶冶没喝过酒，但也听说过酒是好东西，可穷人家根本买不起酒，有点粮食也只能用来吃，哪能用来酿酒。陶冶也想要尝尝这酒是什么滋味，便点了点头。
陈笛有拿出一只酒杯，满上递给陶冶：“尝尝，说不定你回喜欢。”
陶冶不知道这酒要怎么喝，以为与喝水一样，一口闷了下去。
咳咳，咳咳——
火辣辣的滋味冲入喉咙，呛的陶冶小脸通红。
“你这喝法适合烧刀子，拿大瓷碗喝的那种，这酒得慢慢品。”陈笛给自己倒了一杯，捏着杯壁细细品尝，好酒入喉三分沁香，三分甘甜，三分绵长，剩下的一分才是火辣。
没几时，陶冶便因不胜酒力，单薄的身体开始摇晃。
“傻孩子，还是太年轻啊。”陈笛邪魅一笑。
掐算不出来那就直接问不就行了，灌到半醉半醒有啥是问不出来的。
“陶小哥可是被家里赶出来了？”陈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磁性一些，免得刺激到了这小子。
“呜呜呜——”这时的陶冶没了平时的坚强，被陈笛这么一问就哭了出来：“我爹娘要把我卖到城里的大户人家当奴仆。”
‘掐错了？’
陈笛不信些，再次掐算了一遍，这次则是迷迷糊糊什么也没能算出来。
这找送人和卖给大户人家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过继，只要到官府报备一下依旧还是公民。卖给大户人家便是入了贱籍，便不再归官府管，一切都得听从主人家的安排，就算犯了错被主人家打杀了官府也不会理会，顶多是主人家给几吊铜钱大发了了事。
“这是为何？”陈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都怪我从小身体不好，每年冬天都会犯病，身体发冷，爹娘好不容易赞下的银子全给我治病花去了，今年没能赞下多少银子。”陶冶说到此处，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像是这样就能让身体变好。
‘难怪！’
陈笛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把陶冶这个长子送出去了。可要是就这样卖出去，要是犯病了的话陶冶有能讨得了好，估计主人家还会嫌他晦气，给张薄席埋了吧！
‘让我看看你又啥病！’
陈笛虽然不会行医，但好歹也是修仙的，治不治的好难说，看出个病因来还是做得到的。
“卧……文明，文明，都修仙了，怎么能还爆粗口呢！”陈笛这不探还好，这一探着实震惊的差点丢了形象。
“冰灵根，还是纯度极高的冰灵根，怪不得会犯病，物极必反啊，又得不到疏导，伤了身体，这不犯病都难啊，难啊！”
‘怪不得掐算不出来，这奶……文明，文明，有点像主角的命啊！就不晓得卖到大户人家是迎娶白富美，还是学成归来装逼打脸！’
陈笛丝毫不在意，管他是迎娶白富美，还是装逼打脸，这人他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