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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牛家寨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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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宇清听见小南口团勇报告村子被偷袭,心情非常糟糕。
  “这个弟弟,从小惹事,按说这么多年也应该有点长进了,谁知道回来过个年还惹出这么个事情来!”牛宇清心里烦透了。
  “去,把二少爷叫过来!”牛宇清决定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弟弟。
  牛宇辉与牛宇清都住在大院里,院子是牛庚建造的,坐北朝南,占地很宽。院子四周围墙,外挖濠沟,设南门、西门和北门,三门均建寨门楼子,围墙四角建箭楼。院子内挖小湖,湖东一个小岛,岛上乃是武器库房。北面共有四进院子,乃是家眷生活区域,南面三进院子,是家丁住宿和会客的地方,南门左右建有马厩,其规模虽不算大,但兼具生活和防卫功能,是远近修建最完善的寨子之一。
  牛宇清在南面大堂,来回踱着步子,正在生气。
  “大哥!”牛宇清在后院,听见家丁说大少爷叫自己,问了家丁,才知道原来下庄寨偷袭了小南口,大少爷正在生气呢,急急忙忙赶过来。
  牛宇清见了弟弟急急忙忙的样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办事还这么毛躁!”
  牛宇辉刚来就被大哥训,知道大哥心情不好,忍着不好回话。
  “下庄寨今天上午偷袭了小南口,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说,准备怎么办?”牛宇清没好气的问牛宇辉。
  牛宇辉耐着性子,“大哥先别生气,事情到底如何,等我们问清楚再说。”牛宇辉安慰道。
  “还有什么可问的,人家死了人,要找回公道!”牛宇清说道,“当时就说各让一步,既然别人来了,就是讲和的,没道理还折辱人家,闹出事来,如何收场!”
  牛宇辉听大哥只顾埋怨自己,也不论当时自己是为了寨子好,更何况,当时也是经过大哥同意的。心里没好气,也不接牛宇清的话,转头喝问小南口团勇,“好好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团勇见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没有好脸色,战战兢兢,将上午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讲了一遍。
  牛宇辉听出了一些端倪。
  “想不到下庄寨这次办事居然这么利索,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将六十多户的村庄打劫得干干净净,居然还没有多大伤亡。”牛宇辉赞叹道,“看来下庄寨有人才啊!”。
  “别人是早有预谋,就是为了给咱们一个教训呢!”牛宇清没好气地说道。
  牛宇辉脑子转的快,听大哥讲预谋的事,不禁问道,“大哥,你是有什么消息吗?”
  牛宇清被二弟这么一问,愣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问牛宇辉,“你是说下庄寨真的是早有预谋?”
  “是不是早有预谋我也不敢下定论,但此次行动,准备之充分,计划之完备,行动之迅速,三五天肯定准备不了的!”牛宇辉看着大哥,“但如果真是早有预谋,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
  牛宇清经二弟这么一提醒,虽然也觉得事有蹊跷,但总认为下庄寨可能并没有这么深的算计,毕竟以下庄寨的实力,是无法撼动牛家寨的。“二弟莫不是为了摆脱责任,故意危言耸听。”牛宇清想到。
  牛宇清看了看牛宇辉,“下庄寨到底是不是先有预谋,眼下我们不得而知,但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贸然处置,牛家寨的百姓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咱们再不能没事找事了!”
  “大哥,咱们不找事,挡不住别人找事!再说,耽于太平,迟早没有太平,父亲当年要不是积极进取四出征伐,哪来我们现在的好日子啊!”牛宇辉急忙反对,“依我看,我们现在不如趁其未成气候,捣其根本,拔了下庄寨,免得姚洪恩再耍什么诡计!”
  “你是说我安于享乐不思进取?”牛宇清听了弟弟的话更加生气了,自己主持寨子事务,不少人内心不服,认为自己就是命好,牛宇清对此非常反感。
  “上次听了你的,你看闹出多少事来,”牛宇清很不耐烦,自己的主意总被二弟反对,知道的还说是自己爱护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没主意的人,“这次听我的,事情因你而起,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就别管了!”牛宇辉没有给弟弟在说话的机会,“你走吧!回去好好反思!”。
  牛宇辉被大哥一顿抢白,又不让自己插手,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在牛家寨,虽然说自己是二少爷,可又是牛宇辉感觉自己和一个普通的庄里少年其实也没有根本区别,庄内既无自己的个人财产,庄内事务什么都是大哥说了算,容不得自己插手。关键这个大哥,牛宇辉也从内心里觉得,没有多少能力,要不是碍于是自己的大哥,牛宇辉绝对不会听命于他的。今天,明明自己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偏偏大哥听不进去,还被训斥一顿,牛宇辉怎么想都觉得憋屈,悻悻地回到自己院内。
  妻子李彤月正在逗弄三岁的儿子。
  “相公,你看,大嫂给虎头找的衣服,”李彤月没注意牛宇辉生气的样子,抱着虎头给他看,“这可是玲玲小时候的衣服呢,正宗的洋布,大哥专门托人从扬州带回来的呢!”
  话还没说完,李彤月这才发现丈夫脸色并不好看。
  牛宇辉本来就在气头上,见自己小孩穿人家的旧衣服,妻子还当成宝贝一样。气更不打一处来,“咱们的小孩,就只配穿旧衣服?”牛宇辉恶狠狠地对李彤月喝到,“以后咱们的小孩,哪怕穿差一点,不许再捡别人的衣服!”
  李彤月没头没脑被牛宇辉来了这么一句,知道丈夫心里不高兴,拿自己当了出气筒,自己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出生,但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好人家的姑娘,尽然受这个气,眼泪唰唰地就往外流,虎头见妈妈流泪,知道妈妈伤心,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彤月是牛宇辉幼时老师李选的女儿,早年牛庚和李选定下的这门亲事,李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可是始终也没个人混出来,因此家庭一直贫困,李彤月样貌也是中等,从小受了父亲教导,最讲三从四德,是一个传统的妻子。牛宇辉虽然并不十分喜欢,但也无可指摘,婚后两人相处以礼相待。牛宇辉到县城团练,李彤月一半时间住在牛家,一半时间住在县城,也和在衙门供职的父亲有个照应。
  牛宇辉本来就烦,因为自己一句话,又惹得大人和小孩这样,只好坐在一边生闷气。牛宇辉觉得,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是排行老二导致的。如果靠能力,自己远在大哥之上,偏偏在这个长幼尊卑非常严格的家族,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安于现状!
  牛宇辉似乎越来越明白父亲为什么早早将自己送到县城参加团练了。可能父亲也知道,自己虽然聪明,可一山不容二虎,牛家迟早是大哥的,不如让自己早早出去,兴许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牛宇辉在县城团练,几年来舍命拼搏,虽然成为别人所说的“四大金刚”,无非就是一名团练头子,事事听人调遣,盗匪一瓶,团勇也就散开归农,自己仍然是一介贫民。相比大哥承袭的牛家的家业和寨主的地位,自己一辈子怕也赶不上!
  这么多年,牛宇辉发现,好像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一出生就决定了。想要靠能力冲破社会结构的藩篱,几乎没有可能。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因为晚出生了几年,就要被别人呼来喝去吗?牛宇辉实在是心有不甘!
  牛宇清将弟弟数落了一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虽然气归气,但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能太过苛责,自己作为一寨之主,寨子的事情一肩担在自己身上,到底如何应对,自己还要尽快找人一起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来人”,牛宇清叫来家丁,“去将恒大爹请来。”牛宇清所说的“恒大爹”全名牛恒,乃是牛家族人,早年和牛庚一起,由三五人开始贩私盐、闯天下,一直到后来打下牛家寨这么大的一个事业,从始至终对牛庚忠心耿耿。牛恒因为跟着牛恒一路打拼,阅历丰富,又对牛家一片忠诚,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当年牛庚重伤弥留之际,专门向牛宇清交待,遇有事情,务必找牛恒商量。因为这个缘故,牛宇清对牛恒非常信任,一直以父亲长辈视之。
  牛恒风风火火赶过来,牛宇清赶紧让座。两人寒暄几句,直接进入正题。
  “恒大爹,大过年的,这小南口的事情,到底如何办理,还要劳你帮忙想想办法!”牛宇清说道。
  “下庄寨的姚洪恩寨主,年轻的时候,我和老寨主,都和他打过交道,按说不是鲁莽的人,此次这么冒进,”牛恒眉头紧锁,“看来是不是确实咱们太过分了?”
  “果不其然,我就说弟弟做事太过份,惹出这个是非来!”牛宇清心里更加确信是二弟惹出来的麻烦。
  “都是这个二弟,年前射杀了下庄寨一个农民,惹出这档子事情来。大年三十那天,下庄寨派人前来理论,又被二弟羞辱一番。”牛宇清后悔当时就让弟弟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我倒也听说了。”牛恒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不知道大少爷准备怎么处理?”毕竟事情是牛宇清的弟弟惹出来的,又是关系寨子的大事,牛恒虽然有想法,但归根到底,还是要看牛宇清到底下了什么样得决心。
  “这件事,最好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牛宇清慢慢说道,“现在到处都乱,咱们牛家寨的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太平日子,不管外面怎么乱,咱们还是要稳住心神,我看,坚持‘保境安民’这四个字才是正道!”
  “好个‘保境安民’!”牛恒打打杀杀一辈子,对很多事情也看得透了许多,好不容易挣下一份家业,正是安享天伦的时候,当然也不想再起干戈,牛宇清性格稳重,不尚争锋,这“保境安民”四个字最是贴近自己的心思,不禁非常赞同。
  “老爷还是有眼光,选了大公子主事,咱们牛家寨的百姓算是有福气了!”牛恒恭维道,“不知道大少爷的‘保境安民’,准备怎么应对呢?”
  牛宇辉虽然主事牛家寨有两年了,但是这两年挟着父亲的余威,周边捻匪并不敢滋事,加之寨中有副寨主孙季远、前队队长牛恒、后队队长贾延等一众老兄弟帮衬,牛宇清又新用了几个心腹之人,例如同学吴哲生等,各项事务井井有条,自己并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因此也难有什么成熟的想法,“恒大爹,这刀枪上的事情,还是你们经历的多,我倒想听听大爹有什么主意?”
  牛恒知道牛宇清说的也是实话。寨内的头领们都知道,牛宇清为人忠厚,待人实诚,肯为百姓着想,但阅历不深,办事欠缺些火候,没有过硬的手段。寨中的团练事务,牛宇清一般都听牛恒的,钱粮事务,则主要倚仗自己的老丈人,副寨主孙季远主持。
  牛恒倒也不好推辞,“难得大少爷信任,我也只是说说个人意见,到底如何办理,还要大少爷最后敲定乾坤啊。”
  “你先说说。”牛宇清往前靠了靠,准备认真听听牛恒是什么意见。
  “孔老夫子都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下庄寨可来,我牛家寨亦可往!”牛恒敞开了嗓门说道,“今日他打劫我一个庄子,明日我们就攻占他两个庄子,咱们既不赶尽杀绝以防他作困兽之斗,也不能有丝毫退让让他们有觊觎之心!我倒要看看,他姚洪恩凭什么和我们斗!”
  “好!”牛宇清听了牛恒说得这么有感染力,不禁夸赞道。
  牛恒听了牛宇清的表扬,很是高兴。继续分析,“下庄寨,那是一帮捻匪!匪性躁,四处劫掠,不事生产,哪怕攻下城池,也只是为了夺得现成的财物。牛家寨则不一样,咱们的团勇是勇丁,更是农民,我们对土地,得寸则寸,得尺则尺,只要经营得当,就是永远的财富。下庄寨夺财,咱们就夺地!”牛恒颇有自信。
  “难怪父亲当年对恒大爹信任有加,大爹想得就是妥当!”牛宇清非常认可牛恒的分析。
  牛宇清认为,下一步如果按此办理,牛家寨既不失面子,中间又能得不少实惠,自己作为寨主,也算对大家有个交待了!
  “来人,”牛宇清叫来家丁,“通知寨中各位练长、绅耆,明日上午,商量小南口事宜,请各位务必参加!”牛宇清安排道。
  因为有几个村庄离牛家寨还挺远,家丁赶紧去通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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