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好的阳气

　　次日拂晓，天刚蒙蒙亮，白石城两条主街上却早已人声鼎沸。
　　北玄门的声望虽比不得八大门派，但在大覃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派了，能跻身其中对大部分武者来说已是不错的归宿。
　　如今在这街口，人流大抵可以分作三茬。
　　其一是山羊胡子老者和他带来的五六个北玄门弟子；其二是昨天初试中的晋级者连同秦川在内，一共有九人；最后一茬人数众多，多是这白石城里凑热闹之辈。
　　此时山羊胡子老者面色有些阴沉，“那家伙怎么回事？说好的卯时出发，这都过半个时辰怎么还不见他人？”
　　晋级者本当是十人，如今却只来了九个，老者说的显然就是那个还没到的家伙。
　　秦川他们这边几人各有脸色。
　　有人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有人嘴角微挑幸灾乐祸；还有人或许是与那人相识，这会儿正想方设法为他拖延。
　　对于这未到之人，秦川尚有几分映像，似乎是白石城里的大户，武器用的一双板斧。
　　又过片刻，街角窜出一顶四人扛的轿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径直朝此处而来。
　　待到近前，轿子缓缓落下，轿帘被拉开，里面传出一道男子虚浮的声音。
　　“前……前辈且慢，小的我……我来迟了。”
　　待众人好奇地凑上去，却见轿子里躺着一个八尺大汉，挺大的块头如今却虚弱地连手都抬不起来。
　　再看他那面色，苍白无力，鼻梁骨处隐隐发青，一双眼睛浮肿不堪，浓重的黑眼圈几乎蔓延至颧骨。
　　一副纵欲过度之相。
　　在场也有行医者，当下便诊断他这是阳气虚耗，肾气两亏。
　　山羊胡子老者摇摇头，看都没看他一眼，朝秦川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几人上路。
　　几人赶紧跟上，却无人注意到昨日那白衣女子青纱下露出一个玩味地笑颜。
　　白石城距北玄门二百余里，经过一日跋涉，一行人寻了处客栈住下。
　　待夜深人静，客栈二楼最右边那一间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道白色倩影从其中缓缓走出。
　　她先是四下观察一番，确认过周围无人，便朝前走去，停在隔壁的房间外。
　　那里正是秦川的住处。
　　昨日两人视线交织，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许些异样。
　　秦川看出的是，她不是人。
　　而她在秦川身上看到的，却是上好的阳气！
　　在路上秦川已经得知这白衣女子名叫白萧萧，自称来自北方。
　　而且她似乎对自己格外热情，一行十几人她却总是跟在自己身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这会儿他正在打坐修行，忽然察觉到门口站了一道黑影。
　　接着那黑影小心翼翼地在门纸上戳开一个小口，朝他的房里吹进一团白雾。
　　秦川嘴角微微上扬，双眼依旧紧闭，灵识却已悄悄在房中散开。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道黑影方才继续行动。她轻轻推开秦川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又随手将房门合上。
　　随后她继续走向秦川，皎洁的月光映出了她绝美的容颜。
　　离的近了，秦川身上的阳气越发诱人，作为一只修炼小成的枯骨妖，白潇潇向来最喜欢吸食武者身上的阳气，以此提升修为。
　　这次她会参加北玄门的扩招，本就是冲着这个去的，却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秦川，他身上的阳气竟如此精纯浩瀚。
　　若是吸了他的阳气，说不准就能突破筑基了呢。
　　见床上秦川依旧盘坐在那，纹丝不动，白潇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身子慢慢凑了过去，双手撑着床，将鼻子伸到秦川耳边。
　　接着她悄悄运转族内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秘法，丝丝白烟竟随着她功法的运转从秦川眼耳口鼻中飘出，又通过她挺翘的鼻子传进她体内。
　　这才吸了一口，就已让她体内真气躁动，对阳气的渴望也更甚了许多，当下她便加大了吸取的力度。
　　白烟化作白雾，源源不断地不断从秦川身上渗出，又被她吸进体内。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却忽然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朝里拽去。
　　“你居然醒了。”白潇潇俏脸一时吓的发白，双手猛地用力想将自己的身子向后推开。
　　可她身后那只手却似有千斤之力，任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得，还被它拉扯着朝秦川靠了过去。
　　“从前我就老听村里人说，村外面有吃人的鬼怪，没想到刚出村就让我逮到一个。”白潇潇的额头几乎快要贴上秦川的下巴他才收了力，冷冷地说了句。
　　这时她才从方才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右手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白骨匕首刺向秦川胸膛。
　　秦川早有准备，一把抓住她那只握着匕首的手，触感冰凉，果然不是活人。
　　“哼，姑奶奶我才不吃人，更不是什么鬼怪。”白潇潇冷哼一声，背后衣服炸开，竟撑开一对面盆大骨翼。
　　接着她双翼一振，身子一滑，像一条泥鳅般从秦川怀里脱出，飞向后方不远的窗户。
　　索性秦川手快，趁她还没有完全溜走，伸手抓住她的一只脚踝。
　　“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可要喊人了。”白潇潇翅膀猛振几下，又用另一只脚重重踢了秦川胸口一脚，这才开口威胁。
　　秦川戏谑地盯着她，手上的力气反倒更了大了些，“那你喊咯，看其他人来了是抓你这个吃人的鬼怪还是抓我？”
　　“你！”白潇潇这下才着急起来。
　　“鬼是鬼，怪是怪，妖是妖。我乃北方罪域修行百年的骨妖，你今日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你要如何才肯放我离开。”
　　方才短暂交手她已是感觉到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这会儿只想脱身。
　　“哦，骨妖？”秦川一听立马来了兴致。
　　他也曾听村里人说起过妖这种存在，大都是某些动物产生了灵智，再经过漫长修炼方能诞生，乃是天地间最具灵性的生命。
　　太古洪荒时期，那些前辈高人无不以大妖为坐骑，好不神气。
　　如果……
　　咳咳……秦川咳嗽两声，再度看像白潇潇时心里已是有了主意。
　　“当我坐骑，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