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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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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
  扬州千里之外,关中帝王地,大周政治文化与经济中心的太安城里,已经是满城欢腾。
  各色表演的卖艺者在一个个人群聚集的地方卖力表演吆喝,琳琅满目的商品吃食摆满了整个街道,穿着各色衣服的人群来往穿梭,无论面目如何种族如何,人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在太安雄伟高大的城池里安心地游逛。
  风流士子仗剑高呼,吟诗作对;貌美的女眷在下人仆役的拥护下慵懒地抱着白猫,随意游览逛看着花灯;偶尔也有些偷偷摸摸出门的年轻男女,在装点得灯火通明的古树上虔诚地挂上红色流苏,然后默默许愿。随着一声巨响,一团绚烂的焰火在空中爆开,紧接着便是一阵火焰升腾,将整个夜空都装点成了绚烂无比的花海,那些垂落天际的火焰便在落下来的时候仿佛化作了一串串延绵不绝的灯笼,围绕着太安城绕了一圈又一圈,将每一个高大的角楼都点缀得灯火通明,也将整个太安城变成了一座流转着五光十色的不夜城。
  大周盛世,可见一斑。
  太安内城,通往皇城的神龙大道两侧,那些一排排整齐坐落着的雕梁画栋的府门的院落里,便是这个皇朝里最为位极人臣的那一部分人的住所。他们不说掌握了这个帝国的一呼一吸,至少举手投足之间也会影响这个帝国的一举一动,于是使得这里变成了大周人最为向往的地方。
  神龙大道一侧,靠近皇城的一座寻常大院里此刻也正高高挂起了红红的灯笼,将整个院子点缀得灯火通明,可过节的气氛却不如其他院子一般喧哗热闹。来来往往的下人仆役们忙完了自己的事情领了赏钱,便被放了些时候的假一个个欢天喜地地出去游玩了,使得这座院子显得愈发地空旷。
  这间不见有多么豪华富贵的宅子,便是大周新晋宰相凌封的府邸。
  听着外边的爆竹声震耳欲聋,升腾的焰火将夜空照耀得忽明忽明,凌府原本就极为安静的院落便在这热闹的氛围衬托下显得更为寂静甚至显得有点落寞。还不足五十岁便已经黄紫加身、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的凌府主人凌封此刻就坐在后院屋中,只与自己的老妻坐在一起,安静地用勺子吃着碗中的饺子,身边便再无旁人。
  烛火明灭,只有两个人的身影安静地在屋里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与外边热闹的天地隔绝了一般。
  凌夫人已经有些头发发白,早些年里风吹日晒的脸比起这条街上或千娇百媚或端庄大气的贵妇人们好像有些不像一国宰相家的主母形象;此刻正拿着绣花针绣着鞋底的她如那些大户人家里的绣娘一般来回绣着一针一线,眉眼温柔,仿佛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妻子或母亲。
  凌封喝完了碗里的汤,刚放下就听见自己的老妻在一边长叹了一声,转头看去却见她放下了手中鞋底,望着外边的焰火痴痴地说道:“又是一年了...我的寒儿,又大了一岁...”
  凌封默然不语。十年了,他也十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凌寒了。
  “那时候只是说上京赶考,考不考得上也就无所谓了,就当到关中玩一趟...嘿,考上了不说,还当上了宰相,就是啊,把自己儿子弄丢了。”凌夫人拿手中针在头发上擦了擦,又重新开始穿针引线地忙活,嘴里却是说个不停:“知道的知道你是身不由已,不知道的,以为你飞黄腾达抛妻弃子了呢...”
  凌封不悦道:“什么抛妻弃子,你不也好好地在这?”
  “我在这有什么用?你儿子呢?十年来不管不问,也不知是死是活过的怎么样...”凌夫人说着便语气有些哽咽:“可惜他那个狠心的爹,十年了不管不问,连找人回去打听照看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凌封长叹了一声,不敢接话。这已经不是老妻第一次说起这个事情了,他也解释过很多次为什么自己要把自己的籍贯改往他处,为什么不去打听看望自己的儿子...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她该念叨还是念叨。
  她不管什么国事天下事,也不管外边的世界如何,她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她只是一个母亲。
  “老爷,我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见到寒儿啊?我前些日子一个劲地做噩梦,梦见寒儿来跟我们告别...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凌夫人突然抬头,问正在灯下看书的凌封道。
  “什么告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凌封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没好气地训斥道:“没有的事情,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扬州?”凌夫人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什么时候回去?凌封还真的被问住了,只是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灯火不说话。
  十年来,太子一党的积极行动已经初有成效,得益于天下人对大周的认同以及女帝对于自己人的猜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虎贲卫指挥使罗决已经彻底投靠了太子。而平日里荒淫无度、不学无术的太子弟弟、当今女帝最小的儿子仗着母亲宠爱也从女帝那里讨来了千牛卫副指挥使的职位,此刻正借着新鲜的由头操练卫所官兵,并暗中将其拉拢分化,归为己用。豹韬卫指挥使李定国虽是个短视无能之辈,但因为其外戚的身份而被女帝宠信重用,怕也是无法为太子等人所拉拢利用。剩下一个鹰扬卫,担任卫指挥使的也是女帝亲信,乃是当年伺候女帝的心腹女官之女,名为第五燕。第五燕虽是女子,但是能担当鹰扬卫指挥使不止是因为其为人英姿飒爽,平日里也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之名,而且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女帝要刻意重用她以立给天下人看看,好教天下人知道她们女子的能耐。
  所以此女子大概也无法被太子一党所用吧...
  凌封叹了口气。
  朝堂既定,却也只能保证权利交接时不会在帝国的层面上搞成一团糟,能让太子顺利接手这个庞大的帝国;但是让外戚一党心甘情愿地交出手中的权利乃至军队,光有朝堂里的声音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够硬的拳头。
  太安城里,除了四卫,便只剩下御林军,与女帝的贴身凤卫了。
  太安城外,万岁山下,倒是驻扎有帝国威卫与武卫两个大营,但是真要到了要这两卫军队出动的时候,就代表着事情已经到了糟糕得万劫不复的时候了。
  这些年来,暗流涌动,朝中有些人怕是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味道。
  “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扬州?”
  凌封放下书卷站起身来,望着外边的夜空喃喃自语。
  “或许一两年,我们便能一家团圆了。”
  “也或许,十年前离开扬州的最后一面,便是我们见寒儿的最后一面了...”
  焰火升腾,有人欢笑有人哭泣,有人则从这寻常又不寻常的一年里,闻出了别的味道。
  城内皇城左侧,大周鹰扬卫所驻地,那个只有双十年华的女子在这举国欢腾阖家团圆之日却身披一身红色雁翎甲独自坐在卫所的中军大营里,伸手接过了鹰扬军下的密探组织——鹰眼递过来的一封密报。
  乌云蔽月。
  “姑爷平日里是怎么样的?”
  凌府老宅,趁着凌寒不在,秦花繁唤过了一直照顾凌寒的贴身婢女雀儿,想要仔细问一问凌寒自入赘以来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为何在自己离开这几天里,他会与所有人印象中的形象判若两人。
  雀儿仔细想了想,却也没想出其他来:“婢子自从被分到姑爷身边,就见他每日读书吃饭睡觉发呆,痴痴傻傻的一般,也没什么不同。”
  “那就是...那天突然变成这样了?就没有一点征兆?”秦花繁皱眉道。
  “也不是...婢子记得...”雀儿又认真地想了一想,终于想出了一丝端倪来:“小姐刚走,便有人请姑爷吃酒...姑爷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喝了些水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就感觉...感觉姑爷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秦花繁追问道。
  “婢子也说不出来,就好像...变得好看了些。”雀儿说道这里脸一红,又赶紧接着说道:“也没有那些痴傻的感觉了,也不喜欢看书了...对了,那天醒来之后,看见婢子睡在他身边好像被吓了一跳一样,瞪着眼睛看着我...后来我问姑爷怎么了,姑爷说他回来的时候头被撞了一下,脑子有点乱,也记不起事情来了...”
  “这样啊...”秦花繁沉吟一声,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只能当成他真的被撞了一下撞失忆了一般,连带着平日里那些装出来的状态也都不记得了,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毕竟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秦花繁点了点头,也没打算追问,正要起身时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又问雀儿道:“你服侍他这么长时间...他可有对你做什么没有?”
  雀儿瞬间便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嘴上说着没有,脸色却已经变得通红,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好像有些心虚一般不敢看向秦花繁。
  “嗯?”秦花繁眼睛一眯:“真的没有?”
  “没...平日里没有...只有昨..天晚上,姑爷他...不让婢子跟看犯人似的看着他,不然他就...掐我...”雀儿的脸已经红的滴血,头也要垂到脖子下边去了。
  秦花繁好像也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脸上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凌寒已经从屋子外边进来正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水,转头一看却看见秦花繁和雀儿二人站在那里不说话,脸色越是一个比一个红,更别提雀儿的头都低的要埋到自己的小胸脯里似的。
  “诶?你们这是怎么了?”
  凌寒喝了一口水,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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