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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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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给女主当小姑奶奶
  
  馨德堂里,原本只有五位学生。
  
  可不知道老宁王和建元帝达成了什么交易,竟让段晔霓入了馨德堂。
  
  事前建元帝也与段馡说了这件事,物件儿摆设宝珠什么的又赏了一番,算是对这件事的补偿。至于他与老宁王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建元帝藏得很紧,没露一点消息。
  
  段晔霓入馨德堂那日,还带了另外一个人。大半是早已经在建元帝面前过了明路,才敢把人带进来。往日的段晔霓不好说,现在的这个人,可不会犯那样的错。
  
  段晔霓来馨德堂的时候有些晚,所有人都在学堂里了,她才慢慢从外头进来。稍稍睁大,显得有些无辜的眼睛环顾一圈后,段晔霓柔柔出声。
  
  “往事如烟,旧事便不再重提了,若搅了诸位的性质,晔霓便成了罪人了。如今陛下垂怜,让晔霓来这样好的地方读书,但这心中又实在是惶惶,既害怕惹了大家笑话,又怕这不争气的性子入不了诸位的眼。”她说完话小小喘了口气,似乎因为哀伤,情难自禁,来淌下泪来。
  
  一道过来的那人立马心疼扶着她,“郡主您说什么罪人不罪人的,可千万别这么说了。陛下亲口让您来馨德堂,就是看重您的才气,不忍心任其埋没了。再说了,您性情温柔,若是您这样的性子都入不得眼,天底下还有谁的性子能入得了她的眼?您啊,就放宽心,大家伙儿都和善着呢,都会好好待您的。”
  
  “阿阮,莫再说了,你又在哄我。”段晔霓羞怯一笑,颔首垂眸,那瞬间的风情端得是动人无比。
  
  只可惜馨德堂内各个都被面前的作业折磨的心如死灰,无心赏景。
  
  段馡算是所有人里最关注段晔霓的那个,只不过她是背对着段晔霓。长案后段凝华盯得紧,段馡完全不敢分神,只能一心二用,一边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一边去听段晔霓说了些什么,所以完全没瞧见方才那抹风情。
  
  这差不多就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距上回坠马一事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段馡修养得差不多,除了还不能用笔,往哪儿去都不是问题。雪琴就看不惯她整日窝在朝庆宫里,一有空就催着她来馨德堂。
  
  所以现在段馡是包扎着右臂坐在学堂里,她觉得就是身残志坚的完美诠释。
  
  再说段晔霓,那番话后无人应声,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段晔霓带来的那人叫做张阮芷,一根筋似的,眼见着没人搭理段晔霓,也不管面前这些人是公主还是权贵之女,张口就想质问。
  
  只不过段凝华比她更快一些。
  
  “来了就自己找地方坐好。”
  
  论辈分,段凝华的辈份还要比段晔霓低一些,得喊她姑母。但是论年纪,段凝华是这群人里最大的。开口说话时神色冷淡,让人不敢提任何异议。
  
  饶是一根筋的张阮芷,此时也缩了缩脖子。
  
  先前说的那些话竟然没有一点儿效果,段晔霓脸上温婉柔弱的表情不变,心里却在质问系统。
  
  “刚才的那些话为什么不起作用?你又给我偷工减料了?09,你记住,现在不是可以让你贪小便宜的时候。要是坏了事,你就等着给我陪葬!”
  
  或许是她语气太尖锐,09系统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宿主放心,我知道轻重。刚刚查了一下,蛊失效了,所以这些人没有被你的话影响。”
  
  “怎么会?”段晔霓神色骤然阴冷,“言蛊从来就没有失效过。”
  
  “在进这间屋子之前,你用言蛊控制了张阮芷。但是进来之后,言蛊就失效了。合理推断,这件屋子里有影响言蛊,并致使言蛊失效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这道机械声语气平直没有起伏,字里行间却很有人味儿。
  
  段晔霓定了定心神,觉得系统的话不无道理。她盯着前面段馡的背影,神情更加温婉了,柔到极致,就是一种令人骨寒的阴柔。
  
  “也是,一个不该活过来的人罢了。只要言蛊不当着她的面使用,不就行了?等到了有一天,她会慢慢发现,站在她那边的人,实际上都是我的棋子,多可怜啊。”
  
  段晔霓得意一笑,没注意到站在长案后的段凝华喊了她好几声。
  
  直到张阮芷被段凝华的眼神冻得哆嗦,去戳了戳段晔霓的手臂之后,她才回神。
  
  “方才问,《三字经》可曾读过?”段凝华音色沉静,天生不会动怒一般,只是冷冰冰的。
  
  段晔霓重生回来,《三字经》早就忘得精光。但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是柔柔站起来,表现得极为谦虚自信,“曾看过一些。”
  
  “那好,你背来听听。”
  
  段晔霓找上系统,理直气壮:“帮我调《三字经》全文出来。”
  
  “太低级的内容,没有资源。”系统立马回她,只是这回答让段晔霓脸色崩了一瞬。
  
  她一直觉得自己比段馡出色,只是所有人都被段馡蛊惑了,看不见她的好,还让她上辈子落得那样的结局。这回重来,怎么也要把段馡压下去。
  
  于是,段晔霓咬牙,心一狠,“一千积分,换!”
  
  “好的,兑换成功。”刚才还说没有的系统瞬间手脚麻利,一千积分扣了个干净。
  
  在段晔霓开始背《三字经》的时候,段馡才感觉背后那道视线消失不见。后面只坐着段晔霓和张阮芷,谁会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还是用那样刺人的人眼神。
  
  除了段晔霓,不会再有旁人。
  
  她垂着眼睑,没再关注后面。
  
  ……
  
  京都的那些世家子弟,宴会小聚都是常态。今日你家赏荷小聚,明日我家来个百花宴。
  
  各种形式的宴会,其实都是大同小异,来来去去总是那么些人。分享最近做了什么,又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借着这种宴会,增添人脉,或者见一见那些只在传闻中听过的人。
  
  户部侍郎长子的诗会上,邀了京都九成九的权贵士族子弟前来。
  
  往日,大多是女子聚在一块谈论新出的首饰胭脂水粉,或是聊聊近日的趣事。但今日,她们却频频回头,去看坐在亭内帘后的人。
  
  “这就是宋国那位,裴九皇子?当真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听闻还未定下皇子妃人选呢!”有人捂着唇说出这句话,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揶揄。
  
  “我才没想着去宋国当什么皇子妃呢。”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轻哼一声,偏过头立马不再看裴治。
  
  旁人知晓她的心思,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系陆公子。”
  
  一群少女说说笑笑,但话题总是离不开裴治。说到后面,她们有些蠢蠢欲动,想凑到裴治那边去瞧瞧。
  
  能来这场诗会说明她们的家世在京都也是排得上号的,但终究还是够不着进宫的门槛,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得一点宫里的事。比如不远处那位俊美多情的裴九皇子。
  
  听闻,这位裴九皇子待女子最是温柔。不管谁同他说话,都会好言相待。
  
  可是这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好意思第一个站起来,说自己要去裴治那边。就在她们纠结,举棋不定之时,有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之后,那人又红着脸小声道歉。
  
  这是原先那个鹅黄衣裙少女的庶妹,发饰简陋,却恰到好处,宛如出水芙蓉,颇有些小心思。
  
  “我是不是惊扰到大家了?”她怯怯抬起头,待触及到鹅黄衣裙少女的眼神后,又立马低下头。
  
  “你吓她干什么,”有人看不惯,抱怨了一句,然后又去安抚她,“没事,你别怕。”
  
  说完,这人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睛一亮,想到个好主意,“不如就让阿芙代替咱们去拜见拜见裴九皇子吧!这么多人围过去不合适,但是阿芙一个人过去就正好。你们觉得怎么样?”
  
  除了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翻了个白眼,其余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好。
  
  那个叫做阿芙的少女抓紧衣袖,红着脸转头去看裴治,随后又飞快收回视线。
  
  “这、这恐怕不合适,阿芙只是个庶女,身份低贱,连姐姐都不喜欢我,又怎么可能近九皇子的身呢……”她声如蚊呐,神情黯然地拒绝了众人的提意。
  
  于是鹅黄衣裙的少女再次收了众人异样的眼神。
  
  “庶女又怎么了?我待我家庶妹可好着呢,有些人嫉妒你罢了。”
  
  “别听旁人瞎说,阿芙长得好,怎么可能配不上裴九皇子。”
  
  “对啊,阿芙的人品相貌,在整个京都都没多少人能比的。”
  
  终于,阿芙咬着唇,终是怯怯站起了身。
  
  日光下,那一身看似简陋的装扮终于显现出了她的小心思。乌黑发髻间几点闪着光的小珠,深深浅浅的水绿色衣裙,走动时犹如水波流动。
  
  白净的脸庞,琼鼻樱唇,蛾眉星眸。
  
  一些本来正在交谈的士族子弟纷纷看过去,见到日下美人,莲步轻移,都不免晃了晃神。
  
  阿芙被这么多人看着,如同一只小鹿频频偏过头去看左右,待对上旁人含着笑意和欣赏的眼神后,便受到了惊吓一般,立马偏开头。
  
  好一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姿态。
  
  终于走到小亭前,却被放下来的帘子挡住,阿芙只能站在外头轻声问道:“里面是裴九皇子吗?”
  
  过了会儿,里面无人响应。
  
  阿芙眼中顿生委屈,但还是强撑坚强,体贴道:“裴九皇子身子不舒服吗?若是需要,阿芙可为您叫大夫过来。”
  
  情真意切,似乎下一秒就要转身去找大夫。
  
  但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就崴到了脚,惊呼一声,整个人挤开帘子,往亭内那个人影身上扑去。
  
  阿芙眼睛还紧紧闭着,光靠触感时,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身上的温度。她顿时羞红了脸,呢喃一声:“裴九皇子……”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蜀四咧开嘴笑得心无城府,“我还以为是刺客呢,差点就没收住手。”
  
  一把匕首寒光四溢,在阿芙面前晃了晃,刚才还娇羞无比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姑娘你快起来,可重呢,这手都给我抱酸了。再躺下去我可松手了啊。”蜀四又补了一句。
  
  阿芙惊魂未定的同时又羞恼万分,她连忙站起来,离蜀四离得老远。然后一瞥,就看见坐在另一旁的人。
  
  穿着那般肆意的朱色,煌煌如日星,面如冠玉,贵气天成。只消一眼,就能从中窥得无尽风华。
  
  此时这人侧对着她,听到动静也没有回头看。
  
  阿芙有些痴了,她看着裴治,心底涌上委屈,不禁想,若是有这样人心仪于她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痴痴开口:“九皇子……”
  
  “出去。”
  
  阿芙满腔幻想与爱意被突然打断,裴治的声音冷到极致,仅仅一个字,就令她忍不住退后几步。
  
  但到底是从小靠着自己的美貌抢夺了数不清的东西,阿芙胆怯过后立马就恢复了自信。她甚至还上前几步,柔柔看向裴治。“裴九皇子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若不嫌弃,阿芙愿意为您分忧解难。”
  
  蜀四眼睁睁看着这姑娘找死,心里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悄咪咪闭上眼捂住耳朵。
  
  “心悦我?”裴治的声音里是与他面色不符的满满笑意。
  
  此时,他慢慢转过身,撩起眼皮看向来人。那双浅色眸子,竟比呈现出比往日更浅的颜色来。像极了正在狩猎的野兽,不含杂质的瞳孔里泛着冷光,没有一丝情感。
  
  那股煞气冲击得阿芙说不出话,她浑身都在颤抖,仿佛不做些什么,下一秒就会被碾压得粉碎。
  
  “对、对,阿芙心悦殿下……”
  
  有人在恐惧面前惶惶不可终日,但也有人在这种压力下产生极强的欲望。
  
  阿芙在颤抖,看着裴治的眼神却更加狂热了。比之以前献殷勤的人,面前这个人才能配得上她。
  
  欲望令人盲目,令人自信。她再次往前走了一步,隐约能闻到面前人身上的冷香。
  
  “阿芙心悦殿下。”美人仰着头,小脸一掌便可覆住,两颊微红,倾慕之情溢于言表,完全的臣服之态,几乎没人能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
  
  噪音一直在耳边响起,裴治却终于像是起了点兴致,他站起身,日渐拔高的身形给人以压迫感。
  
  “你说心悦于我,用什么来证明?”
  
  玩世不恭,又如堵得严丝合缝的墙壁中插进来的一刀薄刃,引着人上前一探究竟。
  
  阿芙心跳如雷,话脱口而出,“阿芙愿意为了殿下做任何事!”
  
  裴治笑了,漫不经心。
  
  “我近日,倒是缺副美人皮。”
  
  ……
  
  养伤的时候,还是无法避免晨起散步,每日踩点进馨德堂。
  
  段姒姝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大堆养生道理,有时候沉默着沉默着,突然就蹦出来几段土方子。
  
  什么饭后走几步,赛过活神仙。早起多走一步路,往后多过一个年。
  
  平日里闷声不响的人,面无表情说这种话,段馡都有点吓到了,一开始都不敢提出什么异议。于是段姒姝一大早站在那儿等她出门散步,段馡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是这心里怪怪的。
  
  待洗漱完毕,吃了点儿东西。两人就慢慢往外走。
  
  这条路是以前经常走的,就算闭着眼段馡都能知道哪儿有分岔口哪儿需要拐个弯儿。段姒姝跟在她身边,不说话,就静静陪着她。
  
  上回忍着尴尬说了自己对裴治的看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段馡慢悠悠往前走,一边想着些事。
  
  四月晨间有雾,此时便有点犹抱琵芭半遮半露的感觉。草木隐在雾气里,露出来的一点儿青翠碧绿得很,格外漂亮。
  
  突然,有东西攥住段馡的脚踝!
  
  即使隔着罗袜,那种湿腻冰凉的触感也传递到了段馡的各种感官上。
  
  心跳停了一瞬。
  
  段姒姝发现身边的人不再往前走了,素来淡漠的眸子往下一看,立马看到了从灌木里伸出来的那只手。
  
  她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尖叫。径直蹲下身掰开那只手。
  
  凝固住的血水沾了她一手,上面还挂着连皮带肉的碎末。段姒姝好似没有任何感觉,脸上那副沉闷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儿变化。她只是慢慢站起来,将那只沾满了各种东西的手藏在身后,看向段馡。
  
  “姑祖母?”
  
  段馡长睫一落,双眸微敛,听到声音时才重新抬起眸子。她看着段姒姝,神情还有些怔愣,然后却浅浅笑了起来,好似没有感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这种反应让段姒姝皱起了眉。
  
  那些宫人现在才发现灌木里藏了个人,她们连忙把段馡两人护在身后,然后派人去把里面的人提出来。
  
  扒拉开灌木,看清楚里面的人,饶是平日里以胆大著称的宫女都失声尖叫起来,还有不少人瞬间干呕。
  
  段馡顺着她们的目光,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浑身|□□,却不会让人感到旖旎。全身上下寻不到一块好皮肉,乍一眼看去,就是个血人。皮肤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的破碎,地上是血混着碎肉的暗红色。
  
  分不清男女,只有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提醒着众人这是真实存在的。
  
  “救救我……”那般气若游丝的求救。
  
  在段馡被抓住脚踝的那瞬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求救,甚至能想象到对方艰难睁开眼时看过来的希冀。
  
  瞳孔渐渐紧缩,好像自己也被包裹在无穷无尽的血水里,拼命挣扎,却没有人能听得到她的呼救。
  
  她恍惚开口:“叫太医过来。”
  
  “殿下,人已经没、没气了。”
  
  宫人的声音很抖,却如同一把利刃,将一切砍得戛然而止。段馡晃了晃神,再看到面前的场景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解下随身的披帛,走过去,轻轻搭在那人身上。
  
  没有其他能做的,只能全了最后的体面。
  
  段馡的反应在段姒姝看来太奇怪了,她坚持认为段馡这是被吓到了,陪着她回了宫还请了太医,半点不肯让步。连琉裕宫那边,她都亲自跑过去同段凝华说明事情的经过,帮段馡请了一日的假。
  
  段馡拗不过她,只能待在朝庆宫休息。太医看过之后说没什么大碍,好好睡上一觉,养养神便行。
  
  段馡坐在朝庆宫内也甚是无聊,段姒姝陪了她一会儿,走了之后,段馡就开始晕晕欲睡了。
  
  她做了个梦,很奇怪的,那时候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天色是灰蒙蒙的,观鹤亭上只能看到漫天的乌云,颇有大雨倾盆之势。
  
  有个人倚在阑干处往下看,身形颀长,一身月色袍子。
  
  雨突然就落下来,随着风吹进高亭内。
  
  那人许是喜雨,笑了一声。
  
  段馡刚觉得这道笑声耳熟,就见那人转过了头来。
  
  竟是裴治。
  
  梦里的这张脸,比平日里看到的更加多情,穿着月色袍子像是下一秒就要站在花船上醉生梦死。
  
  “要开始了?”
  
  “嗯。”又出现一道女声。
  
  这个声音段馡也很熟,是段姒姝。
  
  她意识越来越沉,借着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醒过来,就已经是黄昏了。
  
  想着刚才那个梦,段馡盯着天青色纱帐发了会儿呆。
  
  *
  
  “殿下,听闻大长公主殿下今儿个受惊了,您不准备去看看?”蜀四为他主子操碎了心,每日都要从身心上下进行关怀问候。
  
  “您看您这最近火气大的,肯定是没有见着大长公主,心里头不舒服了。您可是自个儿的问题自个儿不知道,您看看,上回那姑娘被吓得直接昏过去,恐怕真以为您要扒她的皮做美人灯呢!”
  
  裴治握着书,闻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道:“那般货色,还做美人灯?”
  
  话里的挑剔令人窒息。
  
  蜀四叹气,决定再尝试一下拯救这祖宗的脾气,“说不定现在大长公主正等着您去看她呢?”
  
  可裴治不为所动,听到蜀四的话只是嗤笑一声,然后继续倚在栏杆旁看兵书。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祖宗就跟吃错了药似的,整天阴阳怪气,看什么都看不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戳人心窝子。蜀四简直是一天就耗费了十年的青春。
  
  心力交瘁。
  
  裴治看书,却是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他抿着唇,向来特意表现得多情款款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骄傲,这是贯穿裴治人生的东西。就算他还只是冷宫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时,这种莫名的骄傲就存在于他身上。
  
  后来的岁月里,即使偶尔遭遇磋磨,也没什么能让这份骄傲折戟。
  
  还在宋国澧酆皇城时,多得是向他倾诉恋慕之情的女子。家世不俗的,娇俏可爱的,善解人意的,什么都有。
  
  政治上的结合,两方利益的平衡,裴治一向看的清楚。至于情爱,不过是用于遮盖这种利益的外衣,华美却不切实际。
  
  所以在蜀四问他是不是心仪段馡时,裴治才会觉得可笑。
  
  可笑之余,又有些东西时时刻刻缠绕着,叫嚣着,令他无法安静下来。
  
  但是还没等他弄清楚这一切,朝庆宫外听到的一席话就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恍若瞬间从梦里醒了,再想起之前的困惑不免觉得嘲讽。
  
  他怎么可能心仪段馡?
  
  笑话。
  
  但是过了会儿,方才还嗤笑的人又直起身,快步往外走去,神色烦躁。
  
  蜀四连忙跟上去,明知故问:“哎呦,殿下,您这是往哪儿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裴治:我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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