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在皇宫给女主当小姑奶奶 / 第 25 章

第 25 章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在皇宫给女主当小姑奶奶
  
  那种怖人的神情没有在裴治身上停留很久。
  
  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如冰雪消融一般,又回到春风萦绕,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甚至脸上的惊诧都恰到好处,“你说阿馡有心仪的人?”
  
  段姒姝沉沉看着他,抛出更多的信息,“中书令之子,才气斐然,京都人称近舟君子。裴九皇子终日待在这雍皇宫里,不知晓这些,想来也是正常。”
  
  话里暗中挑衅,让裴治微微眯起眼睛。
  
  段姒姝以前是沉默的,不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但此时却一连说了这么多,还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姑祖母心仪什么人,我这个做晚辈的都会送上祝福。只要心术正,没有打着什么歪点子都可以。说起来裴九皇子与我算是同辈,也可与我一起喊一声姑祖母。作为晚辈,不知裴九皇子是否和我想的一样,都愿意祝福姑祖母觅得良人?”
  
  裴治薄薄的眼皮耷拉下来,嘴角那点弧度,浅薄得仿佛覆在表面的一层白霜,立马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
  
  今日又是蜀四感到不幸的一天,他刚见着裴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打蒙了。
  
  “你说,我算不算得翩翩君子?”
  
  “……算的。”
  
  “看着就心术不正?”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轻浮罢了。”心直口快人间正道蜀阿四。
  
  裴治哽了一下,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又不死心,问道:“你觉得陆近舟怎么样?比起我。”
  
  雍国中书令之子,裴治自然是知道的。蜀四也知道这是谁,他想了想,还一边点头,“确实是个君子,听闻被京都这些世家贵女排为最佳夫婿首位人选。”
  
  裴治不服,轻嗤一声,“我可是在整个宋国都有名的。”
  
  蜀四翻了个白眼,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挫他的锐气。
  
  宋皇第九子,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容貌不俗。光是裴治这个名字,在宋国偏远的村落里都是人人津津乐道的。
  
  他确实有说这些话的资本。
  
  蜀四擦了把汗,给他提意见:“您要真想知道,亲自去看看不就行了?奴才可听说了,过段日子就有马球赛。邀请了雍国大部分官员同其家眷参加,届时,陆公子一定也会来的。”
  
  方才还喋喋不休的人,如今听到有了个好办法,却一下子闭上了嘴。
  
  蜀四又觑他一眼,抖了几抖,没有说话。
  
  ……
  
  “马球赛?”
  
  段馡现在的伤势虽说不算很严重,但太医也严肃叮嘱了,禁止活动,最好待在殿内静养。雪琴说了过几日的马球赛的时候,她也不感觉遗憾。
  
  马球,可以说是雍国人情有独钟的一项运动。上到皇室下至街头无赖,只要谈起马球,谁都能聊上几句。
  
  民间有举办大型的马球赛事,由大商贾和官府合办,奖金丰厚,参加的人也数以千计,场面盛大,十分热闹。
  
  同样,雍国皇室也有每年举办马球赛的传统,夺得头名的人,通常都会获得超出意外的赏赐。
  
  段馡自己不想去,却也看出了雪琴她们的想法,笑着道:“想去就去,我又不拘着你们。”
  
  “殿下,您可别养高了那群丫头的胃口。”雪琴板起脸,说什么也不肯放段馡自己在殿里。
  
  “你们轮流去看不就行了?再说了,在朝庆宫里还能出什么事?”
  
  最终,抵不过自己想去马球赛的欲望,加之段馡又在一旁劝,雪琴结结巴巴应道:“那、那奴才就去一小会儿。”
  
  “好,一小会儿。”段馡抿着嘴笑。
  
  ……
  
  雍皇宫里的这片马场建的很是辽阔,边沿搭建一排建筑,用以观赏遮阳。
  
  皇室的人在正北面,两侧是一些重臣宗亲的位置。
  
  此时建元帝未至,人群便四散开来,三三两两,找了自己相熟的互相闲聊。
  
  裴治刚进去的时候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随着双亲前来的士族贵女,见到裴治都是眼睛一亮,纷纷走上来打招呼。
  
  裴治刚来雍皇宫那几日,就把雍皇宫逛了个遍。
  
  宋国与雍国算是邦交友国,裴治得了宋国皇帝的允许前来雍皇宫,在这宫里自然也有几分特权在的。而且他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对旁人举办的那些大宴小聚十分感兴趣,每回都能在里面见着他的身影。
  
  模样长得没得挑,大部分时候都极为体贴,说话也好听。见过他的人自然没谁对他印象不好。
  
  “九殿下今日这身朱鹤袍,颇有凌空昂然之意,定会夺得头筹。”
  
  裴治看了面前说话的人一眼,记不住的脸,想不起来的名字,但他还是笑着,低声道:“想看我拿头名?”
  
  如同情人间的低语,话里的亲密意味绕着人的骨头荡了几圈,说话的世家女子顿时整个人都有些软了,面颊也泛上层浅红色。
  
  “九殿下若是拿了头名,我自然、自然是高兴的。”
  
  美人温语,红霞覆面,远远看去就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裴治本人如何想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他几句话从这群人里脱身,转而去找陆近舟的身影。
  
  陆近舟是名人,身边自然也不缺少围过来的同龄子弟。裴治只消往聚在一起的那些人堆里找,没一会儿就瞧见了陆近舟。
  
  “九殿下。”陆近舟见他过来,朝他拱了拱手。
  
  对着邻国的皇子,自然不能用本国的礼数等同。而且还是在雍国皇城大本营,更是不能弱了自己的面子。这一点上陆近舟考虑得很是周到。
  
  他父亲是中书令,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自然也是心思缜密,看起来清冷得仿若月下谪仙,实际上心计城府样样不缺。
  
  裴治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今日来不是找事的,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只是遵从内心来瞧瞧这陆近舟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但旁人见他们两站在一起,不知怎么的,没说几句话就都纷纷声称有事先走开了,没过一会儿就只剩下裴治与陆近舟两人。
  
  陆近舟看着不食人间烟火,不善言谈的模样,却是两人中先挑起话头的那个。
  
  “听闻前阵子,大长公主殿下坠马,现在可曾好一些了?”
  
  陆近舟与裴治不熟悉,却是从某些地方得来的消息得知,面前这位宋国九皇子对大长公主颇为在意,关系也亲近。所以为了有话可聊,自然而然地就提到了段馡。
  
  可一提到段馡,裴治地神情就变得微妙起来。先前稍显轻浮的笑更是瞬间消失,他撩起眼皮看过去,皮笑肉不笑的,“阿馡吉人自有天相,自然好多了。”
  
  一句话就把陆近舟花心思挑的话题堵死。
  
  陆近舟脸色不变,继续道:“九殿下说得对,大长公主自然是吉人之相。”
  
  而后十分自然地提起另一件事,“如今四月,您来雍国也一月有余,算算日子,齐国那边的演兵也快有结果了。”
  
  如今天下,三国并存。其中齐国独大,下有雍宋二国,为属国称臣。
  
  演兵对阵是百年前齐国高祖立下的规矩。
  
  宋国雍国进行演兵对阵,仅二十以下,十二岁以上的皇室成员才可参加。两国比拼,输者为胜者承担来年一半的赋税。胜者能减去一半的赋税,却还得入齐国皇都,与齐国皇室进行另一轮演兵对阵。至于赢了的奖励,向来无人得知。因为宋雍两国,从来没有赢过,就算能赢,谁又敢削了宗主国的面子?
  
  所以这回雍国胜了宋国,大皇子二皇子前往齐国赴会,雍国一众人都忧心忡忡。
  
  这等天下大事,正是十多岁的少年郎感兴趣的。挥斥方遒,天下争锋,少年意气,谁不是一腔热血满心向往?
  
  单单裴治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连眼皮都耷拉下去。
  
  好在陆近舟养气静心的功夫实在不错,现在还是极为平静的样子。见裴治不感兴趣,也就没再说这些事情了,而是看着远处正在准备蹴鞠骑装的人群,随口一问一般。
  
  “九殿下今日来,想必不是仅看看罢,一年一度的马球赛,何不比拼一番?”
  
  这回裴治倒是有了点兴趣,他随着陆近舟的视线,懒懒看了眼,“既然陆公子相邀,自然是去的。”
  
  都没有问陆近舟参不参加这场赛事,直接帮人把事情定好了。他现在神情虽看起来懒散,却又暗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挑衅。
  
  参加马球赛,就得有专门的骑装和工具。
  
  马场上的宫人领着裴治去隔间的时候,旁边那间隔间里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杂,裴治却从众多纷杂的声音里听到了“大长公主”几个字。
  
  暗银云纹靴停在地面,再也没有动静。
  
  领路的宫人想说话,被裴治斜斜看过来的一眼睨得噤了声。
  
  隔间里的人不觉有他,继续说得火热朝天,虽然提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声音有所收敛,却架不住人多,声音还是透过门扉,传了出去。
  
  “你们都想着大长公主,我娘却说家里不能娶这样的。”
  
  “为何?”
  
  “这你就不知道了,”说话人声音低下去,神神秘秘,“我娘说了,娶妻当娶肥硕。那位的身架子,瘦得很,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还有——”
  
  “那事儿也不能尽兴啊哈哈哈哈。”
  
  先帝晚年时朝局动乱,致使外戚掌权,一些皇室宗亲暗中蚕食中宫大权,日渐庞大。就算如今建元帝殚精竭虑日夜无休,也很难把那些盘踞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宗室权贵清除。
  
  隔间里说话的是异姓王家的小儿子,京都一大纨绔,说起话来就算提到皇室也是暗含不屑。好几次言语顶撞,建元帝却碍于异姓王的势力,只能小惩。一些皇亲贵戚,看见这人都绕道走,这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裴治听完里面那些人的话,笑了笑,随即没做停留径直往前走去。
  
  马球赛具有很高的观赏性,但同时危险性也很强。,参加的人都好好穿着护具。
  
  一声令下,马球赛开始了。
  
  参赛者分成两队,各占一边场地。场地两端架着木板,木板中间有一个洞。把小球打进对方的洞里面,就算一分。
  
  两方人马争夺小球,击球的杆子四处舞,球在场上乱窜,正好就落在裴治面前,他懒懒散散挥了下手里的杆子,没中,小球顺势滚到他身后。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立马拉了缰绳往那赶。
  
  异姓王家的那个小儿子蒋顺坐在马上,蛮横踹了就快超过他的人一脚,那人刚想发怒,一看是他,就憋屈地吞下了骂人的话。
  
  小球越来越近,蒋顺眼中放光,抄起杆子就要去够。
  
  裴治嘴角仍带着笑,他没有看谁,也没有像旁人那样一直拉着缰绳引座下马匹走动。此时他的位置是在蒋顺前面,半侧着身,算是背对蒋顺。
  
  但就在蒋顺来到他身后不足三尺的时候,裴治微微仰头看了看天,状若无意般,手中的杆子猛地往后抽去。
  
  完全不同于方才去打小球时的懒散劲,这力道,狠戾得能够把人骨头打折。
  
  砰地一声。
  
  蒋顺被那狠狠一杆子抽得摔在地上。
  
  接着就是一声响彻天际的凄厉嚎叫。
  
  打马球的杆子沉而重,坚硬无比。一般一场马球打下来整条手臂都会失去知觉。如今直接抽在人脸上,重则一命呜呼,轻则毁容掉快柔。这滋味,可就有得受的。
  
  蒋顺捂着自己的脸在地上打滚,哀嚎不停。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太医啊!”有异姓王那一派系的人连忙下马去查看蒋顺的情况,“您、您怎么样?您可不能出事啊!”
  
  问完,只听到的蒋顺一个劲的哀嚎,那人便抬起头,狠狠瞪向肇事凶手。
  
  一看到前面的人是谁,狠话还没放出来,就缩回了肚子里。
  
  裴治坐在马上,转过身,看过来的眼神像是俯视着脚边的爬虫。
  
  下一瞬,脸上才露出浅浅的惊诧来,像是才发现自己随手一杆子做了什么一样,“这位小公子怎的往我杆子上撞?”
  
  蒋顺疼得说不出话,但听力还是没问题的,闻言,那嚎叫声就更加凄厉了,简直响彻云霄。
  
  说起来,当初异姓王成了气候,靠得全部是趁火打劫和一大波好运气,真本事倒是一点都没有。无奈现在手下还有几个心腹,手段心计样样不缺,才能和建元帝过招这么多年。
  
  这种人,旁的不说,窝里横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
  
  他不怕建元帝,是因为手里正好有东西能让建元帝忌惮,但是一旦遇到了裴治,宋国的人,他就横不起来了。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雍国与宋国,国力相差无几,所以也没有高下之分。异姓王在雍国拿了一手好牌,这手好牌对宋国而言却没有一点儿威慑力。
  
  异姓王派系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故而一看是裴治,脸上表情就精彩得如同生吞了只耗子。
  
  ……
  
  雪琴去了马场,听到那边的消息的时候,连忙跑回朝庆宫给段馡分享这个大消息。
  
  要说蒋顺,这也是在雍皇宫里恶名昭著的一恶霸。虽说没当着段馡的面做什么,但每回那眼神,就令人恶心。
  
  “那混账总算是遭报应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横。”雪琴笑得痛快,还不忘夸一夸裴治,“这裴九皇子可算是做了件好事,一下子不知造福了多少人。殿下您说说,这事儿做得是不是大快人心?”
  
  段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段姒姝同段凝华就到了门边。
  
  自那回坠马一事,段云芝便闭门不出了。红梅是建元帝特意为段馡选的马驹,断然不可能无辜发狂。
  
  原本被牵到段姒姝面前的马驹有问题,段馡察觉到,于是才用红梅换下了那匹马驹,可最后还是出了问题。事后段云芝说出之前段晔霓找她的事情,也坦白了对方让她给马驹下药。不过红梅突然发狂,段云芝是真的没有想到。
  
  段馡不得不怀疑段晔霓。
  
  极为诡异。
  
  从目前露出来的异常来看,现在这个段晔霓是重生或者穿越,还是像她一样,明白自己穿进了一本书里,并且知晓剧情?
  
  刚醒过来没多久,就拿着好处哄了段云芝设了这场局。来势汹汹,针对她的同时,对段姒姝的敌意也不小。红梅突然发狂,这与段晔霓脱不了关系。
  
  可如今没有证据,光段云芝一人的证词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如果直接这样向老宁王问罪,对方估计还要倒打一耙,哭诉自己那孙女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故而,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
  
  往日调动气氛的人不在,雪琴的身份又够不上,等她奉上茶规矩站在一边后,三人就相顾无言。
  
  段姒姝本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段凝华则是文雅人,做不来暖场的事儿。
  
  “可有吓着?”段馡挪了挪位置,不动声色离段凝华远了一些,顺带问了她们今天在马场的事情。
  
  这也算是最保险的话了。段馡如今最害怕的就是段凝华二话不说,就同她谈一些高深莫测的经史典籍。
  
  “场面还不算太乱,多谢姑祖母关心。”段凝华双手置于膝盖,一身姿态清雅不失风骨,算间接回答了段馡的话。
  
  说起马场,于是话题又不知不觉绕到裴治身上。
  
  段姒姝一直没说话,这时却突然出声:“此事,姑祖母认为裴九皇子是有意,还是无心?”
  
  不管是怎么样,裴治做这件事确实是大快人心。讨厌蒋顺的人经此一事,必然对他极尽吹捧。世人追捧英雄,恋慕强者,所以段姒姝这话听在段馡耳中,就有些微妙了。
  
  唯恐段姒姝经此一事又对裴治增加好感,段姒姝捧着茶杯几次,拿起又放下,最后还是决定在背后说说别人的坏话。
  
  其实也是实话实说,算不得坏话……
  
  但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段馡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她再次把放下去的茶杯端起来,小小啜了口茶。
  
  “裴九皇子,若为一般友人倒是无妨。可若有朝一日,他说心悦于你,定然就是图谋不轨,不可信了。”
  
  ……
  
  裴治在马场给了蒋顺那厮一杆子,把人给敲怕了,一听到裴治的声音就抖得厉害,生怕他一个顺手再来一杆子,直接送他归西。
  
  如蜀四曾经嘀咕过的那样,裴治骨子里天生带着疯狂和暴戾,有时只是一个眨眼,他便如同地狱罗刹。
  
  不过见到蒋顺如今的样子,涌上来的戾气又悄然退去。裴治甚至还兴致颇好地弯眸笑了笑。
  
  陆近舟站在他身侧,神色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那些人小心移动蒋顺。
  
  偶尔得了空闲,还能淡然与裴治提几句现在的状况。
  
  “异姓王如今膝下三子,蒋顺是老来子,最得宠爱。裴九皇子就算出身宋国,心中无惧,也得做好准备,莫要让人下了阴手。”他说话就像只是在分析,不会说这件事做的好还是不好。永远把自己放在中立的位置,干干净净,又能讨得了好。
  
  按理说这样的人才,裴治就算无心相交,也不会几次三番出言挑刺。但他现在看着陆近舟,就是哪儿看哪儿不顺眼。
  
  裴治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看不惯他也不会逼着自己硬去找对方的优点,此时的态度便随意至极。
  
  只不过对现在这种情绪有些陌生,裴治当然知晓嫉妒这种东西是什么滋味。他同旁人说,或者在旁人听闻的各种传闻中,他这个裴氏第九子都是备受宠爱,尊贵非常,可能连愁是什么都不知晓。但事实上,裴治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独自品尝嫉妒这种东西。
  
  嫉妒有很多原因,往常是因为什么嫉妒,裴治自己心里都清楚。
  
  但是这回,他又是为什么而嫉妒?为了段馡?
  
  裴治支着下巴,嘴角噙笑,眼底神色淡淡。
  
  段馡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但随之而来的是从相遇到现在对方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隔着一层,不管你怎么靠近都无法站在她身边。近若咫尺,又相距千里。
  
  所有不确定以及一瞬间跳跃飞舞起来的东西被裴治镇压下去,铁刃冷光,手段残酷,对待自己也无情得很。
  
  不是为了段馡。
  
  裴治仍旧弯着眸子,嘴角噙笑,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人浑身的戾气。
  
  场面被陆近舟控制得很好,没有造成大规模慌乱,人群也渐渐散开。他方才说那些话,好似只是为了不让场面冷下来,专门挑出来的。一说完,完成了它的使命,即使没有人回答也没有关系。
  
  他依旧好脾气,处理完这些事后朝裴治告辞:“还有事需禀告陛下,先失陪了。”
  
  裴治也从善如流,像模像样拱了拱手,“陆兄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这个时候,也正好去朝庆宫找阿馡。”
  
  话里透露出与段馡之间的亲密关系,并没有让陆近舟的神色产生波动。他转过身,月白宽袍上有藏青的滚边,风姿清雅,仿若遗世独立。
  
  这种神情,是让人放心的。看起来不含一丝情愫,没有任何关系。
  
  裴治一直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慢慢压了下去。那双浅眸,淡若霜雪。
  
  不管是谁,都不可避免受到情绪的左右。胸腔里无法言语的情感四处乱窜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源头。
  
  裴治再次撇下蜀四,独自往朝庆宫去。
  
  他想知道什么,答案都在那里。
  
  “裴九皇子,若为一般友人倒是无妨。可若有朝一日,他说心悦于你,定然就是图谋不轨,不可信了。”
  
  将将走到门边的人,朱袍雪领,他立在那儿,看不清神色。但下一瞬,方才仿佛是定格住的脸又重新鲜活起来,他百无聊赖打了个呵欠,模样极是好看。
  
  随后,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来了!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