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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客居大明 / 第12章 离开三湖镇

第12章 离开三湖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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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疙瘩和向枫到三湖镇后,开始为日后的生计发愁了。
  铁匠铺毁,一时没有重建的钱,又找不到活干。向枫想去刘发的茶坊事,但又担心高疙瘩的身体,便不敢离开。好在他还剩点工钱,如数给了高疙瘩让他日常开支。
  小镇不藏事。向枫状告殷礼之举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之前默默无闻的他现在成了镇上的人了。从来没有人想过镇上会有人敢去衙门告殷举人,有人佩服他大胆,有人说他莽撞,还有一些好事之人专门来到高疙瘩的家门口要目睹一下向枫的尊——他们原本以为向枫会是一副愣头青的模样,没想到此人长得如此轩郎,顿时大感意外。
  张胖坨过来了,他告诉向枫说,王有财人掰断了头还踢伤了下体,天躺在床上哭爹喊娘。
  镇上的里甲也来了,说向枫是外来之人,暂居此地要遵从本地民风,不得恣意妄为,否则将要他离开三湖镇——不用说,这肯定是殷礼授意的。
  向枫感到很郁闷。他虽穿而来,但并不代表他有么超能力,何况在穿前,他也只是个为柴米盐而奔波的普通人。来到明朝,他想尽快和这个时代融为一体,不一定非要有太大的抱负,能稳稳地活着,努力拼,让生活过得好些,这就是他人生的目标。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还一时难以实现。
  万事开头难,要想好的活下去,只能稳稳扎了。向枫出去谋些事,便搜肠刮肚地想利用他之前所学点么好,既不惊骇俗,又能稳当赚钱。但来想去,还一时找不到好子,暗叹自己其实并不比古人聪明多少,甚至还要愚笨。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时,刘发来了,送来些铜钱和一些吃的,这让高疙瘩谢万谢感激涕。
  刘发让向枫还是去他茶坊帮忙,向枫当答应了,说过时间等高叔的身体恢得差不多后就过去。
  一个月后的早上,向枫正在院子里劈柴火,一抬眼,见到一个衣衫鲜的人从外面径直走进院里来。
  “你找哪位?”向枫下手里的活问道。
  来人三十多岁岁,国字脸,眉宇宽阔,两眼熠熠有神。
  那人满脸笑意地看着向枫,问道:“向兄弟,你不认得我了?”
  “你是——”
  向枫发现眼前这个人很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是哪个。
  “向兄弟,我是孟明!”那人一把上前抱着了向枫,“我是孟明啊!去年,在湖边,就是你救了我——哈哈,终于找到你了!”
  “孟……孟大哥,的是你?”
  一听来人是孟明,向枫心里也是一阵激动,没想到孟明日过来找他。
  “嗯嗯。我昨晚到三湖镇的,以为不好找你,没想到一听都晓得你,还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本来昨晚就想来的,可一想太晚了又怕扰到你,个一早就来了——哈哈!向兄弟,想煞我老孟了!”
  孟明搂着向枫的腰,一下把他抱了起来。
  向枫孟明的热情弄得脸都有些红了,双脚落地后赶忙请孟明进屋里坐。
  高疙瘩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向枫一时也没有喊他。倒了茶水后,向枫问起孟明那天以后的情况。
  孟明告诉向枫,当天夜里,他就离开了三湖镇,出了湖广地后昼夜兼程,一个多月后到了京城,通过董大人的同年好友见到了张居正大人。内阁首辅张居正听了孟明的申诉后,请旨令兵部会同前军都督府官员前往蕲州调查。三个月后案情终于查,董冲人诬陷,正贪污军饷的人是左昌惠。奏明圣上后,左昌惠革职锁拿进京,董冲升蕲州卫挥使,至于孟明自己,现职副户。
  听了孟明的讲述,向枫不禁心生感慨,问道:“孟大哥,你当时一进京,吃了不少苦吧?”
  孟明摇了摇头说:“那些苦不么。向兄弟,说的,要不是你们几个救了我,我本无法去京城的,不是他们捉了去就是死在上。后来我告诉了董大人,他也是很感激的,所以我这次来找你,也有董大人的意。”
  向枫说:“孟大哥,举手之劳,莫要在心上。你和董大人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的。”
  孟明着向枫的手说道:“向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俩是亲兄弟了,哥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肚子,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向枫心里一热:“谢谢孟大哥!”
  孟明着说道:“向兄弟,我这次来,一是要找到你;二是董大人之托,想请老弟去蕲州卫衙门当差吃皇粮,那样咱兄弟俩就能天天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了——还有当天在场的那位张兄弟,他要是想去,我也能给他谋个差事的。”
  “当差?”向枫感到很意外。
  “向兄弟,你心,有董大人的关照,必定会给你排个好差事的。”
  向枫的心里有些意动了。眼下他在三湖镇没有好的谋生手,举维艰,虽说他对衙门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毕竟有一份入。孟明的人品他是相的,可是他又不心高疙瘩一个人在家里。
  “孟大哥,去蕲州当差没问题,可我高叔叔一人在家,我有点不心呢。”向枫说出了他的顾虑。
  孟明一拍向枫的肩膀说:“兄弟,我当然晓得你走后高叔无人照顾,你把高叔一起带过去,我在那边给你们置个房子,高叔就住在蕲州养老。如何?”
  向枫连忙说道:“孟大哥,这使不得,哪能让你如此破费?”
  孟明一摆手,说道:“向兄弟,你这就见外了,你救我孟明一命,难道还不值这些嘛?我孟明岂是忘恩负义之辈?!与你们的大恩相比,这么呀——向兄弟一表人,日后定能发迹,到时为兄还要仰仗你呢。”
  向枫揖身说道:“那我就谢谢孟大哥了!”
  高疙瘩从房间里出来,有些拘谨地看着家里的来客,听了向枫的介绍后唏嘘不已,说他一直都不晓得还有这个事,张胖坨和玲子都没有告诉他。又听说向枫要去蕲州当差后,是喜出望外,便要上街去买酒菜招呼客人。向枫说他找张胖坨有事,他和孟明一起过去,顺便把酒菜买来。
  向枫最很少上街,因为次来街上,总有人对他点点头耳,这让他很不习惯。天和孟明走在一起,他感觉有些人看他时的眼神多了些意味长的味道,他猜想背后对他的议论恐怕会多些。迎面有个人突然对他点头笑了一下,好像是熟人招呼,这让向枫愣了一下,因为他本不认识此人。
  张胖坨家的肉铺在街一角,向枫把张胖坨喊出来到了一个僻静处,介绍了孟明后并说明了来意。
  张胖坨现在对向枫可是佩服得很,可以说言听计从了。但他在孟明面前有些紧张,去衙门当差,他是万分愿意的,这比他爹逼他杀猪多了。他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鼻涕倒差点出。随后磕磕巴巴地说要去和他爹说一声,转身便跑开了。
  过了许久都不见张胖坨转来,向枫等得都有些急了,他正要过去看情况的时候,见到张胖坨耷着脑袋过来了。
  向枫问道:“胖坨,你爹咋说的?不同意么?”
  “嗯。”张胖坨撇着嘴点了点头。
  “为啥呀?要你这辈子都杀猪卖肉?”
  “不是……”张胖坨支支吾吾的。
  “那到底啥原因?”
  “就是……就是……”张胖坨看了向枫一眼,“我爹说……不能和你一起出去,说你……说你会把我带坏。我不肯,他发起狠来,说我要是跟你去了,就断我的腿。”
  向枫听后顿时无语,张胖坨的爹对他的看法,估计是镇上大多数人对他的看法了。
  孟明哈哈一笑,拍了拍张胖坨的肩膀说道:“张兄弟,你爹估计是不了解向兄弟。不过人各有不得,衙门也是是非之地,你爹也是为了你好!”
  向枫点了点头说:“胖坨,那你就心跟着你爹学杀猪呗,说你年纪还小。”
  张胖坨说:“我哪是杀猪的料啊?看着那猪按倒在凳子上嚎,瞪着一对大猪眼盯着我,我比那猪还害怕,晚上睡觉都恶梦……”
  向枫和孟明都笑了,也不说么,着他去一起去买酒菜了。
  吃饭时,四人围坐在小桌旁边说边聊,五斤烧酒喝了个底朝天。
  张胖坨感慨说,要是高玲天在,那大家肯定十分开心快活。
  向枫表示同意。他们几个又担心起高玲来,不现在何方,是否平,高疙瘩眼泪都快出来了。
  孟明说他的朋友多,到时候托人听一下高玲的下落。席间,孟明从行李里拿出两袋银两来,分在向枫和张胖坨手里,说里面各有一两银子,作是见面礼。
  张胖坨看着向枫,向枫不肯。孟明无论如何要他们下,不然便是看不起他,最后两人只得了下来。
  第二天孟明就返蕲州了,他要去禀报董大人并早作排,临行前叮嘱向枫要他尽快过去。
  高疙瘩对随同向枫一起去蕲州一事有些顾虑,怕给向枫增添麻烦,说他自己一人在这里能养活自己,向枫在外照顾好自己就行。
  向枫说道:“那可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心,谁晓得那姓殷的不会使坏?去那边后,你如果闷得慌,那就开个铁铺嘛,在哪铁不都一样?”
  高疙瘩说:“表侄,你一个人无父母亲朋,本应该俺照顾你,咋能让你照顾起俺来呢?俺不能给你添麻烦!说,俺就在这里等玲子,不定哪天来了,到时又找不到俺了。”
  看着神情没落已显老态的高疙瘩,向枫心里生出一股愧疚。
  “高叔,既然你喊我表侄,那我们就是亲戚了,不要和我见外。若不是你和玲子,我只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一年多来,你和玲子都没把我当外人,我一直感激在心的。玲子不在,我们要在一起相互照顾。你心,我和胖坨说了,玲子的哪天能来,胖坨会告诉我们的去向的……”
  高疙瘩见向枫说得诚,最后终于答应了,便张罗起来。
  离开之前,向枫还有一心事未了。
  这天晚上子时后,他揣着几用桐浸泡过的破衣服,偷偷溜到殷礼的宅子后面,将包着石块的衣服点燃后,用力扔向几处屋顶。。
  既然不能以法止暴,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虽然他很不想这么。火苗在屋顶欢快地燃烧起来了,在一片慌乱的喊声中,向枫悄悄离开了。
  半个月后,向枫和高疙瘩离开了三湖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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