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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龙再续之物转星移 / 二十二回 水阔波圆新月明

二十二回 水阔波圆新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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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明与丐帮熊旭盛定下此约,实乃不容他缓下一刻,既从阿碧口中得知线索,他塌下休息几日,苦思对策,便告辞而去,此番先要寻得吴坤风,得知当年洗夺之事出自何人,后再寻于大轮明王鸠摩智,方可知情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慕容明催魂卢乔恩,让其带他回血刀门。
  三日路程,卢乔恩尽在赶路,而慕容明就从后跟踪而去。此时西方的日头仅剩半脸,薄薄残晖映出了‘血刀门’三个字,这血刀门实乃不足以说是大门派,平日也仅是收纳众多弟子,作的是受人钱银,护物保货的江湖生意。卢乔恩的一把九环刀虎虎生威,再加有吴坤风指点,这几年也算闯出个名堂。且江南一带的门派自视甚高,绝不会屈尊下气的受钱银指点。是故许多富豪股商均请其作保,出手豁绰,才让这血刀门声名浩大了起来。
  卢乔恩一进大门,便大喊吴坤风了起来,不料门里的一片场景让人瞠目结舌,只因大院里有众多人在练刀,却不是活人,而是死人,若是尸身遍布倒也不足为奇。可这番景象乃众多人在练刀,却断了气,且手握着刀,招式犹未摆出,整个人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僵硬。这已到夏日,何来冻僵之说?因此这番场景,说是奇观异象也不为过。
  卢乔恩走前一碰当中一位汉子,那位汉子身子一摇一曳,倒将下去,轰隆一声,身上的握刀动作竟也不变,僵硬无比。这是一种毒?亦或是受了何种阴寒掌力?若是后者,那么此人功力实乃不容想象。
  慕容明瞧见了这,立时奔前而来,察看这一堆‘死人’,均是被寒毒入体,冻僵心脉,怕是其本人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卢乔恩惊讶无比,半响后,立时奔去大厅,大喊:“大哥,是恩弟,你在哪里?”
  慕容明再瞧俩下,忽然想起这所有死人的症状,正如当日的白木道人,全身结冰。霎时脑里闪过念想,立时也奔去大厅,只见卢乔恩跪在了大厅主座上,大声痛哭了起来,慕容明看去,这主座上不是当年的吴坤风又是谁,瞧他身躯脸貌,他眼神惊怒,手里已要拔刀,却仅是出鞘中途,可见凶手手法之快,连其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明闭起双眼,咬牙切齿,这又是一计杀人灭口,让真相无迹可寻,他心下怒恨:“究竟是谁,能对自己的行踪想法如此了然,且能赶在前头,杀人灭口。让自己无从查起,当日追赶,他轻功确然高强,连我也跟不上。我此番是否就斗他不过。”
  忽然,慕容明大声吼道:“出来啊!你道你这般所为,便能瞒去这一切么,你不断的残杀关事之人,只能让我更加清楚当年谋划屠庄之人就是你,即便我逃不出武林中人的追杀,那又如何,只稍能杀了你,我受尽千夫指也认了,你不过想要我死罢了,此刻就出来,打一场痛快!”
  慕容明这一吼,内力充沛,将园中冻僵尸首都震倒了几个,卢乔恩此刻早已昏了过去。声浪巨大,足传数里,可除了那尸首仰翻之响,更无他声,慕容明单脚跪地,手握数指,心道:“爹,娘,孩儿不孝,当日在场主要人物,几乎已死光,孩儿如何能找出这幕后指使,报上家仇,更别谈那解脱江湖仇恨,前些时日已让家人受累,紫渝红菱现下落不明,赤霞庄遭人围困,前日又是立下一月之约,如今这番局面,爹娘告诉孩儿,我到底该如何做。”
  慕容明这一跪,有半日之久,他心乱如麻,此刻仅能静下心思,晨曦升起,春风吹动,因寒尸透气,整个庄园竟如那白雪纷飞一般,冷寒无比。慕容明经这半日调息,心里也静了下来,寻思:“当中之人还有钻地鼠,我莫要乱了心神,即便机会渺茫,我也要尽力而为。”
  暮然间,门口进来了一位小沙弥,瞧他脸相,娇嫩斑白,眉清目秀,仅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娃,他摘下帽子,走前那些个寒尸跟前,先是鞠了一躬,后又抡动了佛珠,念起了经文,慕容明看着他,实然奇怪:“这些尸体,均是发难之时被杀,因寒毒而未变其貌,个个恐相,这十岁不到的小和尚,面对这样场面,竟一点也不怕?”
  慕容明站起走去,小和尚继续闭眼念佛,未有瞧及到他,等他走前,喊了一句:“小秃驴,你在这作什么?”
  小沙弥转身瞧见了他,顿时大吸一口气,往后跌了去,拿着佛珠对着慕容明,颤颤呃呃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慕容明瞧他方才竟然不怕,想必胆识不浅,现下又分不出自己是人是鬼,那么何不装神弄鬼,戏弄一番:“这里都是死人,我当然是鬼。”
  小沙弥似丈二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无理,小僧在门外念了百遍经文才进的门,师傅说了,那样早已超度了亡魂,怎会还有鬼魂在这。”
  慕容明笑道:“烦我怨念太重,是故不能如此便超度啊。快些说来,你来此处到底为何?难不成是过来陪我?”
  小沙弥愕然道:“昨日入夜听见有人大喊,小僧便赶了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几里路,连夜山道,因此天亮才到了来。”
  慕容明问道:“何人大喊,说了些什么?”
  小沙弥也随口而吐:“小僧反应之时才认真听去,言语之间也不分明,只听其道何‘你不过是想我死罢了,此刻就出来,打一场痛快’。”
  慕容明苦笑,这乃自己昨日心乱大吼之言语,未想到没引出幕后凶手,却引来了一位小和尚,实在可笑。道:“听那言语,似是要动起干戈之事,你一个小小和尚,还敢来凑热闹?”
  小和尚站了起来:“小僧不是来凑热闹,真要动干戈,岂不危害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乃是过来劝其罢斗。”
  “笑话,你一个小和尚还能阻这武林恩怨仇杀么?我看是虾米豆腐念多了。”
  “小僧赶来之际,就已发现如此多不幸之人,我佛慈悲,劝不及干戈,倒也能诵念经文,将其超度。你又是谁,在这又是干嘛?”
  慕容明道:“你方才不认为我是鬼么?”
  小沙弥顿时防备心起:“若真是鬼,又怎么有影子?”
  此时日照当空,倒也让慕容明忘却了这一点,便只能一笑,平日自认聪明,如今是连一个小和尚也戏弄不了。心烦意乱,端真能扰事。
  小沙弥又道:“你一人只身在此,且脸相瞧去,怨气颇重。这些人莫非是你所杀?”
  “我想知道,就算是我杀的,你又能如何?”
  小沙弥听后此言,立时举掌劈去,慕容明早已看出其有身手在身,瞧其装束,绝非少林弟子,乃番外之人,于是便想试其武功,看看属何处的佛门弟子。
  小沙弥这一掌,击到途中,便让慕容明瞧清乃少林韦陀掌,可惜招式所然,但却劲道极弱,显是内力无练好。如此而来,在慕容明跟前也仅算是花拳绣腿,慕容明让其劈向自己的腹部,也不用力反震,他瞧着这小和尚精灵可爱,舍不得伤害他。”
  小沙弥这一劈后,随后退了几步,道:“看来人不是你杀的。”
  慕容明又是奇异的问道:“哦,此话怎解?”
  小沙弥认真说道:“若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小僧出招,你焉有不还手的道理。”
  慕容明大笑了起来,而后又转为苦笑:“是啊,小小和尚就已能瞧出来,武林中那些所谓成名人物,实在糊涂不堪,妄称英雄。”
  小沙弥说道:“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慕容明止住了笑:“你又凭什么瞧出?”
  小沙弥嘟起了嘴:“若是好人,瞧见了这么多冤魂,怎不埋了去,让其暴尸日下,实在有违良心。”
  慕容明听了他言,倒是一时半刻搭不上语,默默点头,道:“小和尚此言有理,这么多冤魂,我不将其埋了,实非君子所为。”
  慕容明随地取来一刀,举刀刺下,后握刀柄,手腕一动,内力倾出,尘土起块后翻去两边,又唰唰地朝土里削去几刀,立时便有丈宽的土穴。小和尚瞧后,不慌不乱,也取来一刀,竟也模仿起慕容明的手法,毫无分差,只因修为不高,也仅挖了个手掌大小的洞。慕容明惊讶了起来,他抖出的这几招刀式,虽说不上精湛刀法,却也算得上一门绝学起手式,他又是从何处学来?
  慕容明问:“小和尚,你方才的韦陀掌,跟这门刀法,师从于谁?”
  小和尚道:“方才打施主的是师父带小僧上少室山之时,小僧看其他和尚练武时学会的,这叫韦陀掌吗?”
  “那你方才的刀法呢?”
  小和尚摸着后脑勺道:“这不就是施主使的么,这么挖土,倒也挺快,于是小僧就按照所使的法子来。施主不允小僧效仿吗?”
  这下慕容明瞪大了眼睛:“我施展如此之快,他竟一看就会?若不是天资聪敏,便又是个装神弄鬼的秃驴了。可瞧他这样年纪……”随即问道:“小和尚,你确实是第一次看我方才挖土的招式?”
  小和尚后又抖出了一遍,除开慕容明施展的招数,多一招都没有,又挖了一块小土,道:“出家人不打妄语,请施主快些葬下这些冤魂,小僧还有要事在身呢。”
  慕容明接着也动了手,又是抖出了另一门刀法,而小和尚看了后,也跟着抖了出来,接着两门刀法并用挖土,倒也津津乐道。不一会儿,俩人便挖开了诸多土穴,将尸首放了去,后慕容明用了武功,拍打尘土将其覆盖,便很快将尸首埋了。至于卢乔恩,慕容明凌空点了他的穴道。这般场景还是不要让他醒过来。
  小沙弥又是抡动佛珠,念起经来。慕容明待其作完法后,便问:“小和尚,你师傅是谁?”
  “师傅就是师傅,又是谁了。”
  慕容明瞧他作答,倒也不像是个装模作样的范儿,又道:“那你师傅可曾说过,你学拳脚功夫,甚具慧根?”
  小沙弥满不在乎的道:“师傅不许小僧习武,因此也未如你所说的这般。”说完便出门外,走了开去。慕容明跟着而去,道:“小和尚等等,我与你一同上路。”
  途中又问:“小和尚,你说有要事在身,可是为何?”
  “师傅落在身后,命小僧先前来西子林一带,为慧言大师诵念经文,等其到来。”
  慕容明大异:“你认得慧言大师?”
  “慧言大师是师傅的挚友,小僧当然认得,只是师傅说往年慧言大师在西子林圆寂,且道这跟他不无关系,因此师傅不远万里,也要到此地,超度与他。”
  慕容明听后,心中更加奇异,心想:“慧言大师惨死在幕后黑手中,武林同道跟其挚友前去悼念也无可厚非,但若说跟自身不无关系,难道是因相助不了,且痛心所失,所以暗自悲愤?”
  慕容明又问道:“小和尚有大智慧,那师傅定然是得道高僧,可为何不教你武功?”
  “师傅不会武功,身子极弱,不过他却懂得如何练武。”
  “哦?那为何懂得练而不练呢?”
  “师傅说了,之前他学得神功,却因其而误,枉为出家之人,且险些丧生于练武当中,幸有人将其武功废去,方可得救,从此欣欣向佛,参旃檀佛法,一生向善。”
  慕容明想了想:“原来如此,看来是出家人动了妄念。”又问:“小和尚如此年纪便深得佛法熏陶,我倒想问问,若是遇到不歹之人,行凶作恶,作为出家人,又当如何?”
  “若是佛法熏陶不得,自得用武功阻扰行恶。有道是除恶便是行善。”
  “那何以不传你武功呢?好比今日一早,若我是凶手,你又不谙武功,如何制服得了我?”
  “这小僧也跟师傅提过啦,师傅听后,沉默一刻,便叫小僧莫再要提起,还罚面壁思过。实在让小僧不得解。不过小僧的师兄却教过小僧一套口诀,言只需好好理解当中之意,日后看别人练功,记下来自己练,便很快能学会。”
  慕容明快些问:“是何口诀?”慕容明这一问顿显突兀,他后又转口道:“是我冒犯了,此口诀如此神奇,小和尚不妨道来几句,也好让我开一下眼界。”慕容明觉着事情蹊跷,若是小和尚不肯说,他接下之考虑便是要对他动粗。
  不料小沙弥却口诵了起来:“意念不在念,念动不为意,以意趋其念,念为随意现……”
  慕容明听小沙弥口述,声音竟似一股雷电击向心里:“这是小无相功的秘籍口诀!”
  等小沙弥往下口诵完后,慕容明静静的在旁跟他走着:“小和尚,我要见见你师傅。”
  小沙弥笑道:“小僧师傅乃得道高僧,佛法无边,想见他的人多着呢,施主是何故呢?”
  慕容明深吸一口气:“取得真相,还我清白,行善除恶,救苦救难。”
  “施主这番话倒也觉新鲜,以往求见师傅的不是仕途不顺,请求指点,便是是非不明,寻求解说,而施主所求的却不同,小僧这便领你去见师傅。”
  小沙弥步履缓慢,也是入夜才到西子林,他引路穿过林间,在绿树掩隐之中,走近了一间小茅屋,屋外萧然一片,自得而知这并非久住之地,乃供路过之人,借其遮风避日。门前站着两位大和尚,想必是其师兄。只见小沙弥在屋外喊道:“师傅,师兄,小僧回来了。”
  一位和尚道:“师弟,你怎么带了个人前来。”
  小沙弥道:“这位施主有事求助于师傅,因此便带他过来啦?”
  和尚道:“阿弥陀佛,师傅奔波劳碌,身子不适,不能见客,请施主回去吧。”
  慕容明笑道:“这位师傅可谓强人所难,纵观天色,早已入夜,又如何能在这竹林赶路,且这茅屋也不是几位大师之所,就算是,出家人不也应该大开方便之门么?”
  和尚怒道:“恕小僧无法应允施主,此番请回吧。”
  慕容明却也不以为意,提步往茅屋走了去,这屋里显是他要找的人,此刻又怎会轻易离去。和尚提起棍子,顿时一棍扫来,起手的招式竟是少林伏魔仗法。慕容明也不足为奇,施展身法躲了开去,两位和尚瞧其身法,轻灵飘逸,顿时大惊,又是数招精湛急攻,顿显棍影重重,另一位则举掌攻去,使得是少林分解掌法。可即便如此高明的棍法掌法,却是连慕容明的衣襟也击不中,慕容明身法似轻烟飞絮,奥妙无穷,在掌影棍影中闪来往去,彷如闲庭若步,潇洒从容。明明掌力已到,却又被其轻巧的躲开,后棍影掌力齐齐击来,料其如何也躲闪不得,却竟又是闪开闯了过去。
  慕容明先是以逍遥玲珑步闪避,后在掌影棍影中,巧用一记斗转星移,便使得两位大和尚击出的掌棍都打回自身,接着出手迅急,点了耍棍的和尚穴道,再拍出一掌,又是不定向的打去了施以掌法的和尚,也点了其穴道。顿时两人动弹不得。小沙弥见到,立时向慕容明攻来,使得竟是方才他师兄打出的掌法,慕容明也不躲闪,让他打去,虽掌法精妙,可小沙弥不懂内力,便如同乱耍拳脚。
  茅屋里头传出一声:“小驴子,不得无礼。”
  小沙弥喊道:“师傅!是他先伤了两位师兄。”
  屋子里又道:“施主宽宏大量,方才乃尔等无理在先,技不如人,且又怎能怪人。你两位师兄无碍,走前去点两位师兄的天突穴,穴道便可解去。”
  慕容明听后,立时惊讶:“他在屋里观斗,却能知道我点穴的法门,对武学了然可谓渊博。”拱手道:“我出手伤人,实乃不对,这就解开两位师傅的穴道。”说完便立时射出两股指劲,解去了两位大和尚的穴道。
  屋里声音又到:“阿弥陀佛,隔空封穴,解穴,功力深厚之人皆可为之,若同时解去远近不同,方位不一之穴位,实非常人可为,施主武功高强,老僧生平未见啊,请进来一叙。”
  慕容明拱手向两位和尚,微微一屈,便作道歉,两位和尚亦合十还了一礼。慕容明走进屋门,屋内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慕容明稍眼一瞥,坐于桌子面前的是一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脸色更是惨如白纸的盘发番僧。
  慕容明心中了然,走前一揖:“晚辈拜见武林前辈,大轮法师。”
  老僧举头望向慕容明,口里喃喃道:“像,像,像极了。”
  慕容明不明:“大师所言乃……?”
  “方才的凌波微步,斗转星移,老僧还是识得的。若非王施主与慕容施主亲传,又有谁能习得去。”
  老僧又叹了口气道:“这脸廓是像慕容施主,雄姿英发,眼睛则如王施主,精灵机巧。”
  慕容明听其道出,顿时双眼通红,这二十多年来,都未有任何一个外人提起他的父母,更无一人能知情他父母生前闯荡江湖之事,至于啊碧也仅是听王语嫣口述所闻,许多事迹均未得知。如今有人能凭其脸孔武功便认得他父母,又怎能不激动。
  此人便是大轮明王鸠摩智,他内力在数十年前让段誉吸取后,便改过自行,修行佛法,直到至今。
  鸠摩智托手:“慕容小施主请坐于榻上。”说完伸手倒了茶,递了过去。
  慕容明坐了下来,虽激动万分,却也不失江湖的防备之心:“此人双眼无神,斟茶倒水之力都虚,倒真是不会武功。”
  鸠摩智端起一杯喝下,道:“老僧那小秃驴心智简单,没有冒犯小施主吧?”
  慕容明道:“小和尚小小年纪便心境清朗,佛心为重,说出道理连我都觉自愧不如,冒犯二字,大师严重了。”
  “如此便好…慕容小施主想必有很多问题要问于老僧吧。”
  慕容明举起茶杯,喝下一口,他脸上看来淡然,心里却是激荡不已,自己苦苦追寻的幕后黑手,终是有了着落,忽又眼睛通红,恳切地问:“大师,我爹娘行走江湖之时是如何的,是不是情比金坚,羡煞旁人?”
  鸠摩智也红了双眼,激动的道:“没想到慕容小施主一开口竟是问起双亲之事,如此看来,这往昔的大担子是放下了,乃慕容家世代之幸啊!”
  自古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慕容明却是在外人面前,留下了眼泪:“娘亲为我取名‘明’字,便是要我深明大义,慕容家再也不谈那复燕之事。”
  鸠摩智道:“那慕容小施主定会佛光普照,功德圆满。”
  慕容明道:“多谢大师,我爹娘……”
  鸠摩智又喝了口茶,闭起双眼,道:“当年景象历历在目啊,无论你娘亲跟你爹爹在不在一起,她都无时无刻地口中挂着‘表哥’二字,在一起时,她的眼神也由始至终都无离开过你爹爹,她很爱你爹爹。”
  慕容明喜道:“真的吗?”见鸠摩智点了点头,他又喃喃自语了起来:“未想到娘亲年少时如此的爱爹爹。”
  鸠摩智又道:“可惜你爹爹…”
  “我爹爹?我爹爹他怎么了?”
  鸠摩智语重心长的道:“他单名‘复’字,自是身上担着复朝的架子,已致于蒙蔽了双眼,对王施主的这般厚爱却是不懂珍惜啊,到头来落得个这般下场。”
  慕容明垂下了头,心里头冒起莫大的惋惜。他对慕容复的行为是知道的,只是从别人口里讲出来,滋味实然不好受,也不知如何接去。
  鸠摩智笑道:“善哉善哉,小施主也无需伤心,如今你坐于老僧面前,便可知你爹娘相互之间的情义。”
  鸠摩智又道:“世间最为难的便是‘情’字,任你花光心计,排解万难,终究敌它不过,小施主须得珍惜眼前人,任物转星移,亦要做到此情不渝,切勿过机而叹息。”
  慕容明笃定点头:“大师教诲的是,我定当谨记于心。”
  鸠摩智又道:“慕容家复燕之事,以老僧所见,原本便不可能成功,又或则第一代开始,便已料到这一代的局面。”
  “愿闻其详。”
  “斗转星移此门武功,便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慕容龙城创下这门无双绝学,却未料到成了后代被冤枉的根据,小施主说是也不是呢?”
  慕容明不语,鸠摩智又道:“其一,这门武学借力打力,反弹为主,老僧年少之时便已识得慕容博老施主,俩人谈论武学,虽知其懂得渊博,却谈不上精,可唯独这斗转星移,纵观所有武学路数,均不得窥其法门,实然是不世绝技啊。可惜便是每每冤案,使得姑苏慕容容易被栽赃嫁祸,与人结仇,不得安生,若真如武林世家,倒显得姑苏慕容武功盖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带有神秘色彩,让人闻风丧胆。但若怀有复国夙愿,又岂能经得起武林中人的种种揣测?其二,当年人人谈起北乔峰,均叹其名气,折服其侠义,可谈到南慕容,未免就已大失所色了,这也是不懂维护这江湖名气之缘由,又谈何去收拢人心。其三,少室山一役,慕容施主助于江湖人士,却不帮已位居南院大王的萧峰,而是对敌与他,当时若是帮其退敌而非倒戈相向,他日借助大辽兵力,又何尝怕分不到一杯羹?仅这三条,慕容老施主以及慕容施主的复国之计便真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
  慕容明听得是汗颜,道:“大师真乃字字珠玑,当年家父失算于计,弄得是家臣离心,更别谈要去收拢众人,即便布局精密,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鸠摩智道:“如今慕容小施主已然放弃,着然是功德无量,可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亦是让小施主防不胜防啊。”
  慕容明擦去眼泪,正色道:“大师想必知情我苦苦追寻,此番来的真正目的。”
  鸠摩智欣慰道:“慕容小施主深陷险处,全因老僧而起,老僧又岂能不知。只是见到故人之子孙,激动之情,难以抑住,且感叹慕容小施主面临如此险要困境,见到老僧首要好奇的竟是双亲之事,便让老僧觉着慕容小施主清明如镜,实乃大福之兆。”
  慕容明疑道:“此事我晚辈糊涂,亦不敢胡乱猜测,大师方才所言一直让晚辈想不通,这些为何全因大师而起?”
  鸠摩智叹了口气:“在江湖中借你之名,残杀武林人士,闹其大乱的便是老僧的徒弟。”
  慕容明眼露恨意,心道:“如娘所言,小无相功仅有大轮明王存得练法,这人是他徒弟也不难猜出。”恨道:“他为何要这样做,料想当年谋划洗夺我燕子坞之事亦是他背后掌控。”
  鸠摩智叹声道:“老僧来此之前,便去了大理国,听闻段皇爷将事说于老僧后,才知孽徒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未料老僧半生向佛,终究还是还不清这罪孽。”
  慕容明站起拱手作揖:“望大师能解去我这疑惑,还我清白。”
  鸠摩智摆手道:“小施主请坐,老僧这徒儿是三十年前所收,当时他体弱多病,眼看就活不下几年,他身份悬殊,故老僧不能看他就此逝去。可老衲已无功力,想要医其天疾,实乃回天乏术。后老僧情非得已,便想到练功健体这一办法。雪山派的神功,讲究的是另辟蹊径,实非武林正道,且收效甚微,老僧也是三十而立之年,方小有成就,而他并无此时日啊,因此老僧便传他道家无上法门——小无相功。”
  慕容明开口:“果然是小无相功。”
  鸠摩智继续道:“小无相功乃道家练气修身之法,他练去两年后,身子便渐渐好了起来。可单练气,不得已施展,也是无益。于是老僧便拿出当年慕容老施主赠与的少林七十二绝技……”
  “懂得小无相功,练其他功夫自得心应手。可这七十二绝技若长久练习……”
  鸠摩智叹了口气:“慕容小施主且听老僧慢慢道来……”
  “依稀记得当年之事,造成今日武林的浩劫……”
  鸠摩智坐于榻上,一和尚战战兢兢的跑了上来。鸠摩智闭眼道:“佛门之地,遇事不得慌张。”
  和尚被责,却没有缓下这紧张,道:“国师,赞蒙求见。”
  鸠摩智修禅淡容略有变化,心里道:“赞蒙乃千金之躯,何以不顾身份,不传召,反而屈尊前来,想必是何重中之重。便道:“领为师亲自前去迎接。”
  忽然门口便响起一女声:“国师留步,妾身有事相求。”
  鸠摩智提步快速走出门前,见一女子跪了下来。鸠摩智惊讶之余,立即走前将其扶起:“罪过,罪过,赞蒙岂不折煞老僧。”
  这女子是吐蕃国母赞蒙,只见她泪眼茫茫,凄苦不堪,泪声道:“求国师救救我那孩儿!”
  鸠摩智道:“王子有何要紧?”
  赞蒙转身走去轿前,翻开帘布,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儿躺在里边,盖着数被,呼吸脆弱。鸠摩智往前一瞧,眉头紧凑,举步上轿后把其脉象,神情更是显得不安。
  下轿道:“为何王子脉象如同水泻一般,时而奔流不已,时而又静止无返,时强时弱,这倒也让老僧费不得解,是以老僧此数经年,都未知晓的症状。”
  赞蒙哭道:“宫中所有医道都素手无策,赞普还为此事伤神不已,砍杀了数位臣工,妾身已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了,唯有来求救国师,望能有一丝方法。如今听国师所言...我这孩子...”
  鸠摩智透了口气:“赞蒙先莫要担心,让小王子在寺内先住下来,好让老僧细细瞧看他这奇难杂症。”
  那小王子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一会儿又静静的如要断气一般,着实让鸠摩智探获不得其得的是何病。鸠摩智道:“小王子是何时有这番症状。”
  赞蒙道:“这孩子不足半载就出生,当时所有医道都说保不住了,可却偏偏活了下来。但这十多年来,他一直身患多疾,且反反复复,用任何仙丹妙药都治他不好。这么多年,医道们都在身旁,照顾不离,虽疾病缠身,倒也没有像现下这般,也是上个月时,方才如此。”
  鸠摩智看其脸形,观其呼吸,结合脉象,摇了起头:“若老僧没有估误,小王子乃先天不足,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内的作息运作跟不上这体外的需求,人体反应剧烈,但身体却又虚弱至此,因此才会导致他脉象时而过强,时而又无,若不尽快调息,恐怕命不久矣。”他心里又奇异:“这样的先天不足,决不可能活到这年纪,实在怪异。”
  赞蒙再次下跪:“求国师救救孩儿,他是吐蕃的根啊!”
  鸠摩智将其扶起:“事关国体,老僧必定尽力而为。”他往袖里一掏,拿出一瓷瓶,道:“这是少林寺给予老僧的大还丹。虽不能治小王子的先天不足,倒也可以暂保性命。再待老僧细细察看,望能寻得良方。”
  一连几日过去,鸠摩智均在查阅书籍,都是无功而返,他脸情沉重的走去病榻上,推门而进,发现王子挣扎在床,欲要起身。鸠摩智惊讶走去:“小王子,你身体虚弱,不可动身而起啊。”
  王子道:“小王想下榻寻找国师,道谢国师,助小王保住这条命。”
  鸠摩智慈笑眉开:“小王子乃万金之体,醒来第一件事,竟是为此,真乃我吐蕃之幸。”
  王子躺了下去,呼出一口大气:“这次算我命大,苦苦撑下。也多得国师的丹药,否则不堪设想。”
  鸠摩智奇异道:小王子言老僧相助保住了这条性命,莫非小王子知情自身犯的是何种顽疾?”
  王子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从懂事起,小王已知情自己的状况,每逢发作,都吸气困难,是以故拼尽力,方能吸进一口气撑住,病发之时全凭意志,才活到今日,每逢昏迷,实际周围之声都能听见,好比那道家所谓神游太虚。国师心里清楚,小王这一身体,任何药都无发治愈,这次发作较比之前的更甚,幸得国师的药有起死回生之妙,才让小王撑了过来。”
  鸠摩智也深吸一口气:“小王子求生的意志当真让老僧刮目相看。”
  这一刻王子虚弱的眼神力求睁大,强作逼人,道:“为了吐蕃,小王不可以死,绝不可以。”
  鸠摩智觉得不可思议,又沉思片刻,接着忽然想到:“奄奄一息之状,竟还能凭心神去控制呼吸,这乃练气之人方可做到。”开口道:“小王爷先前可有练何运气走道之法?”
  王子摇了摇头,鸠摩智眯起双眼,思索片刻后道:“小王子凭求生意志参透了练气的法门,可谓天资聪慧,老僧想来一法,或许能救小王子的病。”
  鸠摩智走出房门,过半时辰后转了回来,递给了王子一本书,上面写着四个字《小无相功》。
  王子瞧来不懂,鸠摩智道:“这是一本练气的法诀,虽是不全,但当中的奥妙却是老僧懂得的法门之中最为高深的一门。小王子不妨一试。”
  王子道:“小王这条命早已是残灯末庙,全听从大师吩咐。”
  鸠摩智教其运气吐纳法门,让其修炼小无相功,现象竟也神奇之极,半月以来,王子的旧病症状却也没发生过,反而觉得精神了些,鸠摩智这死马当活马医,倒也算歪打正着。但鸠摩智依旧在想:“他服用过大还丹,或许是因这药物的作用,而非练气所致,还是要再察看些时日。”
  过了一年半载,王子不单没有再发生过症状,反而精神百倍,下地行走,犹如常人无异。鸠摩智看在眼里,心里也欣慰起来。这一日,赞蒙来看王子的情况,见他精精神神,且眼有神韵,哭腔说道:“多谢国师大恩大德,保住了吐蕃的命脉。”
  鸠摩智道:“赞蒙万万不要这么说,乃赞普赞蒙的功德圆满,亦有小王子的福星高照,才有此成效,不知小王子最近觉得如何?”
  王子道:“闭气之状已然消失,但本王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股气周游全身,却又无从宣泄一般。”
  鸠摩智皱眉:“或许是小王爷打小病榻在床,走动甚少,现在体内有股内劲,得不到挥霍,这人总得活动活动筋骨。”
  王子道:“我如今身体比起从前,好上百倍。国师能否教些拳脚,好让本王舒展舒展筋骨。想来皇兄的武功亦是国师身传一二,国师武功定然高强。”
  虽说鸠摩智的内力被段誉全数吸尽,如同常人,但他对武学的认识,在广这方面或许比不上王语嫣,,可他原本乃绝世高人,临阵比划不下千回,因此在精这一方面却是要胜过王语嫣。
  鸠摩智道:“小王子想学些拳脚武功,乃属应当。请随老僧来。”
  王子跟随着鸠摩智,到了一间阁中,阁内经书无数,让人眼花缭乱。
  鸠摩智指着一书架,道:“这是老僧多年以来的珍藏,不敢说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都有,但大多数的都已在其中了。当中最为精要的,便是那宗外少林的七十二绝技。”
  王子道:“国师的收藏当真算是贯穿古今了。听宫中的武师所言,少林七十二绝技乃不外传的秘籍,竟未料到尽数在国师的寺内。”
  鸠摩智道:“也不尽然,七十二中尚存有五十多门罢,比起老僧那挚友,姑苏慕容老先生参合庄中的还施水阁,是要少些。”
  王子疑虑道:“还施水阁?好优雅的名字,那里收藏的比师傅这里还要多么?”
  鸠摩智含笑不语,他走前书架,在最下面的一栅中,取出了一本《罗汉伏虎拳谱》。递了给王子,道:“小王子可拿这本拳谱,观其练法,每日早晨,落日练习一遍,便能使得体内的真气,畅通无阻。”
  王子接过拳谱,忽然跪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鸠摩智想要将他扶起,不料以他的力气竟也扶不起王子,任由他拜了三拜,道:“小王子,您这……”
  王子道:“师傅救徒儿一命,如今又将上乘武学倾囊相授,徒儿又怎能不磕头。”
  鸠摩智本就是吐蕃的国师,做赞普子女的师傅倒也无可厚非,他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徒儿大难不死,必定是我吐蕃之幸,且起来吧。”
  王子站起,鸠摩智又道:“你不懂得拳脚,看图亦是苦难,为师现下就教你如何看这招式图。”
  一连三日,鸠摩智都在口传王子练这门罗汉伏虎拳,不出第五日,王子就已娴熟无比,一套拳法耍下来,如行云流水般。
  鸠摩智心想:“小王子练武天赋极高,但也不可能五日内便将整套拳法耍的如此娴熟,瞧来应是那无上心法的作用。”招手道:“徒儿,现下感觉如何?”
  王子精神兴奋道:“徒儿感觉神清气爽,有使不完的力气。”
  鸠摩智笑道:“嗯!照此法多番练习,练气也不可怠慢,多年之后,必定能强身健体。”
  王子作出为难神情:“师傅,这套伏虎拳法,耍起来虎虎生风,徒儿不喜欢,能否再教些别的给徒儿?”
  鸠摩智思索一下,道:“老僧每五年一次,都要出门开坛讲佛,游历四周,须得俩年后才回来,你若是不爱这门拳脚,可自行去阁中翻阅,但定要谨记,不可修习架上最顶的武功,只能习些底架上的外门功夫,且不可贪多,若当中身体有何不适,书信过来,为师定尽快赶回。”
  王子道:“徒儿谨遵师傅之言。”
  鸠摩智这一去便就是俩年,归来之时,走去院中,见一人背手而立,似在思绪何事,脸情十分复杂。鸠摩智唤他,便转过身来,瞧他眼神,竟显得英气逼人,神韵非常,鸠摩智明白,这乃内力达上乘境界,方会有如此征兆。
  王子道:“师傅回来了,徒儿未有出门相迎,望师傅赎罪。”
  鸠摩智道:“阿弥陀佛,何罪之有。这俩年为师出门在外,都未收到何书信,想必徒儿的身体……”
  王子道:“让师傅挂心了,徒儿身子已无大碍。今日师傅回来的不是时候。”
  鸠摩智‘哦’了一声,门口径直传来些脚步声,频繁无比,可知来人不少,竟是些士兵,排成一列,分开两道,中间走出一魁梧身形之人来,鸠摩智一眼瞧去,便知其乃皇室宗亲,赞普的堂兄。
  鸠摩智走前去,道:“不知王爷驾临贵寺,有失远迎,请王爷赎罪。”
  那王爷亦好大的架子,任由得鸠摩智弯腰弓背,道了句:“把那将死之人交出来。”
  鸠摩智不敢起头,道:“阿弥陀佛,达摩祖师面前,尚不得出言无状,不知王爷到底要找的是谁?”
  王爷疾言厉色:“我找的是我堂弟那该死的小儿!”
  鸠摩智见他连赞普都不称,心里大惊,莫非是行那宫廷之变?正是不知言何之时,王子走了前来,哼笑道:“你找的是我么?”
  王爷道:“你?”
  王子待在寺院里已快五年,容貌变化甚大,是以故不常见他的叔叔认他不出。
  王子不缓不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不认得我了么?”
  王爷瞧他步履矫健,说话即便轻声细语,也能让人听的清朗分明,显是有武功在身,跟他要找的病榻小儿完全不搭边。上下打量后,道了一句:“不认得!”
  这‘不认得’三字一落,王子疾速奔去身前,举掌拍其胸膛,此出手迅急无比,又无招呼,立时将这位王爷的魁梧的身子打得直飞出去。
  那王爷跌了下来,忍痛道:“给我砍了他!”
  此番而来的兵将,有二十之多,都是王爷的亲信,他此为不外乎铲除赞普后承,为自己的继位铺路。料想一个快病死的人,杀鸡焉用牛刀。
  不料那王子身形极快,士兵踏出数步,他便已到了士兵们跟前两丈,身起转身一腿扫起,四个士兵的头竟被其一招离身,接着落地后拾起一刀,骤然奔前,对着那十个士兵,数刀倾出,刀劲如风,‘哗啦’一声,场景如同那砍瓜切菜,十个士兵一瞬间便身首异处,地上落满了人手人脚,即便是战场,亦没有这般血腥。
  王子奸笑一声,似意犹未尽,再次抢前,欺身至那一排列的六位士兵的跟前,一手夺取靠前士兵的木棍,竟以木棍捅了去,他出招的快速,肉眼几乎难以看到,一眨眼,便见六人连串,六位士兵被其一棍穿胸而过。他谈话间便了结了这二十位亲兵,这血淋淋的场景,其阴毒狠辣,可谓令人发指。
  那王爷瞧见这般场景,已被吓出了魂,王子满脸是血,放手木棍,那六具尸体倒了下去,他走了前来,道:“怎么,还认不得我么?”
  王爷掉了魂,语无伦次:“不…你不是…”
  王子咬牙切齿,眼神露狠:“就派了这么点人,竟敢瞧不起我!”话一刚落,他立即手握为爪,抓向王爷的关节,一连抓向几处,只听‘咯吱’作响,那王爷全身的关节均被抓碎,痛得他哀叫咆哮。
  王子收势站与一旁,足足让他喊哑了声,又手掌直伸,一下穿进他胸膛,把其心脏取了出来,捏碎了去……
  “那一幕至今日,老僧也忘不了当时的血腥可怖。”
  慕容明听后,不由地落下了汗。
  鸠摩智又道:“当日他所展的手法,竟是少林的达摩扫堂腿,燃木刀法,大力金刚指,且还有火焰刀,慕容小施主乃慕容家和王施主的传人,自然对这些武学钻研的深。真未想到我这徒儿不遵我言,弃外门功夫不练,还是练去了那少林的上乘武学,仅三年,便已将这七十二绝技逐一练过,瞧其施展手段,便知他已通晓数十门,且运用自如,实乃前无古人。
  慕容明道:“听大师所言,他既为保命,而后为何又牵扯到我姑苏慕容氏?”
  鸠摩智叹道:“尚记得一次谈话,老僧道出了姑苏慕容的还施水阁中有天下武功宝典数不胜数,当真为武学之库,乃慕容家世代心血之藏。老僧失言道出,却为料到徒儿日后竟然会打还施水阁的主意,酿成今日之大错。”
  慕容明再次疑虑:“可那日来犯山庄之人,并没有他。”
  鸠摩智道:“当日老僧贪得无厌,曾觊觎大理天龙寺的六脉神剑,是以跟段皇爷王施主结下那不解之缘。其实武功有高低之分,全然看人,凭一身年岁,即便身具小无相功,也无法得以修习周全,自己功夫尚未登峰造极,要旁人武功作甚呢?想必老僧那徒儿也是了然这些的。”
  慕容明思虑一瞬,惊道:“那志不在武学,便就是精心策划何事!”
  鸠摩智双手合十:“老僧活至今日,便是等待慕容小施主的出现,老僧对不起慕容世家,现下任由慕容小施主处置。”
  慕容明虽然怒气,却也强压:“此事不由大师,又怎能全算在大师的头上。”
  鸠摩智道:“因既因老僧而起,那这果又岂能不尝,慕容小施主宅心仁厚,若不赐尽于老僧,老身此生何以面对人世,归去又何以面对达摩祖上。”
  慕容明惊道:“大师莫要这样讲,事情既然是大师徒儿所为,罪孽自得让其去背,且晚辈……”
  鸠摩智摆手道:“小施主且听老僧说,当日慕容博老施主传老僧少林七十二绝技及其破解之法,而老僧传于徒弟的仅是七十二绝技及火焰刀,今日老僧便将这破解之法传于你,也好报答当年慕容老施主的垂青。此后遇见孽徒,也能制服于他。”
  慕容明道:“晚辈何德何能,能蒙大师错爱。”
  “慕容小施主聪明绝慧,且留神听来。”
  慕容明不明:“这破解七十二绝技之法,无秘籍在手,又如何能练得?”虽心中疑虑,此刻却也留神细听。
  鸠摩智前前后后道了十六个字:“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慕容明困惑道:“大师,这该当何解?”
  鸠摩智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得天独厚,日后定能知悉。老僧还有俩事求于小施主。”
  慕容明急道:“这岂不折煞晚辈,大师请讲,若晚辈能办到的,定会尽力去为。”
  鸠摩智望了望门外,道:“这小秃驴乃五年前新收的徒儿,当时正逢战乱,他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僧不能让其就此丧生,是故收作弟子,带在身边,这么些年,奔波劳碌,也未让其过上稳定日子,望日后老僧归去之时,慕容小施主能代老僧照顾于他。”
  慕容明道:“我此番冤情未去,带上他恐有不便,但大师放心,我将其带回山庄,定让其过上清闲日子,再也无需分忧。”
  鸠摩智道:“这名弟子心智单一,且多年跟随在老僧身边,甚是喜爱佛法,若慕容小施主不嫌,便带其上少室山,让其身伴长灯古佛,木鱼念珠。可好?”
  慕容明为难道:“大师言语,我无一不遵。只可惜我与少室山结下了这不解之仇,怕是难以踏上一步,自己危险实不足说,却是会连累了小和尚。”
  鸠摩智道:“慕容小施主不必担忧,这第二件事,便是待会三刻,你躲于后墙之壁,施展龟息功,力求不动声响,无论听到何惊人之语,发生何天塌之事,小施主都不得已露相,老僧虽帮不了小施主解去这冤情,但至少得让小施主知道,这冤情为何而来,才可究其深意,除得冤孽。”
  慕容明欲要言语,鸠摩智答道:“阿弥陀佛,一切因果自有劫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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