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战

　　只见空明同老妪飞至半空之中，空明心有忌惮，便抢先出手。抬起手中金刚杵便砸了过去。却见老妪轻描淡写的挥动拐杖，一击便将空明打退，只这一一下便高低立见。
　　白渊身旁，法源一脸担忧的看着交战之处。白渊开口问道：“那老妪是何人啊？看上去这么嚣张？”法源闻言却是一脸惊讶的回道：“道友竟然不知道涂山婆婆？”白渊一头雾水的道：“额。我非西牛贺州之人，且常年在山上修行，对外界之事所知不多。”
　　法源这才开口解释道：“涂山婆婆是青丘狐族现任族长的母亲，真名倒是不怎么清楚。千年之前便已是太乙金仙中的佼佼者，据说曾在一位大罗手下撑过百招还顺利逃脱。这千年来倒是没怎么在外界行走，如今是何境界却是不知。不过这位婆婆霸道倒是众所周知，毕竟是当过一族之长的人物，加之青丘狐族据说同一位大能结下过因果，故而许多人都挺给他们面子的。”
　　白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而问道：“那和尚你是哪个门派的？你这位师长却是感觉有点撑不住了啊！”法源道：“贫僧师门乃是光明禅院，是药师琉璃光王佛传下的佛统。空明祖师在寺里主管佛法典籍，于斗战一道涉猎不多。”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空中交手的局面却是急转直下。只见空明和尚节节败退，只见其大喝一身，周身骤然间光芒大作，整个人却是化作琉璃之象，涂山婆婆见状却是不屑的一声冷笑道：“药师琉璃金身？若是空玄那老秃驴使出这一招，老婆子我倒是要忌惮他几分。就你这般修为，还差得远。”话音刚落，涂山婆婆不见有何动作，一身气势却是猛然高涨，背后一尊九尾天狐的法相显化而出，涂山婆婆伸手一点，只见那尊九尾天狐法相抬起前爪朝着空明抓去。
　　空明不敢怠慢，抓住身上的袈裟往上一抛，就看见那袈裟迎风见长，而后便朝着天狐法相笼罩而去，却是连涂山婆婆也要一并镇压。涂山婆婆却是讥讽道：“当真是痴心妄想。”
　　天狐法相仍是不管不顾的攻向空明，涂山婆婆翻手间手中便多出一道碧绿的簪子，只见她抬手朝着袈裟划去，一道大河却是随之诞生朝着袈裟席卷而去，将那袈裟死死的抵在半空之中，落不下来。这时，天狐法相也与空明战到了一起，利爪狠狠的拍击在空明祭起的钵盂之上，打的钵盂一阵摇晃，索性这钵盂到底是光明禅院的重宝，还是挡住了天狐法相的攻击。
　　空明乘机将手中金刚杵猛然掷出，朝着天狐法相砸去。这法相到底是被人操控，没有灵智，那一边涂山婆婆被袈裟牵制，却是一时大意。竟是被空明掷出的金刚杵砸中了天狐法相的脑袋。
　　佛门法力本就同妖族相互克制，如今被空明全力出手砸中法相的脑袋，这法相竟是被直接砸散。心神牵连之下，涂山婆婆也是一口血呕了出来，随后勃然大怒。这法相本就是她以自身血脉加之天材地宝祭炼而成，虽然砸散之后仍能祭炼而出，但却也要耗费诸多心力财力。
　　涂山婆婆怒喝一声：“老秃驴，你找死。”当即含怒出手，全力催动手中簪子，原本汹涌澎湃的大河却是猛然化作一道剑气，瞬间便将袈裟撕裂，剑气也损耗大半，却仍旧直奔空明而去，涂山婆婆手中的簪子也不复方才灵光闪烁的模样，显然刚才的那一招对这件灵宝的损害还是很大的。
　　到底是涂山婆婆含怒出手，即便是有了袈裟的缓冲，仍是威力无穷。空明接连祭出金刚杵、念珠和钵盂，才堪堪将这道剑气打散，还没等他喘口气，下一秒，涂山婆婆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举起拐杖便兜头砸下，空明忙不迭的撑起法力屏障，可惜仓促出手，还没撑住一息时间就被打破，而后拐杖直接砸在了空明的大光头上。整个人被直接从空中砸了下去，而后便没入地面之中。幸好两人交手之时，在空明刻意引导之下依然出了城池的范围，否则就刚才这一下，便要波及许多凡人百姓。
　　见到自家师祖落败，法源连忙飞了过去，白渊也紧随其后。刚一靠近，就看到空明从地下飞出，整个人狼狈不已，脑门之上更是被砸出一个大包。空明跌坐在地上，显然是受了重伤。看着飞下来的涂山婆婆，白渊同法源各自取出法宝兵器，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小狐妖也回到了涂山婆婆身边，正一脸挑衅的看着法源道：“臭和尚，让你追着本小姐跑。现在怎么样，还敢不敢了？”法源却是直愣愣的回道：“无论如何，贫僧都不能看着祖师遗骸受辱，便是今日死在此地，也不能仍由前辈离去。还请前辈指教。”说着就要催动光明禅寺的秘传法门，准备激发一身潜力来个鱼死网破，当然最大的可能是鱼死了，网没破。
　　这时，空明也勉强调息完毕，暂时将伤势压了下去，立刻出声劝阻住了法源：“法源，住手。此事还轮不到你来出头，且退到一旁。”说着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白渊与法源身前，双手合十冲着涂山婆婆行礼道：“道友修为高深，老僧自愧不如。但这舍利乃是空性师弟的遗物，还请道友归还。至于令孙疗伤一事，想来老僧的舍利也可奏效。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闻言，涂山婆婆眉头一皱道：“你这秃驴，好生奇怪，不过一死物而已，何故自残己身？”空明老僧却是笑了笑道：“空性师弟乃是老僧自幼便由老僧抚养教导，名为师弟，实则却是师徒之实，老僧实不忍看见其身后遗骸遭人亵渎。索性老僧也是寿元无几，不过早晚之别罢了。不知道友可能同意？”
　　涂山婆婆闻言却是有几分意动，随即开口道：“既是如此，老婆子答应你又何妨？不过你需当着我的面涅槃自尽。”空明笑道：“自当如此。”
　　随后转头对着法源道：“稍后你且带着空性师弟的舍利返回寺中，就告知方丈师兄，就说老僧已归西天极乐去了。”法源却是红了双眼，正要开口劝阻，却见老僧一挥手将其禁锢在原地，任由其泪流满面，又对着白渊点头示意以示感谢，白渊连忙回礼。
　　虽说佛道有别，但这个老僧确实当得起大德高僧之称，白渊自是十分敬重。
　　而后就看老僧整理衣冠，跌坐于地，双手合十，便开始诵念起《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随后，就看见空明身上凭空燃起乳白色的火焰，见状，法源开始剧烈的颤抖，想要冲破空明给他下的禁锢，可惜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过大，就连白渊也无能为力。
　　另一边，看着空明自行涅槃的祖孙两人也是颇为动容，涂山婆婆还好，毕竟见多识广，小狐妖显然是受到了冲击，毕竟这个老和尚的所作所为与她以往所经历的截然不同，向来认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她从未见过有人能这般坦然赴死。
　　眼看空明苦心打磨多年的琉璃金身便要被这净火焚烧干净之时，异变突生，一道佛光自空中直直落到空明的身上，直接将其身上的琉璃净火尽数扑灭，而后佛光融入到空明的身体之中，缓缓修补着他的伤势，这道佛光来的悄无声息又极为迅速，就连涂山婆婆这等修为的人也没察觉，直到佛光临身方才发现。
　　但涂山婆婆却是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淡然开口道：“空玄秃驴，来了就出来吧。这般藏头露尾的，可不像你佛门中人的做派。”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涂山道友。”话音刚落，一道佛号想起，就见一容貌俊美的，身着白色僧袍的僧人自虚空中一步步走了过来，脚步落处，有一朵朵莲花显化，却是佛门步步生莲的玄妙神通。